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我们家素来有这习俗,很多时候,都是用钱来摆平非议的。所以,仅凭这些,恕我不能接受关乎人命的指控。”听完张亮的叙述,商晴下了结论,并转向隐肃,“而且,我相信您也只是自己揣测,才把这个事压在心里这么多年吧?”
隐肃没出声,因为目前为止,他的猜想都源于自己的直觉。这直觉,是没有经历过和那个稳重身影擦身而过的人,无法理解的。但是他现在必须表现出自己理性的一面,让商晴认为他是个可以沟通的人。
“对了,当年于律师家出了事之后,没人来慰问,或者补给丧葬费之类的吗?”商晴问。
隐肃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那这不应该啊,不符合商氏的作风。”商晴嘀咕着。
“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找不到人了,毕竟那个家也没法住人了,我就带晨晨上山了……”隐肃分析着。
商晴点了点头,但又说不上哪里有些不妥。而至于隐肃提到的于律师当时正在帮爷爷更改遗嘱具体内容的事,她压根没听过,要想知道答案,可能得当面问问父母。
不过,这些年对他们家族也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非议和乌龙,商晴习以为常了。早些年对父亲继承人身份质疑的流言也有过不少,商晴认为是父亲用业绩堵住了舆论的嘴,这几年听得已经很少了。
所以,对于张亮说的事,她虽有些惊讶,但也在她的理解范围内,被修改的遗嘱究竟是否真实存在都不一定,但只要有风吹草动,集团内便会有人搞事。而恐吓信,商晴也不陌生,商朗初中时还收到过,让他第二天上学带五千块,否则就要绑架商晴,而当时商晴却远在新西兰。最后老师查明,只是别校混混的恶作剧罢了。
“商小姐,今天的事,先不要让晨晨知道。”隐肃叹了口气,“当年她还小,这些事她都不知道。我会让她尽快辞职的,就说……就说A总找到顶替的人了。”bïmïġë.nët
“不用!”商晴斩钉截铁的抛出了了两个字。看着隐肃和张亮同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又立马支吾地补充道,“至少……至少先拿回于律师应该拿到的员工抚恤金……而且,这么可怜的孩子,也应该得到更多的关爱,我以后会多照顾她的……”
“那能拿到多少钱啊?”财迷张亮眼睛发亮地问,正好解救了不知所云的商晴。
隐肃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商小姐,我们不是为了钱,那个钱我们不需要。”
“既然是商氏员工,这笔钱就是应得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迟发了这么久,也应该有一定的补贴的。”商晴一本正经地说,“这件事我会和蔡总说,你们放心吧。”
“那个……商小姐,我还是觉得不要把晨晨在商氏上班的事,告诉那位吧。”隐肃说。
“哪位?”商晴问,“我父亲?”
“嗯。”隐肃点点头,“我怕,有什么……”
商晴恍然大悟,想起了自己和面前的人对于律师事件持有着不同看法。
“这样吧,我做你的联络人,帮你打听清楚这件事。”商晴真诚地说。
“什……什么?”隐肃瞪大了眼睛。
“你安排这些事,不就是为了搞清楚当年于律师家的事是不是意外吗?我去翻翻以前的资料,看看能不能提供给你什么。”商晴说。
“真的吗?”
“嗯,正好,也可以洗清在你心里商氏的嫌疑。一举两得。”商晴说,“还有,余尘是于律师女儿的事,我也会保密的,虽然我认为这没有必要,但是我尊重你的意见。”
“听完我说的这些,你一点也不怀疑吗?”隐肃是真心发问,因为这些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在跳脚。这两天,先后刚听说整件事的两个人——张亮和商晴,似乎也都没有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
“我怀不怀疑不重要,事情警方那已经有了结论,但是我乐意帮你解除心里的怨念,就当是帮家属心理疏导吧。”商晴看似镇定地说。
“是直觉。”隐肃纠正了“怨念”这个说法。
结束了当天的谈话,三个人都各怀心思。
“没想到我的作用这么快就结束了。”之前一直想逃跑的张亮,忽然间有些失落。
“说什么呢?”隐肃纠正着他,“将来真的抓到是商之毅的话,你还要指认他呢。”
“老隐,你看他女儿听了都没什么反应,会不会是这些年你想多了。”
“先看看她能给我什么情报吧。”隐肃此刻没办法说服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那就是,我现在还不能走呗?”
“当然了,你都潇洒了这么多年了,这件事解决之前,你就和我在这山上过吧。你可别忘了,我们晨晨可救过你,你做事可不要这么不负责任。”
听到这,张亮眼睛一亮,刚刚失落一扫而光,迅速进入了梦乡。
隐肃躺在床上,回想着刚刚和商晴的“摊牌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烈和困难,而且商晴看起来也很真诚。
想到这,隐肃忍不住去看榻榻米上穿着粗气的张亮,若不是他下午的“鬼点子”,可能隐肃还想不到接受摊牌这一招。
眼下,隐肃把矛盾转移给了商晴,关注商晴的举动,则要比关注商之毅简单得多,毕竟余尘每天和她在一块。这也是刚刚为什么商晴反对余尘辞职时,隐肃没有坚持。
回到小二楼的商晴,在上二层之前,先是悄悄去了一层的睡房,显然余尘又在做梦了,眼球在眼皮下转动的厉害。她坐在床边,用手拍着余尘的手臂,希望让她稳定下来。
看着助理的脸,又想到曾经那个蹲在走廊里可怜巴巴的“小蘑菇”,商晴忍不住怜惜的去摸余尘的脸。余尘的头动了一下,商晴本能地赶快把手缩了回来。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商晴赶快出了睡房。
躺在床上,回想今天的经历,商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以为是自己抓到了助理的“小辫子”,摆了两天的臭脸,却没想到原来助理的身世如此可怜。
当晚,商晴决定要做三件事,把商氏应该给于律师家人的慰问金还给余尘,让隐肃消除对商氏的怀疑,还有,就是尽量对自己的助理好一些。
第二天醒来的余尘,以为自己睡到了另一个空间,庭院里,老板在磨咖啡,隐爸在往桌子上端早餐,张亮在逗丢丢,俨然一副合家欢的景象。而明明自己睡觉之前,他们还不熟。
“起来啦?”商晴主动打了招呼,这还是48小时内第一次和自己主动说话。
“啊……”余尘彷徨着走了出来。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就下山吧。”
“一会儿?”
“嗯~”专注磨豆子的商晴并未在意余尘的迟疑,“商朗刚才神神秘秘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他。”
“噢。”余尘此次回来本来是想和隐爸说说自己在新商场见闻的事,因张亮的出现,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按照商朗分享的定位,余尘载着商晴到了离山不远的一处郊区联排别墅区。
“我们到了,你出来啊?”商晴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我在3-11,进来帮我。”商朗小声地说,“拿东西!”
“这是什么鬼地方?群租房吗?”进到别墅里的商晴震惊了,这并不是她想象中家一样的别墅住宅,每个房间里都摆放了床,有些还是上下铺。
“先别问了,快帮我把这个抱着。”说着,商朗就把一张床上的被褥卷了起来,塞进了余尘的怀抱。
三个人犹如逃荒者,大包小裹地出了别墅。
“我这手怎么湿乎乎的。”把被褥塞进了后座的余尘,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商朗没敢接茬,羞愧地低着头说,“能不能再给我送一套来?”
“什么呀?”商晴纳闷地问。
“被褥啊!”商朗咬着牙说。
“你什么情况啊?你要住这了?爸妈知道吗?”商晴惊道。
“这床褥被尿了啊?是养狗了吗?”为了搞清楚自己手为何湿乎乎,余尘对被褥做了检查。
商晴看看余尘,又看看商朗,只说了一句,“都上车!”
“审讯”地点是市郊一个不知名的奶茶店。商晴和余尘坐在一侧,商朗坐在对面。
“说吧!”商晴只说了两个字,说完还把墨镜往桌上一丢,吓了余尘一跳。
对面的商朗依旧低着头,偷瞟着姐姐。
“快点儿!”商晴再次提高了音量,把商朗和余尘同时吓了一哆嗦。
“那个,你别发火,我说。”商朗这才不情愿地开口,“我报名参加了个选秀,海选居然通过了……”
“什么!?”还没等商朗说完,商晴就打断了他。
余尘看不下去了,因为她急于知道后续,“你让他说完呗。”
商晴叹了口气,没再出声。
“昨天开始,要集中训练,就把我们都带到这来了。”商朗继续说,“我从家里走的匆忙,忘了装隔尿垫……”
商朗越说头越低,却并没有等到商晴再一次的咆哮,只有他们一桌的奶茶店,鸦雀无声。
商朗微微抬起了头,姐姐正看着他,却一言不发,眼神已经从刚才的犀利变得温柔起来。
“你还在……尿床吗?”商晴的话,在中间顿了一下,因为有余尘在场,怕商朗会害羞。但急于知道答案的她,还是问了出来。
“嗯……”商朗把头埋的更低了。
“那个,我,得去洗个手了。”听到这的余尘,虽然表面上没有展露崩溃,但想想刚才自己湿乎乎的手,只能起身离开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更新,第 41 章 第 41 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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