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我不想死。”
这句求生的话从余蔓嘴里说出来却丝毫不减求生的斗志,平静的背后给人感觉是一种疯狂的偏执,好像她说得不是“我不想死”而是“我要你死”。
“蔓儿,三哥不会让你有事。”裘燃愧疚地看着余蔓,郑重地保证。
“三哥,为什么总有人要我死,为什么他们想让谁死就能让谁死。”余蔓像是陷入某一死角,执拗地追问裘燃。
裴亮想要他们今日死,裘燃再不积极,他们兄妹二人的命可能就留不到午夜。
“三哥,我也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余蔓的声音像是一阵风,虚幻飘渺的低语在剑拔弩张的厅堂中散步开来。
余蔓和裘燃相交的视线就没断开过,在旁人听来似是而非的话语在裘燃耳中就是一句字正腔圆的诉求,师妹帮他下定最后的决心,裘燃点了下头,轻缓又坚决。
“三哥?我还从来不知道裘燃在家里行三呢,小寡妇你行几呀?”裴烈看着这兄妹俩你来我往地打哑谜不耐烦,遂拧过余蔓的下巴调笑起来。
余蔓冷冷地将目光横在裴烈的脸上,微微勾起的嘴角尽显讥诮,“你这匹野驴又听不懂人话,能知道什么。”
裴烈怔了一下才反映过来余蔓对他劈头盖脸的辱骂,原来这小寡妇之前被吓傻了也没耽误她憋出个大招,暴怒还没在裴烈的脸上完全浮现出来,他就眼前一花,然后他架在余蔓脖子上的刀竟到了余蔓手里,可他并没有觉得刀脱手了,怎么回事,刀是怎么被夺走了的?
剧痛终于传感上头,裴烈不可置信地将从小臂半截的位置齐齐斩断胳膊举到眼前,伤口像一眼山泉,血液喷涌而出,锥心的剧痛让裴烈狰狞地仰面张开了嘴,却还来不及嘶吼就失去了意识。
余蔓现出腕下的尖刀连刀斩下裴烈的右手,再用带着裴烈断手的刀斩下裴烈的头颅,一套动作就在众人一晃神的时间里完成了。
裴烈的死不瞑目的头颅从脖子上滚下来,余蔓没有让他落地,而是一脚高高踢起,再飞起一脚送出厅堂让他落到院落中,外面对峙的将士一片哗然。
“兄弟们!拔刀!”裘燃大吼。
亲儿在眼前惨死,裴亮悲号一声拍案而起就要找凶手拼命,狠毒的眼神瞪向余蔓,一袭柳绿的余蔓染满了艳丽的红花,已经提刀箭步窜来,直取裴亮。
裴亮身经百战哪里会怕区区一个女子,他不要亲卫动手,拔出佩刀要亲自让余蔓付出代价。
“贱人!还我儿命来!”
昔日战友反目成仇,华丽的宴会厅里里外外杀声一片,有些人因惧怕裘燃武勇而避到边缘迟迟不肯动手,所以偌大的府邸瞬间分裂成三个团体,裴亮、裘燃以及中间派,裴亮这一方虽占据主场但却没有彰显出东道稳坐上风的士气,甚至可以说从事发开始就落了下风,余蔓斩杀裴烈并砍下裴烈的头扔到院中示众,这一行为为裘燃一方的势不可挡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裴烈久居高位已经很少亲临前线了,这回杀红了眼却也不及年少时的五成,在余蔓眼里更是不够看,没过两招就把裴亮压制得死死的,期间裴熙好不容易从战团中脱身挣扎着就要来支援父亲。
余蔓一刀擦着裴亮耳廓劈下,还有闲心摘下裴烈的断手扔到裴亮怀里,然后轻慢地扭头精亮的眼神不错地盯着奔来得裴熙,扬声喝道——
“姓裴的都得死!谁来取裴熙的项上人头!”
一呼百应,裘燃的副将挥着手中的刀从各个方向直取裴熙,裴熙终于感到了绝望,原来只要裘燃相反,他们之间相差这么多。
裘燃解决了几个裴亮的亲信,学着师妹的手法高高地扔到院子里,厅堂不好施展不少人打着打着就打出去了,他将师妹周围清干净,指挥了副将们几句,回过头来又唯恐师妹耍猫逗狗地戏耍裴亮再滋生事端,就上去一刀柄拍地裴亮站不起来。
同时裴熙也一脸不甘地倒地,胸膛被梁池捅了个对穿,抽搐了几下再没了生息。
“熙儿!熙儿!”爱子接连在眼前丧命,裴亮心肝俱碎,他拼命地想起来报仇,可他被反剪双臂下着脖子按在地上,只能像一条离水的鱼滑稽地翻滚挣扎,“裘燃!你不得好死!”
“哈!”余蔓轻蔑地冷笑一声,掂着刀俯视裴亮慢悠悠地说:“你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全家会不得好死。”
你杀别人就是行使天生的权利,难道没想过有一天会被人反杀?被反杀得后悔今生为人可怨不得别人。
裴熙、裴烈双死,裴亮被俘,裴亮的人在顶不住裘燃的威压陆续缴械投降,今凤改名易主裴氏覆灭,硝烟味儿连裴亮府邸都没传出去就消散干净了。
裘燃下令,军中一切照旧,有异议者两日内自行离去,只是对于裴亮的处理却迟迟不表态。裘燃的细微失神和眼中的细碎挣扎,余蔓都看在眼里,也只有余蔓能体察得到。
师兄好像对旧主有些下不去手,余蔓默默盯着裴亮良久,无声地笑了起来,该做的都做过了最后这一刀不落也得落下来。
“哐啷!”
余蔓突然一脚踢翻厅堂里唯一一张完好的酒席,惹得众人打了个机灵,还以为谁不服想继续打呢。
“大夫呢?我脖子被那畜生割了一刀又一刀,你们不赶紧找大夫来,是要看着我留疤吗!”
女孩子刁蛮起来简直是无师自通,余蔓甚至觉得偶尔刁这么一下还挺爽的,她这一嗓子使得其他人都禁了声,谁也不好应她只能整齐地望向裘燃,希望他们的将军如今也是他们的主公示下。
“快去找大夫,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务必不能让小姐留疤。”裘燃紧张地瞅了瞅师妹血淋淋的脖子,场面有点乱他都忙忘了,裴烈为恐吓他,用到对着师妹的脖子比划了好几下,当场就见血了。
“哼!我今日受到的惊吓......”余蔓踱步到裴亮面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要你的命才平息。”
一把匕首扔到裴亮面前,余蔓慢条斯理地抖抖黏腻的裙摆,上面的黏腻都是裴烈干涸的血。
“裴亮,你自裁吧!”余蔓轻飘飘的声音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意味。
裴亮看着只要他略微动一动,刀刃就能划破鼻尖的匕首,身体已经放弃挣扎却仍心存侥幸的他终于面如死灰。
“裘燃,你不怕天下人耻笑......”裴亮声音虚弱。
“天下人会耻笑的人是你呀,裴亮,主公不当大道不走非得当死鬼走黄泉路。”余蔓戏谑地笑着把裴亮的话堵回去,她料裴亮翻来覆去不过就是抓着不忠不义这几点作遗言。
不义?是他裴亮不义在先,不忠?裘燃只是不愚忠而已。
裘燃动了动,他两脚开立将刀立在中间双手拄着,食指和中指的指尖无意识地点着刀把,他知道师妹的良苦用心,在果决地把握时机上他惭愧地自认不如师妹,明知如此可他还是纠结,他甚至怀疑自己称雄之后能不能带领兄弟们走向光明的未来。
“主公,裴亮不能留。”梁池担心裘燃想不开,遂低声苦劝道。
“主公,不能留。”众将纷纷附和。
剁儿子的时候眼都不眨,老子又有什么可留,留着就是隐患,死了才是干净,有仇当场报,十年也不晚,所以斩草不留根。
危机感强的人消除起隐患来就不会拖泥带水,余蔓举起刀就要亲自动手,正发力的时候有人先她一步砍断了裴亮的脖子。
“小梁?”
“大小姐,仔细伤了腕子。”梁池稳重地收刀。
裘燃暂时不愿处死裴亮,但落起得手早晚要挥下,可今天被逼反的人当中除了裘燃鲜有人愿意将裴亮的死期拖长,因为前史现世皆证明夜长必定有梦,不可拿身家性命抱有侥幸心理。
裘燃不下决论,那余蔓就想替师兄捉刀,反正她的放肆已经始于今日,可没想到还有一个人愿意分忧。www.bïmïġë.nët
“梁将军高义。”余蔓没像往常那样叫梁池“小梁”,她对梁池深深地鞠了一躬。
她取裴亮性命,愿背负日后的骂名,那是因为她心疼师兄,将来有人拿此事作筏子,师兄不会弃她会保护好她,因为师兄疼她,他们是家人,可梁池斩裴亮,却是冒着不得善终的危险,为自己的人生埋下了一枚裹着蜡丸的□□,他能为裘燃如此,如何不让余蔓敬佩。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夫人,嫁我!更新,第 50 章 反叛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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