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的,林家和姜宁侯府关系一直不错。那是因为圣上登基不久,他的两个皇兄闹腾的凶,攘外安内着实让国库耗费了好些银子。
姜宁侯因与林家有些私交,在国库空虚之时提出了银钱的需求,当林震知道后,并没有迟疑。虽说不是倾尽家财,确着实动用了林家大半的银钱。
事后圣上也有意将魏国一部分的皇商交于林家做,林震却以自家实力不济,恐有负陛下圣恩,给拒绝了。
皇上觉得,既然林家无心做皇商,也就没再提及。而姜宁侯经过此事更是欣赏林震此人,关系也一直维持着。www.bïmïġë.nët
只是六月没成想,堂堂的姜宁候府,当今圣上的皇舅,怎么就教出这么个纨绔的孙儿,真是气死她了。
晚饭的时候,六月也是匆匆吃了口就回了六月斋,林震和夫人以为六月是忙着捣鼓她那些东西,没顾得上吃饭,便吩咐下人,给六小姐准备些夜宵。
林母真的是疼极了六月,只要是六月的事情,没有什么是不上心的,这让六月觉得既幸福又觉得亏欠,毕竟自己从来到林府后也没能为这位母亲做过什么。
晚上的时候,六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不知道是天气闷的还是肚子饿的,总之就是失眠了。
正当她烦着的时候,门外有敲门的声音,她想起来晚上母亲吩咐了丫鬟给她准备夜宵,以为是送贴身丫鬟彩云,就应了声进,自己也没起身。
可是等了好一会,也听彩云出声,就转了个身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一转身,就看见林殊白站在自己的床前,盯着自己看呢。
看见是他,六月赶紧捏着鼻子说:“三哥怎么来我屋了,我说哪儿来的这呛人的脂粉味呢。”
说着她便起身装模作样的推了推林殊白。
“三哥,你知道六月是大夫,这鼻子还留着闻草药呢,要是被这脂粉味熏的不灵了,以后我们大魏朝会少位名医的”。
林殊白看着她没好气的说自己,也不恼,只说:“早间的那身衣服我都换了,还有什么脂粉味,看你晚上吃的不多,给你带点好吃的。”
想了想,林殊白有解释道:“今儿是那姜绰非拉我去那地儿的,没扭过他,才去那里坐了会,刚好就那时候有个年糕凑过来了,被你瞧了个正着,你该不会觉得,你三哥的眼光有那么差吧”?
六月听他这么说,觉得三哥眼光是不该那么差,而且他用年糕形容那女人,这倒是让她觉得开心些了。想来也是,喜欢他三哥的女人真的是可以站一长街,他连撇一样都没有,那青.楼是什么地方,林殊白自是看不上的。
六月自顾自的分析完,觉得舒畅多了,起身接过林殊白手中的夜宵,大口大口的吞了下去。
有时候林殊白真的拿她没办法,他是喜欢她的,那种想娶她为妻的喜欢,这是自打这丫头长大,他心里便认准的事情。不然,怎么会当他已经二十岁了,仍未有婚约,而林母还从未着急此事,因为,她们都在等六月及笄。
只是,这六月是个小孩子心性,谁都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只是一味的喜欢赖着林殊白。但今早她就那么轻松的说要三嫂的事情,这也让林殊白的心里暗自沉了一下。后来,他想可能六月还小,还不是很明白这些。
不过,他看到这丫头因为自己去青楼招惹姑娘的事情同自己生气,心里又觉得好了很多。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一碗燕窝,林殊白宠溺的给她擦了擦唇角,有那么一瞬间,林殊白好想在她那如樱桃般红润的唇瓣上吻一下,只是他压抑下了这种冲动。
把碗放好,林殊白在六月的床边坐下,像以往一样从后面环住了六月的腰,然后轻轻的和六月说:“姜绰这次来,可能是因为京都局势不稳,他从小就讨厌那些纷争,约莫是出来躲清静的”。
六月听了林殊白的话有些惊奇,然后转过头看他说:“京都局势不稳,六月怎么觉得三哥有些担心呢,这和我们又什么关系吗?”
林殊白心里微微颤了一下,这丫头真的不知道这么回头有多暧昧吗?她的额头就停在自己唇边不远的地方,只要稍稍向前一移,就能吻上她的额头,又是让林殊白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压抑住自己的冲动。
此时六月又转过头听林殊白说。她才十三岁,正是对感情懵懂的时候,只是知道自己喜欢同三哥亲近,而且小时候自己也没少钻三哥被窝,长大后自己觉得那么做有些不妥。
林殊白回答说:“京都局势,关系着天下民生,像我们林家这样的商贾,自然是希望天下太平些,不过说起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又这么样抱了六月一会然后轻声说:“天色不早了,你早点说吧”。
“嗯,那月儿睡了,三哥也早些休息”,说完六月又钻回了被窝,林殊白帮他掩好了被子,吹熄了灯,也在他被子旁边躺下了。
六月有点吃惊,虽说没什么好难为情的,只是大了以后三哥就没再和自己睡过。于是开口问:“三哥不回房睡么”?
“嗯,三哥看六月睡了,再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想,和六月一个屋子不闷”。
听林殊白这么说,她也没再问,嗯了一声就睡了。
没过多久,便听到六月均匀的呼吸声,林殊白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他都要守护好这个家,守护好眼前的这个丫头。
他伸手为她抚了抚额前的发丝,还是没有忍住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林殊白觉得自己像是个小偷,偷偷的亲了人家姑娘,虽然这个姑娘是天天粘着自己的月儿。
汴州城连绵三日大雨,雨珠子哗啦啦的往下砸,好像一点也想停止一样。今日父亲将林殊成、林殊白、六月以及那个小侯爷姜绰都叫到了前厅。
这几天最郁闷的就属姜绰,本来觉得京城烦闷来汴州散散心,结果刚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下雨,除了在林家给自己准备的院子蹲着,就没有什么事儿能做。难得今天林震叫他过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林震看一众人到齐,也没同姜绰寒暄,直接开口说:“汴州的雨已经连下了三日,看样子是要成灾,根据小厮和伙计们的上报,各家的庄稼已经被雨水毁的七七八八了,而且我看这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估计着不会乐观”。
六月看父亲忧心,但也明白父亲说的是对的,接着说:“父亲,月儿也曾看过些天象的书,虽不能与钦天监比,但也是看得明白的,这雨若没有十日是断断不会停的。”
林震听到,面色大惊:“当真如此?我是猜到了这雨还会接着下,却不想会下那么久,月儿你可确定”。
六月认真的说:“父亲,月儿虽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是八成还是可以确定的”。
“好,那就不能多做耽搁,没想到我们汴州一个春汛都平安无事,却要在这个时候遭了灾。不过时间上还来的及,我们先规划一下,应该怎样应对”。
说完这些后林震想了想又说:“现在周围的州县里还没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此时的当务之急应该准备足够的防雨的帐篷,干爽的衣服和被子,以及赈灾的粮食,想来未来几天如果大雨不停,一定会有灾民向汴州城涌来”。
林殊白接过了话:“如果雨势不停估计再有三日,就会有灾民来汴州城,到时候如果齐齐涌进汴州城,那城内势必会大乱”。
几个人齐齐点头,六月又补充说:“父亲,不仅如此,大灾之后必有大难,如果灾民死伤太多,灾后一定会出现疫情,如果疫情进城,那后果就会很严重”。作为大夫,六月对疫情的认识比任何人都认识的更深刻。
林震也想到了这里,微微皱眉,然后想到女儿精湛的医术说:“月儿,对于灾后的疫情,你可有什么想法”。
六月斟酌了一下说:“以前同老师学习的时候,她同六月说过,疫情是因为尸体腐败而产生的,想要阻止疫情,那一定要做好尸体的处理工作,无论是掩埋还是焚烧。不过看现今的雨势来说,即便是雨停了,掩埋还是行不通的。经过大雨的浸泡,地面土层太湿,无法真的做到深度掩埋,所以只能焚烧。”
“不仅如此,如果发现尸体堆积,决不能等到雨停,不然尸体在雨中腐烂的速度会加快,从而致病的几率就会更大,所以必须及时清理。除了尸体的问题,我们还要考虑到活着的灾民,他们淋雨挨冻,身上的衣裳也不能保暖,再加上出来逃难的灾民一定是饥肠辘辘的,那生病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我们一定要备好足够的治疗风寒的汤药,而且姜汤是断断不能少的,对于灾后的疫情,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不然一旦疫情爆发,后果会非常严重”。
说到这里,屋内的气氛也变得异常沉闷,看样子这场雨带来的麻烦还真不小。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此间良人更新,第 16 章 第十六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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