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宝贝疙瘩失魂落魄地回来,国公既心疼又气愤,打退了无关人,跟着上了二楼。房门没有锁,是以他直接推门进去,就见尚娇把自己蒙在被里,只露出两只脚。
“娇娇。”国公把门关上,缓步来到她身边坐下,轻声唤。
尚娇就是一时难受,这么多年,分分合合经过很多,已经习以为常,更不会再落泪。听到国公来了,她探出脑袋,小声问:“父亲,您真正做到四国权臣是几岁啊?”
国公明白她因何如此问,但没有具体回答他。饶是现在的他,也不可能将天下全部掌控在手中,也会出现意外和失误。所谓权臣,是掌握大局,其中细枝末节,有些可以忽略不计,有些则要认真对待,才能以不变应万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想他多年辗转,似乎从未喜欢过任何女子。尚娇没到他身边时,他的想法只有维护大辰稳定,哪怕不得善终,也死得其所。可尚娇的出现改变了他的计划,他可以受万人唾骂,独自赴死,却不想连累她和他同样受苦,哪怕她只是他的养女。
所以他开始选择退出朝堂,换一种方式干预这天下四国,也是为了帮助兰溪九,给尚娇一个交代。
大辰同北殇的止战协定等相关事务都已经处理好,只有和亲一事,玄漠模棱两可,是因为国公还没有表态,顺珍公主不愿,是因为心中有人,而那个人,已经三天没有回尚家了。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丢了呢?”尚娇抓着雪梨耳朵问,难不成自己跑回大辰去了?
幻尘靠在柱子上,手里还拎着个烤鸡腿,津津有味地吃着,“少主,你有没有发现雪梨的耳朵又长又尖?”
尚娇正想祁玦有可能去哪,恍惚点头,“还真是。”说完,她反应过来,不就是想说自己揪的嘛,可是雪梨的耳朵好软,看到它就想摸它耳朵。
今早国公收到大辰的来信,脸色不好,连招呼都没打直接进宫去了,距离现在已经两个时辰,到底去干什么了呢?
进宫就一定和玄漠有关,莫非是和亲之事?既然是皇上和林皇贵妃都同意的,国公自然不会横加阻拦,所以是去皇宫让玄漠娶姜红鸾?
尚娇跳下太师椅,招了幻尘和雪梨一同前往姜红鸾的住处,此刻,太子姜瑾瑜恰好也在那里。
他们姐弟都很好地遗传了姜家执拗的基因,谁也不肯让步。
“娇娇,你来了?”姜瑾瑜说的口干舌燥,依旧没有放弃的意思。
尚娇递给他一水壶,“怕你口渴。”她又看向屋里,红鸾已经三天没出屋,这三日里都是将饭菜和水送到窗户处,她自己开窗户拿,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红鸾姐姐,我是尚娇,可以进去和你说几句话吗?”
话落半晌,房门打开一条缝,屋内人声音憔悴,“进来吧。”
尚娇让姜瑾瑜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探口风,同时更期盼祁玦赶紧回来,有些事,当面说清不是更好?堂堂男子汉,躲起来算怎么回事?
等进到屋里,她被姜红鸾不梳头不洗脸的模样吓到了,简直是军中女鬼!
“红鸾,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我让人进来给你梳洗,不然怎么见人?”
姜红鸾颓废地坐在床上,淡漠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嗤笑,“见人?我没脸见人了。我和他们说,我喜欢的是祁玦,可祁玦到现在都不来找我。”
尚娇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那日祁玦独自离开时就该找人跟着他的,索性骂道:“对,祁玦确实不负责任,就不配做个男人。他有种就该出来和你说清楚,这样吊着你,把你当什么了?他一个世子都不把你这位公主放在眼里,可见人品一般。”
“不许你说他。”红鸾气呼呼站起来,一副要揍人的样子。
尚娇也不示弱,一脚踏在凳子上,挑衅道:“做错了事还不让人说了,他都不认你,你还把他当根葱?姜红鸾,你窝不窝囊?”
“尚娇!”她语气中充满警告,“祁玦只有我能说,不许任何人说他!”
尚娇莞尔,笑意轻蔑放肆,倨傲地仰起头,转身朝门外走,扬声大喊:“祁玦,你个蠢货,你个缩头乌龟,你个胆小鬼!”
门外的幻尘和姜瑾瑜都看懵了,不是过来劝人的,怎么还骂上了?骂的还是祁玦?
话音未落,从屋里飞出一只软枕,朝尚娇打了过去。
“少主小心。”幻尘迅速带尚娇侧身躲过,软枕好巧不巧径直砸在了姜瑾瑜头上。
“姜红鸾,你抽什么风?”姜瑾瑜压抑三天的怒气被彻底掀开,把水壶塞给小厮,对“重见天日”的姜红鸾吼道,“娇娇好言相劝,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她的伤才刚好,刚才若是真砸到了,你心里好受?你喜欢祁玦,我们都知道,可他喜欢你吗?他要是喜欢你,就不会一直躲着你了。你是大辰的公主,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师父有意推举你做长公主,父皇也已经同意,只要你和亲,长公主就一定是你的。”
“我宁可不要长公主,也不要做公主,我可以像姜紫柔一样,不要任何皇家的东西下嫁。”姜红鸾此刻是铁了心想嫁给祁玦。
尚娇则拉着幻尘退到一旁,拍了拍胸脯,女子发起疯来比男子都可怕,红鸾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少主,您为何骂世子啊,属下觉得,公主起了杀心。”
尚娇摇头,“她再大胆也不可能杀我,她还不至于忘了自己公主的身份。我只是看他们二人心里憋的难受,让他们互相骂一通,也好给咱们争取时间。祁玦是武将,不会临阵脱逃,也许,是办正经事去了。”她还是尽量往好处想,不过如果到最后还是要和亲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化解,只是用了那种方法,他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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