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得把数字认全了。”
“再就是加减法。”
林小麦垂头丧气地回来，“妈妈。”
语气带着七分的伤心，三分的无助，赵瑞一瞥，果断放下书，“小麦，怎么了。”
小女孩上学第一天，就有少女心事了？
林小麦抱着赵瑞，不语。
赵瑞摸着孩子的头很担心，“是半掰馒头？”
林小麦是拿着馒头出去的，回来就这样，怕不是被人抢劫了吧。
“谁欺负咱们家小麦，妈妈放林小西咬人！”赵瑞指了指兄弟三人，“不够还有青东小南，爸爸也在附近上班。”
林小麦郁闷的心情被打断，她妈的脑洞太大了，跟不上，“妈妈，你想的是啥？”
“被人抢了馒头，可怜兮兮的小可怜呀。”赵瑞回答得一本正经。
行了，什么坏心情也没有氛围感受了。
“才不是，馒头我吃了啦！”林小麦觉得相对于她妈补脑的抢劫案，她遇到的简直不值一提，“妈妈，我想不到小美是这样子的……”
林小麦不伤心了，说得慷慨激昂，“我就想呀，我午饭有两个馒头，均她半个……我们是好朋友……”
哦，被pua了！
林青东字都写不下了，“你说小美吗？真看不出来。”
林小麦：“男孩子懂什么！气死我了！”
农村人怎么了，又不吃她家大米。妈妈说过，有农民伯伯才有粮食，城里人吃的也是地里长出来的庄稼。
林青南选择沉默不语，尽管他很想反驳小麦同志醒悟才不过十分钟。
赵瑞：“哈哈，所以最后当着她的面，把馒头吃了？”
“哼！那是，我还故意吃得很慢，馋死她！”林小麦高扬起下巴，很女王范了。
林青西吃饱就睡觉，突然被吵醒，准确是被吃字击中，“吃啥！有啥好吃的！”
吃得没有拿到，得到了几对卫生眼球。
说说闹闹之后，孩子们都休息了，赵瑞还是没有休息，她继续拿起教案啃。
四周静悄悄的，其他教师都回宿舍了，赵瑞也有宿舍，只是还没有收拾好，就先带孩子在教师办公室凑合几天。
因此，当罗冰冰拿着一大摞书回来的时候，她有点疑惑。
“罗老师，这是？”书都是新的，大概一数有二十多本，赵瑞忙帮着她扶着。
“赵老师，你在正好！”罗冰冰是公社中学的老教师，赵瑞面试的通过票还有她的一份力量。“咱们搬到校长办公室去。”
“好嘞！”
罗冰冰特别看好赵瑞，话不由就多起来：“这些都是市里特批下来的，唉，要是能换点数理化，不济来的是诗词歌赋也行呀。”
诗词歌赋？罗老师的脑子怕不是瓦特的吧？
罗冰冰还在唠，“都是红宝书，唉！”
赵瑞上班前，林越给她补了很多常识题，罗冰冰现在明显超纲了，“罗老师，咱们红旗下的孩子，看红宝书，接受红色教育，把思想打牢了，才能更好地为社会主义事业贡献力量！”
罗冰冰恨铁不成钢，“哎哎哎！”她眉头皱得更紧，“我是看错你了。”
赵瑞言尽于此，罗冰冰是这个年代少数的清醒者，可惜，人太直了。
把书送到校长办公室，赵瑞就借口快要上课了，对于罗冰冰，她选择远离。
还是那句，泥菩萨少管闲事为妙。
“起立！”
“老师好！”
赵瑞的第一节课在一年一班，上课之前看过整体资料，说实话一言难尽。
你有见过一年级就留级三年的嘛？
你有见过男女比例22:5的嘛？
你又有见过十三岁的孩子和五岁的孩子在同一个教室上课的嘛？
这一切在公社小学都是正常现象！
“下面请同学回答这个问题。”赵瑞随便点了一个，“林敏同学。”
“念…念…5”，林敏身子都站不直，紧张的情绪，透过嘴巴传达出来。
“哈哈哈！念错了。”
赵瑞真想把方贵福一脚踢出去，她告诉自己要冷静，“方贵福同学你来念一下。”
方贵福大大声：“我不会。”
我他妈，谁说以前的孩子特别尊师重道！
“林青东同学回答。”
林青东：“老师，念6！”
还是自己家的崽崽好，“对的是念6，是5的后一个数，林敏同学也很棒。”
林敏本来都快羞哭了，赵瑞的鼓励又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要努力学习，这样的赞美，她还要很多好多。
一节课下来，赵瑞累的，感觉就像死了半截，气都没有舒顺畅，下一节课也有她的份，是二年级的一个班。
之后，还有一节三年级的。
直到放学，赵瑞四肢无力，咸鱼般躺在了办公室的椅子上。
几个崽崽两两眼神对视，林小西被推出来，“妈妈，你怎么了？”
赵瑞心里：身体被掏空了，呜呜！
赵瑞嘴上：“没事儿，咱们回家吧！”
林越在门口和陈一军唠嗑，“你这工作不错呀，四处溜达的。”
陈一军谦虚，“哥就别羡慕我了，要说好，还是你们捉方向盘的强，我就在学校溜达，你们能去各省溜达呢！”
两人聊着，就聊到了白焱焱，“白队也是今天到岗，咱俩去看看？”
白队就是白焱焱，被安排到了钢铁厂。
“嗯，正好星期天休息。”
陈一军：“嫂子来了，嫂子好。”
孩子们：“一军叔叔好！”
回程路上，依然是林越和赵瑞骑车，赵瑞唉声叹气，林越想假装听不到都难。
林越：“晚上咱们再吃一顿花生？”
林小西拼命点头“，太好了！太好了！”
原谅直男吧，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吃，赵瑞冷哼，“早上不是吃过了嘛，我单方面决定这个星期都不煮花生。”
林青南一震，不好了，得去救场，“妈妈工作辛苦了，爸爸要给妈妈煮好吃的。”
林小麦也领悟到，“爸爸要煮手擀面！”
赵瑞狠狠瞪一眼林越。
林越被瞪出求生欲，“那必须的，今晚就安排上。”
伴着黄昏的晚霞，赵瑞破颜一笑，“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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