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知道不是!”太皇太贵妃满目威严看着关雎宫正厅里的所有人,“那为何,十六你在刑场上,不为你父皇辩驳,反而任由事态发展至此?”
她话音才落,不等殿内的人开口,门外就传来内侍禀报的声音:
“启禀太皇太贵妃、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皇上、睿亲王,五城兵马司统领求见!”
“传!”太皇太贵妃冷声道。
“末将参见太皇太贵妃、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皇上、睿亲王。”五城兵马司统领立即进门来,先是一通跪拜问安。
“城中百姓的情况如何了?”太皇太贵妃威严问道。
“启禀太皇太贵妃,京城大街上少了很多人,也不见任何人谈论刑场之事!”
五城兵马司统领如实回答,心中对京城的现象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若是有百姓无法无天的在京中讨论刑场上发生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确定是该抓还是不抓。
若将非议皇族之人抓捕,会更加激起名分,不抓,又不知如何跟上头交代,实在为难。
“这不正好,百姓还是感念我大鄌给百姓带来安定生活,他们应该不会非议皇族的!”
圣母皇太后立即高兴道,可话才说完,就发现屋里的气氛更严肃了。
“十六叔……这……”成康帝看向风凌夜,他知道,这并不是好事!
“皇上莫着急,这是我们料想到的。”风凌夜宽慰道,“一切等倾城醒来再好好劝她,整件事情的关键,便是她的态度!”
风凌夜话音才落,留守在关雎宫里的宫女流云走了出来,行礼对众人说道:“启禀太皇太贵妃,亲王妃醒了!”
风凌夜立即迈步走向内殿,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宽敞舒适的内殿里,风倾城躺在奢华的高床之上,定定看着头顶的罗帐发呆。
“倾城!”风凌夜进门来,看到她眼睛睁着,立即迈步过去。
“这是关雎宫?”风倾城从床上起来,立即扯动了伤口,她疼得又再度躺了回去。
“别乱动!”风凌夜走过来,摁住她,“好在你个子没有皇上高,原本要射皇上心脏的那根利箭,只射中了你的胸口,但没有伤及肺腑,只是皮肉伤!”
“六姐姐。”成康帝也过来,看着风倾城疼得皱眉的表情,又心疼又感激的对她道,“谢谢六姐姐救了朕!”
而后想说什么,最后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六儿。”母后皇太后也过来了,风凌夜给她让了位子,她坐到风倾城的床沿,心疼的看着她,“你这个孩子……”
母后皇太后想责备她乱来的话,硬生生被咽了回去,因为风倾城当时救的人是成康帝,她不能说风倾城救人的行为是乱来。
“虽然高祖皇帝对我雪家不仁,可我雪家傲骨犹在!”风倾城抽回被母后皇太后握住的手,拒绝跟皇家之人亲近的意味很明显!
“六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母后皇太后感受到她抗拒的态度,执拗的伸手握住风倾城的手,“哀家十六岁嫁到鄌山,高祖皇帝待哀家如亲生女儿一般呵护教导,高祖皇帝的为人,哀家最清楚,哀家敢以性命担保,那道圣旨,绝不是高祖皇帝下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太后,人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人老了之后,若他一直在鄌山,一直当一个镇守在边关堡垒的守将,或许他不会变得多疑狭隘!可他年迈之后旧病缠身之时,他年轻时候因为礼仪教条所约束的负面性格和坏脾气就会爆发出来。
而那个时候,他是个皇帝,一国之君,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大限之时,他会害怕,会不安,会想守住他辛苦打下的江山基业不会旁落!所以,他一定会为了保住他的江山而做一些他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那就是将救了他性命三次的故友全族歼灭,一个不留!”
“放肆!”风倾城话音才落,站在最后面的太皇太贵妃立刻厉声喝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非议高祖皇帝,若是没有高祖皇帝,就没有大鄌,你还能享受荣宠吗?”
“我的荣宠是高祖皇帝给我的吗?除了给我一个满门被灭的孤女身份之外,他还给了我什么?给了我生命吗?还是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风倾城激动的站起来,捂着自己的伤口看着太皇太贵妃,橘红色的夕阳,照在她的脸上,为她苍白虚弱的面色,增添了些许气色,她一脸无所畏惧的瞪着太皇太贵妃,一字一句,咬着牙反问,
“我且问太皇太贵妃?若雪家全族没有被灭门,以雪家的财力,我会不会同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的嫁妆,现在还在养着大鄌的将士,我差这点锦衣玉食的生活吗?他灭了我满门,我连说一嘴的资格都没有了吗?什么时候,罪犯能在受害者的面前站着说话了?只因为他是天子吗?好一个仁孝义治天下!”最后一句,充满讽刺。
“住口!”太皇太贵妃被风倾城一番话气得脑袋发晕,好在身旁的嬷嬷扶住了她,但她还是气得不行,侧身靠在嬷嬷身旁,指着风倾城骂道,“你这野蛮的丫头!”
然后,又转头去看自己儿子,“十六,她这样,你就不管吗?”
“倾城,立刻给母亲道歉!”风凌夜走到风倾城的身边,伸手要来扶住摇摇欲坠的风倾城,却被她抬手推开。
“你不要碰我,你是我仇人的儿子,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杀了你!”风倾城抬头瞪着风凌夜,他身材高大,遮挡住了窗外的夕阳,让他看到了她脸上原本的苍白,虚弱得仿佛随时会被疾风吹折的娇花!
“风倾城,这是误会,我父皇不是那种人……”风凌夜不顾她的反对,硬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
“你放开我,风凌夜你放开我,我不需要你抱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们的话了,若真的是误会,今日在刑场上你为什么不说是误会,因为你也认出了那是你父皇的笔迹,认出了那是大鄌国玺的章印,所以你没有第一时间去否认这件事,现在你跟我说误会,只不过是你冷静下来之后,想到的应对之法,哈哈……”风倾城一边用力捶打风凌夜的肩膀一边放肆的笑起来,“现在紫垣城外,百姓们已经开始秘密讨论这件事了吧?大鄌风家,可真是千古难得的皇朝啊,建国初期,就敢杀武将,还标榜以仁孝义治理天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处死!”风倾城话音才落,被嬷嬷按摩头部穴位的太皇太贵妃就再也忍不住,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指着风倾城,看向成康帝命令道,“皇上,立刻将她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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