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开始好好吃饭,不再让那些消极念头充斥脑海,我把重心全部转移到了平安身上,他已经一岁半了,虽然话还不太会说路也走不太稳,但特别黏我,我为自己之前居然有抛弃他的念头而感到无限羞愧。
弘历对于我的转变特别高兴,但那也是他一个人在瞎开心,因为发生那件事后,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他却毫不自知地越发在我眼前晃悠,面对我一如既往的冷漠也不以为意,用他的话来说,我能正常生活已是好的开始,他会一直等下去,等到我彻底接受他的那一天。
我不禁在心里冷笑,那就等到死吧,不过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可是不知道我到底在哪方面得罪了老天爷,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好像又怀孕了。
唯一庆幸的点是其他人还不知道,因为我只是感觉,还没有跟任何人说,瞳儿也没有发现,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随着癸水迟迟不至(因为之前就不太规律,瞳儿才没有在意),其他反应又与怀平安时一模一样,我才相信绝对是怀上了。
既然他们没察觉,我就绝不能声张,而且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个不该存在的意外,我必须快速解决掉他。
我想过像苏塔那次流产一样吃薏米或者容易导致流产的东西,但如果长期刻意食用一样食物肯定会让瞳儿起疑,因为弘历真的很变态,连我的一日三餐都要让瞳儿向他汇报。
既然这方面无从下手,那就只能自虐了,当然光明正大的虐还是不可行的,那就只能暗戳戳的进行,譬如,出其不意地摔倒,而且要摔得狠准稳才行。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沐浴的时候,我就假装脚滑一下子摔倒在地,还故意肚子朝下,摔得确实特别重,因为痛得我站都站不起来,瞳儿在一旁几乎吓傻,回过神来后立即叫其他丫鬟进来搀扶我,给我穿衣服,接着又是赶紧叫大夫,个个都急得手忙脚乱。
然而悲催的是,经大夫诊断后,孩子还活着,我的腰却折了,必须卧床静养一个月才行。
……我真的不知道再用什么词汇来形容我的心情了。
而两个时辰后,弘历便匆匆赶来,彼时的我已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脸,睁眼一看,只见他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心疼。
“你醒啦?”
他的语气也无限温柔,但这不是废话么?不想醒都被你吵醒了。只是我不愿理他,而是偏过头继续闭眼睡觉。
他却在一旁叽叽歪歪个不停:“抱歉,吵醒了你,但我太开心了,真的特别开心,所以我才会快马加鞭赶过来,就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你的腰还疼么?你放心,从今天起我会多安排两个丫头照顾你,瞳儿那丫头也太疏忽了,我一定得重重处罚她……”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看向他没好气地说:“这不关瞳儿的事!你不准罚她!”
“怎么不关她的事?她没看住你,就是她失责!”
“不关她的事就是不关她的事!摔倒又不是她能控制的事!”
“就算不能控制也能预防啊,还是……”他先是一脸莫名,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继而怒气冲冲地指着我大吼,“你故意的?”
既然被他看穿,我也没什么好掩饰的:“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都恨不得多摔几次!”
“杜歆然!你这个毒妇!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的孩子?”他气得额上的青筋都一跳一跳的。
明明自己才是十五岁的孩子,却说“我们的孩子”,那一刻我居然不受控制地嗤笑了出来。
他更加恼怒了:“你笑什么?”
“呵,”我冷笑着看向他,“我笑你啊,真是蝙蝠身上插鸡毛!”
“什么意思?”
“你算什么鸟?”
“你!”他估计气疯了,竟扬起手就要朝我打来。
虽然因无法动弹而有点害怕,但该说的我还是要说:“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侮辱我也就够了,我凭什么还要给你生孩子?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对于我来说有多恶心!”
“恶心也要生!”他的巴掌没有落下来,但声音还是无比狠厉,“你知道为什么你摔那么重孩子还没事吗?就是上天执意要将你我绑在一起!所以,这个孩子我要定了!你,我也要定了!从今天起,我会让下人们多加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休想再伤害自己半分!”
“……”
我真的是服了这个中二期少年!但弘历真的说到做到,以前我只有瞳儿一个人守着,虽然不自由但相对自在一些,而如今他派四个人时时刻刻围绕在我身边盯着,这种完全没自由没隐私的空间真的让人近乎窒息。
但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熬下去。
于是熬过了夏天熬秋天,熬完秋天熬冬天,彼时的我已不再关心日历的更迭,只知道来年初春三月的某一天,我终于生了。
依旧是个男孩,虽然是个不足八个月的早产儿,但大夫说很健康。
弘历特别高兴,抱着孩子亲个不停,还当场起名为永瑄。
这次我没再辩驳,虽然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也几乎跟小时候的我一模一样,但对于他的出生,我从来没期待过。说起来很不负责吧,可是真的,只要一想到他,我就想起弘历对我所做的一切,恨意便瞬间占据了脑海。
所以生下永瑄后我也不闻不问,弘历很是忿忿不平,但又怕我像生完平安后那样抑郁成疾,便也不敢斥责,只是让瞳儿他们好生照顾我。
之后的日子依旧一天天继续熬着,没什么特别,直到夏天又来临,某天晚上我正洗漱完准备睡觉,刚躺上床房门就被猛地推开。
扭头一看,弘历抱着一个酒壶醉醺醺地跌了进来。
瞳儿忙上前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给我滚出去!”
瞳儿吓得立即连声退下,自出完月子后,在我的执意要求下,我身边的丫鬟又只剩下瞳儿一个人。
所以此刻又只剩下了弘历和我两个人。
“杜歆然!你这个毒妇!”居然一上来就骂人,看来醉得不轻。
反正困意已经被击散,而且就算假睡估计也会被他折腾不已,因此我干脆下床坐到窗边的椅子上,看他又要作什么妖。
他亦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只是没走稳,又跌坐在地。
他试着站起来,但估计醉到完全重心不稳,反反复复好几次都没能成功,最后干脆放弃,直接坐在地上捧着酒壶大口灌起酒来。
“杜歆然!嗝……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坏啊!你讨厌我就算了,为什么连永瑄也要讨厌?三哥他不要你,你为什么不讨厌他?为什么不讨厌平安?你每天只会抱平安,画平安,永瑄就不是你的孩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偏心?!”
“哦对,你肯定又要说我混蛋说我恶心了,是啊,我承认,我对你做的事算不上光明磊落,可我的心可是坦坦荡荡的!我喜欢你,虽然一开始的确是把你当作一个犯人囚禁在这里,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每日都会想见你,每日都会担心你吃得好不好……嗝……是,我是限制了你的自由,可我又何尝不是限制了自己呢?”
“杜歆然!我喜欢你!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喜欢你,你总说我年纪小,我才不小好吗!皇阿玛从登基起就给我挑了好几个侍妾,其中也有比我大的啊……话说女人不都一样吗?欺软怕硬,耍几回狠就能将她们收得服服帖帖……唉,就你不一样,你这女人,怎么可以软硬不吃呢……”
“歆然,杜歆然……坏人!你真的好坏啊,你说,你到底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明明后天就要与富察明敏成亲,她可比你美多了,我现在脑子里却全是你,你画画的样子,你逗平安的样子,你偷偷捉弄我时偷笑的样子……你知道吗?全是你啊……”
……虽然我真的很讨厌他,但说实话,此刻他这番酒后吐真言让我有些动容。
对于永瑄,作为母亲的我确实很不尽责。
弘历的喜欢虽然偏激,但其中的真心真意也是清晰可见的。
只是,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症。
我也不会因为感动而喜欢上一个人,爱情仅源于心动。
不过我还是有些可怜他,毕竟他的喜欢也是不受控制的。
所以我蹲下来,抢过他的酒壶,轻声看着他说:“别喝了,你醉了。”
“我没醉!我还可以喝几壶!”
“不行,你还小,喝这么多对身体不好。”
“你又说我小了!我才不小好吗!我都当阿玛了!永瑄,永瑄!我儿子呢?快抱过来给我看看!”
我有些哭笑不得:“永瑄早就睡了,不能吵醒他,免得等下又哭个没完。”毣洣阁
“不,我不管,我就要看我儿子!瞳儿,瞳儿!快去把永瑄给我抱来!”
还说不是小孩子,顽固起来还是这么幼稚。
屋外守着的瞳儿立即应声将永瑄抱了过来,因为担心喝醉的弘历抱孩子没轻没重,我便抱过永瑄,接着蹲在他身旁说道:“看,永瑄真的在睡觉呢,你小声一点哦。”
谁知他突然激动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禁惊呼出声,一边忙示意瞳儿把永瑄抱走。
“你干嘛?害我刚差点把永瑄摔地上!”我不悦地看着他骂道。
他却看着我一脸傻笑:“对不起,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这是你这四个月来第一次抱永瑄!你终于关心他了,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是啊,都四个月了,这四个月来永瑄一直都是由瞳儿和奶娘照顾,我从未抱过他。
我可能是史上最坏的妈妈了吧。
心下一涩,愧疚的泪水也不禁在眼里打转,我忙撇过脸去,不想让弘历发现。
但还是被他眼疾手快地捧住了脸。
“你哭了?是不是我又说错什么话了?……别哭别哭,你一哭我也好难受……”
他焦急地说着,一边用手替我抹去眼泪,接着更是将我一把揽进了怀里。
下意识地想要推拒,却听见他开口说道:“别推开我!歆然,不是总是推开我好不好……三哥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啊,还能比他给的更好更多!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
“我要自由,你能给吗?”我冷笑着说。
“……对不起,除了这个,其他任何都可以……”
“可是你连这个都给不了,又如何谈得上喜欢呢?”
“……”他果然语塞,但很快又辩解道,“那你在三哥那不也是一样吗?住在小别苑,没名没分,出门还躲躲闪闪怕人看见,这又叫自由吗?”
“那不一样!虽然怕被发现,但至少还能出去。而且,我喜欢弘时,与他重逢已是不易,为了他,我愿意。”
“那就也喜欢我不行吗!三哥他不要你了,你怎么还能喜欢他?”
他怒吼出声,整个人都颤动不已。
一听到他提弘时,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锦轩阁门前的那一幕,才止住不久的泪水也再次滚下,无声无息。
“是啊,我怎么还能喜欢他……可是喜欢就是喜欢了,没办法……”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清穿之这个福晋有点腐更新,第 66 章 第六十四章(修)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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