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善良是一件需要资本的奢侈品,而贺临屿恰好有这资本。
她伸手揉揉贺临屿的脑袋:“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让你想要借酒消愁啊?”
她才不相信那么点小事就会让贺临屿喝醉以后哭着闹着要换剧组。
贺临屿又低下头去,闷闷地说:“我觉得学姐不在乎我。”
“为什么这么说?”
贺临屿别扭了一阵,很小声地说:“有其他女生喜欢我,你都不介意。”
江嫚整天围着他打转,辛依逸看见好多次,连问都没问过一句。而他看到几次辛依逸和段凌星凑在一起,他被醋泡得头发丝里都能渗出酸味。
辛依逸一愣:“其他女生喜欢你?你是说江嫚吗?”
贺临屿很快速地点了下头。
辛依逸双眉紧锁,过了一会儿才神色复杂地开口:“贺临屿……我今年已经三十岁了。”
贺临屿猛地抬头,神色惊讶而慌乱。辛依逸突然叫他的全名,还忽然提起年龄,让他有种强烈的不妙的预感。
辛依逸说:“据我所知,江嫚好像才刚二十岁。她比我小了整整十岁。”
贺临屿大气都不敢喘,浑身紧绷,担心辛依逸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个惊天巨雷,他得随时做好反驳的准备。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辛依逸缓慢而凝重地说,“我不可能把那个小姑娘当成对手来看待。否则,会让我觉得这十年我都白活了。”
她并不是看不起江嫚,她承认江嫚年轻漂亮,有二十岁女孩独有的青春活力。没有人不喜欢年轻朝气的美人。但既然她已经三十岁了,她的能力,她的阅历,她拥有的一切也是二十岁的女孩所不具备的。
她很喜欢她自己现在的状态。年龄永远不可能倒着长,所以她不会去羡慕别人的年纪,更不想让自己活得拧巴。
“如果说,到了我这个年纪,还需要跟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去竞争一段感情……”她注视着贺临屿,“那我会选择放弃。”
贺临屿听到她说出“放弃”两个字,简直心痛得快要窒息。他猛地上前抱住辛依逸,拼命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早就跟她说清楚了。我只喜欢学姐,我是害怕学姐不喜欢我!”
辛依逸被他抱疼了,却没推开他。她从贺临屿的拥抱中感觉到了他的不安,反手搂住他。
“别害怕。我喜欢你的。”
“学姐……”贺临屿小心而委屈地问她,“那你现在还喜欢段凌星吗?”
辛依逸一怔。
贺临屿是个很敏感的人。早在写剧本的阶段,就因为陆容雪提到段凌星时她表现出了异样,贺临屿就察觉到了她从未何人说过的小心思。
辛依逸叹了口气,承认:“我以前确实对他有过好感……”
她明显感觉到搂她的胳膊变得僵硬了。
她接着说道:“但如果我不是更喜欢你,我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呢?现在,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了。”
贺临屿立刻松开她,目光亮得发烫:“真的?”
“当然是真的。”
愁云惨雾迅速在少年脸上消散。
“你真的只喜欢我?不喜欢他了?”他再次求证。
“真的。”她再次确认。
惆怅彻底散去,少年的眉结打开,换作一个超大的笑容。
真好哄啊……辛依逸忍不住想。接着她也忍不住笑了。
这几天贺临屿心情低落的原因有工作上的不顺利,也有情敌的到来,但其实归根结底都和辛依逸有关系。三十岁的人已经领略到了世界的宽度与深度,开始追逐星辰大海,可二十出头的少年人心里被爱情填得满满的,恋人的一个眼神能让他忐忑一天,一句情话能让他整宿乐得睡不着觉。
如今误会说开,贺临屿一扫前几日的萎靡不振,欢快得恨不能掏出一条尾巴来摇。
他又抱住辛依逸不肯撒手,心里哼着小曲儿,还跟着节奏左右摇晃,时不时啄一下她的脸蛋,又发出嘿嘿的傻笑声。
辛依逸感觉自己真像养了一条傻狗子,傻得让人怜爱。她心里既嫌弃又欢喜,捏着他的耳朵质问:“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爱撒娇呢?今年几岁了啊你?”
贺临屿一脸无辜地眨巴眼睛:“我只跟学姐撒娇。”
他眼神湿漉漉的,语气软绵绵的,萌得人心都要化了。
辛依逸心念一动,忽然觉得眼下微风怡人(空调),天朗气清(窗外),气氛恰到好处。她鬼使神差地开口:“我跟西导说了,今天在宾馆里改剧本,不去片场了。”
贺临屿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抱怨:“又有什么地方要改?”bïmïġë.nët
辛依逸没吭声。
房间里安静了十秒左右,贺临屿忽然明白过来,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辛依逸感觉屋里的气温仿佛升高了,正想去拿桌上的空调遥控器,忽然间搂她腰的手猛地收紧。紧接着,一阵忽如其来的失重感来袭,她被人抱着滚倒在床上。
贺临屿从背后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背后,呼出的热气经过她的后颈和耳根,所到之处,灼热她的肌肤。
“学姐,我好喜欢你啊。”
“嗯。”
“好喜欢,好喜欢你。”
辛依逸笑:“我也是。”
这是一句许可。
贺临屿温柔地吻了吻她的耳垂,然后开始解她腰间的扣子。她今天穿的是一条设计有些复杂的连衣裙,一排扣子将不同颜色的布料拼接在一起。
然而他刚解了第一颗,就被辛依逸按住了手。
“笨蛋,你乱解什么呀!”
贺临屿一脸茫然。是他会错意了?可箭都在弦上了……
辛依逸见他神情呆滞,好笑地摇头:“那扣子只是装饰啦,不是这么脱的!”她从贺临屿怀里挣出来,自己脱掉了连衣裙。
贺临屿看见她用脱T恤的方式脱掉裙子,心里不由纳闷:女生的衣服可真奇怪,套头的衣服还设计扣子干什么?
当然,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他同样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跪在床上,俯身虔诚地亲吻辛依逸。
辛依逸勾着他的脖颈,回应他的吻。
虽然同样是初尝情事,成熟的年纪让她对此事已没有了少女的畏惧与不安。她将此视作生命赐予每个人的体验与享受。
可少年显然比她更加郑重。
他允诺发誓:“我想永远都和学姐在一起。”
辛依逸笑着抚摸他的脸。这种时候的誓言无论是源起激情还是理性思量,都必须承认,它真的很动听,并且具有催情的效果。
她什么都没有说,探起身,主动吻了上去。
……
今日的拍摄非常顺利,直到傍晚时分,辛依逸和贺临屿并没有接到剧组的任何电话。
贺临屿洗完热水澡,披着浴袍出来,辛依逸正躺在床上拨弄手机。
他走到床边,辛依逸正好检查完消息,将手机放到一旁,懒洋洋地伸手:“水。”
他立刻屁颠屁颠地接了一杯水回来,辛依逸伸手要接,却没碰到杯子,而是被他攥住指尖送到嘴边亲了亲,随后才把水杯塞进她的手心里。
她坐起身,喝了口水,一回头,就看到少年餍足灿烂的笑容。
不知道怎么的,忙里偷闲的一天让她忽然忘记了他们正在工作节奏癫狂的剧组中,仿佛旅馆外是一座美丽悠闲的海岛。
贺临屿接过她喝完的杯子,放到桌上,然后坐回她身边。
“学姐不去洗澡吗?”
“洗。”说是这么说,“但我懒得动。”
“那我抱你去?”他一面说,一面去抱辛依逸,手从她腰后和膝弯下穿过,却没有使力,反而开始偏离方向。
辛依逸吓一跳,连忙拍了他一巴掌:“还来?你不累啊?”一整个下午,她全身的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
贺临屿捂着被打的胳膊摇头:“不累。”
辛依逸:“……”
二十出头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
可惜这到底不是在度假。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辛依逸拿起一看,是统筹发消息来问她有没有空,一会儿要来找她确认进度。
“唉……”辛依逸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想要下床洗个澡,可她实在累得连条胳膊都不想动。
贺临屿看出了她的疲惫,连忙说:“学姐,要不就跟统筹说你身体不舒服,我去跟他对进度吧?”
辛依逸想了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是该放手让他挑起大梁了。
“那你换身衣服回去吧,我让统筹一会儿去找你。”
“好。”
贺临屿很快换好衣服,却仍然坐在床边舍不得走。
爱情真是个充满魔力的东西,它让人充满精神,又耗费了大量精神,也不知道到底是助人成事儿还是耽误事儿来了。
“学姐,”他依依不舍地磨蹭,“我晚上来跟你住好不好?我想抱着你睡。”
“你怎么又来了?”辛依逸瞪他,“一天到晚夜不归宿,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的!”
贺临屿正儿八经地提议:“我可以晚上等我室友睡着了悄悄过来,早上天亮了我再回去嘛。”
辛依逸哭笑不得。搞什么,真弄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准备开会!”
贺临屿撇嘴,不满地抱怨:“学姐你可真无情。穿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
辛依逸抬腿踹他:“臭小子,胡说什么,胆肥了你!”
贺临屿跑到门边,回头对她做了个鬼脸:“我开完会再来找你。”说完就出去了。
他走之后,辛依逸伸了个懒腰,慢腾腾地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回到房里拿起手机,发现又有一条新消息,是荻小娜发过来的。
荻小娜:“依逸,你在深圳拍戏吗?后天我有个活动要到深圳来,到时候找你吃饭啊。”
辛依逸想了想后天的安排,觉得抽出一顿饭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她回复:“行啊,中饭还是晚饭?”
荻小娜:“晚饭吧,白天要参加活动。”
辛依逸:“好,那你定好时间告诉我,我跟剧组请假。”
回完消息,她坐到梳妆镜前抹脸。也不知是光线的原因,还是镜子的缘故,镜子里的人皮肤水水当当,气色绝佳,护肤品都显得多余了。
她对着镜子欣赏了一会儿,忍不住捧着脸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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