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咬牙切齿,怒气冲冲,握着拳头就要下楼打爷爷,刚迈出腿一步,我妈就抱住了爸爸硕大圆滚的身躯,爸爸在一边踢妈妈:“走开,走开。”
妈妈死活不松手。
姐姐跑了过来,则是拉住爸爸的手臂,他们母女死活不让爸爸下楼,爸爸全身都在抗拒,拼命挣扎,角落里的奶粉罐子被爸爸踢的到处是,那奶粉是我小时候喝的,家里人一直舍不得丢,之前还摆放的整整齐齐,一罐罐的,一排排,叠的很高,如今确是这番模样,倒是像我这四分五裂的家庭,残缺不齐的家庭。
我站在一边正准备去拉爸爸的另一边手臂,我妈却大声制止了我,她那洁白的牙齿打着颤,眼睛红红的,瞪着我像仇人一样,那眼里里闪烁着白色的泪花,我惊讶住了,她皱着眉毛,额头上都是一条条破浪似的皱纹,她的声音带着延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是我很不争气,在我妈眼里,我倒是成了罪人,爷爷和爸爸吵架仿佛都是我的错,我妈气愤的说:“你这蠢女儿,你快下去拉你爷爷,别让他上来了,上来了我们今天就完了。”m.bïmïġë.nët
“好,我晓得了。”我只好下去找爷爷。
这个家庭,也只有我能劝动爷爷了。
楼下凌乱不堪,东西丢的到处是,吃饭的桌子都被爷爷摔了个背朝天,桌子的腿都被爷爷摔断了两根,我站在楼梯口都没有落脚的地方,因为地上都是碎碗,筷子掉了一地,饭菜也满处都是,而罪灰祸首就在我面前,爷爷脚底下踩着一坨白花花的米饭,奶奶低着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站在一边苦苦哀求:“睡觉去吧,天天吵架有什么味,孩子好不容易回家过年,别骂了,好不好,算是我求你了……”
爷爷把奶奶推开,然后脚离开那坨饭,死活都要上楼,那饭被爷爷踩了个稀巴烂。
平时爷爷奶奶总是告诉我,踩饭遭天打雷劈,这时爷爷却破坏了规矩,自己先给我做了一个不好的示范,如果他酒醒了他肯定后悔当初。
爷爷脚底打滑差点摔倒在地,奶奶上前扶住了他,奶奶那么矮,扶着爷爷沉重的身躯,爷爷又推了一把奶奶,奶奶身子向前奔了几步,好在奶奶摸到了墙,这才没被摔倒,爷爷张了张嘴,扭过头一脸厌气:“你挡我路干嘛,别碍我事,滚一边去,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顺这个龟儿子!”
我站在门口,我今天死都不能让爷爷进来,我索性把楼梯口的门关了,但是爷爷好死不死的双手扒开门缝,就差一点就能关门了,我真是脑袋短路了,思维怎么那么慢,跟乌龟一样,早知道刚下楼立刻关门就好,可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爷爷的脑袋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我用力推着爷爷的头顶:“爷爷,你别打爸爸了,骂骂他就够了,干嘛要动手,他在外面上班一年了也不容易。”
“你没听到他刚刚怎么骂得我啊,他哪里把我放在眼里,我是他的老丈人,几十年了,他还是一点都不尊重我,跟畜牲一样,那是你什么爸爸,你小时候他还要把你送人,他是你爸爸啊,他跟狗一样不知道感恩,他不是人,他没有感情的。”爷爷把爸爸数落的一无是处,硬是要进门,我的力气哪有他的大,我用我娇小的身躯抵住门,爷爷的头又缩了回去。
奶奶哭爹喊娘的,仿佛天要塌了一样。
后来爷爷还是挤了进去,门直接被爷爷挤的敞开,我一屁股跌落在地,完了完了。
爷爷和爸爸小时候老是打架,打的头破血流,可是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去医院的话不好吧,而且去医院要花好多钱,钱虽然没了可以赚回来,但是村口的医院很垃圾啊,之前打针打死过人,爷爷和爸爸打架不是这里破了口子就是那破了口子,村口的医院又不会给伤口缝针,而且这么冷的天,现在医院早就关门了,现在打架等于死路一条,这个年代消炎药都没有,更何况是消毒水,伤口感染了怎么办,家里最多只有止血草。
奶奶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我还在惊恐中。
爷爷早就已经上楼了。
我和奶奶跑到楼上去拉爷爷。
爸爸冲破姐姐和妈妈的防备,早就和爷爷大打出手了。
他们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的打在对方身上,我们无论怎么拉都拉不开,爷爷喝多了,身体东倒西歪的,最终还是爸爸的力气大一点,爸爸把爷爷一把按压在地上,爷爷笔直的身躯瞬间就倒了,扑通一声,地上的灰尘四处逃窜。
那灰尘把我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我的眼睛发酸,看东西模糊了,我揉了揉眼里的灰尘,有一粒石子掉进了我眼睛里,我感觉我快瞎了,另一只眼睛用余光看去,我只看到爸爸双腿坐在爷爷身上,爸爸又胖,胖的跟猪一样,那啤酒肚随时要爆炸一样,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吃了什么,我之前看他照片,他年轻时还是瘦的,跟乞丐一样,满脸的胡子,头发又长,稀乱的,又不打理,头发也不剪,跟我妈在一起爸爸就变了一个人。
爷爷像是被点了死穴无处可动,奶奶哭的泣不成声,就差跪在地上了,妈妈和姐姐在一边劝爸爸收手吧,毕竟爷爷是妈妈的爸爸,妈妈是不会不管爷爷的。
爸爸谁的话也不听,爸爸此时就像一个杀人狂魔,必须杀爷爷他心里才舒服,爸爸忘了他是女婿,爸爸老是想着自己统治这个家庭,这个家以前就是爷爷的,爸爸就不能在等等吗,等爷爷老了,送走了,在来当王。
爸爸咬着牙,用脚死劲踩爷爷的手背,嘴里喋喋不休道:“你还骂不骂我了以后?”问了一遍又一遍。
爷爷闭着眼睛如一潭死水,一句话都没有说,终究是喝多了,抵不住爸爸的力气。
爷爷大气不出一口,那满是茧子的大手血流成河,爷爷的手很宝贵得,他用他的手养育了奶奶也养育了我,快八十了都在干活,没花父母一分钱,我的父母是个冷血的人,我小时候的学费都是爷爷出的。
爸爸冷笑一声,脚踩在爷爷手背上的力度加大了,奶奶跑过去想把爸爸推开,爸爸把奶奶狠狠推开了,奶奶跌倒在地,爸爸还不断的嘲讽:“你还帮他,他就是一个罪人,你不记得你以前了,他喝多了还打你,你还帮他,倒不如他死了算了,我们一家也安静了。”
奶奶呜呜的哭出了声来:“我又不恨他,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
妈妈擦了擦泪水,蹲下来,把奶奶从地上扶了起来,她刚刚背着墙一直流泪,当然我知道那是鳄鱼的眼泪,前世妈妈老是说爷爷哪里不好,还是对爸爸说的,我听到过好多次了,估计这会儿她也巴不得爸爸把爷爷打死,但是她毕竟是做女儿的,打死了也不好,不然她刚刚怎么无动于衷,虽然她是哭了,但没有作为,妈妈连自己的老公都管不了吗,这么软弱吗,平时她不是很威风吗,可能妈妈觉得这样不好,女婿把老丈人打死,这样会成家族的罪人,我妈这辈子休息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做人,如今她把眼泪擦干了,一副烈士的豪壮模样,妈妈指着爸爸咆哮道:“你今天有本事就把他打死,你不怕坐牢是不是,他死了,你也别想活了!”
爸爸愣了一会儿,焕然大悟:“好,我今天不把他打死,我只给他一点教训,以后还那么骂我,我保证拿刀捅他。”
爷爷大拇指的指甲裂开了,鲜红的血像瀑布一样的流,迷住了我的眼睛,我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如刀割一般狠狠刺进我的胸口,让我的胸口久久喘不过气来。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老王穿越日记更新,第25 大战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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