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孩子刚出生睡得多,也不太喜欢哭闹,但这天午后醒过来,玥柔看到那边的冼飞正哄着孩子。
“哦哦,不哭了好不好?你娘刚睡下,有爹爹陪着你……”
玥柔的眼底一热。
感觉那边的床上有动静,冼飞抱着笑了的孩子过来看她。
见她好像要流泪,冼飞皱了眉,“柔儿,怎么了?伤口疼是不是?”他怕她月子里流泪伤了眼睛。
“没事。”玥柔眨去眼中的泪花,露出微笑,“让我看看她吧。”
“好。”冼飞等玥柔坐起身子,将孩子小心地递到她的怀里。
玥柔轻轻地用指触碰着孩子的小脸。
冼飞宠溺地看了看孩子,说道:“你看,眉眼多像你。”
玥柔笑了起来,“女儿的鼻子和耳朵像你。”
“当真?”冼飞低头细细去瞧。
“真的。”
冼飞坐到玥柔身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伸手环住了母女俩。
苏清念让医馆和成衣铺每隔几日就给自己传消息,见玥柔和林秋月都很好,她便也安心地待在府里。
除了玥柔的生产,本月忙的还有芝娘的婚事,苏清念带着兰娘几个府里的人,为芝娘这个好姐妹置办了嫁妆等物品。
芝娘明确了张言的心意之后,也想通了,便不着急。张言则是等着楚临朗回来主婚,所以一直拖到了四月。
现在也喝过了他们的喜酒,苏清念觉得心里的事又少一桩。
晚上回了王府,两人牵着手在御园中散步。
“临朗,我这个大家长当得还可以吧?”
“那是自然。”
苏清念开心地笑了起来。
“清儿。”
苏清念见楚临朗停下脚步,便转过去看着他。
“咱们学着去当小家的家长吧。”
楚临朗的眼中是认真的神色,苏清念点了点头,“好。”
苏清念来到这里之后,都和其他人一样作息规律,或许需要注意的就是少喝或不喝酒。但楚临朗觉得苏清念的身子还是有些弱,便说让梅英陪着她,教她一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
第二天开始,苏清念便跟着梅英在院子里练习。
偶尔苏清念会和楚临朗开玩笑,抱怨梅英和他一样,都是严师。晚上有时也会使唤楚临朗给自己捏肩捶腿,或者是企图用撒娇躲过第二天的训练,但起来还是老老实实去找梅英。
楚临朗当然知道苏清念的性子,或许嘴上说着不做了,但是她还是会坚持到最后,还要努力做到最好。
日子好像过得飞快,再过些时日又要到下个月了,楚临朗让人给苏清念准备了新衣裳,等天再暖和些就可以穿了。
这日的清晨好似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但楚临朗在睡梦中恍然惊醒。
倏地睁开眼睛,楚临朗伸手摸过身侧,一片冰凉。
一阵惊慌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和之前不一样。楚临朗顾不得更衣,仅着中衣便出了门。
庭院中没有人,梅英还没有过来。
厨房里只有厨娘在忙碌着,见王爷发也不梳,趿拉着鞋子就过来了,吓了一大跳,没等给他行礼,又见楚临朗去了别处。几人面面相觑,还有胆小的后怕地拍着胸脯。
将温泉底部的每块石都摸遍,楚临朗从水中出来,去了御园。
飞身上了假山顶上,他看到偌大的园中只有几人在打扫着。又是足尖一点,飞过棵棵树顶,落在月牙池的亭上。
从山上下来,湿的衣裳和长发已快全干,楚临朗只是不断地在王府里来回飞着。
一天下来,楚临朗虽然表现得举止怪异,但没有对谁透露半分。
厨房已经将饭菜热过三回,忠叔在门外等着,但楚临朗还是让他离开。最终忠叔也只得放弃了,说了声食盒放在门口便下去了。
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都有她的痕迹,楚临朗不愿意去思考那个可能。
她的妆奁、衣裳、鞋子、商铺的文书……一切都还在,他却觉得这些还不如不在。
呆坐了一夜,灯油早已燃尽,楚临朗动也不动,通红的双目看着房中被晨光一点点照亮。
打起精神,楚临朗换了衣裳,让霜儿拿了两人份的餐食,吃过一份后便去了别馆。
只说过来看看,楚临朗不让福伯跟着,先去了丽水苑。踏进院落,前段时日的装饰还没有撤下,房门贴着的大红囍字让他觉得刺目。房中还有她的气息,坐了一会儿,他起身去了凌云堂。
坐在书桌前,回忆不觉涌入脑海:第一次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还有那日她气势汹汹地过来找自己,然后亲口表明自己的心意……
握紧了拳头,楚临朗抬起头瞪着房顶。
许久,他终于起身,穿过大厅和花厅,绕到皓月园去。
环绕着石桌的花丛快开了,到时候便是她一直想看的花团锦簇。走到亭中,他不自觉伸手抚过栏杆,坐在她坐过的位置,靠着亭柱闭上眼睛。
晌午福伯说饭做好了,楚临朗起身到花厅去。
王爷还是王爷,却好像变回了不苟言笑的王爷。菲儿等人哪里敢将疑问问出口,看福伯使了眼色便退下了。
看着面前的三菜一汤,他喉头一哽,将筷握得死紧,终于夹起一块排骨。虽然筷子未停,他却食不知味,自顾将饭菜都吃了下去。
扔了碗筷,他疾步穿过皓月园中的石桥,在假山旁解了绳索,卧倒舟中。
他觉得午后的阳光好烈,否则眼睛为何会这么痛,面上又为何都是湿意?
晚上让人将饭菜送到凌云堂,楚临朗特地让福伯将珍藏的陈酿都拿过来。
将白瓷酒杯扔至一旁,他将酒倒在大碗中,坐等良久,没有人劝自己在饮酒前要喝汤暖胃或是吃饭垫垫肚子。
赌气地饮下一大碗酒,他好希望她阻止自己,责怪自己这么做会让这些天的努力付之东流。
烛光跳跃着,淌下一滴滴泪。那边歪倒的酒瓶酒坛,也让桌上一片斑驳。他终于醉了一次,原来醉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心碎。右手抓着被酒液淋湿的衣襟,他疲惫地阖起眼帘。
醒来时晨光熹微,胡乱地抓起房里的衣裳换过,楚临朗今日要去的是商铺。
吃过素宴,听了说书,看了表演,他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终是在风月楼里待不下去,楚临朗骑着快马去了胭脂阁。每种胭脂水粉都包含有她的想法,却又都不是她身上的气味。
控制着,面上不显,他快速巡过布庄、成衣铺和医馆。
没有。这是他这几日寻得的结果。田庄和军营也都没有信,楚临朗决定明日启程去苍坡。
不知在药庐住了多久,那日黄昏,楚临朗看着残阳如血,心中升起悲愤之感。
难以遏制愈来愈烈的情绪,喉咙一阵腥甜,吐出的血溅在桃林的地上。
清儿,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让你伤心的话?
是我太贪心了对不对?我们不要孩子了好不好?
请你回来!
求你回来……
回到府中,楚临朗封锁了消息。
方略和冼飞偶尔会来王府,劝王爷保重身体。
楚临烁在府上陪了他一个月,最终决定用实际行动劝慰哥哥,便又出发去了西边观星。
楚临朗开始作画。他每天都要画上几笔,每月都会完成一幅。
她说四时的花,四时的景。所以他要在她的画像旁画上当月的花,当时的景。
清儿,端午又来了,你猜赛龙舟是哪支队伍赢了?我没有去观礼,在画舫上吃了灰水粽。不用担心,香囊卖得很好。好想看你起舞,如果当初我没有说那样的话……
清儿,冼飞他们的孩子满月了,小名叫乐乐。玥柔告诉我你曾说希望孩子一生都平安喜乐。bïmïġë.nët
清儿,生辰快乐。荷花开了,你想去东湖赏荷吗?不过这回没有下雨,便也没有彩虹。我还是去了郊外的荷园,因为想给你夹那道菜。今年柳文远一家穿上了亲子装,成衣铺的生意很好。对了,是方略在打理的。
清儿,荔枝熟了,但没有人给我剥,还是不吃了罢。张言的膝盖好全了,带着兄弟们每日操练。韦彧问过我的意见,我点头了。你原先说的红娘馆,我觉得可以考虑。
清儿,月亮又圆了,还是在山顶上看的,但是空中蒙了一层雾。阴晴圆缺,确实奈何不得。焰火和花灯,依旧美丽。哦,林秋月生的是龙凤胎,这回不用去求柳文远了,冼飞和玥柔拿了些孩子的衣裳送去给方略他们。
清儿,大街小巷、府里上下都是桂花的香味。其实我不喜欢馥郁的香气,但我知道醉梦红妆的花露和香粉都不俗。醉仙楼上了桂花鸭,许多人都去吃了。月底结算过,我又往你的小金库里放了几张银票。
清儿,对不起,我将《小河淌水》从千音阁的演出中抹去了。我问过五哥,让他帮我找来了玉笛,吹奏此曲正是适合。你怕客人跑了是不是?不会的,农忙结束了,周边的人都过来看,更何况枣泥酥和龙眼茶供不应求。
清儿,按你说的,海悦园的观景台上安了吊床,躺在上面就可以看日出、看星星。你怕不怕我穿着泳裤在海边行走?好了,不逗你了。大的烧烤架子做好了,我很想知道辣究竟是什么样子。萝卜、大蒜、花椒……生吃的滋味真是难以忍受。
……
清儿,此刻我在出海的船上作画,仰望的云是你,俯瞰的水是你。我,好想你……
夜里趁人不备,楚临朗上了船只,任由波浪推着船在海上行走。仰躺在露天的船头,他小心翼翼地摸出怀里的纸张,即便不靠皎洁的月,纸上的字他早已印在心上。
“朗念卿。”
他多希望她的回应不是写在纸上,而是当面说出答案。
将纸页小心地叠回收好,他觉得有些困,便由海风吹着,闭上眼睛。
好似有海鸟飞过,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一个声音……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废柴王爷,财迷王妃带你刷攻略更新,第 93 章 第九十三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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