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目相对,似在彼此较劲,最终玉骄败下阵来,瞪了文杰一眼,蒙头又睡下。
过来一会,文杰开口说话了,声音轻柔中带着严厉,问道:“怎么不去前面看热闹?”
玉骄不理,文杰脸上满是隐忍的怒火,说道:“你们三个躲在屋里叽咕大半天,我就知道没好事,梓湛来了,连爷爷那都没去,就先去找你们了,我就猜到你和大嫂又傻不拉吉的成了彩屏的狗腿子了。”
玉骄用愤怒掩饰自己的心虚,对文杰嚷道:“你混蛋,你骂谁?你才狗腿子。”
文杰痛苦地低下头,说道:“好,但愿是我多心,这一切都是巧合,行了吧。”
玉骄猜到碎如意的事已经闹出来了,若此时自己问起或表示关切反倒对自己不利,因而又赌气地蒙头睡下。
这一招对文杰果然起作用,文杰苦笑着扯扯玉骄的被子,哄孩子似的说道:“不闷吗,闷死了,我明天就娶小老婆喽!”
玉骄霍地坐起,怒道:“别等我死,你现在就娶去,你拿这种事来吓唬我,你以为你多稀罕啊?滚。”
文杰咬着牙,又气又好笑,恨恨地点点头,说道:“好,童玉骄,这笔账我给你记着,以后再跟你算。这几天乖乖在房里养病,不准你和彩屏嫂子搅合,我会看着你。”
对于文杰的无理要求,玉骄因为心虚没了脾气,好半天才问道:“前面怎么了?”
文杰瞟了一眼玉骄,反问道:“你还不知道?”
玉骄昂头怒道:“不知道。”
文杰嘴角微微一扬,说道:“没什么,就是梓湛来了又走了。”
文杰说完抬脚扬长而去,玉骄气得干瞪眼。
文杰刚出门碰到友娣,友娣问道:“少爷这就走,早饭摆那儿?”
文杰皱眉不答,友娣忙又问道:“三少奶奶在吗?”
文杰向身后的房门扬了扬下巴,径自走了。
友娣将托盘放到桌上,一边盛羹一边说道:“三少奶奶先用点酒酿赤豆羹吧,又养胃又暖身。”
玉骄吃了两勺羹,试探地问都:“承佑还好吧?”
友娣不知玉骄在套她的话,以为玉骄什么都知道了,因而同情地说道:“承佑少爷又聪明又懂事,可惜,不是赵太太生的,偏偏是梅姨太养的,我刚来的时候他还在陪梅姨太哭呢。”
玉骄心里一软,暗暗叹了口气,故弄玄虚地说道:“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友娣说道:“可不是,也是梅姨太提议让赵太太借我们家的通灵如意供奉菩萨的,祈求全家安康太平。如意刚供上,梅姨太倒好,非说如意是假的,并说不是大少奶奶哄她们,就是有人掉了包。大少奶奶自然不干了,彩屏少奶奶也气不过,都和梅姨太吵起来,还直闹到老太爷那里。”
玉骄听着有些意思了,知道梅艳以为如意是假的后,便想借机将曹蕤和周彩屏也拉下水,所以才闹这么大动静,但结果应是梅艳自食其果了。
玉骄含笑说道:“就是,闹到爷爷那里能有她的好吗?真有意思。”
友娣说在兴头上,说道:“有意思的很!不仅二太太、三少爷在,就连大太太那边也惊动了,偏巧梓湛表少爷也来了。大半夜的,当着方、赵两家人,梅姨太让老太爷鉴定如意是真是假。三少爷接过盒子,先打开看了看,说是真的,又捧去给老太爷看,老太爷也说是真的。”
玉骄听后颇觉意外,就连自己也看出梓湛送来的如意和碎如意的柄端是有色差的,怎么老太爷和文杰会看不出来呢?后一想,应是他们想息事宁人罢了,这么想着,玉骄又安心地吃着甜羹。
玉骄边吃边问道:“后来呢?”
友娣见自己做的甜羹这么合玉骄的口味,心里高兴,坐下说道:“老太爷又让我们少爷拿给舅老爷看,舅老爷看后脸也变了,扬手打了梅姨太一个耳光,原来盒子里的如意碎成几段了。”
玉骄口里的甜羹差点喷出来,没想周彩屏心思如此细密,先送给赵太太的是梓湛送来的那柄玉如意,而后等梅艳说如意是假的,并闹到老太爷面前时,周彩屏竟乘机换成碎如意,玉骄佩服周彩屏的同时,也暗笑梅姨太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急切想知道下文,便问友娣道:“是啊是啊,可惜我没亲眼看见,你再跟我说说。”
友娣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梅姨太也傻了,说不是她弄的,一定有人陷害她。谁会干这事,如意被她拿走要给老太爷看是真是假的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再拿出来就碎成这样,她说不清楚也就罢了,情急之下,她竟说是香穗干的。香穗是她的心腹,香穗干的不就等于她自己干的吗,你说可笑不可笑。”
玉骄问道:“香穗不得被撵出去吗?”
友娣俏皮地摇头的说道:“我们少爷是说让舅老爷辞了香穗完事,可梓湛少爷说如意是被一块块切断的,无论梅姨太还是香穗都不可能做到,就算是玉匠,也必须有专门的工具才能完成。没成想,就有人在门房老丁的房里发现了切玉的工具。”
接着,友娣压低声音对玉骄说道:“少奶奶,你知道吗,他们说老丁是梅姨太的师兄,以前在唱戏的时候两人好过,如今在这里遇上,念着从前的旧情,帮着梅姨太做事也是情理中的事。”
玉骄苦笑了一下,想着老丁被牵扯进来,让此事显得乱七八糟不合情理,反而对梅姨太有利。
果然,友娣说道:“老丁怎么都不承认切玉的工具是他的,老太爷和少爷也都说梅姨太和香穗自己给自己下套也说不通,老太爷说不管谁做的,不过一柄如意,让大家不许再提了。”
友娣出去,玉骄陷入沉思,觉得周彩屏和梅艳之间的仇恨绝不像自己原先知道的那么简单,应该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结下仇怨,玉骄甚至怀疑周彩屏和文照的感情也是周彩屏复仇的一步棋而已,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禁感觉一阵寒意。
天黑时,北风吹得愈发紧了,文杰搓着手跑进来,说是陪玉骄一起吃晚饭。
玉骄讥讽道:“找两个丫头门口看着就行,要不就把我锁起来好了,何苦三少爷来陪我吃牢饭。”
文杰笑笑,并不介意,坐到火盆旁取暖。
友娣和两个仆妇进来摆饭,文杰问友娣道:“你去他怎么说?”
友娣回道:“他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少爷吃完饭再回去问他。”
文杰点头不再说什么,玉骄不想在文杰面前搀和太多,装作没听见。
两人都各怀心思,默默吃完饭,文杰说道:“我让友娣把老丁请到书房,想劝他离开方家,我这就去了啊!”
玉骄暗自惊讶,却不耐烦向文杰摆摆手,让他快走,一副丝毫不感兴趣地样子。毣洣阁
文杰走后,玉骄不知道文杰若从老丁口中知道梅艳和周彩屏不为人知的恩怨后会不会跟自己说,也不知道文杰此时插手将老丁打发走,是否真能平息风波,自己唯有静观其变了。
友娣和那两个仆妇进来收拾碗碟,友娣不满地说道:“从前府里吃饭多热闹,自从舅老爷一家搬来,府里生出多少变故来。”
一个仆妇忙讨好地说道:“是哦,弄得我们这些下人大气都不敢出,也只有在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这里才放松自在些。”
另一个仆妇也说道:“三少爷和三少奶奶和和气气的,毕竟是知书达理的人,不像我那儿子和儿媳妇,两口子吵完架还给我脸色看,你们说哪有这道理。”
友娣问道:“是吗,难怪你不愿回去。你儿子不是刚娶亲没多久吗,吵什么啊?”
那仆妇叹道:“儿媳妇进门半年没怀上,两口子就开始吵架,我儿子脾气不好,一喝酒就打老婆,我眼不见心不烦,我干脆就不回去了。”
友娣气道:“你儿子真混,你该说说你儿子才对。”
那仆妇护犊地说道:“瞧友娣姑娘说的,也不能全怪我儿子啊,女人要是不生养,可不要受气吗?”
玉骄心里惦记着文杰和老丁在书房谈话的结果,心不在焉地随口说道:“友娣说得对,你儿子是混了。女人半年没怀上就该被打吗,男的自己不中用也未可知。”
那两个仆妇迅速对望了一眼,吐吐舌头,友娣也很是难为情地偷眼看看玉骄和那两个仆妇。玉骄立即知道失言,臊的脸通红,可为时已晚,暗自懊恼不已。友娣见状,赶紧领着那两个仆妇退了出去。
冬夜无聊,玉骄这两日便找了些针线活打发时间,此时正绣着一个紫锻的荷包。这时,文杰突然闯了进来,玉骄惊吓地站起,手里的荷包也落在地上。
还未等玉骄发火,文杰猛拍了下桌子,吼道:“童玉骄,你真不要脸了你?”
玉骄惊愕地张大嘴,随即怒不可遏地骂道:“疯了你,你才不要脸。”
文杰气极,却又差点忍不住失笑,一步步逼向玉骄,狠狠地说道:“行,我今天倒要看看谁不中用。”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退婚了,就别再惹我更新,第 27 章 料峭枝头雪梅簪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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