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故作老成持重的霍鸣予显然更是青涩不堪用。
闹到半夜,一事无成。
理论知识王者遇上状况百出的初次哥,李君良这好脾气的人,难得的发了火。
她不耐烦地狠狠将他推开,拿了床榻上唯一一床棉被,打起地铺。
霍鸣予显然受到严重打击,他根本不知道,在极端激动的情绪之下,控制身体这件事情竟然会这么困难。
被褥都被李君良抱走了,霍鸣予也不好意思在这深更半夜里,唤下人加棉被。
他无奈地暗叹一声,下榻将早已睡着的李君良连人带被的抱上床榻,自己总算抢了点被角勉强睡去。
天还未亮,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公子,出事了。”
李君良蹬了霍鸣予一脚,他还因晚上的挫败抬不起头,只得悻悻地起身更衣出去。
洗漱过后,李君良端坐椅子上等了许久,却只等来一个传话的小厮,说是二公子有急事请她去花月楼看看。
一路上,小厮和李君良都很沉默。
小厮心有戚戚焉,似乎在害怕些什么。
李君良却是犯着嘀咕,在心里打着腹稿,寻思一会儿怎么同金姐狡辩自己不告而别和女扮男装的事情,免得被她拧着耳朵打。
李君良心中惴惴不安,不时的瞥一眼小厮,小声地探问:“公子有说去花月楼所为何事吗?”
小厮心有余悸地叹息一声:“姑娘还不知道吧,花月楼的人一夜之间全死了。”
李君良难以置信地顿住脚步,惊道:“什么!”
见她呆怔,小厮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道:“二公子催得紧,姑娘还请快些走,我边走边同姑娘说。”
李君良眉头深锁,嘴唇紧抿,她没有说话,脚下速度却提了起来。
听小厮说,被恩客带出花月楼的窑姐儿黄莺清晨归来,入眼便是楼内的一片血洗之色。
她的惊叫声惹得还未走远的恩客又折返,二人惊慌失措之下这才想起去衙门报官。
矮岗村人口本就不多,平日里生活平淡祥和,几十年来都没个什么新鲜人新鲜事。
所以衙门清闲,官爷都慵懒。
怎料一夜之间,远近闻名的花月楼从老板娘到姑娘,几乎全员被屠。巴掌大的地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县丞大人一下慌了神。
怕被知县怪罪问责,县丞便赶紧差人去霍府把霍鸣予请来了。
谁知霍鸣予发了大火,一来为守丧期间出现如此命案而惊诧,二来为衙门对百姓保护不力而愤怒,第三便是他本就心情不好。
县丞在他的狠狠训斥之下,龟缩不语,一旁懒怠的衙役也被霍家府兵打了板子。
当李君良赶到花月楼外的时候,只见跪了一地的官兵,而端立树下的霍鸣予脸色铁青,显然是怒意未平。
她匆匆瞟了霍鸣予一眼,提步就往花月楼里迈去。
霍鸣予一想到楼内血腥场面,急切地对府兵喊道:“拦住她!”
还未等府兵反应过来,李君良竟然撒丫子跑了进去。
霍鸣予紧蹙眉头,快步跟了过去。bïmïġë.nët
……
楼内情形已经不足以用惨烈形容,那尸山血海,简直就是地狱。
血味儿混着酒气,还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酸味儿,直冲李君良而来。
她不禁掩嘴往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在霍鸣予身上。
霍鸣予想拉她出去,她却执拗地上前,搜索着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断地小声唤着:“金姐……金姐……你在哪?快起来啊,钱还没赚够呢!金姐……”
终于,李君良在柜台后面的地上,找到了一脸惊惧、死不瞑目的金姐。
李君良全身颤抖,眼泪簌簌直落,她跪下抱住身体已经发僵的金姐,哆哆嗦嗦地说:“我只不过离开了几日而已,你怎么就死了呢?前几日,你还拧我耳朵来着,我耳朵现在还疼着呢……”
她突如其来的絮叨和崩溃令霍鸣予咋舌。
他无法理解李君良和金姐之间的羁绊,心内却无可抑制的动容和……羡慕。
久居高墙之内,为了争夺父亲的宠爱与重视,正室妾室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同父异母的兄弟,都巴不得对方早点死,好将父亲的一切优待独自继承。
而霍鸣予堂堂京中贵子,被遣到这个穷乡僻壤守孝,也正是因为大哥的风雷手段所逼至。
霍鸣予总是想,若自己死了,除了自己的生母之外,只怕霍府上下不会有人为他落半滴眼泪吧。
可现下,他却瞧见了李君良对金姐发自真心的眼泪与哀恸。
“来人,把这里清理干净,将姑娘们妥善送去义庄。”
霍鸣予边吩咐边走到李君良身侧,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起,强硬地把她带离花月楼。
“金姐已死,与其哭泣,不如找出真凶还她公道。”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这个人身影逆着光,看不清楚模样。
只听他对霍鸣予说道:“真凶已经找到了。”
霍鸣予眯起眼循声望去,口吻冷淡:“阁下是?”
这人轻笑一声,对霍鸣予躬身作揖道:“二公子有礼,在下知县姚光祖。”
霍鸣予虚虚回了一礼,问道:“真凶是何人?”
姚光祖说:“花月楼龟公李君良的疯子爹。”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渡灵记更新,第138章 晚风吟·李君良(尾四)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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