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骑兵必经之路。
前有铁蒺藜拦路,鞑子千夫长中明显是负责此次战事的一人右臂一挥,所有鞑子骑兵纷纷掉转马头向左、右两侧奔行,欲避开铁蒺藜继续南下。
“嘭、嘭···”
就在这时,百变旗栝弩所发射的嗜血霹雳弹莅临他们头顶,爆裂之后股股黄烟于鞑子骑兵中飘出,鞑子千夫长根本等不及将号角吹响,扯着嗓子高呼后撤,但这这一刻,真正体现了什么叫人力终有穷尽,高呼的军令被杂乱的马蹄声淹没,更被惊慌失措疲于奔命的鞑子青壮所无视。
黄魔,是鞑子,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萨尔、桑拉铎两大草场上鞑子的梦魇,犹如附骨之疽挥之不去的噩梦,那就是一个来自死神的诅咒。
血狼卫寨内,栝弩被百变旗士卒操纵出一个新的高度,装填、瞄准、发射一气呵成若行云流水,疾如闪电般的动作将嗜血霹雳弹杀伤力发挥到极致,更是将这个百变旗大杀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随着一颗颗嗜血霹雳弹的落地,在鞑子后撤、逃离的路上,黄烟永远都会快人一步在他们前行的路上等候着,就像是来自死神的请帖,精确而准时,得益于风的帮忙,黄烟不再彼此独立孤军奋战,一股股黄烟演变成一小片一小片渐渐汇集成大片,笼罩着的范围也开始南移。www.bïmïġë.nët
黄烟被鞑子称为黄魔,因为他们很清楚身陷黄烟中后死状是何等的凄惨,或者说死都是一种奢侈,逃离黄魔、逃离黄烟是他们在看到黄烟飘起那一刻唯一的信念,手中的弯刀给不了他们战胜黄烟的自信,弓箭自然也射不死令他们胆寒的黄魔,唯有速度,快下战马的速度,才是一切、才是唯一,才是生还的希望,所以从来不曾用马鞭抽打战马的鞑子开始拼命鞭打,以至于皮开肉绽,马鞭上满是血肉而不自知,或许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也可能是注意到了而无心顾及。
跑,跑的越快越好。
逃,逃的越远越好。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争取活命的一切,都是取死之道,因为嗜血鼠鼠毛对于气血翻涌的战马和鞑子,无比钟爱,嗜血鼠鼠毛是见猎心喜,漫天飞舞的嗜血鼠鼠毛在黄烟的掩护下纵横肆虐,黄魔真正开始降临世间。
鞑子军队的指挥简单有效,普通青壮听从自己帐主的号令,帐主马鞭所指便是战马向前奔跑的方向,骑长这个最小的帐主带领帐下青壮听从他的帐主百夫长的号令,百夫长听从千夫长的号令、千夫长自然是听从万夫长的号令,真正的帐主只能是各部部主。
今日攻打北寨门的鞑子是三支千人队,虽说名义上是由一位帐下青壮最多的千夫长指挥,但真当面临这种关键时刻,所有鞑子都在下意识同从自己帐主的吩咐。
普通青壮、骑长、百夫长、千夫长,至于那些隶属各帐主的奴隶,自然是始终紧随在主人身边。
霹雳弹封路,鞑子大军立时分裂,沿东、西两向绕过铁蒺藜带,为首的正是这三位千夫长,战争中敌我双方都在相互了解、学习、针对,鞑子对百变旗军械进行研究甚至有了克制之法,身为百变旗旗总的于狐狸,自然也在研究鞑子,研究如何让百变旗军械做到真正的奇,并将它无与伦比的杀伤力发挥到极致。
所以,此次百变旗所射出的嗜血霹雳弹更具针对性,首轮射出之后,栝弩便一分为四,两组针对一个方向,而这两组中一个向北延伸、一个向南延伸,并且在射击的同时,角度也在东、西两个方向不断偏移,始终保持嗜血以最大范围覆盖鞑子骑兵军阵,而鞑子这种指挥体系,某种程度上成为于狐狸最大的助力。
付出自然是有回报的,于狐狸的研究让鞑子无法在瞬间一哄而散,摆脱黄烟的笼罩,所以,嗜血所造成的杀伤力,超乎想象。
噗、噗···
应该是这种声音,鞑子冲破黄烟所发生的声响,并不微弱,但也不是如雷般响亮。
入黄烟,鞑子是三支千人队,出黄烟,鞑子依旧是三支千人队。
但,鞑子前后的差异和变化属实有点大,看不到一人双骑,因为多余的战马成为他们的替身,喂食了黄魔,骄狂暴虐的神色同样消失不见,因为献祭给了黄魔,胆气战意没有了,因为他们一败涂地,黄魔口下丧生近乎三成。
逃离黄烟,鞑子依旧没有停歇,一口气狂奔近十里,速度这才有所缓解。
一刻钟后,这三支鞑子在各自千夫长的统领下再次出现在寨墙上众人眼中,随着千夫长扯动缰绳,猛拉马首,疾速狂奔下的坐骑乃至整个身后整个骑兵军阵,瞬间整齐划一改变前进方向,动作干错利落如行云流水,近千骑兵却犹如一人。
看着鞑子骑兵在马背上翻转腾挪如履平地,近千骑却如同一骑般挥洒自如,这般精湛的骑术,让寨墙上的上官陆看的是眼花缭乱,不得不为鞑子这高超的骑术所折服。
“张值守长,你说我血狼铁蹄何时方可有这般精湛的骑术!”
面对卫正大人的询问,张秦唐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想了想还是非常认真的回答道:“卫正大人,骑兵若想精锐无敌,不仅需要马术精湛、箭术非凡,就连刀法、枪法亦要熟捻,且三者缺一不可,此三者以人力尚可为,但优良的战马、精良的军械就有些难了,毕竟一支百战精锐骑兵若成,因素太多,它不像步卒,刀斧盾甲在身,操练熟捻军阵便可,何况与鞑子这种生于马背,长于马背上的他们比骑术,本就有些···”
“二十!”
尽管被报距声打断,张秦唐的话并未说完,但上官陆却见识到了这位曾经骑兵阵总对骑兵的研究和痴迷,更看到了他在骑兵一道上的才情,佩服之余更多的是惜才。
“张值守,若今年打垛我血狼安然度过,我力保你出罪册,入铁蹄旗。”
“多谢卫正大人!”
上官陆言之凿凿的保证让张秦唐满脸激动与欣喜,不是因为出罪册摆脱罪卒的身份,而是能够成为骑兵,罪卒的身份他从来没有在乎过,因为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在赎罪,而成为一个骑兵,才是他最期待、最向往的事情。
“十五丈”
“哐哐、啾啾、哐哐、啾啾。”
军卫北门值守长的报距声刚刚响起,寨墙上长林旗士卒手中的投掷短矛已经飞了出去,十五丈到十丈正是短矛在空中飞过的时间。
经过昨天一天的激战,山岳与长林两旗士卒间的配合变得是相当密切,山岳盾牌手快速左右移动手中吴科,将封堵着的垛口留出一丝空隙,站立在他两侧的长林旗士卒借助吴科移动后的缝隙,迅速瞄准、投掷,正巧赶在吴科重新封堵垛口之前将短矛掷出,而鞑子游骑所射羽箭皆被盾牌所挡。
利用阔柏英木削制出来的投掷短矛可不是羽箭,一旦被木矛扎中,毡子甲根本无济于事,身体直接被穿透,疾行狂奔中的鞑子瞬间止步,所有的表情都瞬间凝固,呆滞、不可思议等等,如同一个个表情丰富的雕像林,矗立不动直至这个雕像被渲染成红色,艳丽夺目的红色。
雕像,就是一个个耸立于战场之上的丰碑,既属于鞑子,也属于血狼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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