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来几个你们这样的,我得折寿十年。”
萧平旌被从屋里撵出去,也没敢多说半句。
“不是让你好生伺候吗?你就给伺候成这样子?”蔺晨没好气地拿话激他,“急火攻心。你是嫌他命长,还是嫌我命长?”
“我……”萧平旌张口结舌,欲言又止,“别庄离得近,我就带他去看了他的衣冠冢。”
蔺晨皱眉道:“那他是记起什么来了?”
“嗯。”萧平旌沮丧地点头道,“当年境州一役,他战前连夜赶来见我,就为了向我解释,我给他的匕首因何成了他给沛国长公主的信物。我那时正是痴恋他的年纪,骤然得知他要娶妻纳妾,坐享齐人之福,怎么不怨他欺我瞒我。我一怒之下,将他拒之门外。哪想到……”萧平旌缓了口气,哽咽道:“哪想到,没几日,便得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蔺晨听完,一时语塞,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连苏哲那样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人,此刻也沉默起来。
良久,还是蔺晨拍了他肩膀,宽慰道:“都过去了,现如今也挺好的。就是我们得再合计一番,如何劝平儿……呃,飞流废了这身邪门功夫,从头开始……”
此话一出,蔺晨和萧平旌像是商量好的,不约而同看向苏哲。
“你们看我干嘛啊!”苏哲被盯得汗毛直立。
“我看就你最适合了,和我们飞流同病相怜,又同甘苦共患难。反正这条路,你也走过来了,用你前人的经验,指点他一二。”
苏哲只恨自己现在技不如人,想脱身都没本事。
“好人都给你们做了,让我去讨他的嫌,我才不……要……”话说到一半,他硬生生被萧平旌眼里那点希冀给逼得改了口,“好啦好啦,别跟我这装可怜。好好的,属于我的人没了,还得帮他人做嫁衣。欠你一命,算我该还你的!”
苏哲答应了,倒是换了蔺晨有意见。
“什么叫你欠他一命,明明是欠我一命好不好!”
苏哲懒得理会,径自向外走。
“话没说清楚呢!你怎么走了。”蔺晨赶忙追上去,“像我这样风流潇洒、出尘脱俗的男人,怎么也值一个以身相许吧!”
萧平旌看着离去的二人,心中满怀感恩。
上天待他不薄。
萧平旌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儿时的念想居然这样实现了。
他的小美人,不再只是伴着江南的杏花春雨出现,短暂逗留两三个月,而是一直陪在他身边,长住琅琊山。
金陵还有什么传闻,无人关心,反正都是一些当不得真的玩笑。
蔺晨总算从苏哲手里,救下了他的宝贝鸽子。小东西“咕咕咕”着抽噎,已经让人拔了半个翅膀的白毛。
蔺晨心疼得不行:“我的小祖宗,有气你冲我来,拿它撒什么火?”
苏哲抖掉沾手的白毛,瞟了蔺晨一眼,哼他一声,调头离开。
萧平旌见势不妙,收了佩剑,凑上前来,看着那只可怜的鸽子,啧啧感慨。
“你这驸马没做成,还把苏兄气成那副模样,当真不划算。倒是还不如听我的,从了圣上的意呢。”
“就你多事。”蔺晨从鸽子身上取下纸笺,递给萧平旌,“找你的。”
萧平旌迟疑地接过,就听蔺晨继续道。
“你离京也有四五载,圣上那是挂念你了。让我传个话,要他平旌哥哥带着嫂嫂一同回去看看,免得你有了师妹,连金陵城长什么样都忘了。你还不知道吧,几年不回去,你身上又有了新传闻。说你和当今圣上,为了师妹反目成仇……”
“咳咳!!!”
他真是要被编排出一口血来。
“什么师妹?”
蔺晨直觉回了一句:“还能有什么师妹。平旌当年请旨赐婚,可没明说你是男儿身,圣上怎的不当你是他师妹?”
话没说完,飞流一记拖刀直朝萧平旌斩过来,逼得他拔剑格挡,整个人退后三尺,堪堪接住。
“师妹?嗯?”
“平儿,你缓缓,你听我解释……”
他喜欢的人啊,真是,怎么一直就这么个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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