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嘴角弯起一抹古怪的笑意,“你从不信怪力乱神之说,这点,哀家还是清楚的。”
“只本公不信有何用,百姓信,天下大多数人都信。更何况,未雨绸缪,才是保证国家长治久安之策。你身为太后,不会连牺牲自己,保护子民的重任都做不到。”
国公义正言辞,言语间又带有戏谑的意味,偏偏太后不能反驳,因为一旦反驳,她只会被扣上不配做太后的帽子。太后的位置是她拼命换来的,她绝不会放弃,也绝不会让步,哪怕是死,她也要带着无上荣光死去。
尚娇对皇上道:“父亲说的没错,像他们这种暗探,必须要施以刑罚才能开口,皇上切不能因为她是女子就小看了她。看她的年岁,已经在大辰潜伏很久,说不定大辰同西田和北殇的战争也和南星有关,这些暗探,着实可恶。”
皇上赞赏地点头,“看见了吗?尚娇身上虽然流着两国人的血,可她依然记得自己的根在大辰。她是大辰人,也是南星人,但心向大辰,就不算叛国。”转头找到江海清,“江爱卿,此事交由你办,不管问出什么,都有赏。”
江海清今日算是忙坏了,但也把太后得罪的死死的。领了命令,带人将秋雁送往了刑部大牢。
尚娇目送秋雁携带憎恶和怨恨离开,往太后那边扬了扬眉,太后已经气的嘴唇发抖,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娇娇,你之前说的有趣事到底是什么?”二皇子姜瑾瑜再次提起。
尚娇眉眼含笑,干脆跪坐在国公身边,平静道:“回来之前,娇娇遇到一对儿姐妹。妹妹是私生女,但说起话来鼻孔朝天。娇娇赶过去的时候,她正教训姐姐,说她不争气,没有给父亲勾搭上一个好女婿。娇娇当时就怀疑,普通人家就算是庶女也要记得尊卑有别,何时一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女能爬到嫡女的头上了?所以就让那个妹妹见了咱们京都最有名的几位公子,结果她给他们挑出一堆的毛病。你们不如都猜猜,她想找什么样的男子?不如,我们投票?今日京都有名的公子和小姐们都在,每人都写上最有可能的名字,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公布结果如何?”
“好啊,”祁玦首先举手赞成,“正好还能知道,京都谁家的公子最受欢迎。”
尚娇含笑,又看向皇上和国公。皇上依着国公,而国公偏向尚娇,就这样,李山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开始现场投票。
趁着这个机会,姜瑾瑜走到皇上身边,把镇南侯的事情说了。皇上这才恍然,看向镇南侯的位置,又顺着姜瑾瑜的视线看向云彩儿处,原本只能坐一个人的位置却坐了两个人。
尚娇看见皇上愤然的表情心满意足,遂不再管,只伸出小手去抓国公一块儿没动的糕点。指尖刚碰上,国公就拿扇柄打了一下,问道:“是你让镇南侯投靠本公的?”
尚娇缩回手,乖巧地点头,“娇娇没和镇南侯打过交道,但见过云公子和云彩儿,觉得他们不错,这才劝说几句,但镇南侯好像没听,依旧和太后有瓜葛。”斟酌片刻,又道,“我知道您不喜欢镇南侯,可您可以观察一下云公子,他和他父亲是两种人。”
“看来你对他印象不错。”国公意味深长地道。
尚娇讪讪,“只是不想大辰错过一个人才。”说完,她悄悄侧过脸,往兰溪九处看,幸好,他没有看她,否则肯定要有麻烦。
投票的时间没有太长,轮到尚娇时,她有些犹豫,思忖之下,她写了太子的名字。毕竟以云月仙傲慢无礼的态度,也只有如今身为太子,被外人认作下一任皇上的姜承礼能入她的眼了。
祁玦出坐席,拱手行礼后,朗声道:“皇上,为公平公正,我想和西田九皇子一同唱票。”
尚娇一愣,为何是兰溪九?当她瞥见姜红鸾的眼神时才想起来,祁玦有可能喜欢她,所以她和兰溪九的举动过为亲密,被祁玦盯上了。九哥哥啊,你可千万别和祁玦置气。万一弄点儿药,随便给祁玦喂下……
她正浮想联翩时,兰溪九已经出坐席,“皇上,我愿同世子一起唱票。”
皇上本就觉得此事新鲜,所以也很好奇结果,就挥袖让他们做了。
只见祁玦大大方方学着柳夫子展开书的模样,惟妙惟肖地掐了一下胡子,声音沉稳浑厚道:“第一票,国公。”
尚娇忍住笑,小声和国公说:“父亲,还真有投你的。”
国公勾唇,他向来对自己的容貌非常有自信,也见惯了别人羡慕和嫉妒的目光,是以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直到听到宝贝女儿对他的调侃,才露出宠溺的神情。
“第二票,九皇子。”
尚娇笑了笑,兰溪九的容貌果然算得上上乘。
“第三票,二皇子。”
尚娇看向姜瑾瑜,却也只见他不甚在意地喝茶,矜贵自持。
唱第四票时,祁玦终于高兴了,“第四票,祁世子。”说完,他转过头对尚娇露出阳光帅气的笑。
尚娇呵呵两声,看来必须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否则姜红鸾哪天得拿鞭子来找她。
一共二百多票,祁玦说,兰溪九写,花了半个时辰唱完,中间又嘻嘻哈哈热闹了一下。
兰溪九刚要公布结果,祁玦制止,“等一下,这儿还有一个。”他手指捏起一个被折成团的纸片,慢慢打开,顿时咽了口口水,震惊地看向上方。
兰溪九淡然往纸上扫了一眼,眼底也出现愕然之意,对尚娇使了个眼神。
尚娇准确接收到消息,急忙拽了拽国公衣袖,“父亲,云月仙写的是皇上,怎么办?”是她让李山公公拿到云月仙写的纸片时做个特别的记号,可也没想到云月仙胃口这么大,居然想嫁给皇上?如果不说出来……她瞅向云月仙,她明显在等待自己的答案公布,可真是无知者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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