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全是。”上官陆似乎听出徐老狐的意思,不待谢秃子开口,直接点头又摇头道。
“徐伍头、孙伍头,鹰翎神羽部千年前乃是金毡部,曾也是萨尔草场的主人,败落后这才依附效忠于当时的灰熊金毡,虽部族青壮数目锐减,战力大减,但毕竟曾为金毡部,不仅真神奴隶实力远强于其他神羽部,拥有两位隼级勇士的千夫长,且承祭真神之地的神塔内,存留有九滴来自于白牙部金鹰真神的真神灵液。”姜愧紧随着上官陆的话语,出言解释道。
徐老狐一脸凝重,同屠夫性子颇为相似的孙大枪却是一脸满不在乎,自信满满,无所谓道:“隼级勇士不过先天武者,阵总身边同样有张、徐两位先天前辈呢,况且铁蹄、长林两伍弟兄结阵,一个冲击,击溃浮岛鞑子易如反掌,再不济,我们不是还有贺瞎子呢嘛,有甚忧心的呢。”孙大枪,看上去体健筋强阔脸爆腮,当真是表里如一,这性格也是豪爽率直,甚至还因徐老狐几人愈加凝重神色投去不满的目光。
毡包内几人面对孙大枪询问进而质疑的眼神,徐老狐老神在在一副沉思状,不做理会,姜愧看似职权最低,仅挂这个牙士身份,却是绝顶境武者,而五羊骑实质上的阵总上官陆不言语,纵然孙大枪目光如何凌厉,谢秃子也不敢随意开口。
很快,上官陆便出言化解了谢秃子的尴尬,轻笑解释道:“孙伍头,倘若当真如你所言那般,反倒是一件幸事。”
“阵总,若非如此,又有什么复杂的呢?”孙大枪不以为然,高声道:“夜黑风高杀人正当时,趁夜潜入浮岛杀人放火,杀他个干干净净,烧他个寸草不生,一场大火,就算是那什么灵液再厉害,也得玩蛋去。”说的兴奋处,两眼放光,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都飞溅到坐在他身侧的徐老狐脸上。
徐老狐一脸幽怨,低声埋怨道:“大枪,能不能注意点,唾沫星子都飞到老子脸上了。”
“老狐,你这诨号还真登对,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软蛋一个,只要拳头够大、刀尖够利,那就是爷,老子就认一句理:实力够强,猫猫狗狗当屁放。”孙大枪言语粗鄙不堪,看向徐老狐的目光更充满蔑视和鄙夷,却在无人察觉的眼底,一抹狡黠一闪而逝。
徐老狐并不恼怒,反而一脸无奈,出言解释孙大枪话语中的错误:“大枪,那是蝇营狗苟,不是猫猫狗狗。”
“就是猫猫狗狗嘛,反正都是当屁放的玩意儿,都一样、都一样···”徐老狐的淡定,尤其是那抹意味深长的眼神,孙大枪便知道他的小心思被徐老狐看穿,以胡搅蛮缠式的粗野之言回击。
······
自己麾下骑卒各自性格如何,尤其是几位伍头,上官陆岂会不清楚,孙大枪和徐老狐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自他二人诨号便可窥视一二,孙大枪崇尚武力却又是粗中有细的精明人,徐老狐狡诈,行事沉稳慎重,谋定而后动,从某种程度而言,反倒是徐老狐更符上官陆的心思。
孙大枪的提议听得人热血热腾激动不已,但事实却是等同夏族先天武者的隼级勇士,已经不是任何精彩绝伦的谋划布局能够弥补的,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算计皆为虚妄,何况还有神威莫测的金鹰真神灵液,更令人忌惮。
眼看二人的争执已经偏离方向,上官陆适时出言制止道:“正如孙伍头所言,五羊骑无惧任何强敌,却也不得不考虑曾经身为金毡部的底蕴。”鼓励似的目光看向孙大枪,继续说道:“鞑子真神灵液神威莫测,不容小觑,尤其是出自鞑子白牙部祭奉的金鹰真神所出的开灵神液,此物乃信念之力所化,于鞑子而言为修习圣物,可对我夏族武者而言,却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之物,纵然先天境武者也是触之必死。”
“再说,鹰翎神羽曾为金毡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真神奴隶中有两位先天实力的千夫长,其祭司的实力只高不低,而鞑子部落祭司向来神秘,我们对此寡见少闻,自然无法做到对症下游有的放矢,尤其是时间紧促,不容许我们从容布局。”
上官陆一番话,将他们眼下所面临的困局皆摆在桌面上,徐老狐双眉紧蹙再度陷入沉思,而孙大枪脸上嘲讽之色瞬间荡然无存,毡包内气氛随即变得凝重,也不知过去多久,孙大枪突然跳了起来,似是想到什么,冲着谢秃子大声喊道:“秃子,晚间长林伍弟兄都被你弄去陪那老鞑子吃酒,就没有盘出点什么道来?”
孙大枪炙热而期待的目光逼迫的谢秃子手足无措,面带苦涩轻声为自己辩解,道:“孙头,那阿古达不过区区骑长,岂能清楚有关祭司的隐秘。”
闻听此言,孙大枪是一脸懊恼,看向谢秃子的目光充满不善,而徐老狐和上官陆却同时听出谢秃子的话外之音,上官陆当即问道:“秃子,可是另有所获?”
“江头,浮岛驻守石塔的千夫长是半年一换,当前这位千夫长驻守时限已满,该于四日后离开浮岛,而另一位千夫长因前往白牙部参加金鹰真神神祭,无法按时返回,最快也要在五日后方才返回霞日草谷。”谢秃子语速飞快,将自己从阿古达那儿套出的隐秘说出。
“那也就是说,四日后当前石塔内驻守的鞑子千夫长便会离去,而另一位千夫长并不能准时登上浮岛驻守承祭石塔。”打瞌睡来了枕头,如此千载难逢的机遇来得太过凑巧,上官陆实在是难以置信,尽管内心无比激动,谨慎起见出言确认,石塔内驻守千夫长无法正常交替,防守出现真空,抛开真神祭司不谈,仅凭一支鹭级勇士所领牙级勇士的百人队,有的是办法解决他们。
谢秃子难掩得意之色,语气肯定的回道:“江头,是阿古达、阿古达在醉酒后透露出来的,这老家伙年轻时候眼高于顶而又好勇斗狠,为赌一口气,只身前往荒漠深处驯服天翅龙马为坐骑,坐骑没捞到,反倒被龙马一蹄踢坏了子孙根,同他一样在真神奴隶中任骑长的血祭兄弟便常以此来打趣他,就在今日我同他吃酒时,老家伙血祭兄弟赶来易市打酒,打趣间提及他儿子将于四日前夜间偷偷离岛看他。”
谢秃子说得兴致勃勃,见包括上官陆在内几人脸上都露出疑惑之色,唯恐众人不相信,语气不免急切了几分,出言补充道:“江头、孙头、徐头、姜前辈,浮岛空间有限,驻守浮岛的真神奴隶三月轮换,此次因情况特殊,他们这支百人队需待另一位千夫长登岛入石塔后方可离岛,四日后夜间无千夫长镇守,他们才敢偷摸离岛返家。”
“他们百夫长呢?岂会容许他们擅离职守?”上官陆再次询问道。
谢秃子不假思索,立刻回道:“听说他们百夫长的毡包也在河湾这一带,距离浮岛并不远,不过并不是返家,而是离开浮岛到易市吃酒。”
就在上官陆沉思之际,听到徐老狐略显激动的话语,道:“鞑子也是人,纵然信仰再坚定,也难以忍受浮岛上苦行僧般的日子啊!阵总,千载难逢的良机,浮岛无先天,真神奴隶怕也是人心浮动,兵、将两分,战力大打折扣啊!”
“夜黑风高,杀鸡屠狗,干他娘的嘞!”孙大枪紧跟着出言附和道。
这下,战报内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上官陆脸上,等待着他的决定,明日夜间一蹴而就,以摧枯拉朽之势直捣黄龙,一举摧毁鹰翎部真神承祭之地,搅动萨尔草场风云。
同几人的激动截然不同,尽管上官陆脸上同样挂着激动和兴奋,微眯的双眼中深藏着一抹担忧和悸动,陷入天人交战,迟迟无法决断,显得患得患失优柔寡断。毡包内的气氛随着上官陆的沉默而逐渐凝重,徐老狐、孙大枪、谢秃子也逐渐收敛起脸上的意动之色,闭口不言,静静等待着。
就在这时,自议事开始便沉默不言,一直闭目养神恍若影子般存在的姜愧突然动了,上前两步来到上官陆身前,平淡的目光扫过徐、孙、谢三人,这才开口,沉声道:“事关重大岂敢轻率,军情需各方印证,确认无误方可行事,磨刀不误砍柴功,我等置身鞑子腹地,更需谨慎,尤其是鹰翎部真神祭司的行踪,并未确认。阵总行事,一贯是谋定而后动,诸位此前未曾于阵总麾下效力,可能不尽知晓。”一番不是解释的解释过后,姜愧这才将目光转向徐老狐和孙大枪,吩咐道:“老狐、大枪,你二人务必确保铁蹄、长林两伍准备妥当,随时出战,绝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功亏一篑。”
“姜牙士吩咐的是······”
“夜色已深,三位早些回去歇息吧。”姜愧一挥手,示意三人离去。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藏武更新,第110章:机遇难料(下)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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