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四方的古城,观其边长约为三千米,城墙用粘土与红柳条夯筑,城中开凿的古运河从东南到西北,斜贯全城。城中分布许许多多或大或矮小的民居,街道错落,穿插不少店铺。巡查的士兵整齐挺拔,维护着城中秩序。
运河东面筑有一座八角形的圆顶宫塔,塔下坐落几组精致的木结构庭院,那便是小月氏的王宫。
燕达告诉他们,河道沿着七里河开凿,现下七里河还得以数日稳定。所以,此运河也看上去还算清澈。只是,数日之后,七里河将慢慢变回污浊不堪的样子,运河的水也便不能用了,百姓必须出城去昆仑山寻觅水源。
泠月颔首,俯身捞出一抔护城河水,直接饮下。
黑霜紧张地看着她,她却没有说话,表情十分凝重。
燕达心里咯噔一下,想立即询问,却眼见他们满面疲惫,遂将他们带入王宫设宴款待,想等大家休息调整后再做打算。
食物丰盛,盛着葡萄美酒的琉璃盏、香甜可口的瓜、红枝烤羊肉、烤全羊……泠月也是饿了,毫无顾忌的大吃特吃,黑霜就显得斯文有涵养很多,一举一动皆优雅有礼。www.bïmïġë.nët
席间,小月氏王后亦带着两个儿子前来见礼,燕达给他们介绍:“这是孤的王后与两个儿子。大儿子叫月氏岐,十二了。小的那个叫月氏鸣,才五岁。他们都是聪慧懂事的好孩子!岐儿、鸣儿,坐到阿父身边来。”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走向王座,一左一右挨着燕达坐下。
王后微笑着向泠月黑霜行了一礼:“吾名拓跋日苏,是西夏拓跋族长的大女儿,见过二位尊者。”
泠月仔细看了一眼王后,忍不住说:“王后当真是迷沙旱海之中,最耀眼的明珠,小月氏王真的是好福气。”
燕达看了一眼日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孤与日苏初见于昆仑山之中,那日,日苏手持弯弓隐于巨木之上,正瞄准孤放养已久的狼王,想将它当作猎物准备取之性命。日苏美丽飒爽,孤对她一见钟情,遂不再隐匿,唤来群狼现身日苏身前,直接向她求亲。日苏与孤素未谋面,自然不肯。孤便死缠烂打紧跟其后,一路保护左右,直至她身影淡出昆仑山。数月后,拓跋一族游牧至金城一带,孤才知晓,日苏是拓跋族长的大女儿。为求娶日苏,孤只身前往昆仑山,猎杀雪豹摘取雪莲,又以小月氏王族之名为聘,这才得了日苏芳心。”
日苏笑着走到燕达下首坐下,说道:“王上初初现身之时,与群狼相聚,勇猛如狼王,初见之日,日苏也已动心。否则,拓跋一族又怎会在四个月之内便游牧至金城一带呢?”
泠月惊呼:“真浪漫!你二人相守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能保有初见时的热情,真的强过这世上不少爱侣!”
日苏笑答:“吾虽初见二位尊者,却也一眼便能察觉二位之间涌动的情愫。从吾进门至今,男尊者目不斜视,人虽在案前坐着,目光却时不时的尾随女尊者。想必,二位尊者不止是寻常男女关系吧。”
黑霜礼貌抱拳道:“王后敏锐,泠月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泠月不好意思的笑道:“对,对,黑霜是我未过门的夫君。”
日苏一愣,与燕达对视一眼,皆笑了起来。
“这个笨蛋。”黑霜无奈的摇了摇头。
……
用过饭,日苏带着黑霜泠月去客房沐浴休息。因知晓他们的关系,诺大的客房之中,只有一张床榻和一个可坐两人的沐浴桶。
小月氏民风剽悍,没有专门沐浴的房间,夫妻之间常常就在寝室内合浴,所以沐浴桶十分宽敞。
此刻沐浴桶中已经盛满热水,屏风上也搭着给他们换洗的新衣。
黑霜很是尴尬,泠月却不以为然的脱掉外衫直接跳进了沐浴桶里,又在浴桶中褪尽衣衫,将脏衣裳扔到地下,悠然自得的洗漱着。
看着黑霜僵直的样子,泠月故意逗他:“不一起吗?”
黑霜不敢看她:“你先洗吧,我去外面等着。”
泠月趴在桶沿边嘻嘻笑着:“害什么臊啊?你我小的时候又不是没在一起洗过澡,你现下倒是胆子小了?”
黑霜一愣,转身直勾勾的盯着泠月,盯了一会儿,竟开始脱外衫:“好,既然你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泠月却慌了:“我开玩笑的!你别过来!”
黑霜才不管她,拿着脱掉的外衫步步逼近。泠月不得不缩在水里,整个人贴紧沐浴桶壁,只露出个脑袋,紧张的盯着黑霜。
黑霜憋着笑,一手搭着外衫,一手开始解内衫襟带,俯身向泠月倾去。
泠月以为黑霜又要吻她,仰着头紧张得闭上眼睛。
黑霜笑意更深,嘴唇却只贴到她的额上轻轻一点,便起身将沾了沙尘的外衫扔到她头上,转身出门,笑着说:“以后啊,想要我吻你的嘴,自己主动一点!别每次都撩拨,撩完又不给,我可不会再上你的当了!你慢慢洗吧!我跟王后解释一下,就说,你太过猴急,怕把持不住,不敢与我同住一屋。”
泠月羞红了脸,恨恨地扯下他的外衫,重重地扔到地上,怒骂:“臭男人!”
……
也不知黑霜后来去哪处沐浴更的衣,泠月午睡起身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收拾齐整,精神焕发。
燕达好笑的看着他们,口吻却透着浓重的担忧:“实不相瞒,若几日之后七里河的问题没有得到解决,金城之中便再也无法用水自由了。沐浴更衣,洗菜烧饭,最主要是饮水问题,都会受到很严重的影响。孤心中着急万分,还请二位仙者早些随孤同去七里河处探查。”
泠月想起了入城之际饮下的那抔河水,直言道:“河水之中怨气颇重,你们凡人自然尝不出个好歹,可我只喝了一小口,只觉得咽喉似被针扎,耳畔还能听到不绝于耳的哀嚎与咒骂声。燕达,这七里河究竟经历过什么?”
燕达叹了口气:“七里河历史悠久,孤无法详尽回答仙子的问题。只能劳烦二位与孤走一趟,去见见羌族巫师,他定能相对完整的解释与你们听。”
黑霜看了一眼泠月,见她颔首,便说道:“嗯,想解决问题,追根溯源方可事半功倍。还请燕达兄弟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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