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算了,你说了也没用,我也只是问问而已。”
妈妈自顾自话的把话全部都说完了,我要说什么呢?我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脑子里乱糟糟的,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后悔与恨意。
那丝丝缕缕的线条从我心底蔓生,又好像从外界袭来,一点一点的捆住我的关节,令我浑身绷住无法动弹,只能受丝线摆布,犹如木偶。
木偶不会说话,还是不想说话,或者是……不能说话?
我不清楚,我心里很复杂。
三岁的我,又一次的感觉到了混乱与迷茫。
第二天一早,妈妈便带着我前往乐器店。
说实话,和我想的压抑不同,再加上小孩子的气性不大,睡一觉几乎就能把所有的不开心都给忘掉。
妈妈:“选一个你喜欢的乐器吧。”
我看着墙上,地面上各式各样的乐器,好奇心使我格外活跃。
这里面有很多乐器,我的眼神慢慢聚焦在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把吉他,一把木吉他。
我看过电视上的人弹奏,他们轻松快乐,可以在牛羊花田里与好友们唱生活,也能在以琴弦奏出一场欢呼盛宴。
我很心动,指着吉他告诉妈妈:“我喜欢这个!”
我看着妈妈眼中的期待渐渐散去。
她拉着我,小声地说:“这个都是那种坏孩子才学的乐器,你就不想学钢琴吗?你的好朋友D199学的也是钢琴,像小王子一样。”
我愕然,“可是我不想学钢琴,我不是D199啊妈妈,我不是小王子,我就喜欢这个,不是你让我自己选的吗?”
妈妈的耐心渐渐消失:“你不要让我失望好吗?”
我这才脑子一乱。
原来妈妈让我选,并不是让我选乐器……而是让我选择她心中的答案。
可我不想……
我急得要哭。
在乐器店里,我直接就哭了出来。
店员们纷纷看过来,妈妈也急得吼了我一声。
可那没用,我只是一个越吼哭得越厉害的小屁孩。
“你能不能好好听话,能不能做个好孩子!”
啪——!
妈妈当着大家的面前,在我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也被彻底打懵了。
我看着妈妈,我觉得她好陌生。
为什么?
因为我让她失望了吗?
周围人看向我的妈妈:“女……女士,你竟然当众打孩子?”
妈妈也吓傻了,可此时怒上心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乐器店。
他们看着我的妈妈。
“女士,走一趟吧。”www.bïmïġë.nët
后来我才知道,幸福之世里的大家,必须要幸福。
我是如此,妈妈也是如此。
幸福分是参考,行为规范也极为重要。
我不走向幸福,妈妈会制约我。
而妈妈如果做出影响幸福的事情,也会被执法队制约。
妈妈因我被关了三天,回来时一脸的憔悴。
执法队并没有让她幸福。
我脑子里很多疑问。
幸福到底是什么呢?
我混乱到了极点。
只是我知道,我不该让妈妈再受苦了。
“妈妈……我学钢琴,我会好好学钢琴的。”
我抱着妈妈,妈妈也抱着我。
她在哭,我也在哭。
我哭我心里好像被挖空了某一处。
……
我并没有学钢琴的天赋,与D199在一个教室里,周围还有其他很多同学。
D199像个小明星,小天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我像是他光芒下的阴影,偶尔还会被老师批评。
我偶尔会觉得这一切是D199带给我的,我在想我一定要生D199的气,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可D199永远会主动找我,让我很快就原谅了他。
说实话。
D199的确很讨人喜欢,像是天生的模范小孩,别人家的孩子。
……
四五岁的时候,D199邀请我前往他家去玩。
他家真的很像城堡。
难怪大家说他是小王子,因为他真的是王子。
D199的爸爸妈妈也很热情,他们家和和睦睦,太温暖了,让我有些……紧绷。
来之前我想过很多要应对D199的父母会抛给我的问题,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没有问我。
我一直以为,每个家长都会过问一遍来家里造访的小孩呢。
原来不是。
或者说,他们对我并不感兴趣。
他们很好,只是会让我越来越局促不安。
直到我看见了一只小金毛。
他也好奇的看着我。
D199走过来,抱起小金毛:“他叫cute,可爱的意思,要一起玩儿吗?”
那天,我们在院子里和cute一起玩儿了很久。
回去之后我念念不忘。
回到家,还没进门我便听见声响。
“还不是你整天要给他报这个报那个班,花的钱早就超标了!哪里还能买这买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孩子!他要是输在起跑线可怎么办?!”
“如果考核无法通过……无法成为学生,他这辈子都完了啊!”
我在门口听了好久,就是没进去。
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妈妈突然开门。
她也很意外我为什么在这。
我不想说实话,只是笑着告诉妈妈:“妈妈,我想养一只小狗,可以吗?”
这是谎言,也是实话。
我太想有一只小狗陪着我了。
妈妈看着我,给我擦了擦眼泪。
她看着我,眼神又是心疼,又是另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她说出了一个我从未想过的答案。
“好……好,妈妈给你养小狗。”
这一刻我快幸福上天了。
可我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早就规划好的灾难。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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