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和看了她一会儿,一言难尽地问她:“我看起来很老吗?能让你的班主任相信,我是你的……爸爸?”
“您看起来不是很老。”夏夏看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只能一本正经地详细解释:“主要是现在很多中年人,他们保养的好,无论男女,看起来顶多三十岁。像您这样的精英人士,说你年龄三十多岁了,别人也会相信的。”
“……我没有三十岁。”
这个夏夏知道,何其和陆承和是同学,年龄应该都差不多。
看他还是没有理解到自己的意思,夏夏无奈地又重复了一下:“你看起来像是这么大的人。”
陆承和淡淡道:“我今年也就二十来岁。”
夏夏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又道:“……相差几岁也没有什么问题。”
陆承和看着她的目光,不再是淡淡的,而是沉沉的,看起来很严肃,像是生气了一样。
夏夏小心翼翼地吞了吞咽。
谁都没有出声,气氛像是凝固了似的,略显沉闷。
夏夏一头雾水,有些不确定地询问:“你是生气了吗?”
陆承和点头,回答的相当较真:“是的。”
“……”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因为年龄生气?
准确来说是,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在意自己的年龄。
这也太可笑了吧!
可是。
严格来说,她也没有说错。
“你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夏夏又小声地为自己辩解一句:“二十五岁嘛,虽然不老,但是四舍五入就是三十岁了。”
他手指落在鼠标上,轻轻移动,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敲击。
陆承和面色严肃,唇抿着,周身的温似乎都冷凝起来。
比刚刚看起来更像是生气了。
好吧。
她似乎是有说错话了。
这个人也太小气了吧。
这都能生气。
看他生气了,夏夏也想要离开这里。
她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刚转身要偷偷摸摸地离开。
陆承和看了眼正离开的人,出声叫住:“站住。”
“……”
夏夏停步,缓缓回过身来。
陆承和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夏夏走过去,心里明明很开心,但还是要面子,绷着一张脸:“干嘛呀。”
陆承和指着电脑屏幕:“我今年二十一岁。”
电脑屏幕展示的是一张身份证正面照片,上面有他的出声年月日,今年确实是二十一周岁。
夏夏点头,“嗯”了声。她表情淡淡,像是不太关心这个地方。
陆承和认真道:“四舍五入,我今年也就二十岁,和你一样大。”
“……”
好像是这样。
等等——
天哪。
至于吗?
无与伦比的较真。
陆承和也是觉得荒唐,自己竟然因为年龄的问题,和一个小姑娘较真起来。竟然还能扯到和她一样大。
想到这里。
他忽地轻笑起来,压迫的气氛也随之淡下去。
夏夏喜上眉梢,弯着圆圆的眼睛,真情实感地吹起彩虹屁:“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
陆承被她呛到,笑意也收敛起来。
她这句话又说错了吗?
刚刚还在笑,现在又……严肃起来。
像是又生气了。
真是奇怪。
陆承和抬腕看了眼时间,又指着门口说:“很晚了,你应该去休息了。”
夏夏又垂下肩膀,“哦”了一声,失望地往门口走。
这个人还真是莫名其妙,一会儿生气一会儿高兴又一会儿生气。
太难伺候。
比何其还难伺候。
难怪他俩会在一起。
走到门口,夏夏提起胆量,又问:“你下周会去见我的班主任吗?”
“我很年轻。”陆承和模样淡淡,语气懒懒散散着:“不太像是一个爸爸。”
“……”
这是被拒绝了?
书房的门又重新关上。
陆承和手撑着额,沉声笑了起来。
夜晚,九点半。
夏夏看了眼手机,何其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外面刮起大风,一阵一阵的风声,让人心生安宁。
夏夏躺在床上,静静听着外面的风声,逐渐沉下心思睡着。
夜晚,十一点钟。
书房里还亮着灯,陆承和坐在电脑前,正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宜。他的手机放在一侧,彼时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
陆承和想到了刚刚的事:“对了,晚上夏夏找到我,问你怎么不回她消息。”
何其无奈说:“我这手机没电了,刚回酒店充好电。”
陆承和又问:“那你回她消息了吗?”
何其:“还没有,明早再回,现在太晚了。”
陆承和舒展了下肩颈,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下,慢悠悠地说:“你妹妹晚上夸我长得好看。”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
何其躺在床上,心里有些醋意。之后,他又奇了怪地问:“陆老兄,这小屁孩怎么骂你呢?”bïmïġë.nët
陆承和疑惑,一时没明白,也问:“怎么就骂我了?”
何其一本正经地歪曲事实:“她在说你娘呢。”
陆承和更是疑惑:“娘?”
何其一个劲地乱引导:“说你娘,娘娘腔!”
陆承和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
呵呵。
明白了。
何其是在吃醋。
想到夏夏的委托。陆承和想了下,决定暂时瞒着何其。
夏夏一晚上没有睡好,下半夜一直在做梦,做得心力交瘁,仿佛是在熬了一夜。
醒来时,天色还是灰沉着。
这风似是刮了一夜,现在还在刮着。
她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何其和陆承和在一起了。陆承和成为了她的嫂子,这个嫂子阴阳怪气,前一刻还在笑,后面就开始莫名其妙地生气了。他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她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可怜,像是个灰姑娘一样,哥哥的心里只有陆承和,陆承和的心里也只有何其。
何其看到她赏了个白眼,陆承和看到她也赏了个白眼。然后,他们俩个人眉来眼去,手挽着手,留下个背影给她。
“……”
夏夏又是难过又是生气。
最后她是被气醒的。
过了好一会儿,夏夏已平复好心情,闭眼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点开看何其还是没有回复消息,气得她直接关机。
很好,何其。
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回复她消息。
她不信,何其没有看到!
用过早饭,夏夏推着小推车往大门口走,因为网购的商品到了,心情也随之开心起来。一路上,哼着小曲儿。
何其这边醒来之后,边吃着早餐边打夏夏的视频,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未接通。
回到家里,夏夏就拆开包裹。她坐在地上,身边让牛皮纸盒包围着。网购的商品主要是化妆品和护肤品,还有几件汉服。
何其看夏夏一直未回消息,又联系了陆承和。
他问:“夏夏还没有起吗?”
“早起来了。”陆承和说:“我们早饭都吃过了。”
何其纳闷了,照夏夏的性子,醒来之后,肯定是要看手机的。他说:“那你去她房间看看,这小屁孩,一直没有回我消息,你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坏事。”
“小夏夏可能在房间忙——”
看他没有一口答应,何其直接打断:“你就去看看就行了,记得让她回视频。”
挂断电话,陆承和朝着夏夏房间走,轻扣着门板。
夏夏正在画眉毛,眉毛越画越丑,活像黑色的毛毛虫,正要卸下去,门被敲响了。
身上的汉服有些大,垂在脚尖得用手提着。她一边提着裙摆,一边打开门。
以为站在门外的是奶奶或者是家中的阿姨,万万没有想到是陆承和。
夏夏只愣了下,忙松开提着裙摆的手,捂着眉毛,另只手就要关门。
这是陆承和第一次近距离的在她门口停留,还未看清她房间的摆设,就闻到阵阵熏鼻的香甜。
他手按着门,阻挡她关门的动作,目光落在她脸上有移至她身上。莫名间,明知故问起来:“你这是在作什么?”
夏夏努力关门也没有关上,闻言,想了下,回他:“小仙女儿在飞升,请你速速离开。”
陆承和忍着笑意说:“让我看看小仙女长什么样。”
话音要落未落时,陆承和握着她的手腕扯开,目光直直落在她的眉毛上。
夏夏脸红着,抬眼就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目光虽认真但是眼角稍弯,嘴角都勾了起来,语气里有淡淡的疑惑:“仙女的眉毛都是这样粗吗?像是……蜡笔小新。”
这是在取笑她!!!
夏夏一股作气,使劲踩着他的脚面。她一时间忘记了裙摆太长,脚底踩着裙摆,用力过猛,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陆承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没有接她。
于是乎,她跪在陆承和脚跟前,手还抱着他的腿。
“……”
空气安静了一下。
这一下对于回过神来的夏夏来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这漫长的一个世纪里全都是尴尬。
心有余悸,下一刻,她就联想起丢脸又尴尬的事。
影视剧里,好些妃子都是这么跪着,两只手抱紧皇上的腿,在那里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地被打入冷宫。
想到这里,夏夏窒息了。
她僵硬在原地,弯着脖,垂着头,抿着唇。彻底放弃抢救了。
陆承和回过神来,真切地笑出声来,他的笑声低低沉沉着,听起来就很愉悦:“你朝我行这么大的一个礼——”
夏夏越想越恼羞,忽然就小声抽泣起来,小肩膀都跟着抽了下。
陆承和止住声音。他抬手勾起夏夏的下巴,抬眼撞上红红的眼睛。小姑娘肤色白皙,眼周的猩红明显。
这是哭了?
陆承和错愕。
夏夏心里委屈得很,现在又让他看见了,更委屈了,“哇”得一声哭起来。
陆承和心虚得挤进卧室,忙把房门关上。他单膝下跪,打量着她的神情,有些无措,只能小心翼翼地沉声问:“你怎么哭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一个口子,情绪立刻溢满了。
她又忽然想起昨夜被抛弃的梦,于是,心里更加悲切,夏夏哭得更凶,眼泪直直往下坠。
陆承和无措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想到什么,他放缓声音轻轻哄着说:“你别哭了,下周我陪你去见班主任。”
痛切得哭声顿时收起来。
夏夏眨巴眨巴眼:“真的吗?”
陆承和轻舒一口气,用纸巾替她擦拭眼泪,他“嗯”了声,给予她肯定:“我说的是真的。”
话音落下,两个人相对沉默了好半晌。夏夏看着他手里的纸,尴尬地无措起来。
陆承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何其,当下挂断。他抬起眼,看着夏夏,说:“你哥哥说联系不上你。你手机在哪儿,回他一个消息。”
提到何其,夏夏来气了,一口拒绝:“我不要!”
“嗯?”陆承和有些疑惑:“怎么了?”
夏夏心里有气,越想越来气,腮帮子一鼓一鼓,气呼呼的:“我昨天晚上联系他,他一直没有回我消息。”
陆承和帮忙解释:“那是因为他手机关机了。”
“早上我点开朋友圈!”夏夏显然更生气了,红红的眼瞪得圆乎乎的:“他昨晚十二点还发了一条动态!他宁愿发朋友圈都不回我消息。”
“昨晚他告诉我说,因为太晚了,担心打扰你休息,所以没有回复你消息。说是今天早上再回复。”
夏夏想了想又“哼”了一声,好半晌,又决然道:“我要和他断绝兄妹关系!”
断绝凶兄妹关系?
陆承和轻晒:“小朋友你还挺记仇的啊。”
夏夏欣然承认:“那是。”
何其的电话又打过来,陆承和点开,往落地窗前走。
何其问“你刚刚怎么挂我电话?”
陆承和回身看了眼夏夏,淡声道:“刚刚有些事情,不太方便。”
夏夏耳尖,似是听到何其的声音,连忙提起裙摆走过去,竖起耳朵,光明正大地站在陆承和面前偷听。
何其问:“那小屁孩你过去看了吗?”
怎么又唤她小屁孩?
夏夏小声碎碎:“老——王——八!”
陆承和看着一点一点凑上前,眼看就要贴在他身上的人,不动声色往一边侧开,拉开一段安全的距离,手指点开扬声器。他说:“看了,自己在房间玩得挺欢乐的。”
何其又看了眼聊天框,上面夏夏还是没有回她消息,他“啧”了一声,奇了怪了:“小屁孩怎么还没有回我消息?”
怎么还没有回你消息?
你心里就没点13数吗?
这还用问吗?
夏夏紧紧抿着唇,气得小腮帮子又鼓起来,好想翻个大大的白眼。
陆承和盯着她肉嘟嘟的腮帮子,缓缓笑了下,说:“小夏夏好像是生气了。”
“生气了?”何其来了兴趣,语气里隐隐有几分幸灾乐祸:“怎么生气了?”
夏夏翻了个白眼:“你告诉他,我要和他断绝兄妹关系。”
陆承和轻咳一声,看着她生气的小表情,觉得有些意思。看他还没有帮她说,夏夏催了下,陆承和好笑又无奈道:“她说,她要和你断绝兄妹关系。”
“太好了,终于没有人问我要钱花了。”何其顿时乐了,语气里都是盎然,相当开心:“兄弟,那挂了。改天请你吃饭。”
“???”
正中何其下怀!
夏夏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唇瓣绷成一条直线,好半晌,她一字一顿般地咬牙说:“何其一定是妈妈从垃圾堆里捡出来的。”
陆承和:“……”
断绝兄妹关系的第一天很爽,第二天夏夏就爽不起来了。银行卡里的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
兄妹关系哪能这么容易断绝,可是让她主动去和好似乎又有些难。
周末下午用过午饭,收拾好换季的衣服。陆承和开车送她回的学校,她在陆承和这里打听过了,何其现在还在南城,还得过些天才能回来。
“班主任的电话号码,我用短信发给你了。”夏夏收起手机,还有些不放心,又说:“他一般在六点之后,才会出现在办公室里。”
陆承和“嗯”了声,算是应下。
“他要问你是谁?”
话音落下,夏夏疑犹起来。
陆承和侧目:“我就说,是你——”
“哥哥——”夏夏立刻打住,有些严肃又有些心虚地盯着他:“你就说,你是我的堂哥。”
看陆承和笑了笑,夏夏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解释:“主要是,我之前班主任见过何其,知道何其是我的哥哥。何其的年龄放在那里,说你是我爸,他可能不太相信。”
陆承和又“嗯”了声,看她身上外套有点薄,又贴心嘱咐:“这两天冷空气就要来了,记得要多穿些衣服。”
“我会的。”夏夏打开车门,关上车门时,又不放心地说:“你记得晚上六点准时到,别忘了。”
“夏夏。”陆承和下车,走到她跟前,从钱包中拿出一些钱:“这个是你这个月的生活费。”
夏夏下意识后退一步。
陆承和笑笑:“拿着,你和你哥断绝了兄妹关系,还有谁给你生活费?”
“……”
夏夏在心里后悔长吁。
她的生活费都是何其给的,这周在何其还未给生活费的情况下,就和何其断绝了兄妹关系,太不明智了。
想到何其,夏夏苦恼起来。
“哥哥他是真的生气了吗?他有说什——”
夏夏开口又闭上,心里还在倔强着斗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行了。回学校上课吧。你哥哥才不会和你斗气呢。”陆承和把钱放到她外套口袋里:“别想其他的。”
夏夏招手和他说了再见。
回到校门口时,看到了郑举。郑举站在门口,像是在刻意候着她。看夏夏走进,郑举笑着朝她招招手,并打了声招呼:“小日子过得很不错嘛!”
夏夏:“……”
郑举笑得她心里直发怵。
六点钟陆承和准时到学校门口,并拨打了夏夏班主任的号码,和保安沟通好才进入校园。
班主任对陆承和的身份好奇,问起具体原因。陆承和也说是夏夏的哥哥,并保证他来的效果同何其来的效果是一样的。
两个人聊天的内容主要是夏夏的学习成绩,像夏夏说的夹在门上,老师一字未提。
“夏夏的数学成绩很差,这次月考成绩更是垫底,踩着及格线。我是她的数学老师,也不知道这学生,是不是因为讨厌我,数学成绩才这么差。”班主任略一停顿,又轻叹一声,善意地提醒:“她再这样子,就只能上个普本了。”
夏夏上的高中是重点高中,普本在这个学校是掉队的存在。
陆承和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他有在听,时不时应着。
“她哥哥何其打算过些日子,在学校周围租间房子,到时候找个家教晚上给她补数学。”
“这也挺好的。班里很多学生,晚上都开小灶。一个比一个努力。”班主任说:“现在学生,看是长大了,其实也都是孩子,没有什么自制力,还是要靠家长管着。你们也要多费心。”
徐朗没有告什么状,只是和陆承和谈论了下成绩,聊了一会儿,有别的老师过来找,徐朗也就结束了谈话。
陆承和离开学校,开车往周围的小区开去,他和中介约定好了,要在周围租一间房间,现在正好是约定看房的时间。
这是一间两室两厅居,地理位置距离学校近。用中介的话来说,这就是状元专用房,之前的一个租户是高三的学生,现在已经成功保送,这才退下的房子。现在租来住,正好沾点运气。
陆承和当下就敲定,把租金和押金交了。
晚自习时夏夏总是觉得郑举像是有什么事,在郑举又一次盯着她看时,夏夏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就问:“郑举你怎么老是看我?是不是我美得你移不开眼了。”
“……”
郑举被她自恋笑到了,呵呵笑了两声,他又像是在说什么秘密一样,神色诡异,声音压低:“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什么?”夏夏让他这么一问,顿时懵了:“我和谁在一起了?”
郑举朝她挤眼,不怀好意地笑着:“就是今天下午送你回来的那个人?”
明明没有什么,却还是有些脸红,夏夏忙解释说:“那个人是我哥哥!”
“你哥哥?”郑举下意识挑眉,一脸地不相信:“何其?”
“不是何其,是我哥哥的朋友,也算是一个哥哥。”夏夏看他神情怪怪的,下意识就问:“怎么了?”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当时天色黑了,路灯也昏昏黄黄,再是有段距离,可能是看错了。郑举放下心来:“我以还为下午送你回来的那个人,是那天晚上你强吻的那个老男人。”
“什么?”
夏夏愣了下,盯着郑举看了好一会儿:“你把话说清楚点。我什么时候强吻过别人?”
郑举回想起那天晚上:“就是那天晚上,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你喝了点酒,最后有些醉醺醺的。出门之后,抱着一个男人不撒手,还抬脚去亲那个人。最后还是我把你扯回来的。还对那个人道了歉。”
夏夏眉眼紧皱,神情也都凝重起来。还是不相信,夏夏严肃地问他:“我真的亲了他?”
郑举认真地点头,不像是在撒谎。
完了。
夏夏彻底震惊了,想起之前的那个梦,一言难尽起来:“我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
郑举笑说:“你记得你在外面别喝酒了,什么酒都别喝了,一口也不行,你酒量太差了。”
这个信息太让她震惊了。
夏夏垂头埋在臂弯里,整理了好久的情绪,才接受这件事情。她又趴在郑举跟前,小声问道:“那个男的好看吗?”
“长得一般般啦。”郑举想了下,看了眼夏夏期待的小眼神,他又具体描述:“是个老男人,个子挺高的,人长得一般,还没有我帅。”
夏夏心像是过山车一下冲上最高点。
“什么?还没有你帅?”她一脸惊恐:“你已经够丑的了,那他得丑成什么样!”
“……”
讲真的,郑举现在挺想打人的。
她饥不择食偷亲了一个老男人,这个老男人比郑举还丑。
这件事情一直盘旋在她的心头。
真是痛心。
那可是她的初吻!!!
呜呜呜。
——
十二月下旬,学校星期两天。
中午吃过饭回宿舍整理衣服,要离开时,打开手机看了眼,正好看到一条未读短信。
是陆承和的短信,让她下午放学的时候,在校门口等一会。
她看到消息,明显疑惑了一下。
怎么又是陆承和来接她。
何其是死了吗?
“……”
过了一会儿,夏夏又想起来了。
她和何其已断绝兄妹关系。
所以?
哦——
这是记仇了。
她这些天,都惊恐在老男人身上,以至于忘记了她和何其已断绝兄妹关系这一口嗨。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头疼。
因为她缺钱了!!!
现在要见面了,她要高冷起来吗?
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为了钱!
她可以朝何其(钱)稍稍低下头!
夏夏打开手机,把何其从黑名单中拉出来。
之后,夏夏又想起什么,又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嘿嘿。
这件事她好像做得有点绝。
下次,只拉他微信,号码就算了。毕竟,也要留给别人道歉的机会才对。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来,学生背着早已收拾好的书包,一窝蜂的挤下楼梯。学校门口立着一群家长,翘首以盼地望着从里面出来的学生。
夏夏刚出门,正径直往停车位那里走,宽厚的手臂挡在她前面,拦住她的去路。夏夏下意识抬眼看去,看到身侧的何其。
呦吼吼!
是你先低下头的头哦!
既然你低头了,那我也就给你个小小的小小的面子!
本仙女就接受了你的道歉啦!
夏夏扑上前抱紧他的腰,头来回地蹭来蹭去:“哥哥,我可想死你了。”
何其慢慢推开她,盯着她笑眯眯得样子,看了好一会儿,扯了扯唇,又瞥开眼,自顾自地朝着另一侧走。
夏夏拉着他的手,一蹦一跳地问:“哥哥之前陆承和说来接我,怎么没有见着他,他人呢?”
“你好烦啊。明知故问有意思吗?”何其有些无语:“从来就没有见过谁还能比你更烦。”
夏夏当下就“哼”了一声,并甩开他的手:“你就知足吧。你就我一个妹妹,我不烦你,谁烦你。有些人想让妹妹烦,都没有妹妹呢。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往后看了眼,没有看到陆承和。她心里略略有些失望。夏夏笑眯眯着问:“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陆承和来接我的吗?”
何其冷淡道:“陆承和今天下午临时有事。”
“对面有卖糖葫芦的,你想要吃吗?”何其拦着她的肩膀过马路,朝着对面的商铺走:“走吧。我知道你为了你那可怜的自尊心,一定说不吃。但其实呢,你心里一定是馋疯了。”
“何其,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可以不说。”
夏夏甩开他的手臂,斤斤计较起来:“什么叫我那可怜的自尊心!什么叫我心里一定馋疯了!”
何其站在商铺面前,定定地看着她,平静地问:“那你是吃还是不吃?”
夏夏望了眼冰糖葫芦,心里开始纠结起来。
吃or不吃?
“既然你不想吃。”何其勾了下唇,又一本正经地说:“那我们回家吧。”
夏夏垂着头,闷声道:“谁说我不想吃。”
何其带她到门店购买了两串糖葫芦,挑得糖都是最多的那种,他又看到了旁边有家寿司店,又过去买了两份寿司。
夏夏边吃着寿司,边跟着何其走,走了也没多少步,俩人走进学校对面小区。
她瞬间笑了起来:“哥哥,你是在这里租了房子是吗?那我下周就能走读了是吗?”
何其没搭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门禁,带着她坐上电梯。
学校周围小区里有很多同班的学生,这个小区也不列外。
刚出电梯,对面的住户正好打开门。夏夏下意识看了过去,看到邻居之后,两眼放光,立刻招手打招呼::“嘿!蒋远明你也住在这里!”
蒋远明长相虽剑眉星目,但是年龄的原因,五官看起来稍显稚嫩,他鼻梁特别高,和他高高瘦瘦的身材,搭配起来,一点儿也不唐突。
蒋远明看到她,明显惊讶。
他笑了笑,看到何其打开对面的房门,又想到上个住户离开,这里前段时间在装修,瞬间明白。他问:“你现在住在这里吗?”
夏夏点点头,眉开眼笑着:“是哒!”顿了下又说:“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要多多关照哦。”
对面的上个住户是个高三的学生,也是租住在这里。但是因提前保送,也就搬走了。让他没想到的是,再搬进来的人,竟然会是夏夏。
夏夏春心荡漾的样子太过明显。何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扯着她的胳膊把她往里拽。
蒋远明和夏夏说了再见,上了电梯下楼了。
何其重重地关上门。
“夏夏,你在我面前能不能收敛起来。”何其捏了下她的脸,提醒道:“小姑娘都不知道含蓄一点。”
“哎呀。你别捏我的脸。”夏夏打开他的手,“我们就是同学,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对别人有意思似的。”
何其像是想到什么,抬了下眉,好奇问到:“这个小男孩,就是你调戏的那个。”
“也没有调戏嘛。”夏夏秒懂,捂唇窃喜,眼睛里像是放着星星,一闪一闪着:“也就和他说了几句话。”
房子的装修正和她意,冷白色系的装修,南北通透,卧室和客厅都面朝南方,纵然现在是下午,房间也还明亮。
夏夏住得主卧是有独立卫生间,她把书包放进去,就扑通躺在床上翻滚了几下,又扯着嗓子喊:“哥哥,我们要不要出去采购些生活用品。”
何其没有应答。
约莫过了半分钟,夏夏就听客厅里传来他的声音。
“亲爱的,我这些天比较忙,一直没有时间找你。”何其声音吊儿郎当的,说着甜腻的话,但是语气却还是高高在上的:“下周,我有时间就找你。”
“……”
“我妹妹她现在走读,你要知道,我要照顾我妹妹。时间上很难安排过来。”
“……”
“亲爱的,你千万别过来。我妹这个人,比较古怪,她见不得我有女朋友,到时候会欺负你的。这样我会很心疼你的。”
“……”
“嗯,宝贝真乖,我这边还有事,就先挂了。”
“……”
“是的,我妹她又开始作妖了。”
“……”
这已经是何其n+1次,用她挡桃花并顺手抹黑她一把。她已经欣然接受,这个莫名其妙这个喜欢拆哥哥姻缘的人设。
挂断电话,何其走到她门口:“走吧,一起买生活用品。”
在这周围就有个大型商场,何其开车带她过去的。在车上,她就在脑中里列下一段长长的清单。到了超市,她推着购物车,开始扫荡起来。出来时,购物车都装满了物品,何其大包小包地提着,全装后备箱里。
冬天黑得快,他们到超市时,光景还是亮堂着的,出来时天色已变得青黑一片。
他们回到家,房间里亮着灯。
他们在门口换鞋,陆承和从厨房走出来,走到他们跟前,提过何其手里的蔬菜和肉。
夏夏瞠目,下意识就问:“陆承和,你怎么在这里?”
何其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这小屁孩,怎么这么没礼貌。”
“……”
夏夏看了眼陆承和,又看了眼何其,心里百转千回地乱想一通。
陆承和在厨房正在洗碗刷锅。
何其把买来的菜放在厨房,也开始忙碌起来。何其在旁边洗菜打下手,陆承和在旁边炒菜做饭,看起来其乐融融。
夏夏在旁边看得有些难受,回到房间就挂起各种各样的男明星海报。
何其从厨房出来,看夏夏房门没有关上,闲来无事到门口看了眼。
看到挂在墙壁的海报,何其冷笑着,一脸的鄙夷:“夏夏,他们都没有你哥哥帅。”
夏夏皱起眉,打量着他是否吃错药了。想了想,可能是眼睛不好使。
她友好地建议:“哥哥,我们明天去看下眼科医生吧。”
“……”
何其瞪了眼她,转身便离开,没多久,又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他的相片。他作势就要挂上。
夏夏急了,忙出手阻止:“挂上你的海报,我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你还让不让我睡个好觉了!”
何其指着她的鼻子,顶起来做出小猪鼻。他表情淡淡,像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你再说一遍。”
夏夏没那出息再说一遍,就小声地说:“哥哥,我知道你长得帅,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相片里的你,连现实中的你,万分之一的帅气都没有呢。”
何其明知她在拍马屁哄他,心里也很开心,也就收起手了。
陆承和站在门口,看着这兄妹争执半天,见消停了,抬手叩响门板。
两兄妹齐齐回头。
陆承和笑了笑:“何其,吃饭了。”
夏夏默了默,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哥哥,你为什么只喊何其吃饭,怎么不叫我出来吃饭?”
陆承和:“???”
陆承和做的饭菜是色香味俱全,何其坐在桌上,握着筷子就夹起一块红绕肉吃了。
何其吃下一口,看着对面坐下的人,赞叹道:“兄弟,居家好男人,以后谁嫁给你,可劲儿享福去吧。”
夏夏面无表情地敲了下桌子,她不想看何其在她面前演戏,提醒道:“哥哥,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何其懒得理她,又起身从酒柜里倒出酒,他一杯,陆承和一杯。
他们是要喝酒???
天哪!!!
这喝完酒,万一他们情不自禁做了什么事,何其清醒了,会不会把她处理掉?
在何其同陆承和干杯时,夏夏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目光与他对视着,一字一顿提醒道:“哥哥,酒后乱性,请你注意点。”
“???”
何其气得太阳穴都重重跳了好几下。
小姑娘说话怎么就这么没大没小?
何其张口刚要训她,陆承和开口缓解了他们之间冒火的争吵:“何其,我一会还得开车,就以水代酒了。”
何其掰开夏夏的手,又笑呵呵地说:“你今晚不在这睡?”话音一顿,他又说:“我这里都给你准备好东西,方便你随时入住。”
“过些天吧。”陆承和说:“我这些天还有其他的事情,还是住宿舍吧。”
夏夏越看越难受,越看心里越不是个滋味。
她匆匆扒了几口饭,重重放下碗,大步回到房间,又关上门并反手上锁。
她离开时不开心的情绪明显,碗里的饭也就动了几筷子。
陆承和盯着那扇紧闭着的门,也是一头雾水:“是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何其在旁像是在安慰他:“好吃好吃,兄弟,你以后要多多做饭,可不能浪费你的好手艺。”
陆承和好像有些委屈:“那她怎么就吃了这么一点。”
何其好脾气地哄他:“刚刚吃了两个饭团和两串糖葫芦,要是再把这饭吃了,就是猪了。”
她虽然回到了房间,但是耳朵还贴在门板上,可以听到餐厅两个人的对话。
——“是我做的饭不好吃吗?”
这句话怎么就这么白莲呢?
——“那她怎么就吃这么一点。”
这句话委屈得更加白莲了。
“……”
她明白了!!!
陆承和是个白莲花。
原来哥哥喜欢这一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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