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淑妃吩咐汤姑姑安排杉卿玉和木诗语落座后,便走上了四妃之一的座位上方,不到片刻,陛下便和皇后出现了。
歌舞升平,美酒佳肴,倒是一场君臣尽欢的宴会。虽只是一个妃子的寿宴,但因为陛下的缘故,文武百官皆纷纷献上了贺礼,而作为柳淑妃唯一的儿子的湛王,自然也不落后。
贺奕玦举杯走至殿中,福身一拜,“儿臣恭贺母妃芳诞大喜,福寿安康!”
“湛王快起来!”柳淑妃满脸笑意的抬手免礼,“湛王有此心意,本宫心中甚慰。”
贺奕玦直身道谢,“谢母妃!”贺奕玦侧身抬手,“母妃,这些都是儿臣精心为你挑选的寿礼,有冰翠玉石打造的一副头面,有南海带回来的十八罗汉佛珠一串,有苏州的冰蚕丝绸三匹,还有些许小玩意,还请母妃过目。”
柳淑妃瞧着那些寿礼,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虽她入宫多年,奇珍异品亦是见过不少,也拥有许多,但是儿子精心为她准备的东西,心中还是十分高兴的,“难为你事务繁忙之际还能如此费心,母妃十分欢喜。”
陛下亦附和道,“湛王果然有心了。”
贺奕玦拱手一礼,“为母妃贺寿乃为人子之道,当不得父皇夸赞。”
陛下点头笑道,“此话有理,你退下吧!”
“是,父皇!”
待贺奕玦回到座位后,威远将军举杯出列,“微臣恭贺娘娘芳诞大喜。”
柳淑妃俯首点头,“威远将军有心了。”
威远将军再拜,“今晚乃良辰美景之时,微臣斗胆借此机会向陛下要个恩典!”
陛下眉宇轻挑,“爱卿多年来守卫北疆,战功累累,朕早已有心封赏爱卿只是一时思索不出该封赏和吴额,,正好借此机会,爱卿不妨说说想要什么恩典,也好解决朕的苦恼。”
威远将军脸色一正,“多谢陛下美意,臣近日思极逝世月余的父亲,想起了臣往年里常年在北疆驻守,无暇顾及家中老父,更是极少承欢膝下,心中内疚不已。子欲养而亲不待,微臣心中有愧,所以斗胆向陛下请忧,准奏臣为父守孝三年,以近尽孝心!”
陛下面露迟疑,“这、爱卿乃天启的威远将军,天启需要爱卿啊!”
威远将军单膝下跪,“还请陛下体谅微臣的一片孝心,准奏此事。”
此时文武百官吩咐各说其词,杉卿玉望着明明心动不已,却一再托词的陛下,眼中闪过一抹讥笑,这些个高高在上的人,总爱当了表子又立牌坊,令人作呕。最终的结果也不出所料,以陛下准奏威远将军的请求,并加封威远将军为正二品忠勇侯,此事便也算是落幕了。
杉卿玉把玩着手中当初酒杯,她倒不曾想威远将军如此有魄力,竟是用了破釜沉舟之计。
木诗语瞧着杉卿玉默不作声的样子,故作关心道,“杉姑娘怎的闷闷不乐,可是不习惯这宫中的宴会?”
杉卿玉抬眸望向木诗语,也不知道柳淑妃是何意,竟安排她坐在了木诗语的身侧,倒是心大得很,“木侧妃多心了。”
木诗语目光状似无意的滑过杉卿玉手中的酒杯,轻拍了一下贺殷俊,“俊儿你不是喜欢杉姑娘吗?你去给杉姑娘倒杯酒,正好讨讨她欢心!”
贺殷俊倒是乖巧,立马便跑了过来,“漂亮姐姐,俊儿给你倒酒吧!”说着便拿过酒壶给上杉卿玉倒酒。
杉卿玉微眯着眼眸端详着木诗语,心道:这女人又在耍什么心计?
杉卿玉有心拒绝贺殷俊的动作,可惜酒壶早就被动作利索的贺殷俊拿过去了。杉卿玉因着心神分散在母诗语身上,倒也没留意贺殷俊的动作,可没曾想就这么一会儿贺殷俊的小手撑不住那酒壶的重量,重重的放下了酒壶,而酒杯也被震动得倒了下来。
杉卿玉躲闪不及,那酒便洒在了裙摆上。
贺殷俊小脸一皱,“漂亮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木诗语却无意着杉卿玉的神情,招手唤道,“俊儿莫怕,杉姑娘不会生气的,快过来母亲这边,让母亲瞧瞧你可受伤了?”
杉卿玉冷着一张脸望向这边的母子情深的一幕,这情况明显便是木诗语故意的。杉卿玉想不明白的是木诗语何时手段如此低下了,况且这行为定多也就恶心她一下,根本就没有实质的伤害。
木诗语斜眼看着一旁惊慌的宫俾,冷声喝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带杉姑娘去更衣!”而后状似无心的问道,“杉姑娘可有带更换的衣衫在身边。”
杉卿玉看着衣摆上的污迹,冷笑了两声,“木侧妃这心思,当真让卿玉侧目了。”杉卿玉收回目光淡然道,“不过些许污迹,便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卿玉这就告辞!”
不管木诗语在搞什么,杉卿玉都没打算附和,索性抽身而退。正好这宴会她也无心待下去了,况且她答应某人要早些回去的。
木诗语似乎有些意外,“杉姑娘要走了,这个不好吧,若是母妃问起了你,只怕会以为我怠慢了杉姑娘呢?”
杉卿玉打量了木诗语一眼,“卿玉相信侧妃有办法说服娘娘的,卿玉告退!”杉卿玉不由分说的便起身往外走,因着她们坐得稍微靠后,大殿中又被威远将军的事情吸引来的目光,倒也几人留意到杉卿玉起身。
“既然如此,詩语便不留杉姑娘了!”木诗语神态自若吩咐一旁的宫俾,“你好生送杉姑娘出宫,若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本妃唯你是问!”
宫俾俯身行礼,“奴婢遵命。”
杉卿玉也懒得理会木诗语的耀武扬威,径直随着宫俾离开了。
杉卿玉刚起身离开片刻,随后便有一个太监便走了过来,“奴才见过木侧妃,王爷差奴才来问问侧妃,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杉姑娘因何离开了席座?”
木诗语眸光一暗,她望向对面英姿出众的男人,那明明是她的夫君,此刻却为了别的女人而费尽心思。“你去回禀王爷,就说杉姑娘突感身子不适,到偏房休息了。”
“奴才知晓了,奴才告退!”只见那奴才走至贺奕玦耳边低语几句,贺奕玦便匆匆起身离席了。
木诗语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中的酒杯亦被她抬手扫落在地。木诗语眸光阴郁,十指紧握,咬牙切齿地低诺着,“杉卿玉!”
而杉卿玉在离开后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不适,不知道怎么说,就是突然有些发烫了,一开始杉卿玉还以为是自己喝了酒的缘故,可后来才察觉有些不对劲。
杉卿玉回想了今日的事情,无论是在饮食上,还是其他的东西,她都小心翼翼,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为何自己却被下药了呢?
待杉卿玉回过神来,方才发现那宫俾带自己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杉卿玉猛的停下了脚步她强行镇定的喝道,“这不是出宫的路,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
那宫俾轻笑一声,“姑娘果真反应迅速呢?”
杉卿玉目光一冷,“你为何要带我来此处?”杉卿玉凝目打算了对方一下,迟疑的开口,“你是柳淑妃的人?”虽然是问句,但是杉卿玉却十有八九的肯定。
那侍婢福身一礼,“奴婢红玲,是娘娘身边的宫俾,娘娘说了,既然姑娘敬酒不吃吃罚酒,她也唯有出此下策了,待姑娘入了湛王府,自会感激娘娘今日的所为!”
“感激?”杉卿玉讽刺的笑了起来,“她柳淑妃算什么东西,也配算计我。”事到如今,杉卿玉也知晓柳淑妃知晓自己的打算了,这是准备来个先斩后奏,不给自己退路呢!
杉卿玉冷声问道,“柳淑妃是如何给我下药的,还有此事贺奕玦可有参与其中?”倘若贺奕玦亦是知晓这安排的话,她想自己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湛王并不知道娘娘的安排,至于药吗?”红玲轻笑道,“姑娘一入宫殿便已染上了殿中的熏香,俊公子喜爱熏香的衣服,因此身上所穿的衣裳亦染有香气,两种熏香混杂一起便是情药,而今晚上的酒便是药引。”
“药引?”杉卿玉一怔,“此事木侧妃也知晓?”杉卿玉不敢置信,木诗语不是恨不得自己死吗,怎的竟和柳淑妃联手把自己推向贺奕玦。m.bïmïġë.nët
红玲笑而不语,“时候也不早了,想必湛王也该到了,姑娘我们走吧!”
“走,走去哪儿呢?本姑娘可没打算乖乖入局。”杉卿玉抬眸望向红玲。
红玲端详着上前,摇头道,“姑娘何必如此固执,想必此时你已经头昏脑涨,浑身无力,既然你不愿自己走,那奴婢不妨助姑娘一臂之力吧!”说罢红玲冷着一张脸擒了过来。
杉卿玉侧身一退,躲过她的动作,杉卿玉脚步有些踉跄,头也发晕着,她狠心的捏了自己一把,清醒一下神志。
红玲劝说着,“事已至此,姑娘何必冥顽不顾。”
“废话少说!”杉卿玉心中暗腹,真是阴沟里翻船了,她防备柳淑妃,防备宫中的任何人,却不想木诗语是个疯子,连儿子也利用。
红玲袖手一摆,“如此休怪奴婢无礼了。”
红玲袭身而上,杉卿玉头晃脚歪的状似无意的倒向对方。红玲一把抓住了杉卿玉的手,而后搭在自己肩上,倒也不疑有它,她嘴上还得意道,“奴婢早就说过姑娘莫要做无谓的争执了,况且王爷仪表堂堂,文武双全,身份尊贵,能侍奉王爷是姑娘的福分。”
杉卿玉眸光半闭的抬手趴在红玲的肩膀,状似无意的挨着她。
红玲伸手扶住杉卿玉道,“姑娘我们这就走......”
话刚落下,红玲突感脖子微疼,而后她浑身僵硬不得动弹了。红玲便瞪大了眼睛看着直起身子的杉卿玉。
杉卿玉晃动着步伐轻笑了起来,“红玲是吧,上劳烦你带给柳淑妃一句话,就说今日之恩,卿玉日后必报。”而后杉卿玉便按着记忆迈着脚步往外走了。
红玲带着杉卿玉不知道绕了哪里去,而杉卿玉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不得已之下杉卿玉唯有寻了附近的一座看起来较为偏僻的宫殿走了进去。杉卿玉推开房间,反手将门堵上。
杉卿玉正想转身寻个东西休息,突然冰凉的手上一热,而后一阵天旋地转的,便跌在了一个人的身上,不待杉卿玉反击,耳边呼来了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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