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校匆忙来找王然。
“金陵府衙?他们找我做什么?”
王然一头雾水,叫那几个官差进来说话。
几个官差趾高气昂的走进大帐,为首的一人道:“你就是镇西军第七营指挥使王然?”
“正是在下!几位这是?”
王然有些不悦,他的品阶是四品指挥使,就是金陵知府来了,也应客客气气说话,而这几个小官差却一副没将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我是金陵府衙捕头史坚,纪泰、王贤、罗广白……九人可是你麾下的人?”
史坚傲慢的问道。
“是我的兵,怎么?他们犯事了?”
王然眉头一皱。
史坚冷笑道:“犯事?犯大事了!他们在秦家的画舫闹事,还殴打秦家的奴仆,现在被我们拿下了,秦家的人发话了,要么拿钱和解,要么把他们的腿打断!”
“闹事,这不可能,我的人我清楚,无缘无故,他们是不会招惹别人的,还有,这秦家是谁?”
王然问道。
史坚大大咧咧在王然面前坐下,将佩刀放在一旁,“有些口渴,指挥使这,连杯茶水都没有吗?”
见史坚没有回答,反而讨要茶水,王然压住心头的怒火,命人去烧水来。
“嘿!”
史坚气笑了,“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们兄弟几个走这么远的路,来给你传达消息,总得给点跑腿费吧!”
“……”
王然一头黑线,原来不是口渴要喝水,而是索要小费的意思。
这金陵城的衙役胥吏,还真是胆大包天,竟然都勒索到了指挥使的头上。
这还真是可笑!
王然不动声色道:“我的军饷都几个月没发了,如果几位能帮我去兵部讨要来,我立马分一半给几位!”
“你拿我们开涮呢!”
史坚起身怒道。
“狂妄!”
王然脸色一变,杀气毕露,“我堂堂一个指挥使,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毫无礼数,还敢索贿,你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
“杀我?”
史坚冷笑道,“别说你一个地方军的指挥使,就是你们统帅在这,也得按老子的规矩来!”
“来人!”
王然喝道。
刷刷刷!
霍胜带着几十名士卒冲进大帐。
见王然叫人。
史坚冷声道:“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姐夫是金陵知府殷游,我姐夫的姑姑是贵妃,你若是敢动手,我包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几人假冒官差,擅闯军营,还想行刺本指挥使,给我乱棍打死!”
王然道。
“什么?”
史坚几人懵了,这小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打死我们?你疯了吧,我们可是有腰牌的,你敢随意给我们定罪,我姐夫不会放过你的!”
史坚几人被霍胜等人按在地上,脱了裤子,抡起木棍,“啪啪!!”
这些士卒毫不留情,打的史坚几人屁滚尿流,哭天喊地。
丝毫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姿态。
“指挥使大人,我们错了!”
“别打了,我们服了,求求你了!”
“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
见打的差不多了。
王然命霍胜等住手,“我的那几个兵,到底犯了事,老实交代!”
史坚哭泣道:“是秦家画舫的那个龟公讥讽了他们几句,你的那几个兵就找他理论,于是龟公就诬陷他们动手打人!”
“那你们为何扣押我的兵!”
王然问道。
史坚接着道:“秦家管事的老张头,想借此机会敲诈您一笔,于是就让我把他们关进了大牢。”
“我又没钱?敲诈我?傻了吧?”
王然道。
史坚道:“您是指挥使,平常随便捞点,也够兄弟们几年花销了不是!”
“那你们真是搞错对象了,我这个指挥使才干个把月,兵部又不发军饷,想捞都没机会。”
王然叹气道。
史坚连连点头,“我们也不知道您是清官啊,您赶快放了我吧,我这就回去把他们几个都给放回来。”
“放了你,好让你回去叫人?还是说去找你姐夫撒娇,让你姐夫替你出头?”
王然冷笑道。
“那您想怎么着?”
史坚问道。
“回去一个传话,把我的兵都给我放回来,否则你们几个都别想回去!”
王然道。
“老六,你回去,你去大牢叫牢头赶紧放人!”
史坚对一人说道。
老六连忙点头,“史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来救你们回去的!”
老六捂着开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出军营。
接着,王然又问道:“这秦家是谁,你还没回答。”
史坚道:“秦家,他们可是金陵一霸,金陵的漕运码头,至少有一半都归他们管,朝廷有很多大佬都是他们的靠山!”
“这秦家都这么厉害了,他下面的管事,怎么还干这些勾当?”
王然纳闷道。
史坚道:“他们本就是靠敲诈勒索,黑吃黑起家的,上行下效,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来你们这种事没少干,说说,你们都勒索过谁?”
王然冷笑道。
史坚自豪道:“凡是那些外地来的客商,述职的官员,就没我们没敲诈过的,像您这样的武将,也有不少,但他们大多都是选择给钱,息事宁人。”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雁过拔毛!只要是经我们手的,铁公鸡都得给它薅秃了!”
王然:“……”
窥一斑而见全豹,这金陵官场已经腐败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京都尚且如此,其他地方,就更不用提了。
官逼民反,淮西的匪患虽然平定,但这平静的海面下,仍是暗流涌动。
大梁若是再不改变,改朝换代,就是朝夕之间的事。
等到快要天黑时,老六领着纪泰等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见这史坚还算信守诺言,王然也不想为难他。
就命人将他们都放了。www.bïmïġë.nët
霍胜笑着对纪泰、罗广白、王贤等人道:“吆,这不是纪爷、罗爷……吗,这秦淮河的娘们可好耍啊?”
“滚!”
几人鼻青脸肿,单膝跪在王然面前:“我等给指挥使丢脸了,请指挥使责罚!”
“那个龟公,把你们几个打成这样的?”
王然问道。
“我们根本就没打那个龟公,是那些官差不分青红皂白,就毒打我们!”
几人辩解道。
“好了,吃一堑长一智,这金陵的水太深了,你们把握不住。”
王然没惩罚的意思,安慰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次日,王然只带了霍胜和刘木兰,去兵部交接手续。
进城时,因为王然有证明文书,城门官没敢索要入城费,直接放行了。
街道虽然繁华,但王然却提不起一点兴趣观看。
这与后世的魔都、帝都什么的,差的太远了。
哪怕是个四五县的小城市,都可以与之媲美。
倒是霍胜和刘木兰,看得舍不得眨眼,一路叽叽喳喳,不管看到什么,都一副大惊小怪的表情。
刘木兰还买了糖葫芦,棉花糖等等特色小吃,边吃边逛。
遇到好看的发钗首饰,胭脂水粉,更是走不动道。
霍胜瞪眼道:“刘兄,我怎么越看你越像个伪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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