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理萧甯惊喜到有些失礼的表情,利索地转身踏进了宫殿里。前头有宫人高声通传,后头跟着的侍婢也紧紧跟上,只留下慢半拍的蔚乔,后者倒是没有马上动作。m.bïmïġë.nët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甯,发现她还没走远,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也正转头看着自己,原本那一双秋瞳含着笑意,嘴角……蔚乔总觉得那像是一种宣战。
萧甯,户部尚书萧明升之女,自从进了宫之后一向偏安一隅,不争宠,不嫉恨,所以虽然经常得殷修越扶照,却也依然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活得挺好。
如果不算平时纪珉珺总挤兑人那些刻薄的话,应当是活得挺好。
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蔚乔还记得当初豆包给她的情报,“危险指数未知”,再加上刚刚她给人的那种不能言语的感觉,蔚乔在心中把她划了一道叉。
不能亲近,得防着。
蔚乔敛了心思,才发现殷修越已经带人进去了,外头只剩下她和两个丫头。
轻轻提起裙摆加快了脚步,蔚乔边问半夏:“皇上刚说了什么?”
正替自家主子着急的二人听了这句话才知道蔚乔方才根本没听请皇上陛下说了什么,现在后宫……哦不,整个大泽,谁不知道蔚昭仪圣宠优渥?但在二人眼里,昭仪娘娘才刚过了这么会好日子,就已经有别人看不下,上赶子争宠了,偏偏主子还好像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半夏上前一小步,贴着蔚乔耳语道:“皇上说了,晚上要去临幸淑妃娘娘。”
半夏话音刚落,蔚乔脚底下一个不小心,脚尖直直踢到了上面,两脚这么一绊,眼看她便要摔倒在地上。
已经注意到蔚乔的薄太后大惊,手中的茶杯偏了一下,里面滚烫的茶水淌了出来,茶杯也被甩到地上摔碎了,一瞬间,承安宫兵荒马乱。
蔚乔还是记得要护住自己的肚子的,然而想象中的与大地亲密接触并没有发生,她落入一个人的怀抱,那人还在她头顶上苛责她:“想什么呢连门槛都能绊倒你?”
背后的张冯摸把汗,心中暗忖,您老不也败给过一个门槛……
蔚乔刚被扶正了身体,便理也没理殷修越的发问,几乎是一刻也没停留,就奔到了薄太后身边,忙拿起她被烫红了的手,转头对嬷嬷道:“快去叫太医!有没有红花油,赶快先摸上点儿……”
薄太后笑眯眯地,看了看被蔚乔捧着的手,又看看一边还保持着那个扶正动作的自家儿子,笑容便又加深了几分,“不用,”她轻拍两下蔚乔的肩膀,看向她身后,“芙梅,去里面柜子里拿来冰明膏。”
“那个好使,不碍事的,只是一个小小的烫伤。”薄太后安抚似的,用没受伤的手拍了拍蔚乔的手,随即才刚想起来般嗔怪道:“倒是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叫哀家这么大岁数了还为你悬心。如今你有了身子,要多多注意些,倘若真……呸呸呸,受苦的也是你。”
这下蔚乔真的惊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太后是真的为她着想,而不是只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一看,母亲比儿子竟然对自己要更好,这在她眼里真是顶顶少见。
想起殷修越,蔚乔便想臭脸,又努力克制住了这种想法,刚好芙梅也拿了冰明膏,缓解了她的一部分尴尬。
薄太后一边伸出手让芙梅给自己擦揉,一边笑着看着坐好的二人,殷修越还有些束手束脚,偷偷看着蔚乔脸色还装作云淡风轻,过来人的太后表示全看在眼里。
“越儿后宫空虚……”唠了一番家常之后薄太后终于进入了正题,辅一开口就叫二人活络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恐怕她后面就加一句“该选秀扩充后宫了”。
所幸太后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故意停顿一下接着道:“一下去了两个一宫之主,皇后的凤印虚悬,这么放着在后宫里也不是办法。”
薄太后敛了笑,略有些严肃地看着殷修越道:“越儿,你看,这凤印是谁执掌更合适呢?”
谁执掌?这宫里拢共就那么点人,贤妃卫南隅,淑妃萧甯,还有她这个新晋的蔚昭仪。
总不会是她吧……蔚乔偏头想。
殷修越也没谦虚,并未说些“儿愚笨,望母后定夺”之类的客气话,他在认真思考,所以也并未注意蔚乔的脸色,“贤妃性子跳脱,并不擅长协理后宫这种事,昭仪资历尚浅,执掌凤印也还轮不到她,朕看着,就先把凤印交给淑妃吧。”
太后眼睁睁地看着蔚乔的脸色那是一下比一下黑。
“有了几个老婆看把你能的!还分析得头头是道,什么贤妃生性跳脱昭仪资历尚浅,选择还挺多嚎!给我!我也不要!”蔚乔虽然在心里已经骂起了殷修越除了薄太后的祖宗十八代,面上却还保持着难看的微笑。
也就是在这时候殷修越才感觉背后一凉。
太后一副“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并没有提出异议,随后就表示自己累了,将二人下了“逐客令”赶了出去,连午饭都没留。
看着别扭离开的二人,薄太后缓缓睁开笑眯眯的眼睛若有所思,一旁的芙梅吹了吹她的手,有些捉摸不清太后的意思,“太后何必当着昭仪的面提这个?您不是挺看好蔚昭仪的嘛。”
薄太后摇了摇头,叹道:“非是哀家看好她,而是越儿中意她,有些事,谁也不挑明了说,越往后的路啊,就越难走!”她说完这句话,撑着腿站起身,自己走进了寝殿,留下似懂非懂的芙梅。
——
蔚乔独自坐在桌旁,心不在焉地吃着午膳,蔚乔规矩少,冬青当归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只有半夏立侍一旁,为她布着菜,一句话也不说。
方才从太后那里出来,殷修越陪她走了一段路,搭话未果,便折道去临阳殿批阅奏折了。
也不说解释一句!
什么叫晚上去临幸淑妃,就这么饥渴难耐吗?呵,男人!
蔚乔咬着筷子,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心烦气躁的,她其实还挺想告诉殷修越,那个萧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单纯如他可千万别被骗了去。
可是这么一说好像她吃醋了似的……她才没有呢……一点都不。
“拿下去吧。”蔚乔对半夏说道,怏怏地放下筷子,又淡淡瞥了一眼当归和冬青,两人马上噤声,眨眨眼垂下了头。
宫中的日子是非常无聊的,除了宫人们都按部就班地做着分内事,她一个不争宠又怀有身孕的昭仪,只要不出去惹事就是万分清闲的。
正在逗引着豆包,逼迫它握手打滚棉花糖,外面通传的小监跨着快速而又稳妥的步子,进来道:“娘娘,贤妃娘娘来看望您——”
他话音还没落,门口那就晃过来一个天水之青的身影,与深沉的穿着截然相反的是那明亮的嗓音,“好妹妹!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自始至终蔚乔都还没看清来人,一柄亮得照人寒气逼人的剑就横在她的胸前,让她动弹不得。
卫南隅看了看突然僵硬了身体的蔚乔和一众惊恐的眼神,赶忙放下了剑,转手挽了个剑花,用剑柄对着她,向前一推笑道:“放心吧,这是舞剑用的,没有刃,不伤人。”
蔚乔没弄请卫南隅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这把剑也是个稀罕玩应,接过了手里,看向半夏示意她倒茶,又转身摸着剑柄上镶的宝石,道:“倒是挺好看的,不过姐姐这是?”
“送你的,”卫南隅挑了挑眉,拉着蔚乔坐下,接过半夏上的茶水,“前些日子大哥进宫,托人送给我点小玩意,我挑出来这把最好看,适合你这样的美人~”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拐了个弯,满是调侃的意味,蔚乔是不知道古人还有赠剑……哦不,应该说没听过后宫里还有赠剑的习惯。这礼收下以后还是要还的,蔚乔也想结交卫南隅这个朋友,便收下了,况且这把剑的确合了她眼缘。
道谢的话说完,蔚乔便想把剑递给半夏,在一旁喝茶的卫南隅看着赶忙拦下了,“妹妹可看过舞剑?”
她不曾看过,但原身大抵应是看过吧,蔚乔不知如何回答,那边卫南隅来了兴致一般,将蔚乔拉到门前,“这门槛怎的没了……哎呀豆包已经这么大了!”她蹲下去顺了顺豆包的头发,惹得豆包在蔚乔脑海里舒服地哼哼唧唧,半晌过后卫南隅才想起自己想要干什么。
“我给你舞一段,最近手痒的很。”说完她拿着剑走到了院子里,剑尖划着一地落叶,发出好听的声响,蔚乔看着卫南隅认真进入状态的样子,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哪里是突然来了兴致,一早便打算好了的吧,衣服都穿得干净利索,正适合舞剑。
正想着,那边卫南隅已经动起来了,她突然一个抬手,剑指院中的梨树,在空中“刷”地一声风响,卫南隅转身又对着那里做出一个深刺的动作。
蔚乔看着卫南隅的飒爽英姿,的确被她利落的动作和招式吸引到了。不过这倒不像是在舞剑,舞剑还在舞,主要是动作优美力度反而小,招式华丽到没什么用,可卫南隅不同,她恰恰相反,一招一式下来皆是狠招,更像是在练一套剑法。
卫南隅停下动作回看的时候,呼吸还稳,嘴角勾起绚烂的笑容,闪得蔚乔眼睛都疼了。她过去给她擦了擦汗,忍不住赞道:“姐姐这一套下来,我都要爱上你了。”
是真的很帅,一看便知有武功底子,之前她们也聊过,卫南隅从小被卫将军当男孩来养,时常接触军队和士兵,身手也很好。
“哈哈,舞剑那一套花架子,我可不学,这是我们卫家的传家剑法,我刚耍的是天人走月,观赏性也是很强的。”
她说起这个来就没完,一双大眼扑闪扑闪放着光,好像全世界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一样。蔚乔自觉新奇,所以每次也都认真的听着。
说时间久了她才觉得累了,恍然发现这一大堆子人陪她在外面东拉西扯,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本来是想找你说说别的事着。”
本以为卫南隅只是想缓解尴尬随便找个借口进屋说话的,哪知道她最后眨眨眼那个意思,竟是真的有话想讲。
蔚乔叫半夏带着人出去了,嗅了嗅空中弥漫的八卦气息,笑着问鼠头鼠脑的卫南隅:“有什么事想问?”
卫南隅一看被识破了心思,顿时有些羞赧,但还是开口:“进来宫中事情多,以往从没这样过,皇后倒也还好,皇上自来也不待见她,但那个莲妃……实在有些蹊跷,你同皇上走得近,可是知道些旁的事?”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爱妃她有神演技(互穿)更新,第 29 章 这是二九话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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