“什么?不行不行。上将不行。”刘邦身着粗绢站在县衙书房,背对着萧何摆手道。
“可是这个年轻人很有才华。是一块好料。”萧何深深地看着刘邦说道。
“我知道。但是萧大人,我这些弟兄跟我一起打下的沛县,我都没有封他们为上将。这一个不知哪冒出来的贫穷小子,我就把他封为上将,别的弟兄怎么想?萧大人,你想想,我为了笼络人心,一块金饼,一块啊,都没留,为的是啥?还不是我都靠他们撑着。人情世故。萧大人,上将不行。”刘邦激动地比划道。
萧何看着他,沉吟了一下,“但是,此人可用。”因为此时的刘邦是要投奔项氏的,只是一小股势力,萧何没法跟他讲宏图大略。
“那就先弄个执戟郎中。考验一下他。听你的口气,他心性很大啊。要是这点磨练都承受不了,他能有什么能耐?”刘邦紧皱眉头,挥袖低吼道。
看着神色激动的刘邦,萧何知道硬来是不行的了,毕竟上将也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担当的。自己还不够了解韩信,刘邦的想法是对的,虽说话糙可却理不糙。如果这个贫穷的年轻人连这点挫折都承受不了,那自己也帮不了他。
就算帮了他,也不可能帮他一辈子。一个人要想成功,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于是萧何看着刘邦说道,“好吧。我这就去安排。”说完便转身离开。
刘邦微微侧首,看着萧何离开的背影,他叹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哪一次不是认真接待那些前来投奔自己的“豪杰”,真是让人失望,自己才会有如此态度。自己的态度不坚决一点,怕是难缠。况且萧何做事他放心,这个年轻人就由他过目安排就好。
说完,他便坐在榻上,拿出《尚书》放在案几上,小心地掌灯,仔细地阅读起来。他如今不再是从前的一个小亭长了,必须不断地进行学习。才能驾驭好自己的位置。德不配位他还是知道的。
县衙客房
此时韩信坐立不安。他和离眜刚刚随萧何一同进入县衙,便被其安排至此,并准备了吃食,让自己等待其消息。他看着案几上的还是热的鱼肉青菜米饭,胃饿的很是难受,却没有食欲。
而钟离眜则在一旁神色自若地坐在榻上,偶尔拿着一颗枣子放入口中嚼着。他看着韩信坐立不安的样子,从盘子里拿出一颗枣子,递给他说,“阿信,吃颗枣子,别急,稳当些,你可是心怀大志的人,这点事不必如此忐忑。”
韩信闻言不断在房内徘徊的身形猛地一顿,钟离眜这番话倒是提点了自己。于是他转过身接来离眜递来的枣子,慢慢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嗯!真甜。”韩信眉眼弯弯地朝钟离眜说道。
“是吧,但是也有涩的。就像生活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枣子是什么滋味。”钟离眜也笑着对韩信讲道。
“离眜,看来我还得多和你学习。我心性不如你。”韩信认真地看着钟离眜说着,内心很是感动。
“阿信······”钟离昧刚要开口,萧何便走了过来。
他刚刚在门外听到了房间的谈话声,便立马停下仓促的步伐,缓缓深吸一口气,就面色沉重地走进房内。
“萧大人。”韩信看见萧何,立马把枣子带着果核囫囵咽下。
“咳!咳咳!”韩信喉咙被尖锐的枣核卡住,分外痛苦,不断地捶打自己的胸腔。
钟离眜看到了面色凝重的萧何也同韩信一样站了起来。此时他看见韩信呛到了,便赶紧拍他的后背。在钟离眜的帮助下,“咳!”韩信终于把枣子咳了出来。只是他此时面色苍白,呼吸不稳。
萧何见此,暗暗摇头。缓缓走上前看着韩信说道,“韩信。我回来了。”
韩信见到萧何走到自己跟前,立马摆出严肃的神态,认真聆听。
“你可以当执戟郎中。”萧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着眼前身形高大,衣着破旧的年轻人。
韩信听到萧何的话,顿时五雷轰顶,久久未能缓神。执戟郎中是什么,就是看门的一条狗啊。
韩信不由得内心苦笑,自己刚刚钻了人胯下,果然是狗钻狗洞,自己就是条狗。听到萧何的回复,他心里落差很是大。但是碍于面子,他对萧何说道,“萧大人,韩信志不在此。”
“我知道,但是你只能从这个作为你的仕途起点,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我会尽可能让你在刘季面前曝光率高一点。懂吗?”萧何板着脸朝其说道。
韩信被萧何看的有些心虚了。此时钟离眜默默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朝着萧何说道,“好吧。萧大人。多谢。”
“嗯。”萧何闻言方才觉得可以,然后侧身道,“好好努力,总能发光的。”说完便离开了。
韩信和钟离眜则站在房内,看着萧何大步流星地离开。
看着韩信满眼失落,钟离眜望着韩信安慰道,“阿信,不要悲观。萧大人很忙,可是他却亲自过来与你交谈,甚至为了你与沛公亲自交涉。说明他很看重你。这应该是商量好,来考验并磨练你的。毕竟咱们年轻,没有什么经验。我可以经常来看看你。许多人都被扫地出门了,这也可以看出你的卓越呀。你看我,啥都没。哎!”
钟离眜这样一说,韩信倒是很快就释怀了。离眜说的真对,于是他转过身看向他,“谢谢你,离眜,你讲的真好。”
“没什么的,我们是挚友嘛。”钟离眜笑着对韩信说道。然后又笑着递给了韩信一颗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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