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陪余尘来“赴”这场钟律师的约,连律师都没有请。因为他认为这是不可能成立的罪名。对方人更少,只有钟律师自己,据他说是吴先生全权委托。
没能再次见到吴汉,余尘有点失望,来之前,她思考了很久再次面对吴汉时,要跟他说什么,才能让他承认当年的事;不过,余尘也松了口气,把忐忑的心放下了,专心对付钟律师。钟律师对自己黑白颠倒的污蔑,余尘觉得有些可笑。
然而,目睹着钟律师的表演,隐肃有些慌了。
从对法律的尊重,到对吴汉先生个人名誉的伤害和生活的影响,钟律师口若悬河,还将当天余尘举报笔录里,带有暗示和诱导性的词汇特意圈了出来,直指余尘居心叵测,可能下一步有更大的阴谋。
听着自己的证言,都成了对方的“武器”,余尘目瞪口呆。她本以为可以反驳和吴汉有过争吵这件事,自己没做过,可是面对自己的口供,她不知该如何反驳,因为里面确实有一些揣测性的词汇。bïmïġë.nët
尽管原告和被告方优劣明显,但法官仍然老练地调节,一方面劝说毕竟没有给吴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方面劝余尘应该有积极的认错态度,应主动给受害人道歉。
显然,双方未达成共识,当天不欢而散。
刚出法院大门,郑义正在台阶下焦急地等候,看见余尘后赶快上前,“怎么样?和解没?”
余尘摇了摇头,径直往停车场去了。
郑义见状,又把矛头对向隐肃,“老隐~~你这一把年纪,怎么和她一样孩子气。”
隐肃没出声,因为他在思考郑义的话。
回去的路上,郑义一直苦口婆心地劝说,“就道个歉吧,我们确实也有不实的地方,再说道个歉,也不吃亏。”
“郑警官,如果我们说错几句话,就要受到制裁,为什么有些杀人者,却可以逍遥法外?”隐肃的疑问,发自内心,没有任何发脾气的意思。
“呃……”口若悬河的郑义突然语塞了。
此时,为了这件事着急的还有商晴,因为蔡静萍又回乡下去送保健品,这几天一直没见到人。
“急急忙忙的找我,什么事啊?”
“你们为什么要起诉余尘?这是要把事情做绝吗?为了点抚恤金,至于吗妈妈?”
蔡静萍一愣,“你,说什么?”
听到这,商晴也一愣,妈妈的反应出乎自己的意料,“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蔡静萍摘掉了丝巾,坐在了沙发上按起了太阳穴。接受完乡亲们膜拜的兴奋,一回到家,又开始头疼。
见妈妈面色苍白,商晴的语气也软了一些,“你晕车了吧?”
“没事,你接着说吧。”
“钟律师代表吴先生,告了余尘。”商晴简单叙述。
显然,蔡静萍是震惊的,因为吴汉也没有联系过自己。她起身,去窗边给钟律师打了电话。
答案依旧很敷衍:您知道多了不好,都交给我吧,一定要给对方个下马威,以免再闹事,这也是商董的意思。
蔡静萍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吴汉打电话,因为她内心略过了一丝紧张感,似乎商之毅对她和吴汉之间的关系,是有察觉的。虽然她告诉过商之毅自己和吴汉的关系,但这些年的捐赠和联系,她从未说过。
“这可能是你爸爸安排的,你知道他的对外策略。”打完电话的蔡静萍,回到了刚才她坐下的位置。
“那我给他打电话!”
“别急,晚上,我问吧,这也不算什么大事。”蔡静萍安慰着,“你回去也和对方说下趋利避害,然后谈个价钱,赶快和他们了结。”
商晴对给商之毅打电话的事,有些打怵,听见妈妈自告奋勇,顺势接受了。
“晚上在这吃饭吧,我先上去洗个澡。”说完,蔡静萍起身往二楼了。
无事可做的商晴,也尾随着妈妈上楼了。在妈妈的衣帽间,再次看见了那幅油画。商晴定在油画前,发起了呆,想起了郑义那天跟自己的通话。
郑义把对隐肃说的话,用平和的语气转告了商晴,宣告了他帮忙的结束。
“家属的怀疑,也可以理解,但是我们办案要讲证据。”结尾时,郑义选择了老生常谈。
“其实,我是坚信余尘没有和隐肃有过过节的。”商晴说,“毕竟我和她相处了很久,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电话那边的郑义停顿了一下,问道,“那,你……了解你的父母吗?”
听到这个问题,商晴也顿住了。
“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郑义含糊地说,“就是想问问你对目前现状的看法。”
这个问题,商晴没能答上来。
站在油画前,商晴再次扪心问了自己这个问题,“我了解他们吗?”
商晴的童年,是保镖和保姆带大的,后来,她开始留学,跟父母的交流基本都在网上,确切地说,是和蔡静萍的交流。因为商之毅,她只能在放假的时候,回国才能看到。
工作后,夹杂着公务的亲属关系,也总有些彼此都不能说破的禁忌。
所以,总体来说,商晴认为自己,并不很了解父母。
不过,目前的形势,她还是相信父母的,毕竟郑义没有找到这件事和自己家人有关的证据。然而,心里却有个声音在抗衡,因为余尘并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冤枉人的类型。
“难道真的像郑义说的,家属为了寻找心里平衡,有时候会确立一个假想敌,这么简单吗?”商晴摇了摇头,结束了和那只怒吼狮子的对视。
饭桌上,母女默默地吃着。
商晴瞥了一眼蔡静萍,弱弱地问,“你和那位吴先生,只是老乡吗?”
正在夹肉途中的蔡静萍,手停在了半空,她在思考哪种回答对自己更有利,“为什么问这个?”
“哦,他不是来公司找过你吗?”商晴说。
“在嫁给你爸之前,我和他处过对象。”蔡静萍表面平静地回答,但却震惊了女儿。
“哈?”
“怎么了?我们那个年代已经可以自由恋爱了,看看你自己处了多少个男朋友吧。”蔡静萍还不忘踩了女儿一句。
“那他来找你干嘛?”
“借钱。”
“噢。”蔡静萍的回答,让商晴找不出毛病,因为这是妈妈那些老乡最擅长的事,甚至包括她的亲戚。
饭桌又恢复了几分钟的沉默,在马上要结束时,商晴又开口了,“你们,跟于律师家的事,没关系吧?”
商晴问的很小心,既担心蔡静萍发怒,也担心把她气的头疼。
然而,蔡静萍没有发脾气,只是顺势放下了筷子。
“这么多年来,我和你爸爸,后来甚至包括你,都是在谣言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你自己应该有这个体会。”蔡静萍看了一眼商晴,“有些事急于澄清也没用,想怀疑你的人,依然会怀疑你;想坑你的人,依然会坑你,想想之前那个张总。”
听到这,商晴想起了那个让她停职的人,也点了点头。
“他们不是又报警又举报了吗?那就交给警方去查,如果我们有问题,现在来问妈妈的,也不是你了,对吧?”蔡静萍看似诚恳地说。
听完,商晴叹了口气,在矛盾中点了点头,心里有一丝欣慰。
当然,蔡静萍今天这番话的底气,是商之毅给的。上次和商晴争吵后,商之毅联系到了郑义的上级,分局局长。了解了目前的证据素材后,才给蔡静萍吃了这颗定心丸,她才会有闲心回乡下继续做她的大善人。
虽然后续起诉对方的事,商之毅没提,但也让蔡静萍更笃定了此事安全,否则商之毅也不会授意倒打这一耙。
然而,商晴的拜托,蔡静萍并未去兑现。
过了几天,郑义急急忙忙地又联系了大家。
“你最近怎么了?不是一向很稳重的吗?”商晴不客气的嘲笑。
郑义最近的表现,的确像个新人,这是源于他默许了余尘做这件“亏心事”,让他关心则乱,认为自己有义务帮助余尘摆脱困境。
“说吧,什么事?”隐肃倒是从上蹿下跳的形象,变成了扑克脸。
“我托人打听了,对方的目的是让晨晨,留下案底,据说在法院找关系运作呢。”郑义焦急地说,“要想尽一切办法严判。”
“什么?”让大家意外的是,第一个惊讶的是商晴,此刻她知道自己被母亲诓了。
“不过夸张了几句,至于吗?”隐肃不以为然。
“不可能啊,我分明已经去求情了。”商晴皱着眉说。
“不过不得不说,你们商氏够绝的。”隐肃摇摇头,也皱起了眉。
情况不乐观,因为第二天就再次开庭,可能当庭就会有判决。
“没关系,大不了去做社会服务。”余尘面无表情地说。
“那怎么行,你还这么年轻,留下案底,以后人生怎么办?”郑义煞有介事地说。
“隐爸不是也活得挺好。”余尘反驳道。
忽然受到乖女的赞美,隐肃突然有点害羞,但一秒之后又觉得郑义说的是对的。
“先别急,我再问问怎么回事。”商晴给了大家一个开放式的答案。
往警局回的郑义,在大门口碰见了正在停车的局长。上周还是马自达,今天已经换上了奥迪,透过风挡望进去,应该是顶配款,价格不菲。这让他不自觉地想起,前几天晚上为了赔罪请拍档和同事唱K,在KTV的厕所,看见了商之毅和局长几个人在聊天,显然局长喝多了,有些晃。
因为和商之毅有过几次不太愉快的见面(和商晴谈恋爱期间),郑义也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钻回了自己的包间。
“小郑!”局长的招呼打断了郑义的回想,刚挨了骂的他,只好恭顺地停下来,等着局长一起走,进门前还帮局长开了门。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十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更新,第 75 章 第 75 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