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骄还未及说话,文杰抢先说道:“呦!这是谁啊,怎地好生面熟呢?”
玉骄哭笑不得,心里暗骂道:“你姑奶奶!”
文杰歪头看着玉骄微动的嘴唇,忍笑道:“你不会在骂我吧?”
玉骄陡然间没了脾气,无奈地叹了口气,推开文杰,径自走进房里。
文杰掩上门,跟上前说道:“几日不见,少奶奶脾气又见长啊!”
文杰说完将桌上的一杯热茶递到玉骄手里。
玉骄愧疚起来,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病的这几日我也想去照顾,可友娣她们伺候得那么好,我根本帮不上忙,还连累她们为我端茶倒水的,所以我——。”
玉骄被文杰略带嘲弄的眼神盯得愈发心虚起来,慌忙端起茶押了一口。
文杰低头微笑着看着玉骄,说道:“所以病我好了就赶紧来沏茶给你喝,不用麻烦她们。”
文杰如此的温柔一刀着实让玉骄始料不及,一口茶呛住,不住咳嗽起来。
文杰赶忙轻拍玉骄的后背,埋怨道:“慢点。”
玉骄取出手帕拭嘴,让开文杰,问道:“你来有什么事吗?”
想起文杰刚才的话,玉骄忙又说道:“除了泡茶,还有别的事吗?”
在文杰听来,玉骄言下之意是说此时自己也该走了。文杰苦笑一下,走与不走间颇有些为难。www.bïmïġë.nët
文杰转移话题,问道:“大嫂做什么好吃的了,都不知道回来了。”
被文杰这么一说,玉骄这才感觉到饿,放下茶,往窗外看去。
文杰见状,讶异地问道:“不会还没吃午饭吧?”
玉骄白了一眼,说道:“你吵什么,一会就送来了。”
文杰皱了皱眉,说道:“你这时候才回来,都以为你在那边吃过了,已经让厨房撤回去了。”
说完不等玉骄说话,拉着玉骄就走,玉骄被他拽得小跑了两步。
玉骄挣脱着问道:“去哪里啊?”
文杰说道:“去吃饭啊!”
玉骄心里有些感激,问道:“去你屋里吗?”
文杰回头,有些伤感地环顾了一下房间,无限感慨地说道:“我屋里!”
文杰话里的意思很明白,这里本来才是自己的房间啊!
————
文杰书房里,文杰和玉骄相对坐着吃饭,云霁初开的暖阳照在他们年少清纯秀美的脸上,岁月静好,琴瑟和谐。
文杰开玩笑道:“吃得挺香嘛,这么能吃能喝,所以被大嫂赶回了?”
玉骄不以为意,淡定地吃自己的饭,吃完后向文杰道了声谢。
文杰含笑道:“客气!”
接着又问道:“不觉得清淡吗?这是为我这个病人做的。”
玉骄说道:“还好,一顿两顿有什么关系。”
文杰有些好笑地说道:“好,晚上我让他们做几样可口的小菜。”
玉骄摇摇头,说道:“不了,晚上冷,都各自在房里吃饭吧。”
文杰目光黯然了一下,接着将手臂叠放在桌上,端坐着说道:“商量件事。”
见文杰一脸严肃,玉骄也认真起来,敛容说道:“说。”
文杰顿了顿,语重心长地说道:“自打我舅舅一家搬来,这家里越来越不安宁,大家最好少来往,少惹是非。最不易的是大嫂,当着这个家,人又是个老实人,里外难做,所以,你就别天天去骗吃骗喝的了,行不行?”
玉骄原本很认真地听着,不住点头,可越听越不对劲,最后气得横眉冷对。
玉骄站起身,指着文杰怒道:“不就一顿饭吗,至于吗?我骗谁也不骗你的。”
说完从手腕上褪下玉镯,“啪”的一声按在桌上,说道:“我赔给你,一顿饭,这够了吧?”
还未等文杰反应,蓦地,玉骄脑中闪现出一个人影来,眼前和文杰赌气斗嘴的场景是那般熟悉,当初和岑沐晓在茶楼的一幕如风驰电掣般在脑海中闪过,一时竟有种莫名的沧桑和淡淡的委屈,虽然早已不再为曾经的往事伤心,可此时眼泪却不自主地滑落下来。
文杰怔了怔,随即微笑着道了声歉。玉骄回过神来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加之无端哭泣也不是全因为文杰,所以低下头苦笑了笑,算是和解了。
文杰拧了一条热毛巾,预备帮玉骄擦脸,玉骄一边接过毛巾自己擦脸,一边将文杰推开。
文杰顺势倒在椅上,口气央求地说道:“到底要怎样,我已经负荆请罪了,难道还要我披枷带锁,打入天牢?”
玉骄忍不住破涕为笑,文杰这才深深舒了口气。
为了逗玉骄高兴,文杰拿起银莲玉镯,乘热打铁地说道:“我要是把这只镯子戴上,就算戴了镣铐了,你老人家别生气了啊!”
文杰说完将镯子往手上戴去,任怎么努力也戴不上,却疼得直皱眉。玉骄抿嘴笑着,有些幸灾乐祸,见文杰两只手都红肿起来,方才觉得自己过分,忙按住了文杰的手阻止。
文杰灿然一笑,正要说话,友娣跑进来嚷道:“少爷,少奶奶,不好了——。”
又是这句话,不等友娣说完,文杰和玉骄同时叹了口气,少爷、少奶奶迟早要被她说得不好了,文杰和玉骄看着友娣,满脸无奈之色。
文杰将玉镯戴在玉骄腕上,问友娣道:“又怎么了?”
友娣说道:“后山的寒香阁失火了。”
玉骄心里一震,却未表露出来。
文杰有些不相信地问友娣道:“这天寒地冻的,寒香阁又没人去,怎么会失火,真是新闻了,你别听错了吧?”
友娣着急道:“怎么没人去,彩屏少奶奶在里面,可火是从外面烧起来的,要不是文照少爷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玉骄和文杰大吃一惊,赶紧向长房那边跑去。
周彩屏也只是呛了几口烟,大夫开了一副药,说并未伤及胎气,众人方放下心来。
文继也从纱厂赶了回来,和文照一起细查纵火之人,可方赵两家无论主仆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一时无从查起。
当玉骄知道赵延鼎、梅艳及薛松当时都不在府内,且此时除赵延鼎闻讯赶回方府外,梅艳和薛松都还不曾回方家时,玉骄颇感诧异,竟也有些怀疑周彩屏自己放火了。
文继等查遍寒香阁也未发现可疑之处,问周彩屏,周彩屏也含混得说不清楚,于是下人们开始传言彩屏少奶奶被邪魔缠身,以后还不定闹出什么事来,一时私下议论纷纷。
周彩屏怀着身孕差点遇害,且又查不出个所以然,大太太又急又气,一时头疼的旧病复发,头疼得起不了床了,这让文继、文照两兄弟愈发懊恼。
玉骄从周彩屏房里出来,顺道来探望大太太。大太太躺在床上,头上缠着布,鼻梁处被刮出一点砂红,满脸病容。玉骄见状不免担忧,忙宽慰大太太几句。
大太太强撑着坐起,拉过玉骄的手轻轻拍着,说道:“谁干的,我心里明镜似的,可不管谁做的,都不影响咱娘俩的情分,即使以后我们不能说上话,大伯母心里也始终是疼你的。”
玉骄知道大太太心里断定是梅艳暗害周彩屏,且听大太太的语气,已经做好了和二房决裂的准备,作为二房的儿媳妇,玉骄也不好说什么了,只能沉默。
大太太叹道:“真有那么一天也不要太难过,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顺安天命便可。过了年,你劝文杰出去历练历练,他是二房独子,早晚是要顶门立户的不是。”
玉骄有些吃惊,听出大太太有分家的意思,可能过了年就要付诸实施了,见时间不早了,玉骄便匆匆离开大太太处。
出了大太太的院子,玉骄见文杰早已在院门外等她,便拉着文杰急急离开。
文杰见状,有些着急地问道:“大伯母怎么说?”
玉骄说道:“说出来你别生气,听大伯母的口气像是要分家了,她是认定彩屏这件事是你舅舅和梅姨太所为。”
文杰皱皱眉,摇头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牵着玉骄踱步往前走。文杰心情很不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步,神情凝重,玉骄不忍打扰,默认相陪。
走了一段,文杰突然说道:“我去寒香阁看过了,那些柴是烧不死人的,门也没有上锁,只是柴是湿的,烟自然大些。”
玉骄正想着寒香阁里藏着的所谓证据已被梅艳和薛松转移出府了,只是想不明白周彩屏为什么没有早些揭发,所以并未再意听文杰说的话。
文杰略一停顿,最终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说道:“骄骄,你说,那火会不会是彩屏嫂子自己放的?如果是那样,可门又是谁在外面拴上的呢?”
玉骄一愣,虽然摇头,可心里却愈发怀疑周彩屏自己放火。
二人出了一个角门,来到一条夹道中间,文杰指着北面说道:“你从这里直走就是后园,你可以去找大嫂说话,也可以回房休息,我不陪你了,我要去爷爷那里一趟。”
见玉骄无精打采,文杰又有些不舍地说道:“要不和我一起去给爷爷请安吧。”
于是,二人又跨进另一个角门往正房处去。方老太爷并不在房中,下人说是刚去了书房,文杰以为爷爷有客,便不敢去打扰。
文杰和玉骄的住处偏巧都在三进主院之后,从这里回去只有穿过后面的两进主院是最近的路了,必然要经过方老太爷的书房。
经过方铭九书房时,里面传出方铭九和赵延鼎的争吵声,文杰和玉骄不由得停下脚步。二人都猜到是为周彩屏的事,文杰便要往书房里走,被玉骄拦住了。
玉骄悄声说道:“爷爷将下人都支走了,显然不想让人听见,你这么冒失进去不是火上浇油吗?先听听再说。”
文杰眼中拂过一丝隐忧,不是很情愿偷听的意思,深深看了一眼玉骄,最后还是点点头。走到书房门口,文杰贴在门边,将门轻轻推开一条缝,二人便透过门缝向里窥觑。
但见方铭九拍着桌子,对赵延鼎怒道:“是不是你们做的都不重要了,但自从你们搬来就接二连三的出事,不为方家,也为你们自己着想,过了年,务必搬回你们赵家去。”
赵延鼎哂笑道:“请舅舅放心,赵家祖宅已经赎回,年前般都没问题,只是舅舅您何必使这些手段逼我走呢,难道真怕我待久了,知道了什么?”
方铭九大怒,喝道:“混账,难道你以为是我做的?你也不怕雷劈。我怕你知道什么?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母亲是自尽死的,她是受不了你老子和你姨娘的折磨,跑回娘家的那晚就自尽了。”
说完,方铭九虚弱地靠在椅上喘气,痛苦地叹息一声。
赵延鼎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小时候,突然不见了母亲,我就天天哭着满府的找,父亲见到总是非打即骂。父亲死后,我将父母合葬,却发现我母亲坟内竟是空棺,舅舅。您能解释一下吗?”
说到最后,赵延鼎的声音有些哽咽起来,文杰和玉骄越听越惊奇。玉骄听得专注,不自主地向前移了两步,脸几乎撞到文杰的脸上,弄得文杰动也不敢动。
房里的方铭九叹道:“当时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你父亲宠溺小老婆,和你母亲争吵不断,最终逼你母亲自尽而死。我气愤不过,让他休了你姨娘,他不肯,所以我就没把你母亲的尸身送回赵家,你父亲怕遭人非议,这才给你母亲弄了衣冠冢。说句难听的话,如果说你姨娘的死是因为文照大闹赵府给吓的,那也是无意间为文照的姑奶奶,也就是你的亲娘报了仇了,可你却差点要了文照的小命,难道我们方赵两家注定这么相生相克吗?”
赵延鼎突然跪在方铭九跟前,扶着方铭九的腿,说道:“舅舅啊!我姨娘死的时候对我说我妈没死,是和一个姓韩的男人一起失踪了,对不对?”
“胡扯,”方铭九大喝一声,“当年韩伯钊是和他的夫人曹素一起失踪的,跟你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只是韩家小夫妻失踪和你母亲自尽差不多是同一年,你姨娘也能将他们扯在一起,荒谬至极。”
玉骄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来由地突然听到自己失踪几十年的外公韩伯钊和外婆曹素的名字,因而脚下踉跄了一下,一脚踩在文杰的脚上,幸亏文杰一把将她扶住,否则非摔倒不可。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退婚了,就别再惹我更新,第 23 章 这事,这事不可说吧?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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