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些破碎的蛋,里面承载的是一位母亲对于未来的期盼,是生的希望。我还记得那蛋壳在我耳边碎裂的声音,还记得那位母亲流泪的哀嚎。人类巫师强行把龙,我的同族带到三强争霸赛的舞台上,用链子绑着,用魔杖对着,只是为了证明勇士们的勇气与才智?凭什么?
她们不会说话,可是我会。
我长得像个人类就该偏袒人类吗?
看着威克多·克鲁姆犯下了“杀人”的罪行还要熟视无睹吗?
就因为龙的蛋生在窝里就该与生在肚子里的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是人类巫师因为龙而失去了几个孩子呢?哪怕只是流产怕是会有一大批人举着火炬要讨伐巨龙吧?
凭什么?
我没有非要威克多·克鲁姆死,也没要他为此流血,我只是要给他一点教训,希望能给那位母亲一个交代,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因为这是我们欠她的。
第一个星期的周末,我特意让克利斯给霍格沃兹的另一位勇士露露口风,如果说小天狼星非要我替他照顾他的教子,那也得按我的方式来。我是不可能只给哈利一个人开后门的,但是我又不想把消息传给其他学校的争夺者。更何况他们背后有各自的校长撑腰,或许他们见多识广早就参透金蛋里的秘密了,只是风声抓得紧没让我们听到。
克利斯办事向来让我放心,我这边还在想着该以什么名头约哈利出来见上一面好把解开金蛋的方法告诉他,迪戈里就已经替我解决了这个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赶紧给小天狼星回了一封信,免得他迟迟得不到消息过来跟我发疯。
另一边,禁林里的情势有点紧张。
我把爱尔福瑞德的担忧告诉了露露和乔舒亚,在场的克莱姆也做了保证,说是确实有消息证明伏地魔的势力在汇拢,或许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为了更好地保护禁林的生物,一方面我觉得他们可以适当地跟海格打好关系,我还不敢在邓布利多的面前亮出我自己的身份,但我有预感,也许离坦白的这一天不再遥远了。
乔舒亚和露露考虑了很久。
乔舒亚的半人马族群在禁林里生活了很久,他的儿子泰瑞斯也逐渐成长为可靠的接班人,露露现在身怀子嗣不能动弹,而且独角兽不喜战争。哪怕露露能站在乔舒亚这边对抗伏地魔,但是露露不能强制留下她的族群。最后,露露决定民主表态,愿意留下的独角兽可以留在禁林里,而想要避战的独角兽们则可以开始准备迁徙了。
我看了露露一眼,感激地点了点头。再望向乔舒亚的时候,乔舒亚也做好了决定。
“迦蒂亚,我会加紧训练我族群里的人。不管是男女老少,我半人马一族没有懦夫。”他高高地昂着头颅,脊背挺得笔直,马尾在身后晃了两下。
“好的,我明白了。那么你们呢?”我环视一周,看着身边其他族群派出来的代表,“我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日子,但是我知道开战必不可免。如果你们愿意,总是能献上一份力的,可如果有别的顾忌,可以跟独角兽一族一起迁徙。”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无法决定下来。
“下个星期六的晚上我还会再来,到时候再给我最终的答案吧。”
说着,我拉了拉身边的克莱姆,“回去吧。”我小声说道。
“嗯。”克莱姆应下,抱起我,几个纵跃离开了小溪边。
“克莱姆,你父亲那边有收到什么新消息吗?”回去的路上,我伏在他的胸口,问道。
“没有。父亲回去之后就开始张罗训练的事情。上次的事情,让很多的小家都还没有恢复过来。父亲很急但又不能太急。他很焦灼。”克莱姆轻声说着,目光低垂。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沉甸甸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回头一想,我又想起了一件事,“克莱姆,明早我们要再去找一次人鱼族。你跟克利斯说一声。到时候紫螺联系。”
“好。”克莱姆应了一声,也没再提起他父亲那边的事。
回到地下室,我刚偷偷摸摸地回到寝室门前,刚推开门就被里面的亮光吓了一跳。
我第一反应是完了,夜游被发现了。等我定睛一看,光影交叠的地段,那个背对我站着的人不是德拉科是谁?
我抚了抚狂跳的心口,眨了眨眼,压下一身的冷汗,进屋,关门。
“你怎么来了?”我问。
德拉科回头看向我,“你去哪儿了?”
“晚上没吃饱,去隔壁家养小精灵那里拿了点吃的。你怎么一声不响地就来了?刚开门我还以为是院长发现我夜游了来抓我的呢!真是吓死我了!”我埋怨着,脱下了外套。
这时,我才注意到德拉科并没有穿着自己的睡衣,他仍旧穿着校服,就连外套都没有脱下。隐隐的,我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德拉科,怎么了?”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端着空杯子,静静地望着他。
“没什么,只会突然很想见你。”他放下手里一直拿着的梳子,朝我走了过来,“今天,我们照常去魁地奇球场训练。你知道吗?威克多·克鲁姆正好在草坪上。”
“啊,那不是很好吗?”我笑着,迎了上去,环住了他的腰,“你不是把他当作偶像的吗?”
“是啊。”他低头看着我,伸手将我耳边的短发挽到耳后,“可你猜,他身边站着谁?”
我的心咯噔一下,“赫敏·格兰杰?”
“真聪明。”德拉科的视线落在我的眼里,“可是我一点也不高兴。我今天的发挥糟糕极了。在我最爱的魁地奇球员面前摔了个狗吃屎,因为那个该死的格兰芬多的泥巴种笑嘻嘻地站在那位威克多·克鲁姆的身边!”
德拉科咬牙切齿的说着,愤怒的火光从眸子里迸溅出来。
“德拉科!”我忙拉住他,不让他走,“他也是人,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不是吗?他选择谁是他的自由,正如你选择谁是你的自由。”
“可他是个德姆斯特朗!那个泥巴种肯定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他知道的话,他肯定不会再容许那个泥巴种的存在!”德拉科没有要消气的意思,甚至非常强硬地挣脱开了我的双手,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
“简,如果我告诉他那个泥巴种的身份怎么样?”
在我还没想好回答的时候,德拉科又自顾自地站起身,夸赞自己的主意真棒,还设想了一下等他把威克多从赫敏的手里解救出来之后,他们两个会成为多么要好的朋友。
“德拉科,德拉科!”我不得不打断他的美梦,放下杯子,空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德拉科看着我!你没有权利干涉他的恋爱自由你能明白吗?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更何况,还有三个月他就要走了,你觉得到时候他们还能在一起吗?他是个德姆斯特朗,不是斯莱特林。跟格兰芬多交往还是跟赫奇帕奇交往在他看来没有什么别的两样。如果你非要去插一脚的话,万一他以后把事情怪在你身上怎么办?赫敏现在有多漂亮有多聪明不用我说吧?万一他是真心喜欢赫敏的呢?”
德拉科的脸色几番变化,但在我的瞪视中不得不立下不会去干扰的保证。
“好了,很晚了,回去睡吧。”我揉了揉他的脸,好好地安慰了几句,打发他回去睡觉。
明天一早,我会提前去跟人鱼族的人打声招呼,看一看他们比赛的场地怎么样,顺便动动手脚,给这比赛增加一点难度。
我确定魔法部的人会早早地过来跟人鱼族协商好,毕竟安全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谁家都不希望好好的荣耀变成一桩丧事。而邓布利多肯定会被要求在场作为一个见证和和事佬。
我从家养小精灵的口中得知了校长这一个星期的行程,自然也听说了他们在周四的时候就和海格一起到霍格沃兹湖过了。那个时候所有的学生都在上课,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动向,其他的校长我不好说,但起码霍格沃兹这边是瞒得死死的。
现在还只是一月份的尾巴,但在校的时间向来很快,一转眼就到比赛日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不过,我时常能看到丽塔·斯基塔这个女人在校园里晃来晃去,本来我对预言家日报的报道还是保持中立态度的,可自从她使狠劲先是抹黑赫敏和哈利的关系,紧接着又拿赫敏和威克多开刀,最后甚至还把赫敏说成三心二意两面三刀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还只是十四岁就已经想好了要为了未来找好一个稳固的保障之后,我在预言家日报寻乐子的冲动就几乎没了。
自然,报道一出,所有人都啧啧有声地在等这件事的后续,只有赫敏本人知道她有多生气。
我托在海格那里的乔安娜都快被她撸得炸毛了。她自己的克鲁克山聪明,看主人脾气不对就马上脚底抹油逃之夭夭,而我的乔安娜懒得不行,壁炉里一点上火就宁愿窝在窝里,海格的狗凑上来闻它舔它,它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几天倒是被赫敏给折腾惨了,一听到脚步声就自动从后门溜出去,也不知道去哪儿。
不过听赫敏说,克鲁姆虽然表面是个糙汉子,但是实际上黏人得不得了,她去哪儿都要跟着,就跟小狗一样。她还说他们试着在阿弗洛蒂特接过吻,感觉一般,就是没有小说里那种令人面红耳赤的激动。
看赫敏那样子,应该并没有很喜欢克鲁姆,但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只是个听众,不发表看法。
躺床上本来是想睡觉的,不知怎的就开始回放开学到现在的记忆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合上双眼,侧过身,往下缩了缩身子。感受着身上鹅毛被的暖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我放缓了呼吸,安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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