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形婚、各种标签尖锐而犀利,原本几天就能消下去的热度,仿佛着了魔似的,持续不断的霸占新闻头条。
贺坤这次的手段雷厉风行,不给任何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越闻星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联姻破灭的新闻,每天流水似的变着花样送到她眼前。
今天电视台播送的这段新闻更狠,是她曾经混迹酒吧,与各色人等簇拥玩闹的视频,画面最底端一贯附了一段文字,写的是——“越氏千金生活糜烂,贺太太名不副实,联姻只是为了万贯家产。”
“......?”
她干嘛了,就生活糜烂了。
越闻星看着这满屏的胡编乱造,气不打一出来,刚想找个熟人把市新闻频道的线路给黑了,耳朵听见动静,贺沉言西装革履从楼梯处走下来。
她立刻放下手机,关上电视。
嗅到一股自由的味道,越闻星站起来,笑眯眯地看着他问:“出门啊。”
贺沉言瞥了她一眼,又看向茶几上还未完成的那半幅画,一言浇灭她心头的小火苗:“我去去就回,你待在家里。”
越闻星在家憋了一周了,说什么今天也得出去逛逛,她不肯:“你去哪?我跟你一起去。”
贺沉言看着她,正想找个理由让她留在家里,僵持间,越闻星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等等,别走啊。”
她拉住他挎在手肘的西装一角,另一只手去拿手机。
贺沉言无奈跟着她一起走到茶几边。
“喂?”
那边刚说了一句,越闻星的脸色陡然一变,面色凝重地看向贺沉言。
电话挂断。
室内温和的气氛,因她的一句话,瞬间降至冰点。
“是贺坤,他说想见我。”
-
最终,由于这通不请自来的电话,越闻星得以和贺沉言同行。
去老宅的路上,她说不上是该喜还是该忧。
能够呼吸到城市的新鲜空气固然可喜可贺,但和半个小时后即将面对的“风暴”相比,又好像不太划算。
想着想着,不知道是压力太大还是因为什么,越闻星眼光止不住的乱飞,心神总是定不下来。
最后,视线落在身边正在看股市的人身上。
贺沉言还是一贯的清冷寡言,目光沉稳,游刃有余地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分析图上游走。
似乎觉察到她“求救”的视线,他看过来,越闻星张了张嘴,问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你饿不饿?”
“......”
她一紧张就想吃东西。贺沉言让陈伯把车靠路边停下,这一带是某片新开放的楼盘,周边设施很完健,下了车往前走几步,就是一家新开的便利店。
贺沉言和她一起下车,越闻星简单挑了几样东西,站在门口等候结账。
突然,一个小女孩从她身边窜了出去。
便利的负责人似乎也没料到会有小孩进来偷东西,手忙脚乱地扔掉刷码器,就这么追着小孩跑出去。
“好你个小兔崽子,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越闻星站在原地愣了下。
站在车边等候的贺沉言似乎在和谁打电话,她一时不知道该继续等着老板回来结账,还是直接放弃东西离开。
犹豫间,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她心下一惊,顺着声源往外看,那个偷东西的小女孩正抱着鼓鼓囊囊的肚子往马路这边跑来,十字路口的红灯还未跳绿,远处一辆计程车飞驰而来。
越闻星脑子里嗡的一声。
她几乎想也没想,拔腿便冲了出去,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仿佛就在耳边。
电光火石间,踩下台阶的一瞬。
手臂处被人握住,越闻星整个人被对方拉在原地。
疾驰而来的计程车意识到前面有人,猛地停下来,车身因为惯性往前顺了下,那个偷拿东西的小姑娘被吓了一身冷汗,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计程车前盖离她膝盖,只剩下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越闻星心有余悸地回过头,看到贺沉言阴沉的脸。bïmïġë.nët
他指间关节紧紧握着,近乎泛白,控制着情绪低吼道:“六年前的事,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她胸腔一滞,看着人群涌现,围着小女孩站了一圈,便利店的老板脸色惨白的跟过来,说了什么,越闻星听不太清。
脑海中,某些不堪回想的画面频频涌现。
压得她心口发疼。
“我...没想那么多。”
越闻星垂下头,发丝绕在耳廓,午后的阳光炙热异常,她浑身上下却是冰冷的。
如果贺沉言没有拉住她,那么现在摊坐在地上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
和六年前一样。
贺沉言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半晌,继而抬手将她揽入怀里,压下情绪,轻声安抚道:“抱歉,我刚才有点着急。”
越闻星闷声摇摇头,头埋进他肩窝里,蹭了蹭:“谢谢。”
好半晌,贺沉言待她心境平复后,才带着她往回走。
小姑娘被便利店老板带回去教育,贺沉言将她安置在车边,自己走去便利店将她拿过的那些东西,一一付了钱,拎着袋子走出来时,越闻星有点恍惚。
袋子上还印着便利店的logo。
她一直觉得,贺沉言这样身份的人,只配得上进出那种大牌的场所,拎袋上的logo不是Dior也得是香奈儿或者爱马仕。
这样名不见经传的连锁便利店,他应该从未驻足过。
可偏偏,这样廉价的塑料袋,配上他那身高定西服,竟活脱脱带了一种高级感,也许是整个人的气场镇在那,肩宽窄臀,气质疏冷桀骜,随便一个动作都能去巴黎走个秀。
恍神间,贺沉言已经走到近前。
越闻星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头上突然被微凉的指尖轻轻点了下,低沉的嗓音随之而来,打断她的思绪:“发什么呆,走了。”
-
轿车稳稳停在别墅的庭院前。
这是越闻星第二次来这里,刚才事故的紧张感似乎还未散去,一路上,她的话都很少,只有右手一直握着左手手腕处,忍不住轻缓揉搓。
下了车,贺沉言注意到她的动作,停下脚步。
他握住她的手,只见左手手腕处泛着一圈很浅的红色。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工作量过大,还是由于事故产生的心理作用,越闻星觉得手腕一直隐隐发疼。
她有意不去想,但酸疼感突兀又固执的撞击着脑神经。
“等结束后,我带你去医院。”
贺沉言牵着她往上走,越闻星将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上,她拉了下他的手臂,停下来,站在院门口的台阶上昂着头看他,问了一个她这两天一直放在心里的问题:“如果你二叔让我们离婚呢?”
问出口时,她才反应过来。
这个问题是必然的。
贺坤说是请她来家里喝茶,其实是一次警告。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要除掉她实在不必那么麻烦,让越闻星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想从贺沉言身边的人下手,而不是直接夺回覆云集团。
说不准,他对贺沉言还有什么别的顾忌。
思索间,越闻星感觉耳垂覆上一层温热,她抬眼去看贺沉言,他眼底簇着午后细碎的光,冷峻的神色柔和许多,嗓音温润,“从娶你那天开始,我就从没想过这个问题,放心,这件事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越闻星心里的不安忽然散了。
手掌加重力道,握了一下他的,眉眼灿烂:“那就仰仗贺总了。”
贺沉言对这个称呼不太满意,就站在原地垂目看着她,也不说话。
越闻星被这目光盯得发毛,见他不动,着急起来:“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在想,贺太太什么时候才不会对我这么见外。”
“......”
越闻星佩服他现在还有心情想这种事。
两人走进玄关,经由佣人引见,走到主厅时,厅内已经坐满了人。
贺织云和傅悦都在,就连时常见不着一面的贺宇桦也规规矩矩地坐着,三个人分别占了两侧的红木椅。
贺坤坐在中间地主位上,古色古香的贵妃塌中间摆了一个小茶几,将空间一分为二。
他正在泡茶,身上穿了一件墨蓝色的茶服,薄雾悠然,茶盏旁泛着小小的香座,越闻星闻见厚重浓郁的檀香气味,仿佛瞬间穿越了一般。
“来了,坐。”
贺坤稍稍抬眼,气势说一不二。
贺沉言坐在贺坤身侧,越闻星则走过去,在贺宇桦身边的一个空位落座。
“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没别的事,只是最近外头的流言蜚语传得太多,我这个老头子耳根子也不得闲,听了那么一两句,想找人过来问问。”
越闻星眉梢轻挑。
这个人,想必说的就是她了。
“侄媳妇,听说你人缘不错。”贺坤看她的眼神考究尖锐,和上次在车上谈话时判若两人,大概是被她一通忽悠给彻底触怒了。
“你看看。”
贺坤随手扔出一沓照片,恰好落在贺沉言眼前。
从她这个角度看,能依稀分辨得出一些影像,看起来大都是她在夜店的时候拍的。
“这就是你明媒正娶的贺太太。”
越闻星眼皮一跳,看见贺沉言调整坐姿,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那些照片。
照片里,贺太太浓妆艳抹,搂着男人的脖子,热火朝天地对着某处笑着,眼睛快弯成月牙儿。
贺沉言的目光移过来,眼底带了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她心里一凛。
完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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