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小姝喜欢你。”
“还有你。”
“可惜了,最终陪着小姝的,只有本王一人。”
“也只能是本王。”
李琅华慢慢走着,拖出一道长长血线。
他走到昭阳殿,从怀里拿出钥匙,吃力打开尘封多年的宫门。
数十年没有宫人修整,蓬莱树肆意生长着,遮天蔽日,只余花香。
蓬莱花,李姝最爱用的香。
可惜她自从做了长公主,便再也不用了。
她说她要用苏合香。
只有寸缕寸金的苏合香,才能彰显她身份的贵重。
他笑她荒唐。
她用过蓬莱香,用过苏合香,也用过梨香,可他最爱的,却是初见时她身上浓郁的蓬莱花香。
蓬莱花又名花贼。
此香一出,所有花香黯然失香。
一如李姝出现的场合,所有女子沦为她的陪衬。
再怎么貌美的女子,在她面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李琅华微闭着眼,轻嗅着蓬莱花香。
往事如潮水,顷刻间将他淹没。
“小姝,你要这天下无人裂土称王,你要大夏集权中央,你要权臣世家消失殆尽”
“我做到了。”
“我都做到了。”
他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打扰人休息一样,轻轻低喃着。
“这天下,还是你的天下。”
“我替你守着。”
“我追你.......为帝。”
“容仪恭美曰昭,昭德有劳曰昭,昭帝,可好?”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答应了。”
李琅华轻笑着,有风拂面而过,他听到蓬莱花在枝头笑闹,恍惚间,他又回到从前,少女言笑晏晏,向他款款而来。
.......
李琅华一直知道自己生得极美。
揽镜自照,他时常感慨,似自己这等美貌之人,不知会便宜哪家姑娘。
那姑娘若得知未来相伴一生的夫君是他,只怕做梦都会笑出声来。
毕竟他这么好看。
好看到他自己都喜欢自己。
因为他实在太过好看,有时也会生出一种独孤求败的寂寞感天下虽大,可竟无一个女子能配得上他。
直到那日宫宴,他撞见花团锦簇中形影单只的李姝。
出席宫宴的贵女,无不是精心装扮细细描画,可当李姝出现,所有贵女黯然失色。
尽管她穿的是再普通不过的宫装,发间簪的也不过是时下流行的素银簪子,衣着妆容俗气到不行,但依旧掩盖不了她的绝色。
她没有一处不惊艳。
从未有这么一个人,精准长在他的审美上。
他突然发现,自己心头的小鹿并没有死。
他清楚知道,自己完了。
逃不脱的宿命。
他注定为这张脸神魂颠倒。
“去,打听一下。”
他一脚踹向同样看呆眼的侍从,“这是哪家贵女,孤怎么从未见过她?”
侍从被他踹翻在地,拍拍身上的土忙去打听。
不多会儿,侍从回来了。
与刚才的兴高采烈相比,此时的侍从恹恹的,甚至看向他的目光还有些怜惜之意。
他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莫不是,孤的妹妹?”
他摸着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说起来,孤也不知道孤究竟有多少妹妹。”
老头子身体太好,每年总能给他添上一两个。
人数太多,他完全记不住脸。
“长相不像老头子,难道像她的母亲?”
“唔,若这样论起来,她的母亲也是绝色。”
“她要是您的妹妹就好了。”
李琅华的话越来越越不着边,侍从哀怨看了李琅华一眼,道:“按照辈分,她需唤您一声叔父。”
李琅华张目结舌:“........孤好好的一个少年郎,怎就当了叔父!”
侍从道:“她的父亲是赵王,赵王乃您的远房堂兄,按照辈分,您可不就是她的叔父么。”
李琅华松了一口气,“赵王啊。”
“赵王与孤,可是出了五服的。”
随从:“........”
他就不该对他家太子爷有任何期待。
李琅华拢起描金扇,“走,会会她!”
他说的会会她,并不是径直去搭讪,那样太俗。
他一直觉得,自己看上的东西自来没有得不到的,除却自己是在聪明好看外,另外一个习惯也功不可没知己知彼。
他弄来了李姝自小到大的所有资料。
从她几岁开始学说话,到她的一日三餐,他全部摸得一清二楚。
弄清李姝的喜好后,他越发觉得,李姝这个人,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
没有人比她更契合他。
一个心狠,一个手辣。
一个爱权,一个爱财。
委实天造地设。
她就该是他的。
至于她此时喜欢着的萧御,略施些手段也就是了。
情窦初开时的感情,最经不得风吹雨打。
他不介意做棒打鸳鸯的恶人。
又一年宫宴。
李姝貌美,难免着了四公主的眼,李琅华掐的时间正好,英雄救美,从天而降。
打发走被他骂得哭哭啼啼的四公主,他转着折扇看着她的脸,笑盈盈问:“你是谁家女郎?孤在京都这么久,怎从未见过你?”
年少的李姝不卑不亢,向他见礼:“家父赵王,按照辈分,我需唤太子殿下一声叔父。”
“叔父?”
折扇敲着掌心,他突然凑近她,余光瞥见她手指攥紧了衣袖,他又与她拉开距离,若无其事笑问她:“孤看着有这么老吗?”毣洣阁
“没有。”
她似乎比刚才应对四公主要紧张,尚显稚嫩的脸上努力装着平静,道:“太子殿下很年轻。”
“唔,这话孤喜欢听。”
他笑眯眯的,猫儿逗老鼠似的与她说:“不要叫孤太子殿下,太生分,叫孤郎华。”
“孤这么好听的名字,由你这么好看的人叫出来,才堪堪匹配。”
她终于绷不住面上的波澜不惊,“太子殿下,请自重。”
“如果孤不自重呢?”
“你”
“无耻。孤替你说了。”
“.......”
“还想骂孤甚么?孤想想”
“啪!”
清亮巴掌打在李琅华脸上。
李琅华愣了一下,半日没有反应过来作为金尊玉贵的太子爷,又生了一张让小姑娘们神魂颠倒的脸,莫说挨巴掌,连重话都没有听过。
生平第一次挨巴掌,李琅华这才明白,原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他的脸与身份。
最起码,他喜欢的人不喜欢。
软磨硬泡无用,只好将人掳了来。
正好,也坏一坏她与萧御的关系。
“你喜欢他。”
“大夏第一公子,谁不喜欢?”
“啧,孤就不喜欢。”
“皇叔身为男子,自然不喜欢。似皇叔这般尊贵的人,当喜欢高门贵女。”
“不喜欢。”
“?”
“孤喜欢你。”
“.......皇叔又在说笑。”
“孤才没有说笑。高门贵女有甚好的?个个端着捏着,哪里及得上小姝的万分之一?”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与萧御的感情无疾而终。
两万两黄金,如一记响亮的巴掌一样,狠狠砸在她脸上,将她的倔强与骄傲击得粉碎。
兰陵萧逸之,岂是那般好攀附的人?
她机关算尽半生,竟也有这种天真念头。
“别想他啦,不值得。”
“孤的模样不比他差,你多瞧瞧孤,待过个三五日,心里自然就不念着他了。”
“你喜欢子衿色么?”
“孤以后日日穿给你看。”
“为甚么.......”
“甚么为甚么?哪有那么多为甚么?”
“孤喜欢你,自然甚么都念着你,甚么都愿意给你。”
他不走心的话让她愣了一下神,刹那间,泪如满面。
第一次见到她的泪,他手忙脚乱。
原来她比他想象中的更缺爱。
没有人告诉她,你那么优秀那么好,你值得世间一切最好的。
也没有人告诉她,其实你不用那么要强,你可以软弱撒撒娇。
你明明那么好。
那么那么的好。
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珍珠。
血与肉包裹着刺在你身上的岩石荆棘,那么那么努力吞噬着,当打开身上的坚硬外壳,陡然绽放的光芒绚烂夺目。
你是夜明珠。
若世界无光,你便为自己绽放,成为自己的光。
“好看么?”
“.......嗯。”
“待来年上元灯节,孤还带你出来,给你插花戴,陪你放河灯。”
“.......好。”
“小姝,这颗夜明珠很衬你。”
“太贵重了”
“不,你值得世间一切最好的。”
“待孤琐事了结,孤以黄金为屋,夜明珠为灯,白玉为路,云锦为铺,为你建造一座前所未有的宫殿。”
“皇叔”
“不要叫孤皇叔,叫孤的名字,琅华。”
“......”
最后李姝叫还是未叫,李琅华已不大记得,只记得她眼底清澈的哀伤灼伤了他的眼。
她的无可奈何让他不忍看。
“小姝,今夜月色正美”
“皇叔,你该放我走了。”
“我若不放呢?”
“.......”
“小姝,我想要的,自来没有得不到的。”
“你是皇叔”
“那又如何?”
“.......”
“我是琅华。”
“你的琅华。”
“你还在想他,他有甚好的?他负了你。”
“.......”
“嘘,小姝,人和心,你总得给孤一样。”
她终究给了他一样,其代价是李琅华用太子之位来换。
他大意了。
他以为她是可以驯养的野猫儿,殊不知,她却是不甘人下的豹。
她带着卫士过来的时候,他穿着初见她时的红衣,打扮得花枝招展,如要去见心爱姑娘的少年郎。
他靠在软枕上,看她逆光而来,便问她:“小姝,我知你恨我入骨,但孤待你总归不薄,你对孤,竟没有半点情分么?”
她看着他,笑了一下,还是他喜欢的模样,说:“皇叔是聪明人,应知甚么该问,甚么不该问。”
“是么?”
他也笑,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品着茶:“但孤,今日不想做聪明人。”
或许是问心有愧,又或许是旁的原因,她没有与他对视,别开眼,看着窗外的云彩,道:“......从未。”
“呵。”
“本就是孤见色起意,这场欢好,是孤偷来的。”
他笑了笑,饮尽杯中茶,道:“孤,愿赌服输。”
后来他在岛上待了一连数年,待到自己会孤独终老时,他的人突然闯进来:“殿下!大喜!李姝那厮暴毙了!”
他晃了一下神,未唱完的小曲儿完全跑了调。
他在她的地方画地为牢,却终究没能等到她。
她欠他一句欢喜。
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上碧落,下黄泉,余生茫茫,两不相见。
作者有话要说:李姝: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作者君想做一个有坑品的作者
努力填坑的新文小可爱们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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