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风声，雨声，伴随着木门腐朽的门栓发出“嘎吱，嘎吱”的异响，一道闪电霹雳撕破长空，在雷电照亮夜空的刹那，雨水浸透了霍霖的衣衫，整个头发都趴在脑袋上。
看到程睿对于自己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引起了霍霖的怀疑：“你知道我要来？”
霍霖似乎已经适应了这种意料之外的感觉，毕竟像是程睿这种人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
程睿看到霍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从火炉上拿起一个生锈的热水壶，把水倒在了旁边的钢质茶碗里递给了霍霖。
“屋子比较破，一个落脚的地方，别嫌弃……”
程睿没有正面回答霍霖的问题，看着火炉里燃烧的火焰示意霍霖过来取暖。
霍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个人可是传说中杀死过甲级的男人，不知道自己炼体期二重天能和眼前的家伙过几招，但是此行目的终究不是切磋，霍霖也没有排斥，大方的走到火炉旁烤起火来。
苦思冥想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程睿，叫哥的话他的年纪又比自己大很多……
“您应该记得我，我是那天在买卖行的霍霖……”霍霖的声音顿了顿随即还是介绍道：“丁级排名4396的赏金猎人。”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睿抬手打断，画着伟人的铁缸子乘着刚烧开的热水扔在了霍霖面前。
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可以称作古董的水缸，锈迹已经从杯底蔓延到整个杯身，如果细算下来的话自己的年纪恐怕都没有这个水缸年纪大。
一路上天空莫名其妙的下起了雨，自己自然被淋成了落汤鸡，现在也顾不上考虑这么多，心里只想喝口热乎的，想着霍霖端起水缸大口口的喝了起来。
“你不怕……我下毒吗？”
正当霍霖大快朵颐的时候，程睿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霍霖一个没忍住一口六十多度的热水直接喷了出来，差点没给程睿洗了个澡。
看着程睿狼狈的样子，霍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哈……前辈。”
程睿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拿着挂在铁丝上的黄毛巾，趁着脸上的水擦了一把脸：“你这孩子，还真是不禁逗！”
就在程睿擦脸的时候，霍霖冷不丁瞧见了程睿贯穿全脸的刀疤，不敢相信是什么样的战斗居然给程睿这种狠人留下这种痕迹。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被霍霖的目光盯得浑身刺挠，程睿没好气瞪了霍霖一眼。
霍霖没好意思搭话“哦”了一声，乖乖捧着水缸，铁是最好的导热工具，没一会身上就暖和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半蹲在火炉旁，彼此心里都有话，但是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霍霖……霍霖。”程睿回忆着霍霖的名字，嘴里跟着嘟囔了几句，当霍霖看向程睿的目光，正好迎上了程睿的眼睛，看着程睿有些复杂的表情，不是悲伤也不是笑，就像看到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
“怎么嘛，前辈？”这次轮到霍霖被盯到浑身发毛了。
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失礼，程睿快速的收回了目光：“没什么，雨中卧龙，林中藏虎，好名字，好名字……”
看着程睿有一句没一句的嘟囔，霍霖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霍霖赶紧说道：“前辈，我……”
“你的问题我等会回答你，先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霍霖话还未说完，就被程睿出声打断，程睿抬起眼睛，锐利的目光望向霍霖。
由于程睿突然间凑的很近，脸上那道森然的刀疤正好对准霍霖的目光，程睿的眼白的大出奇，似乎是因为他没有眼角的缘故，刚才没来得及细看，陈瑞脸上的刀痕几乎能看到里面已经焦灼坏死的嫩肉。
霍霖倒是没有反感程睿的长相，毕竟比起面部丑陋，心灵的恶毒才是真的难看。
他深呼一口气，脑海中逐渐回溯到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口中呢喃道：“前辈你其实真的隐蔽的很好，即使是你曾经暴露在摄像头之下……”
“我们去过你出现的那条巷子里，发现里面根本不是黑医院或者小诊所，而是一家贩卖走私武器的商店，老板人不错很讲江湖道义，想哥打了他半小时，愣是一句话都没说……”
程睿端起水缸抿了一口热水，苦笑一声：“老赵吗，倒是为难他了，那既然他没有吐露我的行踪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其实在发现是武器商店的时候，我们就很怀疑，前辈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去策划下一次大案，所以只剩下一种可能，你是购买火药用于止血的……”
霍霖端着水缸的手四平八稳，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毫无波澜，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继续说下去……”程睿对于霍霖话里的内容，却表现出异常的兴趣。
“我们就想到了前辈你是要用烧伤，制造伤口创面痉挛的效果，身体受伤部分的附近血管就会因为火药的燃烧迅速的收缩，从而达到止血的效果，本来想去各种黑诊所外面蹲你的，既然你有办法止血，这样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程睿看向霍霖的目光更加的满意了，他没想到霍霖这么小的年纪懂得居然这么多，此刻他也不再隐瞒：“止血的确是件麻烦事，但是你们恐怕错了，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去什么黑诊所，那里什么人都有，我可不想做一场小手术染上不干净的病。”
程睿突然站起身来，撩开自己灰色半袖露出下面的被布缠着的伤疤，还在不断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液。
“我程睿，要做就做一票大的，如果不是我伤得太重，肯定会去抢劫运送医疗用品的货车，灯下黑嘛，我们这帮人最爱玩的！”
程睿的不掩饰不做作，倒是让霍霖很欣赏这种难得的品质，不过此刻霍霖却知道程睿他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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