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强相对,对方会有所修饰忌惮。
以弱相对,对方便会忍不住暴露本性。
出谷时他个人方面自然武力强横,但玲珑谷与外界相对比起来,却又弱不堪催,即便并不想那样乔装掩饰,但总要为了别的方面妥协一些。
更何况瑶铃女此刻为防暴露身份,还在苦恼且认真地想着那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川渟公是个什么鬼玩意儿,自然还来不及去想动手的事情。
看着对方微低着头颇显愁绪的样子,便好似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刚刚那句话本没有听出什么情绪,也于此时沾染了一抹幽寂的感慨来。
蘅兰想了想,又伸出手来,拢了一下瑶铃女的披帛,笑道:“这身衣裙看着甚为亮眼,你在哪儿买的料子做的?”
瑶铃女当然不知道,只好应道:“旧衣服,记不得很多,当年便是现成本就有了的,那时我兴趣不在于此,向来不爱管这些,此次来去匆匆,也颇为无奈。”
蘅兰放开手里的东西,闻言继续道:“姐姐如今也算好福气,之后我帮你引见川渟公,此子才高八斗气宇轩昂,更是个会念旧的人,对你盼望多时,若做依靠的话,你会喜欢的。”
瑶铃女:“……”
所以说,这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啊!根本就不用帮的喂!
喜欢听择香记并以同僚间的传言当风流攻略的人落难偶然经过这里,你确定他是有着要做人家依靠的心而不是来搞一夜春风求财渡的吗!
瑶铃女:“……”
瑶铃女:“他文武如何?”
蘅兰:“文自然是上等,曾也风头无俩,武虽不及他的文章,但身材魁梧,年轻力壮,还是能提剑的。”
瑶铃女不假思索道:“哦,那我不见他。”
蘅兰吃惊道:“为什么?”
瑶铃女张口就来:“我不识字,他给我念赋比兴,我接不了他的茬。”
蘅兰:“……”
理直气壮空有一张好脸是吧!
蘅兰的声音很好听,悠悠柔柔,不急不缓,平静悦耳,即便此刻知道杜若安怀有别的心思,也仍旧如此,即便有人听得应和发笑,觉得她对来客略有为难之意,但若真往脸上看时,却只见娥眉秀延,杏目明盈,檀口微勾,银盆粉面平静端庄,又似不像了。
蘅兰言谈之间,自然知其推却之辞,便摇头笑道:“好姐姐,你真有趣。合不合,这些都是借口,若是妙人,只单单看人一眼就能让他酥化了,哪还有那么多文文武武的计较。”
地势远近隔山海,与天相较地位仍旧悬殊,下对上可娓娓道来,上对下却或许也只是有所耳闻罢了,天遥地远,自视甚高者便更少与之有过主动的深交。瑶铃女想到这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朝她笑了一下。
蘅兰见此,便又俯身凑近在瑶铃女的耳畔,以手罩着二人朝对着外人的脸侧,轻声冷淡道:“无所谓,片刻后你随我来,你若能看上他,他不敢不适应你。”
瑶铃女:“?!”
瑶铃女本也只是不想看苏彦忻会对杜若安心慈手软而已。
但是,这个展开……
你不对劲。
苏彦忻没办法去见瑶铃女,再回时被正寻找他的馆徒拦住,只能带着何正嘉跟着去另一边。
在进门之时,恰与一高挺俊健之男子擦肩而过,他在离开时,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苏彦忻,默默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就转过头走了。
苏彦忻狐疑地顿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抬脚进去入座。
张文生和瑶台就坐在他身边,但相较于瑶台的沉默,张文生就熟练多了。
看到人来,便高兴地对他说道:“究竟哪里去了,可真让人好等。”
对方是个听不到也说不出的闷声葫芦,与其打过多次交道的张文生显然早就适应了这些,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陵太太状似与之有过交流,但经他观察那么久,越发觉得只是那女人不甘寂寞自言自语自娱自乐罢了,便也并不再等对方缓慢的反应,另奇怪道:“都现在了,还围这么严实,那要怎么喝酒吃东西啊?”
阁楼主人:“……”
何正嘉只好开口应道:“府内家教严,这是规矩,各位还请担待。”
这时有人嘲笑道:“真是疏忽,早知道就把他分小孩那桌去。”
苏彦忻面无表情:“……”
在场的各位显然并不止苏彦忻一个人不自在。
即便对被长纱笼身的客人很好奇,可那身份众人早就皆知,即便听说过他会舞刀弄枪,动手的话不好摆弄,也不免会被轻视,即便引人注目,也不足为道。
这三言两语并未引起什么波澜,连云看着身边的助手奇怪道:“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些的吗?怎么这次,光是喝酒,都没见你动几筷子菜。”
助手正是之前跟着张文生向瑶铃女送药之人,此刻他光是闻着味儿就已经有点坐立难安了,捂着头想要阻止本已平息的画面此刻又于脑中复苏,但显然力不从心。
“多谢馆主好意……”他有气无力地叹道,“不是很饿。来,我再敬馆主一杯!”
苏彦忻这才心满意足地撩着衣袖调整了一下坐姿,专心致志地装聋作哑起来。
可他干杵在那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也不逗妓呵舞,听来本不是什么正经身份,偏要如此干净作态,实在扎眼难容,尤属异类,不多时便有人站出来不满道:“客人来都来了,我等备出酒水茶饭,却只自足,不能尽地主之谊,让人酒足饭饱尽兴而归,哪有这种道理。”正说着,便已经行至苏彦忻身前,敲了敲他手边的桌角,意有所指道,“男子汉大丈夫,哪有此藏形匿影尾畏畏缩缩之态,虽得此殊宠,可卓然之姿全然无踪迹也!到底是我等没有敬客之心,还是客视我等如无物!实在傲慢!”
何正嘉听着一直抓着自己啰嗦的药玉阁楼现在反被别人找茬教育,心里虽然觉得很有意思,但还是开口应道:“哥哥豪迈,事情商量起来其实也很容易,可我家主人的规矩却是死的,盛情难却,敬酒自然不敢推拒,只是面目实不能摆露,这样好吗?”
“不摘斗笠也罢。”那人站在苏彦忻面前,举杯斟酒,放下酒壶后将两个杯子互撞出一声清响,并将其中一杯酒递出,好整以暇道,“听不到,那这样,总该懂了吧?”
在一片安静的审视之中,从纱下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来,把被举在半空的酒杯接过。
再把它拿出来时,已经见空了。
“哈哈!好哇!”对方将手里杯中之酒痛快饮尽,这才大声笑道,“好酒量,再来一杯吧?”
此时好像心照不宣那样,不少人都要有意去灌苏彦忻酒。
何正嘉虽然对此并不不意外,可还是有些吃惊地看着一杯接一杯默然接下的阁楼主人。
不会吧,他怎么还有肚子喝那么多酒啊?
不远处杜若安也停止了与连云的对话,手里捏着酒杯若有所思地往喧闹的那边看去。
看了一会儿,身边便有人轻声笑着,揶揄道:“小门小户,规矩不少,到底是长什么样子啊,这么小气不舍得给人看,今天非要看到不可。”
杜若安应道:“怎么说。”
那人便凑过去窃窃耳语。
杜若安冷笑了一声,便转移了视线,不再关注那边了。
不多时,众人感觉已经灌的差不多了,但来客不言不语只喝闷酒,又看不到面容,不知其真实醉态,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其中便有人试探地伸出手去拉纱帷。
何正嘉看见了立即按手拦下,抱歉道:“万万不可,还请担待。”m.bïmïġë.nët
馆徒:“……”
何正嘉:“……”
何正嘉虽然凑热闹不嫌事大,但心情还是有些复杂。
他都不打算去探究这个了,怕捅土匪窝子上身,怎么这群人就是不明白自己的好心呢。
杜若安等人虽然家世显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另一边也是磨刀霍霍没轻没重光脚不怕穿鞋的主。
更何况这人之前还要联系吴庄明,吴庄明没得势时就已经是上眼药方面的专业硬茬了,更何况现在!
阁楼主人都喝了那么多酒了说不定已经醉得发懵,先不说连馆好不好招惹,他要是帮着收拾的话免不了也要被迫看见点什么,良卜指定又饶不了他。
何正嘉一条条细数下来:别让我为难啊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想知道的!这种情形连馆尚无定论那么第一个被阁楼抓住受罪的指定又是自己了!
正这样想着,被按住的手却又反手抓住了何正嘉的手腕,何正嘉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正惊讶间,那人笑道:“哪里,小兄弟多虑了,我只是看你忙碌,想请你喝点酒水,用些饭食,犒劳犒劳你罢了。”
何正嘉连忙回绝道:“我只是个随从而已,这不合规矩吧,而且我酒量不好的。”
主要是撑得慌。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瑶铃鼓更新,第 400 章 你不对劲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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