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刚睁开眼,就看到戚容年红着眼看着自己,见她醒来,激动地唤她:“朝颜,你醒了……”
朝颜张了张嘴,长时间昏迷让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开口,声音嘶哑干涩:“令云与刘将军如何?”
令云此时正在厨房为她熬药,至于刘淮恐怕已经快到北疆了。
戚容年闻言,顿时脸色变了,明明她自己更加严重,为何她还要先关心别人?
他抿了抿唇才回答她:“他们都好好的。令云在给你熬药;刘淮回北疆了。”
朝颜这才放心地点点头重新闭上眼休息。
她才醒过来,身体虚弱极了,说了两句话便觉得胸口难受的紧。
“谢朝颜,你怎么不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耳边传来戚容年无可奈何的声音,可她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朝颜昏迷期间,戚容年以朝颜生病为由告了假,一直未上朝,也未去军营。因此宫里宫外也都知晓了朝颜身体不适。
可旁人不知道内情,皇上皇后岂会不知?他们心中憋了一肚子火,朝颜苏醒过来的消息传进宫里,不过一个时辰,皇后娘娘便登门看望朝颜了。
令云流着泪心疼地给朝颜喂药,戚容年在一旁默默看着。一句“皇后娘娘驾到”将几人的精神都提了起来。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戚容年跪拜行礼。
“朝颜!”柳芙踏进屋内,丝毫不理会跪在地上的戚容年,径直向朝颜的床榻走去。
“姨母……”朝颜挣扎着起身想要行礼。
“快躺好快躺好!”柳芙连忙把她按了回去,坐在床边双手握住了她的手,“怎伤的这样重?可心疼坏姨母了!”
一国之母总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在外面更是要威严端庄。可饶是如此,柳芙也忍不住面露疼惜之色,甚至快要落泪。
朝颜艰难地笑了笑,安慰柳芙:“姨母可莫要着急难过了,朝颜现下已经无事了。”
“你这丫头!”柳芙嗔怪道,“若非我日日向江太医询问你的情况,恐怕就要被你唬过去了!”
自己当初能坐上如今的位置,少不了妹妹柳荷的助力,她膝下无女,自然将朝颜当女儿疼,如今看她这般模样,也是气的不行。
“姨母……”瞧见戚容年还在恭敬地跪着,朝颜想开口为他求情,可刚开口便被打断了。
“你父亲可来看你?”
朝颜摇了摇头:“我才醒来,姨母是第一个来看我的,其他人应当还不知晓。”
柳芙冷着脸问:“那你昏迷期间他也未关心过你?”
昏迷期间的事她哪里知晓,正犹豫着,令云却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股恨意:“回娘娘,丞相始终未来看过郡主,也未递什么话来。”
“好啊!”柳芙冷笑着点头,“他可是愈发有本事了!他一个做父亲的,竟还不如你表哥关心你!”
“太子哥哥也知晓了朝颜的事?”朝颜惊讶极了。
“是啊,他今日也来看你了,不过他还记得你爱吃芙蓉园的栗子糕,便去帮你买了,估摸着待会儿就来了。”柳芙温柔地笑着说。
朝颜也笑道:“芙蓉园的糕点可难买了,太子哥哥少不了要多等一会儿。我平日都懒得去买,姨母也纵着哥哥帮我买,倒是不心疼。”
“那有什么可心疼的。男人就是应该疼女人!你是他妹妹,他自然要对你好。倒不似有些人啊,连自家夫人都不甚在意。”柳芙说着,反问戚容年,“你说是不是啊?戚将军?”
戚容年跪到现在,心里清楚今日皇后必然是要找他算账了。所以问到他的时候,他立刻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微臣照顾郡主不周,还望娘娘责罚!”戚容年叩首伏在地上。
“你是外臣,本宫能责罚什么?只是本宫对将军所为略有耳闻,觉得朝颜实在委屈。若是将军不情愿,你二人倒不如和离来的痛快!何必三番四次欺辱朝颜?”
“娘娘明鉴,微臣不敢!”
柳芙冷哼一声:“你不敢?那你倒是说说,朝颜为何突然要去北疆?”
朝颜并非全然原谅了戚容年,可到底也不想柳芙太为难他,毕竟他戚家世代为国尽忠,征战沙场身先士卒,若是因为她一个小小郡主而多加责罚戚容年,传出去恐怕会招人非议。
她不想让姨夫为难,所以还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姨母,我只是思念哥哥了。”朝颜解释道,“与将军无关。”
柳芙斜睨了她一眼:“所以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让他告假去寻你?”
朝颜登时被噎住。
柳芙转向戚容年继续说道:“我知晓你戚家满门忠勇,对大夏功不可没,我亦敬佩不已。可戚将军也要知道,我把朝颜交给你,是为了让她开心,让她享福的!而不是让她受气受罪的!”她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屋子里所有人都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针落可闻。
“朝颜先前过得那么苦,嫁与你后虽不指望你多心悦于她,对她多好,但至少也是相敬如宾,日子过得下去。却不想你一门心思扑在别处!对朝颜怠慢至此!依我看,你若实在不喜朝颜,不如你二人和离便是!如此皆大欢喜,戚将军你遂了心愿,朝颜也不必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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