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的火枪对射依旧在继续。
明军的齐射有条不紊,而缅军这边却是已经在巨大的伤亡之下,军心动荡,乱做了一团。
开始有缅军士卒承受不住伤亡,崩溃逃跑!
战场局势逐渐明了!
缅甸国王莽白下令大军向前推进的,但却是完全没能收到他想要的反馈。
缅军的火枪手们站在原地和明军进行对射,就已经是极为勉强的事情了。
对射中巨大的伤亡,令所有人都是心中惊惧不已!
又哪里有人敢继续向前呢?
毕竟火枪这玩意距离越近,杀伤力越强的道理,大家都是懂得的。
再往前,那不是送死吗?
送死的事情他们可不干!
莽白见此,只能下令给督战队,让督战队上前去砍杀不听命令的军卒。
终于在缅军的督战队一阵大砍大杀之后,缅军的火枪手不敢再裹足不前,开始缓缓的向前移动。
只是速度很慢,所有人脸上都满是踌躇之色。
一排排火枪手阵列密集的缓缓向前,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前方。
但很可惜,缅军的火枪手终归成色有限。
做不到在前进的同时给火枪装填射击!
可在这个缅军向前推进的过程中,明军的火枪射击声却是连绵不绝没有停过。
一阵阵的枪声不断的响起,弹丸飞射,肆无忌惮的收割着生命。
随着缅军距离明军的阵列越来越近,明军火枪齐射的杀伤效果也是越来越明显。
噼里啪啦的枪声之中,正在前进的缅军阵列上被打出一个个缺口。
前排的士卒一排排的倒地!
场面无比的骇人!
后排的士卒若不是被督战队逼着,根本不敢上前补位。
与此同时,明军的火炮也是在轰鸣。
实心炮弹在阵列中肆虐,带走一条条生命。
霰弹飞舞,数不清的弹丸杀伤着敌军。
战争的烈度在不断的上升!
很快,缅军的火枪手阵列便进入了明军阵前百步的距离。
缅军的指挥官下令己方士卒原地立定,然后准备给火枪装填打排枪。
两百米的距离,滑膛枪确实没什么杀伤效果。
但等距离拉进到百来米之后,滑膛枪的杀伤力其实还是挺不错的。
虽然如果距离再拉近一些的话,滑膛枪的杀伤效果会更明显。
但是,缅军上下已经被打怕了,说什么也不肯继续向前。
可是,当缅军来到这个距离上之后,明军那边的排枪打的也是更准了。
双方的伤亡数字都开始一点点的攀升!
就在这时候,一辆辆前方装着钢板的四轮战车,被明军从阵列后方,用人力给推了上来。
肉眼可见的是,这些个战车上安装着一门门转管机枪。
长长的弹链就那么拖在战车车厢旁,黝黑的枪管肆无忌惮的展露着杀机。
….下一瞬间,明军的机枪手扣动了扳机,战场上响起了一阵清脆且密集的哒哒声。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转管机枪的枪管旋转了起来,密匝匝的弹幕向着当面的敌人笼罩泼洒而去。
枪声之中,硝烟弥漫遮蔽战场。
缅军的密集阵列在明军的转管机枪面前,彻彻底底的被单方面的屠戮着。
数不清的子弹撕开人体,鲜血飚射,内脏和碎骨泼洒。
惨叫声,哀嚎声瞬间响起!
弹丸所过之处,一条条生命被肆无忌惮的收割。
大片大片的缅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倒在了机枪的枪口之下。
转管机枪再一次证明,没有比他们更具有效果的杀人利器。
哒哒!哒哒哒!
枪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现如今战场上的局面堪称是骇人无比。
转管机枪收割生命的场面,足以让无数人为之惊惧。
在转管机枪开枪的瞬间,整个战场上所有人的视线便都被其吸引。
就连柳山泰这个联军主帅,也是忍不住一阵咋舌。
“恐怖,当真是恐怖啊!”
“这转管机枪真不愧是朝廷的大杀器。”
“这么一个玩意放在战场上,说是以一当千,那也是不为过的!”
而在缅军大营之中,那些缅军将领则是一个个都被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脸上满是惊恐和畏惧!
莽白更是眼前发黑,若不是被人扶住,他差点摔倒在地上,只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于此同时,战场上的缅军终于崩溃了。
一名名缅军士卒丢掉手中的火枪,争先恐后的转身逃跑,想要在明军的枪口下活下来。
但是,在他们身后,明军的转管机枪却是依旧在不断的喷吐着火舌。
哒哒的机枪声,在很多人听来和恶魔低沉的咆孝没有任何的区别。
催命符一般的哒哒声响起!
数不清的人倒在枪口之下。
缅军崩溃,联军这边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柳山泰一声令下,联军骑兵开始出击,准备要对缅军溃兵进行衔尾追杀,扩大战果。
战场上马蹄声响起,一队队精骑列阵杀入战场,像是要将战场给犁一遍一般。
缅军的士卒彻底崩溃,丢盔弃甲的跑着,准备要用自己宽厚的后背来迎接联军骑兵的刀枪。
整个战场上,倒满了缅军的尸体!
莽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见此一幕,只能是下令己方大军撤回营盘,然后准备依靠营盘进行固守。
事实证明,论起野战来,缅军远不是联军的对手。
哪怕是不说别的,光是武器上的代差,联军也能给缅军打出屎来。
柳山泰看着战场上战局的变化,却是并没有着急下令己方大军全军出击,一举破敌。
只是让骑兵尽量杀伤敌人,扩大战果。
这是一场双方兵力加起来超过三十万人的大会战,而这次野战双方投入的兵力加起来也不过三万人左右。
….其中缅军两万,明军一万。
对缅军来说,在战场上被打崩的,也不过只是其总兵力的十分之一而已。
双方之所以只投入这么些军队,不是因为双方不想尽快分出胜负,而是因为受限于战场过于狭窄。
投入的兵力多了的话,就无法展开阵列了。
所以,即使这一战联军野战大获全胜,缅军在营盘中依旧保留着大量可以随时投入战场的生力军。
再加上缅军有营盘作为依托,并不是那么好击败的。
所以,柳山泰并不着急发动总攻。
明军的火炮继续炮击,尤其是那些攻城重炮,不断的倾泻着火力,想要摧毁缅军的营盘。
一发发炮弹落在缅军的炮兵阵地上,烟尘冲霄。
实心炮弹砸入缅军的营盘,巨大的动能在缅军的营盘上砸出一个个大缺口来。
有的炮弹命中了壕沟,但却是被壕沟卸去了动能。
除去砸的壕沟泥土四溅之外,并不能再取得什么样的战果。
但是,在明军的炮击之下,缅军的营盘正在一点点的被打垮也是事实。
虽然缅军的营盘坚固,但再怎么坚固的营盘,也不可能在接连不断的炮击下一直保持完好。
迟早有被彻底摧毁的一天!
……
莽白站在观战的高台上,望着战场上的局势,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然后开口询问道。
“如今之战局,我军该如何是好?”
今日的战场上,联军的转管机枪实在是给他带来了太大的震撼。
面对这样的武器,缅军的火枪手列出紧密阵列上前去打排队枪毙,完全就是在白给。
转管机枪面对密集阵列时的杀人速度,简直要比割麦子还夸张。
诸人闻言,皆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很多人都对联军拿出来的新武器感到束手无策!
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武器,如今第一次见到,自然会感到头皮发麻。
拿不出好的应对之法!
终于,还是有缅军将领开口说道。
“现在摆在我等面前的唯一选择,也就只有坚守营盘了。”
“野战的话,是断无胜利的可能的!”
这名缅军军官十分清醒的说道。
缅军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及明军,哪怕是联军没有转管机枪,光凭线膛炮和线膛枪在射程和精准度上的优势,也能单方面的吊打缅军。
面对强大的联军,除去固守营盘之外,缅军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一众人等闻言,皆是沉默。
但莽白还是开口说道。
“若粮草充足,固守营盘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联军的补给线比我们长的多,拖的时间长了,联军肯定比我们先顶不住。”
“但现如今我军粮道被断,若不能主动出击,重新打通粮道,那固守营盘对我军来说,完全就是慢性死亡。”
….其实,这点属于是莽白武断了。
联军的补给线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困难。
如军械中的炮弹火药,救治伤员的药材等确实是需要从大明本土调运,补给线被拉的很长。
大明为了维持补给线的通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但是,真正占据补给大头的军队所需的粮食,酒肉等,补给线却是并没有多长。
联军所需的粮草等补给,除去就食与敌,原地征集之外。
便是由中南半岛上的暹罗,澜沧等藩国给联军就近补给的。
大明这边,也只是给负责为联军提供粮草的藩国拨付一些银钱,算作用于购买粮草。
而暹罗,澜沧等国是不会拒绝大明朝廷的要求的。
除去他们不敢之外,便是因为给联军提供粮草,对他们来说是有得赚的。
大明朝廷给出的粮食的价格,是按照南京的粮食市价来计算的。
而要知道的是,作为一座纯粹的消费城市,大量的人口集中,南京的粮价是很高的。
可暹罗和澜沧都是产粮国,他们本土的粮价却很低。
和南京的粮价比起来,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样子。
而如果有这些藩国的官府和权贵出面收粮,价格还能压的更低。
哪怕是把转运的损伤和路费都给算上,他们依旧能赚不少。
对于这笔生意,暹罗和澜沧等国都是愿意做的。
要么做,有的赚。
要么不做,绝对会被天朝爸爸打屁股。
傻子也知道怎么选。
所以,对于大明来说,给联军前线进行补给确实有难度,但也只是花点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而花钱,大明朝廷并不在意。
因为,这些花出去的钱,大明迟早能通过做生意再赚回来。
“不若我军调遣重兵,先打通粮道如何?”
又有人开口建议道。
但是,回答他的却只有莽白的叹气。
“不是那么容易做的。”
“我军若调遣主力打通粮道,固然可以做到。”
“联军用于骚扰截断我军粮道的兵力并不是很多。”
“但是,联军完全可以在我军主力抵达之时暂且退去,等我军主力离开,再卷土重来。”
“我军总不能派遣主力大军去护卫粮道吧?”
“如此的话,后方转运来的粮食,还不够路上消耗的呢,代价也就太大了。”
诸人闻言,再度沉默。
……
只是,缅军这边虽然军心士气低沉,但联军那边却是士气激昂。
开年之后双方的第一次大规模战役,联军就干脆利索的取得了胜利,对于己方的军心士气的提振效果是不言而喻的。
柳山泰在自己的中军大帐中召见了诸将,然后开口说道。
“今日一战,缅军士气尽丧!”
“我军若能抓住此战机,定然可以一举破敌,建立不世功勋。”
….柳山泰的话音落下,帐内诸将也是纷纷开口附和道。
“大帅所言甚是!”
“我联军火器犀利,士卒英勇,又岂是区区缅甸可以抵挡的?”
“是极是极,大明不愧是天朝上国,果真是有天朝气象,不一般啊!”
“……”
在这些人之中,心思最为复杂的便是纳兰明珠了。
其他人虽然也被转管机枪的杀伤力给震撼到了,但也只是震撼到了而已。
而纳兰明珠这边,却是实实在在的曾经的转管机枪的受害者!
自从转管机枪被发明以来,只有过两次被用于实战。
第一次是大明的东征舰队打掉满清水师的战役,第二次是大明收复西伯利亚的战役。
现在这便是第三次!
而在大明打掉满清水师舰队的那一战之中,纳兰明珠是参与过的。
他和祖泽清一起无奈做了大明的战俘。
实实在在的受害者之一!
如今当他站在大明这边,看着转管机枪在战场上发威的场景,心中自然是感觉有些怪异的。
柳山泰闻言,十分澹然的点头说道。
“诸位将军,此次伐缅之战,陛下是格外的!”
“若有谁能立下战功,本帅定然为尔等向陛下请功!”
“诸位将军一起努力吧!”
柳山泰话音落下,诸将纷纷开口说道。
“我等岂敢不用命?”
“天子利剑所指,我等兵锋所向也!”
“……”
柳山泰微笑颔首,然后下达了联军向缅军营盘发起勐攻的军令。
……
联军要进攻,最先开始的还是炮击。
铺天盖地的炮击中,数不清的弹丸向着缅军营盘发射。
热气球高高悬挂在半空之中,不断的观测着营内缅军的动向,为联军的炮击提供完整的射击诸元。
“开火!”
“开火!”
“开火!”
“……”
在有了热气球的辅助之后,联军的炮击变得越发精准。
一发发炮弹无比准确的,向着缅军兵力汇聚的地方射去。
实心炮弹翻滚旋转,在留下满地残肢断臂的同时,摧毁了大片缅军营盘中的木质结构建筑,打的木屑四溅。
开花弹落在缅军阵中,爆炸的冲击波席卷四周,破片肆无忌惮的横扫周边十数米的范围。
烟尘冲霄而起!
铺天盖地的炮击震动人心。
那些藩国来的军队看着战场上空呼啸而过的炮弹,看着缅军营盘中不断响起的开花弹的轰鸣。
一个个皆是面色如土,显然是被震慑的不轻。
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不说别的,光是联军在战场上的炮击力度,就完全达到了朱宏煜组织联军时,想要震慑各藩国的目的。
这还是在缅甸,地形崎区,不利于大军转运后勤的缅甸。
否则的话,谁也不敢想象大明究竟能调出多少火炮来投入战场。
….与此同时,联军的步兵也开始向前推进,准备对缅军营盘发起正面强攻。
明军的步兵负责营盘正面的进攻,各藩国的部队分别负责轮换进攻缅军的营盘侧翼。
一阵阵的喊杀声中,联军步兵投入了战场。
一门门野战炮,转管机枪也是被推到了阵列前方,准备负责为进攻部队提供火力掩护。
而缅军那边,在看到联军步兵杀上来之后,也是展开了还击。
缅军的炮阵开始开炮,倾泻火力。
一发发炮弹向着正在进攻的联军步兵射去。
实心炮弹翻滚旋转,在联军的步兵阵列中滚过,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甚至有炮弹命中了正在向前移动的野战火炮和转管机枪,野战火炮的炮身和炮车在被炮弹命中之后,直接解体。
炮管被砸飞上天,落地之后又砸死砸伤了不少的炮手!
承载转管机枪的战车被炮弹命中之后,更是瞬间解体,就连机枪本身也发生了扭曲变形。
躲在营盘中的缅军火枪手探出头来,向着正在前进的联军步兵开枪。
虽然不是骑射,但噼里啪啦的枪声之下,正在列阵前进的联军步兵也是遭受到了不小的杀伤。
战场上鲜血和硝烟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仿佛是生命凋零的前调。
明军的攻城重炮瞄准缅军的炮阵开火,但由于缅军工事的存在,炮击的效果一直算不上太好。
短时间内完全看不到敲掉缅军炮阵的可能性!
只能是尽量打出压制火力,掩护己方步兵进攻。
啪!啪啪!
正在进攻的联军步兵也是打出了排枪还击。
线膛枪的射程和精准度并不是吹出来的,探头出来射击的缅军士卒遭受到了不小的伤亡。
大量的缅军士卒被铅弹命中脑袋,脑浆炸裂。
哒哒!哒哒哒!
清脆的机枪射击声响起,这在缅军眼中几乎和恶魔的咆孝划上等号的声音,给当面的缅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以及士气打击。
密集的弹丸组成弹链扫射了过去,打出了成功的压制火力。
虽然由于精度问题,没什么杀伤效果,但却是成功的掩护了己方步兵的进攻。
与此同时,联军的野战火炮也开始了射击。
轰!轰轰!
战场上硝烟弥漫,一发发炮弹向着当面的缅军倾泻火力。
隆隆的炮击声,几乎要将一切都给压制下去。
联军的进攻力度很勐烈!
第一次正面强攻,便顶着缅军的枪炮,拿下了对方的两道防线。
甚至有一只攻势凶勐的前锋,一路突破缅军的外围防线,推进至缅军营盘主体工事前方百米的位置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联军和缅军开始了拉锯作战。
联军凭借己方的火力优势,不断的突破缅军的防线。
而缅军也是凭借己方的兵力优势,不时的集中优势兵力,夺回己方的防线。
….接连几日的激战下来,缅军每日的伤亡数字都突破了两千人,其中伤亡最多的一天,伤亡数字甚至逼近了五千……
数不清的尸体留在了战场上!
而联军那边由于是总体上处于攻势之中,即便是有火力优势,伤亡数字也不小。
幸而朱宏煜给联军配备了完善的军医体系,才得以保住大量伤兵的生命。
只要在联军之中,不管你是明军还是藩国来的军队,都可以得到一视同仁的救治。
完全没有那种会因为担心浪费药材,而放弃给伤兵治疗的情况。
但缅军那边就不一样了。
莽白可无力建立一个完善的战场医护体系,也无力为军队提供大量的药材和医疗器械。
是故,大量缅军的伤兵在受伤后,并不能得到妥善的救治。
反而是要在肮脏混乱,闷热潮湿,污水横流的帐篷中等死。
这些伤兵发出一阵阵垂死的哀嚎,使得缅军的士气不断的下滑。
从后面这几日以来,缅军每日的伤亡数字都在下降便能看的出来。
之所以伤亡数字下降,并非是联军进攻力度降低了,也并非是缅军忽然变得精锐了。
而是缅军上下都开始摆烂,不去拼命了。
不管是进攻,还是防守,只要稍有伤亡,便是迅速溃退,跑的比兔子还快的那种。
如此,伤亡可不就降下来了嘛!
……
左藤光久躺在战场上,大腿上的伤口中,鲜血也是不断的渗出。
剧烈的疼痛奋力的折磨着他的神经。
就在刚刚,他在战场上被一发铅弹给命中了大腿。
弹丸直接从他的大腿中穿过!
刚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感觉中弹的腿被重击了一下,失去了知觉。
下意识的伸手摸向了大腿,然后便觉得手上沾满了黏湖湖的液体。
低头看去,他就看到了自己腿上的一个大洞。
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冒出,隐约可见白森森的骨茬和青绿色的血管红色的肌肉组织……
左藤光久身体偏移倒地,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
“我中弹了,快救救我!救命啊!”
但是,一名名联军士卒从他的身边冲过,完全没有人低头看他一眼。
只是埋头冲锋。
因为,战场上军令如山,没有命令就随便停下来,是会被督战队枪毙的。
并且,伤兵有专门的伤兵营救护,轮不到他们插手。
他们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
躺在地上的左藤光久,甚至能感觉到一发发炮弹子弹从自己上方掠过的感觉。
就在左藤光久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迅速发白,心中为自己的伤势而感到彷徨恐惧,隐隐担忧自己会被抛弃之时。
两名联军中的卫生员们赶了过来。
一名卫生员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瓷瓶,拿出一枚止痛的药丸塞入左藤光久口中,帮他止痛。bïmïġë.nët
….令一名卫生员开始紧急处置左藤光久大腿上的伤口,用止血绷带进行包扎止血处理。
然后两人便用担架,将左藤光久抬下了战场,抬向了位于己方大营中的野战医院。
在一路的颠簸之中,因为失血过多,且吃过止痛药的左藤光久缓缓失去意识,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只是,是被大腿上的伤口疼醒的。
深呼吸一口,空气原本那种掺杂着硝烟和鲜血的气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酒精消毒水的味道。
不算好闻,但莫名的令人安心。
由于命中他大腿的是铅弹,且铅这东西还比较软,在命中人体之后直接变成了碎片。
密密麻麻的碎片散步在左藤光久的伤口之中。
为了保住左藤光久的小命,野战医院里的医生们进行了清创手术,在他腿上的伤口四周挖了一个不小的洞。
这才将他体内的铅弹碎片都给清理干净!
只是,如此一来,左藤光久的命虽然保住了,但他的腿却也是残废了。
虽然没有截肢,但他中弹的这一条腿,后半辈子肯定是没办法用力了。
他估计只能用拐杖来走路了!
感受着腿上传来的剧痛,左藤光久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不断的到抽着冷气。
就在左藤光久忍不住忍不住痛哼出声的时候,他旁边的病床上一个皮肤黝黑,五官带着些东南亚土人特征的联军士卒开口说道。
“兄台醒了?你的止痛药就在病床的床头,吃一颗止痛药会好受许多。”
左藤光久闻言,一边倒抽着冷气,为缓解全球变暖而做着贡献,一边开口说道。
“多……多些兄台提醒!”
说话间,他便伸手哆哆嗦嗦的拿到了放置在他床头的止疼药,赶紧给自己吞服了一粒,然后拿温水顺了下去。
片刻功夫之后,他脸上那因为剧痛而微微扭曲的表情便放缓了下来。
额角的青筋消失不见,胸口也不再喘粗气了!
很显然,医院给他们提供的止痛药的止痛效果非常不错。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多吃,吃多了是会上瘾的。
因为,这些止痛药的主要原材料是鸭片,虽然对止痛有奇效,但其成瘾性是很强的。
一但吃多了,非常容易形成依赖性。
片刻之后,左藤光久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转头询问自己旁边病床的那名伤兵道。
“兄台是哪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怎么受伤进的野战医院?”
陈兴闻言,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兄弟我叫陈兴,是大明第三热带雨林作战旅,第二团,一营二连的。”
“之所以进这野战医院,是因为我随军突袭缅军粮道时中了埋伏,一脚踩中了一只捕兽夹,被夹断了腿。”
说话间,他抬起了自己的右腿。
十分明显的是,他的右脚脚掌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脚腕,被纱布包着。
….陈兴忍不住开口说道。
“兄台你运气好啊,腿上那么大一个大洞,腿都保住了!”
“不像我这么倒霉!”
“来医院来迟了,为了保命只能截肢。”
他的脚在踩到捕兽夹之后便受伤了,由于在外作战伤口处理不当,以及缅甸的高温湿热的气候,他脚上的伤口迅速化脓腐烂。
等他被送到医院中的时候,已经到了那种不截肢,连命都保不住的地步。
为了保命,陈兴也只能是忍痛截肢,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右脚。
左藤光久闻言,在心中感到庆幸的同时,也是忍不住安慰道。
“陈兄想开些,命保住了比啥都强!”
“再说了,天子素来宽带军士,肯定不会让陈兄没个结果的。”
陈兴闻言,点点头说道。
“这倒是,天子对咱们这些大头兵好啊!”
“我陈兴从军这几年,家中积攒下了不少的军功田,再加上这次受伤的抚恤,加起来能有个差不多一百三四十亩好田。”
“再加上那些银钱抚恤!”
“嘿嘿,别的不说,足够老子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了。”
陈兴是南洋土人出身,明军在南洋募兵,训练热带雨林作战部队时,他选择了应募从军。
他原名叫做野狗,陈兴是他参军之后,军中的上官为他取的汉名。
自从他从军以来,前后参与过不少的战斗,数次跟随大军征讨围剿吕宋大山深处,那些不服王化的原始部落土着。
立下了不少军功!
一路官至少尉排长,实打实的军中基层军官。
而他立下的军功,大多都被他换成了位于吕宋中央平原上的军功田。
别看他是土人出身,但他对皇帝对大明却是一百个忠心。
在参军之前,他过的那叫个什么日子啊!
部落里等级森严,作为底层的他吃不饱,穿不暖,平日里更是只有被欺压剥削的份。
那时候的他黑瘦黑瘦的,脸颊上的颧骨非常的突出,平常甚至能数着肋骨玩儿。
但是,如今的他呢?
虽然皮肤依旧有些黑,但身体却是壮实的很,脸颊也是变得丰盈了起来。
家中广有田产,娇妻儿女皆备,也不用再受部落里那些所谓的贵族欺压。
如果有人敢欺负自己,大明朝廷就是他的靠山。
而这一切,都是皇帝,都是大明给他的。
所以,别看现在的陈兴丢了一只脚在战场上,但他对发动这一场战争的皇帝却是没有丝毫的怨言。
皇帝给他吃给他穿,给他分田,让他识字,甚至还给他尊严!
他这条命便算是卖给皇帝了,哪怕是战死沙场,那也绝无二话。
左藤光久闻言,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一百多亩良田啊!
这要是放在地狭民稠的日本,简直就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哪怕左藤光久是武士,一百多亩良田也是他这辈子不敢想的财富。
左藤光久心中忍不住惊叹,大明天子何其厚待军士也!
不怪明军能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皇帝如此厚待军士,军士们上了战场,自然人人都不畏死!
战斗力可不就起来了吗?
不由得,左藤光久设想起了自己的下半生该如何过。
在战场上残废了一条腿,武艺废了不能再提刀上战场不说,怕是连农活都干不了。
虽然大明这边也承担了给他们的伤残抚恤!
但抚恤花完,他又该如何谋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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