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于程照君有些身手,又一副很配合又不完全配合的样子,除了被长期下药外,于那些人的诱哄之下,倒也没怎么受皮肉之苦。
程照君叹了口气,又转而应道,不过有几次头脑昏昏迷迷地倦极困觉,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反正少不得被占些便宜,不过也就胸口处有些不适,别处都还好。
说是这么说,他捏着面前的杯盏,看着它颇显忧愁地叹了口气,尽在不言之中。
众人:“……”
不行,实在不能深想。
何正嘉立即落笔写了一个略。
瑶铃女继续追问道:“是吗?除了这些,他们还做了什么?”
程照君捏着手里的杯子是越看越生气,怨念满满地控诉道:“他们从不给我吃饱饭!我饿极了就,就得!!!”
瑶铃女见他眼神不妙,连忙打断并转移道:“除了这些呢?还给你下过什么药吗?”
程照君思忖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
瑶铃女又问道:“他们把你劫走,你在那里有见过和你一样被关起来的人吗?”
“有的。”程照君思忖着应道,“不过只在刚开始时一起待了两天,而后就把我单独带走分别关押,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
何正嘉也应道:“是啊,我就见他一个,别的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急着要出去,我就先把他带出来了……”说着,他随口疑惑道,“不过,为什么要把你分开啊。”
程照君思索道:“难道觉得她们都是弱女子反正也打不出去,而我有武功,只要药劲一除,给我机会就能把人放跑?”
何正嘉:“……”
何正嘉:“这个机会一直持续到今天才来吗?多简单啊,难道不是因为你们男女有别吗?”
程照君又迟疑道:“不过……若说有哪里不对,那些女子和那群人相处熟捻,面上并不携悲色,也不似被迫关押,更像是主动聚集,为了……”
说着,他把杯子一抬,神情复杂道:“为了一些我不需要的地方。”
程照君挠了挠头,至今还在费解:“我刚被扔进去时,只能瞪着眼干看着,手脚无力也说不出话,被喂药也只能干受着,但我格格不入倒是真的。”
“听出来了。”何正嘉无奈应道,“是怎么个熟捻法?”
“互相都是熟人介绍,一传十十传百?她们之间甚至还会互传经验,有些人来也说是带着丈夫一起来,几乎都是开开心心的,说是待几天就走,所以才更显得我惶恐。尤其当控制我的药效消褪时,告诉他们我是男人不是女人的时候,他们听到后直接把我拉出去关进另一间小黑屋了……其实他们根本不用怕我把人放走啊,一个两个全都比我自由,干嘛要多此一举,搞得我到后面根本没处去问我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领域我完全不懂啊!闻所未闻!”
何正嘉和瑶铃女对视了一眼,而后纷纷叹了口气。
瑶铃女只好问道:“此前你在这边惹过什么人吗?有没有发生过矛盾?你在他们那边见过多少人?他们明知道你是男人,还要在你身上做这种事情,是为了试药还是取乐还是另有所图?他们把你弄晕取你的……有什么用啊?你知道这药是谁给你下的,又从哪里得来的吗?”
程照君挠了挠头,而后莫名其妙道:“没有吵过,不过这药和我买的那些看起来很像,难道他们和我在一个地方买的?”
瑶铃女把两个药瓶和里面的药丸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
程照君糟心道:“为了隐藏配方也太拼了吧,根本就分不出来!拿到手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想着不要混不要混到最后还是分辨不出来了,为了有力气逃跑不管怎么说也要把我买的那份吃完才行,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瑶铃女思忖了一会儿,把两枚药丸递给阁楼主人。
看药丸滚落手心,阁楼主人也不能分辨。
瑶铃女见此,不觉笑了起来,却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起身离开了。
程照君在后面奇怪道:“怎么回事?这就问完了?”
何正嘉无奈地应道:“没有,你往哪看呢,继续说吧,他只是进来听听而已,我们俩才是能帮你的。”
瑶铃女只是来凑热闹的,又不是来帮你的,心都不在这里,你不舍错人了。
何正嘉这么默默想道。
瑶铃女出门之后,拉住路过的一个阁楼下属,对他说道:“茯姬她们,还在这里吗?”
“在啊。”阁楼下属自从知道瑶铃女的真实性别后都从容了许多,笑道,“还在来时的住处等着。”
瑶铃女收过手来,随即应道:“好,那就请她们过来吧。”
阁楼下属一愣。
瑶铃女笑道:“外客来住,不比先前阁楼驻地,这边有什么风言风语,就不要再往外露了,死人是不能再活过来的,你们不要把人吓到。”
阁楼下属下意识就想到这位于猝不及防间按着阁楼刑君的头扑通落腿一跪就念诵起皇天后土的场面,颇显羞愧地应道:“真是见笑,我等不会再唐突了,我这就去请。”
瑶铃女与他相别时,又补充道:“好啊,那你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多带些粉彩颜料。”
阁楼下属犹疑道:“就这样,还需要什么吗?”
瑶铃女转目看了他一眼,笑道:“谢谢,先就这样,麻烦你了。”
介于近期围绕着凶宅的鬼故事太多,张文生虽三三两两的还会带着人来,但到时皆是正午,太阳一斜便死活不肯再留。
张文生虽不介意,但也拗不过被他带过来的馆徒。
张文生无奈道:“当时那边住的人少,你们害怕,现在那边住的人日渐多了起来,都说没有事,他们住着都不怕,你们怎么还这么胆小?”
馆徒惊疑未定,回道:“谁知道他们从哪招来的人?这边就那么大,友邻亲属互相往来走动,我不说全都认得,也并非全然陌生,可他们那里的人我全都没有见过,是全然陌生的!”
张文生闻声叹了口气。
瑶铃女对此也并不是很介意的样子,即便被他问及,也只是笑盈盈懒洋洋地应道:“我来这里,便是图个清静,既不做生意立威也不需求人,人不来也罢,根本无甚所谓啊。”
张文生迟疑地看着他。
瑶铃女慢悠悠地说道:“用不着对他们勉强,无论是什么游戏总有一天会玩腻的,不喜欢来,也在所难免嘛。”
虽然此时瑶铃女口吻温柔又善解人意,可在张文生从连馆那边间接获取来的消息和从瑶铃女口中的说辞推测出来的消息来看,瑶铃女是个丈夫还未完全咽气便已经通过媒人为妾室们找好了下家,待他刚一入土,就把原宅小妾们配好嫁妆早早嫁出去,并把房子土地商铺等带不走的不好卖的都留在了本家。而她自己在丈夫刚一咽气就先纵火烧了账房账本连带小半个宅院,趁乱暗挑着自己所携的嫁妆并架着几车夫家遗留下的金银珠宝箱笼跑出来躲避再嫁婚约和远房过继而来的养子麻烦而后甚至还不忘顺手送走一个小白脸的寡妇。
上次她回了本家,在车上又换回了头发上掐一朵小白花的孝服,即便如此也还是借着那把火势的损失和安排妾室们的嫁妆,寻死觅活泼辣哭穷得理不饶人地和那边的人大吵了好几天的架,跟去的馆徒抄着手感慨道,就算隔着院墙差不多也要能听见里面的动静了。
被争家产确实是一件挺糟心的事。
后院起火也挺可怕的。
张文生:“……”
张文生暗暗瞥着人,默默想道。
不过既然这么说的话,想必就算被剥了多半身家,手里还很是富足的。
可是丈夫就是被她杀掉的,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的话,她做出这么多工夫将全都是无用功,即便是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她也不会想让人口口相传这些吧。
瑶铃女看他沉默,也不打扰,只倚在一旁歪着头颇有些烂漫无辜地笑而不语。
张文生连忙回过神来,又随便寒暄了几句,接着便又问道:“太太这样做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有再婚的打算?”
瑶铃女盈盈朗朗地笑着反问道:“此话怎讲呢?谁会接受娶了我还要再多带一个?”
自从上次从本家回来,张文生已经再难看到她和那个娈宠形影不离的情景了。
可真是喜新厌旧之人啊。
张文生应道:“太太最近对他的几番拒绝已入我眼中,倘若你已经对他没有了兴趣,那么即便用什么身份差事打发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也要混迹于婢女仆从之间,想必是没有阻碍的。”
瑶铃女未置可否,只是掩面轻声应道:“都说些什么没有影的事呢,这边都被传成鬼宅了,哪里还有人敢来。”
张文生却笑道:“人生苦短,说说也无妨嘛,上一个丈夫你不满意,陵壮士也不能入你的心,你若是能挑,想找什么样的?”
瑶铃女目光低垂下来,而后撇去一旁,笑道:“别的什么,我也不缺,倘若真有机会的话,我倒想办一场比武招亲,谁能打得过我,那我就嫁给谁。”
说着,瑶铃女又抬起眼来,揶揄地看着他道:“可是小点心与我那死鬼不同,他人还活着,若知道了,定然拦住不肯轻放,所以,不管用了什么招式,来的人必须得先打得过他才行,他倒下,我才会上台。”
张文生思忖了一会儿,接着便又随便闲聊了些别的,这才告辞离开。
冷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瑶铃女纱袖遮掩之下的嘴角这才弯出一抹得意叵测的弧度,直看到他背影消失,便也回身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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