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
声音很低，像是撒娇一般，毛茸茸的头顶蹭蹭顾言的下巴，得到他安抚的一下顺毛。
“去哪了？”
他又问了一句。
“我……”
宁歌语噎了一下，她忍不住揪住顾言的扣子，语气有些心虚，“我睡不着，去外面逛了会儿。”
“是吗？”
顾言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宁歌的头发，声音有些缥缈。
一室的寂静让宁歌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她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几下，然后从顾言怀中抬起头，搂住他的脖子就是一个熊亲。
“吧唧！”
一口亲得顾言身子都在晃悠。
“不气，以后出去我也带着你，以后都不会不带你了～”
宁歌趁着顾言眼神迷茫之际赶紧跨坐在他腿上，纤细白皙的双腿勾住他的腰，整个人像是牛皮糖一样黏在顾言怀中不肯起来，极尽一切功力在撒娇。
“不气不气了，拜托拜托～”
她眼眸含笑望着顾言，鼻尖轻轻蹭蹭他的鼻尖，惹得他下意识呼吸一促，环在她腰间怕她摔下去的手也一紧，使得两人距离更是贴近。
有戏！
宁歌挂在他怀中，樱唇缓缓靠近他的下巴，然后轻轻印下一吻。
浅尝辄止。
吻痕往上，宁歌黑白分明的水润大眼睛直勾勾的望进顾言眼眸深处，企图带动他心底最真挚的感情。
近乎小心翼翼的覆住他的嘴唇，粉嫩嫩柔滑的小舌轻舔了舔。
溢出口的娇吟还在唤她他，“别生气了，哥哥～”
哗！
顾言心内的火倏地汹涌万分！
便是他再怎么掩饰自己阴暗的情绪，此刻也忍不住让自己心底的火喷发出来，片刻便燃烧了他全身，带着他眼中也满是燎原之火。
他大掌扣住宁歌爱动的小脑袋，另一只手则圈住她的腰，两人转换了位置，宁歌被放倒在床上，床面微微一震的感觉让她心底有些慌乱害羞，眼翼一颤，怎么也不敢睁开。
身上缓缓覆上一个火热的躯体，顾言小心的压在宁歌身上，望着她酡红的脸颊，迷离的神色，窗外的月色正是清凉如水，皎洁月色撒在她的侧脸，更是为她增添一抹柔和，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小精灵，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顾言不禁看呆了。
他食指微颤，从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向下滑，经过高挺的鼻梁，肉嘟嘟的脸颊，最后到达粉嫩诱人的樱唇上。
轻点朱唇，一时不慎，被宁歌调皮的含进嘴里。
顾言猛的朝下一踉，灵活的手已经缠上他的脖子，将他带着往下，睁眼，身下女子眼中虽有慌乱，可更有着浓羞怯意，眼波流转，为纯洁的美貌增了几分妖娆。
贝齿轻磨指尖，眼如弯勾细羽，挠得顾言浑身一颤，身下更是难受不已。
“阿言……”
轻灵婉转的声音在呼唤他，其中好像有着让他无法抗拒的魔力，使得他五指插入身下人的发间，抬高她的头贴近自己，然后撬开她的唇。
水声交叠，安静的房间内缠绵暧昧的气息流转，两人皆是抱紧对方的身子，好似在互相寄托着什么一般。
直到最后一刻，宁歌身上一凉，本是渐入佳境之时，顾言突然一个被子盖过来，将宁歌连头一起蒙住。
宁歌：！！！谋杀？！！！
她还来不及摆出惊愕万分的表情，头上被盖住的被子便让顾言给掀了下来，他百年难得一见表情的脸上居然有一丝纠结艰难，看得宁歌都有些想问他怎么了。
“阿言……”
方才动了情，此刻开口，宁歌的嗓音软糯不已，柔成了一团棉花，顾言耳朵有些热，却也思索一番后坚定的从床上站了起来，俯身摸了摸宁歌的脸，“我们结婚之后再继续，好吗？”
他认真的询问宁歌。
纯粹的瞳孔此刻情绪全然沉淀下来，都是望向宁歌的温柔。
宁歌不禁点点头，“好。”
房间里还安静着，现在又有了水声哗啦的窸窣响声，宁歌被迫裹成蚕蛹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在空调开得低，她倒也不热。
被窝里温度刚好，宁歌才从冰冷的海水里缓过神来，此刻被暖烘烘的温热包围，眼皮子一重，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等到顾言解决一切从浴室里出来，床上的小蚕宝宝都舒服的打起了呼噜，有一下没一下，惹得顾言好奇的逗弄了好久。
他下意识看了眼床头柜的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十点已经过了。
顾言有些困，可更多的则是潜藏在心底的不安，他不知这不安来自何处，唯有看着她时，自己猛然跳动的心才会叫嚣着疲累。
唯有在她面前，自己才可以不用坚强，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
望着宁歌香甜的睡颜，顾言缓缓勾起一丝暖意的微笑，再次拿出笔记本开始在上面画起画来。
不一会儿，一只q版软萌的小章鱼便跃然纸上，正傲娇的摆弄着自己的触手，作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来。
放在笔记本躺下时，旁边老实睡觉的宁歌突然扭动起来，闭着眼睛朝天嚷嚷，哼哼唧唧着喊不要被子。
顾言一伸手过去，她就像知道是谁一样，咕噜咕噜滚了一圈，被子顺势解开，而她也完美契合在顾言的怀里。
“哥哥～”
睡梦中的娇喃甜得顾言耳根一红，他不复平日的睿智清明，磕磕巴巴的清了清嗓子，这才掩耳盗铃的嗯了一声，将宁歌搂紧，然后拿起被子盖住两人的身子。
“不要被子……”
“乖，要盖着。”
说服不想醒又不好说话的主儿可不好办。
顾言是艰难克服了许久这甜蜜的折磨才让宁歌放弃不盖被子的想法。
这一夜于顾言而言，刺激而又疲累。
只记得第二日早起之时，他是呼吸一沉被压醒的。
宁歌整个人都窝在自己身上，睡得不带醒。
他废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挪回旁边的床位，然后下床洗漱。
“小磨人精。”
顾言蹲在床边揪了揪宁歌脸颊的软肉，然后清了清嗓子，啃了一嘴宁歌的脸颊肉，这才放松心情起身将她被子盖好。
这几天都要去实验室。
毕竟新发现的人鱼具有非常多的研究价值。
顾言是博士的得意门生，可同样，他也是博士最想控制的人。
因为出色，所以博士从来都会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就连这个公寓也是实验室出钱为他办置的，这里属于郊区外环，离同样在郊区的实验室近。
博士疑心重。
如果让他发现宁歌的存在，只怕他会倾尽全力抓捕宁歌。
这才是顾言真正担心的地方。
一言不发来到实验室，里面的工作人员便一脸喜色的对顾言汇报，博士已经研究出人鱼的新型生物信息。
顾言瞳孔一震。
原定的研究计划其实是在一周后，而现在，目标超额完成。
这让顾言心中的不安放大，可他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淡定的点点头，穿着自己的白大褂，套上手套走了进去。
与他一样，即便是如此罕见的研究报告问世，可博士脸上依旧没有半点喜色。
眼睑下沉，眸中阴沉甚重。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某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博士。”
顾言的出声打断了博士的深思。
他抬头看着顾言的神情，脸上的阴沉不见，反而是扯出几分笑意，“顾言，看来我们的研究很顺利。”
可不是顺利吗？
被活生生割掉鱼尾的美人鱼现在还在半昏迷当中，可偏偏性子暴虐得很。
缸里浓郁的血液闻着臭气熏天，失去了下半身的美人鱼却仍旧战斗力十足。
前不久被派去清洗鱼缸的工作人员便惨叫着被人鱼拉了下去，一滩又一滩血迹往水面上飘，更是加深了血色，浓郁得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博士与顾言都有洁癖，已经好几天没去那个实验室了。
只是从鱼尾上提取基因信息，从而进行研究探索。
“恭喜博士。”
顾言颔首道。
“可我却不满意，你知道的。”
博士起身拍拍顾言的肩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我怀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美人鱼更加神奇的东西……”
顾言藏在记录本下的手悄然一颤。
“可惜，从美人鱼的声波来观测，我们并没有发现这条人鱼的传输信息声波中有涉及到那个神秘生物。”
“反而是在昨天晚上十点左右，放在实验室里的声波探测器捕捉到了另一个人鱼的声波讯息。”
“那是求救的讯息。”
说到这里，博士还遗憾的转身对顾言说道，“可惜你错过了，如若不然，我就该发消息让你也来实验室看看，那是我们第一次捕捉到两条人鱼的交流声波。”
“底下的人已经将它记录了下来，用作以后的研究材料。”
核心实验室的门打开，两人齐齐穿上纯白的防护服，里面的人纷纷朝两人点头，然后继续手上的工作。
“你来看看，我们检测到鱼尾尾鳍之处附着有细微的矿质资源……”
博士声音有些高亢，丝毫不掩饰他的欣喜若狂。
“若是有一海底的矿质资源，那我们实验室就会走上更高的地位！”
“只要……我们捉住那只传递信息的美人鱼……”
逼问向来是个损招。
可无论多损，只要好用，能用，那就是妙招。
解剖人鱼研究信息的作用不大，但若是以人鱼为诱饵引诱那只小人鱼来，说不定实验会有新的进展。
“确定位置了吗？”
“没有，但我们的信息搜寻已经搜遍了半个城，接下来半个月，另外一半就会被搜到，届时……”
“搜寻雷达引用的是那条人鱼的血肉？”
“那当然。”
博士点点头。
“顾言，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他眸光一沉，如炬的望着顾言。
怀疑的眼神盯着顾言，但他从容冷静的回视却让博士打消了一丝怀疑。
“很久没有实验，有些生疏，尽快上手就好了。”
顾言推推眼镜，然后与旁边的实验员进行交谈，将他手里正在进行的实验交接了过来。
虽说是生疏，可顾言的动作却比旁边不少人的动作看上去利落有序，得到博士一个赞扬的点头。
他向来满意顾言的聪明。
只是……
走出实验室的博士掩住眸底的深沉怀疑，他找到之前桃挑衅过顾言的男人，也就是跟进实验的实验员之一，向他询问了这些日子顾言在家的状况。
“女人？”
听到顾言身边出现了女人，博士黑眸一眯，若有所思的又重复了一遍，“女人？”
“是的，博士。”
“之前为什么不跟我汇报。”
“我以为顾言会老实向您汇报，谁知道他……”
欲言又止，却不言而喻。
“能让他动心的女人，我还挺好奇的。”
博士扯开嘴角冷然一笑，“调查。”
“是。”
男人望着博士走远的背影，勾起一抹阴沉的笑意，“顾言啊顾言，这次轮到你下场了……”
尾音渐低，让人听不真切。
而实验室中的顾言也本能的感觉到了博士情绪的变化，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个核心实验室里整理出来的研究报告，然后将其牢牢记在脑中。
不到关键时刻，他不会背叛实验室。
可若是他们敢动手，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他本来就是个冷血的人，自然不会对这个实验室有过多的感情。
回到家里，床上的宁歌还在睡，顾言知道，她只有晚上才会醒来。
她不是人类。
也不是人鱼。
顾言本来不会担心，可最近莫名积压下来的压力却让他整日思绪繁多，甚至还衍生出了一种将宁歌拘在自己身边的阴暗思想。
昨晚十点左右……
她便是九点接近十点出去的，直到十点二十才回来。
她身上有一股很浓的海水味，也夹杂着一丝鱼腥味，很淡，若不是顾言天生五感敏锐，他或许也察觉不出来。
海水，她去了海边。
鱼腥味，难不成是……人鱼吗。
那条人鱼收到了实验室中人鱼的求救，所以就来找宁歌寻求帮助？
那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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