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阁>都市小说>神奇配方专卖店>第 41 章 彩虹的尽头
  这个问题,乐培还真没想过。

  树洞里一袋一袋的堆在那,金币、银币、翡翠玛瑙,还有一只茶碗,雨过天晴水洗长空的颜色,盛满香甜的蜂蜜。

  为了从野蜂家中偷得这些蜂蜜,乐培蹑手蹑脚像个贼——本来就是贼的行径。不能让族长知道,辱没精灵的身份。

  安彩一定会喜欢的,她爱甜食。还有今年盛开的第一朵蔷薇花。

  “这是?!”

  兴冲冲地来,她比他更加兴奋。只是,她感兴趣的是手中的茶碗。

  “不就一只破碗嘛。”还缺了个口子,乐培心疼蜂蜜,“小心点,要翻了。”

  “嗯?”安彩皱起眉头,愣了一会,忽地又像想到了什么,“这是野蜂蜜吗?好香。”

  “当然!你瞧,为了它,那群蜜蜂给我扎了那么大个包!”她终于不再关注那只破碗,乐培高兴地,跟个讨糖果的精灵似的,指着自己的额头上的青肿。

  自然不是蜜蜂扎的,老精灵的拐棍砸的,这不,希望她,关心他一下嘛。

  “很疼吧?”

  眼眶泛红,她拿来了冰块,想替他敷敷。如果真是蜜蜂尾巴上的毒针,冰块没用。

  对乐培来说,足够了。就像桌上的蔷薇花,孤单寂寞,独自芬芳。

  安彩没有错,只是没有更好地掩藏心思。错的是他,自作聪明的精灵,拿一只茶碗来检验女孩的真心。

  “啊,差点忘了!幸运的小精灵,今天可真是你的幸运,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随手搁下茶碗,欢乐又神秘,女孩像只调皮的野兔,奔向厨房那台大大的冰箱。

  不一会儿,女孩回来了,铁皮盒子里满满的曲奇饼,包裹着蔓越莓颗粒。乐培想起来了,上一次见面他说,等到春暖花开,一起怀念冬天的红色果实。

  聊天时的随口胡诌,安彩放在了心上。莫名地感动,乐培扪心自问,小心眼设防的是自己啊。

  都怪老精灵的那番话,瞪向桌上那只缺了口的茶碗——还有族长,怂恿他带来,“普通人眼里,它就是只碗,在有心人眼中,它不止是碗。”

  乐培问族长,不就一只破茶碗,能高贵到哪去?

  “碗口低浅,不高,”顺着山羊胡,沟壑交错的褶皱能夹死苍蝇,族长嘿嘿笑道,“者般颜色作将来,很贵哪。”

  哎,管它汝瓷、青花,不也成了一堆黄土下的填埋,还不如金色银色的东西,来得耀眼漂亮。他的审美观不同与族长和那些老精灵,跟山林间盘旋的乌鸦一般,喜欢太阳底下会发光的。

  对了,得把茶碗带回去,让族长他们看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能冤枉好人。乐培调转方向,准备再次爬进窗户。

  仔细、反复地檫拭,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珍视的宝贝,唯恐角落边缘粘上一点污浊。她脚边的垃圾桶,揉成团的报纸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专注的女孩没有发现离去的背影,纯金的铃铛放在母亲都无法找到的地方,不再属于与叮铃声相伴的精灵。

  “明知被骗,精灵却仍然固执地,继续去见这个女孩。安,你说,他是什么目的呢?”

  塞尔高价购回钢琴的第一天,水烟慕名而来,谁让他嚷得那么大声,附近的楼宇都能听得见。她不过图个新鲜,五音不全的丛林之神弹奏钢琴的模样,嗯,无法想象。

  等送琴的工人走后,于凛邀请水烟移步上楼,塞尔正向司谭显摆六个零的收据,一脸的得意,虽然他面对的那人并不知道他在得意什么。

  一靠近钢琴,水烟立时起了鸡皮疙瘩:“棺材?还是坟墓?”塞尔买下它,请容许她无知地问一句,有病还是钱多?m.bïmïġë.nët

  “见过如此昂贵的棺材吗?见过如此奢华的坟墓吗?”塞尔没好气地走来,拍掉她偷偷摸上钢琴的爪子,井底的巫婆,怕是也没见过广阔的天空,不知道财大气粗的存在。

  “没见过,”诚实如她,瞧着指腹厚厚的灰尘,感慨地摇头,“真没见过。”

  “嘁。”他当然知道,试问世间有多少神灵能做到他这样,一掷千金。死神那个抠门,不算。

  “多少钱?”水烟好奇钢琴的价值,听上去,不是一般的贵。

  幡然想起,知道价钱、看过收据的只有于凛和司谭。没有见过大世面的阿拉丁,朝他露出惊叹的表情,他淡然地告诉他,男人之间的秘密请别告诉别人。那个别人,阿拉丁该清楚。至于凛,忠实的员工断不会活拆了老板的墙角。

  “不告诉你。”

  而巫婆,塞尔敢对天发誓,若是被她知道这架钢琴的价格,明天街口巷尾人尽皆知。

  显然,不明白神灵心意的也大有人在,比如,钢琴里头那位正主:“尊敬的神灵买下我花……”

  神灵不怒自威,语调轻松:“鱼儿啊,你喜欢红烧还是油煎?”

  “不贵。”

  “咳咳。”

  “很贵。”

  眉峰一挑,塞尔问水烟:“听见了吗?很贵。”沾沾自喜的口吻,令人摸不着头脑。

  钢琴里头那位,悄悄捏了一把汗。守候在彩虹的尽头,等待神灵的降临,神灵来了,像个挥舞镰刀的死神。反手可以救他,覆手也可以灭了他。

  笃笃,屈指叩上琴台,“不想出来透透气?”水烟想不通,凭塞尔的神力把里头那小家伙弄出来,轻而易举。一万也好十万也罢,这钱花得莫名。

  “女士,您有办法让我离开这闷死人的地方?”

  他喜出望外得不嫌迟吗?“告诉我,这位神灵买下你,这架钢琴的真正原因。”塞尔不说,难道她就没办法了?

  “这……”秘密已经属于她身旁那位神灵,他不能说。

  “你以为我不能把他弄出来?”未免小瞧了他,他是谁?丛林之——

  “看来的确有不能的原因。”

  语噎半句,塞尔心凉地意识到,被套话了。

  “你握着他的把柄?”瞥向僵硬石化的塞尔,水烟继续猜测道,“还是你的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例如,无价的宝藏?”她的眼底闪现狡黠。

  “您真是神了!”

  “闭嘴!她在套你的话!”

  还是晚了一步,塞尔懊恼地抬脚,又悻悻然放下,钢琴太贵万一踹坏得不偿失。狠命地跺了两下,傻乎乎的精灵,怎么骗得过阴险的巫婆。

  “别这么说,”话是不假,但真心话总让人无法坦然面对,她会害羞,何况,“我和佩里是老朋友了。”

  “哇哦,您认得族长?!”

  “你的名字,小家伙?”

  “乐培,不是小家伙。”

  颓然捂脸,塞尔不由长叹:“哎,缺心眼的精灵啊。”活该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琴箱中,放任其自由,估计早晚也会迎来这悲催的结局。只是,谁那么狠?

  咯咯咯地笑声犹如魔音穿脑,乐培突然之间对外面的世界失去了向往。他的名字啊,就这么白白地、稀里糊涂地,拱手交出。神灵说得对,缺心眼,他真是缺心眼啊!

  沮丧地屈膝,紧紧抱住自己,“您在嘲笑我吗?”跟个小可怜似的,躲在黑暗之中,扑簌扑簌,眼泪直掉。

  “当然不是,我只是听见你称呼佩里,族长?”抹了抹眼角,即使在塞尔看来更像是抚平鱼尾纹,水烟想想,抑制不住地又扬起了嘴角,“小家伙变成了老家伙,老家伙变成了你们一族的族长。小家伙,长大了呢。”

  飞快地擦掉眼泪,长大两个字在乐培听来,陌生而又熟悉。想问,又不敢问,好奇又不许自己好奇。真是纠结,又充满了惆怅。

  长大,他与老和尚曾探讨过这个话题,聊得不多,但记忆犹新。没想到短短几年,至于究竟是几年,乐培记不清了,这里没有时光。只是,又听到这两个字,自己多了一些感慨而已。

  “出来吧,看在佩里,我的老朋友曾死活不愿坦白宝藏所在的,倔强和原则上。”她的掌心朝下,隔着未清理干净的灰尘,浅金色的光晕层层传递,解开了束缚已久的桎梏。

  褪去枷锁,乐培满怀感激,攥紧的拳头却逼迫自己,不得再往前迈进。

  “女士,您真是位好人。”他扯开嗓门,有些哽咽,“只是,您身边这位神灵,需要得到他的同意。”

  与神灵做交易,名字便是牵制彼此的契约。他尊重神灵,神灵给予的信任,精灵一族不得辜负,更不能反悔。

  不屑地撇嘴,眼中却透出欣赏,水烟拍拍陷入沉思的塞尔:“尊敬的神灵,您是否该表个态?”顺便,借他的衣服擦了擦手,这是他的钢琴。

  紫色的眼眸似笑非笑,“做都做了,还来问我?”先斩后奏,果然是巫婆一贯的风格,结束了,再让他表态?掸去被她弄脏的地方,塞尔的白眼能翻出天际。

  苦了看不到表情,只能胡乱猜测的乐培,嗫嚅着嘴唇:“您,生气了吗?”

  “你说呢?”

  身子一抖,“我还是不出来了,等您气消。或者,您可以把我重新捆上。”声音越来越轻,黑暗带给他的不止恐惧,还消磨了他的胆量。

  人类有可爱、可怕之分,神灵也相同。不同的是,人类只能用薄情的言语,丧失的信仰,禁锢精灵的自由。神灵,喜怒一瞬间,生死只是一呼一吸。

  乐培不敢冒险,换句话说,他已经没有冒险的精神。

  嘭,有人踹上了钢琴,琴弦嗡嗡,乐培的心也跟着颤动。

  “这是我的琴!我花了大、价钱!”塞尔急得跳脚,只差没飞身扑去,可能也挡不住胡作非为的巫婆。

  摇头,眉宇间的坚决是她的不让步:“阿拉丁,拆了它。”

  “你敢?”展开双臂护住钢琴,塞尔虎视眈眈地盯着,向他走来的司谭,“嘿,巫婆的话不是神旨,你该过滤过滤,选择有用的那些。”

  耸肩是司谭对他的歉意,眼里、嘴边,藏不住的笑意出卖了这个男人的别有用心。

  他不是凛,不像凛对塞尔那样,会百分百对巫婆耳提面命。他像凛,凛会为了傻瓜似的老板豁出性命,塞尔知道,这个男人也会。

  为了那个喜爱擅作主张的巫婆。

  可惜,浑然不觉的巫婆,此刻正义愤填膺,要为钢琴里头那个小家伙出头。

  “他们一族曾发过誓,即使死亡也不会告诉人类,关于财宝的一切秘密,”她见识过佩里的决心,所以绝不是她危言耸听,“生性胆小却热衷冒险,逃跑是他们保命的唯一办法。只是一架钢琴,不应该也不可能锁得住他,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比如钢琴上那道显而易见的,奇形怪状的封印。

  “不得已的,原因?”动作凝滞,被搅乱的理智恢复了清明。一拍脑门,老天,他差点就只顾着藏宝图不让巫婆知道,差一点,忘记了何为神灵。

  司谭凑近钢琴四下察看了一阵,起身面朝水烟,露出狐疑的眼神。她冲他眨眨眼,他恍然大悟,抿唇一笑。

  遂又转过身,一副跃跃欲试地表情,“麻烦您移步,别让扬尘弄脏您的衣服,”司谭对塞尔,尽显被迫的无奈,“毕竟是个大物件,不是么。”

  “装,继续装。”他眼瞎?敢当着他的面演戏,这俩人是在戏弄神灵嘛。巫婆的举动塞尔看得一清二楚,她的话却真实在提醒他。

  绕过司谭,直面不怀好意的巫婆,“我来打开,别让你的阿拉丁动手,再敢乱踹,哪怕蹭掉一块漆,你都要照价赔偿。”不甘心差点丢了面子,塞尔吓唬她。

  目的达到,水烟才懒得与他拉拉扯扯:“行,原价多少?”她,永远都这么干脆。

  “……不告诉你。”见鬼,幸好反应及时,否则又要被套去了话。

  无声微笑,水烟伸手拉过司谭,顺势勾住他的胳膊,“别妨碍尊敬的神灵,嗯,工作。”靠在他的身侧,她对塞尔的动手能力,毫不留情地质疑,“需要帮忙的时候,请说一声,我的阿拉丁可以借您。当然,我从不收费。”

  塞尔冷笑道:“多谢你们的好心。”他承受不起啊。

  玩笑归玩笑,钢琴上的封印确实如巫婆所指,他在二手乐器店里就注意到了。从未见过这样子的封印方法,一圈一圈横一道竖一道,用这个世界的话来说,像鬼画符。

  当时来不及细问,塞尔也不觉得有何可大惊小怪,随手就准备施展神力,拯救一个被关押的小精灵,权当日行一善。说真的,还真不见得全为了他口中的藏宝图。

  心动吗?想要吗?想。身为神灵,坦然接受内心的呼唤,并不丢人。

  乐培叫的住手,说钢琴上那道封印,是个除妖的道士弄的。不幸被塞尔一语中的,还真有除妖的道士。

  沾了朱砂,画在一张黄纸上,胶水糊了个面,往琴台上一拍。听起来很简单,乐培说来语调轻松,塞尔看到的却根本不是一回事。

  因为琴台外面,没有黄纸或者胶水留下的痕迹。鬼画符的样子从琴台渗透至琴箱,封印的力量由浅入深,正逐步吞噬乐培的养分——残存的人类信仰。

  红色物质也不是朱砂,暗暗沉沉,人类的血液。不多,刀片划过指腹的量。不过也不得不赞叹,能让有形的道符变成无形的封印,那个除妖的道士,还真不是个普通人。

  若不是担心逗留的时间太长,引起打牌的老板疑心,塞尔倒想当场一试。毕竟,施法之人道行再深,也不足以跟神灵的力量媲美。不是自负,是理所应当。

  麻烦的精灵乐培,仍坚定地恳求他,求他连同这架钢琴一同,拯救?!WHAT?于凛赶紧接住砸下的拳头:“三思。”

  鱼香肉丝青椒肉丝麻辣鸡丝,“三思是什么?”没尝过。怒火蹭蹭地,不知好歹的精灵,他都不在乎藏宝图存在的真假,只想抓紧时间把这精灵弄出来。然后,他们可以找个安静、氛围不错的咖啡店,再探讨藏宝图的事。

  乐培倒好,竟妄想让他连同这架钢琴……一百万啊!这些个零,岂止要人命,神的命也想要吧?!他不是腰缠万贯的死神,没有可以显摆的大金链子,也别跟他提花花绿绿的大票面。

  树叶能用吗?他的国度没有冬天,四季如夏,绿油油的树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乐培,我的名字。”

  精灵交出自己的名字,对方是人类,将会得到他的财宝。

  “我没兴趣。”

  “请您收下,我的诚心诚意。”

  塞尔是神灵,得到的是精灵心甘情愿奉上的契约,名字是保证、誓言、承诺,还有牵制,以及灵魂。

  默然许久,久到于凛迎向老板,讨论钢琴的价格是否能降低一点。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趁他还未完全记住这个名字前,塞尔觉得一时冲动随之而来的,几乎都是后悔无门。

  “谢谢您,神灵,”漆黑的琴箱里,乐培从未像此刻这般,盼望光明的到来,“请接受卑微的精灵,最后的愿望。”

  “塞尔·克瑞斯,记住我的姓名。”

  “原来是您,尊贵的丛林之神,我听过您的故事。”

  望向柜台方向,于凛两手叉腰,接着无力地垂下,杀价失败。

  “还有,众生平等不是神灵的笑话。收起你的卑微,我们只是各取所需。”他是神灵,没有随意操纵生命的嗜好,“乐培是吗?钢琴的费用,从你的宝藏中支出。”

  快活得像脱离囚笼的小鸟,一个劲地表达着感谢。水烟把他从豪华棺材中拯救出来,借助塞尔的神之力量。

  乐培说,趁自己还有力气,要把藏宝图的秘密告诉塞尔。

  断然拒绝,不忍亦或愤怒,塞尔无法装作视若无睹:“你的眼睛呢?!”

  足尖轻轻踩下黑白键,跳跃的音符汇流成一首诗,梦想与现实,残酷和思念。虚幻的绿衣裳,没有金色铃铛的尖红鞋,乐培高高坐在琴台上,空洞的双眼,惨白的笑容,就像黑白键。

  水烟叹了口气:“你爱上了人类。”

  空洞的眼睛不会再有高兴、或者悲伤,所有情绪会被更好的隐藏。

  “女士,您真是料事如神。”

  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也愈发虚弱。

  “佩里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接触人类?”水烟不信那个谨小慎微的精灵,会看着自己的族人,遭这种罪。

  “除了警告,族长还教我如何辨别。”他也不知道,原来真情和假意可以随意变换。

  “金币?银币?还是他的玉石瓷器?”这个小家伙会落到这步,佩里究竟教了些什么?她想也不想,“这个老家伙,不会依旧玩这一套吧?白长岁数了吗?”

  “您,真的认识族长,难怪,”连族长教导他们的步骤都了解,乐培自言自语道,“他老人家让我们不但要躲着人类,还要躲着巫师一族。”

  “阿拉丁,别拉我!”

  司谭扯住她的胳膊:“他不是佩里。”

  “我知道。”

  无声地了然,所以她挥舞的拳头不是招呼乐培,是他误会了。

  “您跟族长,有过节吗?”仇恨不是个好词,从被称作阿拉丁的男人语气中,乐培察觉出,这个叫水烟的巫婆,是真的认得族长。

  “别提他,抠门老精灵,让他死守着那堆财宝发霉去。”

  过节还不小,“对,族长让我给安彩送去一只茶碗。”还缺了个口子,他嫌破烂送不出手,族长却说,只怕拿不回来。

  “试探?”不容它想,佩里就曾这样做过。按照他的教导,水烟无法想象,一群想跟人类接触的精灵,一个两个,捧着端着,金银玉石招摇过市。

  “嗯,不止一次。”反复试探。心生过厌恶,厌恶自己越来越狡诈。

  “得到结果了。”佩里的结果是什么?依稀记得,他似乎向她买过一样东西,还是换取的是契约?时间太久,佩里也没再找上门,她得回去查查。

  “得到了。”不尽人意,不如心意,还失去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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