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云昭起了个大早,兴冲冲拉着褚澜川赶到民政局。
春节后正是领证高峰期,面对大厅里来势汹汹的男男女女,能做的好像只有等。
等了许久,小姑娘歪在他肩头小睡,跟精致妆容不匹配的是现在慵懒的气质,呼吸和缓,很容易让人心生柔软。
倒也真不能怪她,若不是褚澜川在车里侵占的太狠,她也不会累的腰酸背疼,早上起床都费了一番劲儿。
还没进入梦乡,云昭突然从头到脚打了个机灵,她揉揉睡眼,懵懂地问褚澜川:“我们是不是还得去照登记照啊?”
褚澜川上衣衬衫挺括,是少年款白色,领口内里还绣了柳叶状的花纹。
“对,现在就可以去了。”他挽了挽袖口,还是副不紧不慢的模样。
云昭窘然,她差点就昏睡到晌午,对今天要发生的流程记得格外模糊。
她赶紧从休息处起身,握上他掌心,娇嗔着问:“那你怎么不叫我啊?”
褚澜川理所应当道:“怕你太累,让你多睡会儿。”
他的理由总是这么让人反驳不得。
两人一起往附近的照相馆走,春寒料峭,天色尚且寒凉,所以沿途鸟雀不见踪迹,却能瞧见留在树上的窝,上面残留了几根羽毛。
其实拍照的过程也就几分钟,摄像师给无数新人照过相,经验没的说。
两人坐在一起,均是坐姿端庄,背脊笔挺,总能多吸引一份目光。
尤其是现在,阳光正好,他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放松,眉目含笑。
摄像师喊道:“两人往中间靠一点对,再近一点儿,都笑起来”
褚澜川反握住小姑娘的掌心,温暖且踏实。
讲真的,再在此之前,云昭心底冒着些许紧张情绪,面色也僵硬,不知道怎么笑合适。
这是张能让人后半辈子都记住的照片,谁都希望照的好看。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上相,但褚澜川不一样,随便一张抓拍都别有味道,可以直接当屏保。
“小朋友,放轻松。”他还是自如的,未被情绪波及半分。
“咔嚓”
最后照片定格在她嘴角上扬的瞬间,照片冲洗出来后,云昭捧着看了一会儿,格外爱不释手。
红底的照片儿,两人怎么看怎么天生般配。
之后就顺其自然排到了领证的环节,直到钢戳印在照片上,云昭还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仿佛命中注定,宿命已达。
为了配合云昭发朋友圈,褚澜川将手递了过去,两人十指交握,分外亲密,刻着“结婚证”三个字的红本本就放在图上的背景中。
那一天,从来不发朋友前的男人,发了开通以来的第二条朋友圈,只给图配了两个字“挚爱”。
“褚澜川......”小姑娘多多少少是欣喜的,盼星星盼月亮等到的一天,就像不真实到拥抱星月。
“嗯?”那种时刻,他眼神里更是藏匿着熠熠流光。
她耳朵都烧了起来,跟多年前捧着他的金边眼镜一样捧着两个红本本,如获至宝地说:“我终于当你的新娘子了......”
少女时期,诸多女生都会幻想一场轰轰烈烈的求婚,甚至到时候会穿着怎样华丽的婚纱。
慢慢长大后,云昭才确定少女时代所臆想的很多东西在遇见对的人后都显得微不足道,她只要她的新郎是他就好。
是伴随着夜晚如梦的三个字。
是一提及甚至念出来,嘴角就会慢慢上扬的名字。
他舔舔唇角,俯身过去吻在她耳垂,嗓音暧昧不明:“那我也当新郎子了。”
云昭被他逗笑,哪儿有人自称“新郎子”的,也只有褚澜川会故意这么讲让她开怀乐一乐。
关于两人的婚礼在哪儿办、怎么办,确实是一个很需要斟酌的问题。
褚澜川的婚假上头给批了一个星期,警员们更是早早地打听消息,旁敲侧击着问日子和地点定下来没,非要去凑一凑热闹。
当然,还没敲定下来前,他对外都是保持的神秘兮兮,含糊着说:“我听我老婆的。”
众人:“......”
办婚礼就办婚礼,非要被塞满嘴的狗粮算怎么回事儿啊?!
褚澜川淡定自若地点了根烟,夹在两指中间,轻飘飘吐出口烟雾,放沉了嗓音问:“你们有没有女方家属想过来帮帮忙,给我家小姑娘凑凑人气?”
他很少放低姿态求什么,哪怕很多事情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弯腰低头显然不会是首要选择。
但目前的状况是,云昭那边儿宴请来的宾客不多,加上两人的证婚人是伯母,两厢对比,女方的人就特别势单力薄。
他想要给她最好的,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婚礼,必须得不留遗憾才是。
有了褚澜川的放话,大家伙儿很快行动起来,纷纷表示支持嫂子就是支持更好的警方事业。
他摁灭了烟头,猩红移开,眼底温润。
有这么一群正义且并肩战斗的伙伴,无疑,他同样是幸运的。
过了几天,云昭在蒋巧的陪同下去了先前看好的婚纱店。
queen的婚纱一般只支持定制款式,面料舒适的同时更多的是因裁剪的精密程度和巧妙设计闻名。
蒋巧在设计方面一直特别有天赋,她的确在学习上不怎么上心,但对于真正热爱的,投身进去时浑身都在发光发亮。
她跟店员交接完送来的定制款式,冲云昭打了个响指:“崽崽,快来试试你的婚纱。”
小姑娘走进试衣间后,卓停也陪着褚澜川从对面的手工西装店过来。
卓停毕竟是结过婚的人,在婚礼准备过程中多多少少能给点意见。
不过褚澜川身材比例好,什么西装都能轻松驾驭,浑然天成般,气质醇厚。
女生换衣服普遍慢,加上刚刚开春,裹的里三件外三件,换起来也麻烦。
婚纱店是不让抽烟的,等待的过程里,褚澜川只是把玩着打火机,眼皮弧度淡漠,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旁边有店员在往这个方向投来热切的目光,他感受到了,但懒得搭理,仅用提供的茶水润了润嗓子。
直至试衣间的门帘拉开。
......
云昭拎着裙摆,下巴昂起一个傲然的角度,脖颈线条修长,肌肤莹然,如宋汝窑瓷器,一眼望去像是洁白的堆脂。
婚纱采用的大胆透视款,在腰腹处仅用细密的蕾丝花纹笼罩,薄纱轻覆,让他一瞬间晃了眼,分不清眼前的是月光还是其他。
偏偏他的小姑娘朝他歪了下头,角度俏皮,直击人心。
褚澜川有一瞬间的分神,觉得隐藏在心中的暗涌在看见她真正穿上了纯白的婚纱后,立刻喷薄而出。
两人视线黏稠,在注视中,越靠越近,云昭最终停在了离他一步之遥的位置。
他稍一低头就能发现银色高跟鞋下雪艳的脚背,她皮肤薄,身体哪处都是如此,稍用点力道就要泛起潮红,足背亦然。
血管是淡淡的青和紫,脚腕只手可以握住。
蚀骨的滋味他不是没尝过。
她眼神里的憧憬掩盖不住,语气兴冲冲地问他:“哥哥,好看吗?”
“嗯。”他鼻音淡淡,但下一秒唇边就勾起笑意:“全世界最美的新娘,是我的女人。”
褚澜川平时很少说这种话,比起直接说,在云昭的印象里,他更喜欢身体力行,直接做给她看。
像“我的女人”这种词儿,透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与幸福感,她当即是不可思议,后又被巨大的满足感包围。
婚礼当天,被宴请的大多数都是两人最亲近的亲朋好友,到场宾客不算多,但每一个都是怀着最诚挚的祝愿来到现场。
举办婚礼的酒店位于度假的港湾区,背靠环山,海景秀美,及至傍晚,远处更是天海相接,一望无垠。
云昭醒了个大早,一来是睡不惯床,二则是纯粹的紧张。
天色蒙蒙亮,带点儿暗沉的灰,最近稍稍转暖,可昼夜温差大,清晨的寒意不减。
于蔷近两年动了个手术,身体每况愈下,只能靠药物撑着。
老人家佝偻着身躯走到梳妆镜前,摁着她坐下。
云昭在镜子里看见了于蔷两鬓的斑白还有滋生出的皱纹,她眼眶一热,乖巧地唤道:“伯母......”
于蔷把随身带着的木梳拿出来,从头至尾给她梳理着柔顺的长发。
她心里不是滋味,连忙劝道:“算了伯母,还是我自己来吧,您身体不好,还是多多休息。”
于蔷摇摇头,很坚定也很固执:“昭昭,你就是我女儿,女儿出嫁,当母亲的该给孩子梳头,这是江城的风俗,祈祷新婚的两人白头到老。”
云昭拗不过,脑海像电影倒带,闪过了很多念头。
倘若她的生身母亲在世,知晓她用自己的命保下的孩子,现在终于步入了婚姻殿堂,想必是为她开心的吧。
还有谈厌,他说过想看她穿婚纱的样子,最终落的一场虚无。
一滴泪沁了下来。
于蔷给她打理好了头发,将木梳搁置在梳妆镜前,“傻孩子,大好的日子,哭什么?”
她抬手擦掉那滴泪,最终破涕为笑。
发髻被层层挽好,洁白的捧花献于手中。
外头人说时间到了,结婚的吉时是耽搁不起的。
云昭穿过酒店大堂,拖曳着婚纱裙摆往海岸线前搭建的台子上走,步子很慢,虔诚且圣洁。
有路过的游客在拍照,一同纪念下这种人生中最美的瞬间。
周围海鸥拍岸、浪花翻滚,还有小孩子嬉戏打闹的烟火气息。
台下的目光或羡慕或热切,或感动或祝福,但云昭知道,目光中直直看向自己眼底的,唯有她即将共度余生的那一人。
那种目光是独一无二、爱意深刻的。
于蔷是两人婚礼的证婚人,老人家拄着拐杖,但发言时说话底气很足,精气神健在。
轮到褚澜川作为新郎发言,台下警员一片起哄声如潮水涌动:“褚队,加油!”
阳光下,他轮廓分明,光芒加身,郑重开口:“小时候,老爷子说我有一身逆骨,遇见我的小姑娘后,我才明白傲骨亦能柔软,信仰也能满怀。我这一生,娶云昭为妻是最不后悔的决定。”
她忍着泪意,笑的灿烂,奔赴属于两人的光明。
捧花往后丢去,人群中传来轰动,最后稳稳当当落在了蒋巧手中。
蒋巧穿着伴娘礼服,神情有一瞬间的讶异,但不可否认,她立刻想到了宋遇南在地下室说要娶她为妻的誓言。
在大家都没往台上看时,褚澜川与她相拥,隔着头纱,气息交织,在小姑娘绵软的唇上落了吻。
春风席卷,万物生长,又到了草长莺飞的春天。
天长地久,愿从此两厢厮守。
白日喧闹的太过,夜间冷静下来,云昭困乏的很,换下婚纱就去简单洗漱了下。
褚澜川今天一直在被灌酒,还被要求当场做一百个俯卧撑,饶是酒量再好,也醉意升腾。
听见了外面敲门的声响,云昭掀开被子给他开门,很明显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
醉意让某些念头叫嚣的更甚,他解开领带,屈腿压制,腰线挺动。
得了空隙,小姑娘建议着问:“要不要先去洗澡......?”
但他根本什么也听不见,与现实的世界割裂,只想在此刻埋入温柔乡。
新婚之夜,两人都有点过火。
良久,汗珠砸在被单上,滴落成花。
他嗓音喑哑,说出来的话尚且明晰:“在里面,嗯?”
她无法应答,但并不抗拒,只是被他扣牢了手臂,任由激流冲刷。
此后,褚澜川直接戒掉了烟,小半年连个烟盒都没碰过,健身的比以往还要勤,俨然是一级备孕状态。
云昭是真的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那么多精力。
不是说男人到三十,什么能力就要进入滑坡期么?!
怎么到褚澜川这儿,早上晨跑,工作期间在警局劳心劳神,一回到家还能跟她变着法儿试花样?
每一次,都是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更要命的是,云昭还被于蔷要求着吃“黑暗料理”,据说是祖传的备孕方子,对调理女人的身体有好处。
这方子说来蹊跷,难吃的真的,可被逼着吃了两三个月,别的功效没见着,该丰腴的地方更丰腴,该嫩滑的愈发嫩滑。
难怪能让某人这么不节制。
某天,云昭侧躺着床头,见于蔷又端来了一碗汤,便懒洋洋掀起眼皮,苦不堪言:“伯母,我好困,明天热一热再喝吧。”
“你这孩子,再热一道功效就不好了。”于蔷不由分说地把小汤碗放在床头柜,用汤匙搅了搅,“不烫,你起来喝完再睡。”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近日嗜睡的厉害,只要离开实验室,大部分时间都在酣眠,胃口也不太好,一开始还以为是“黑暗料理”后遗症,可就在此刻,云昭的脑海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的小日子向来不规律,可回想起来,这回也推迟的太多了些,该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拿着汤匙的手一抖,黏稠的熬制物全洒在了地板上。
胃里一阵涌动,云昭立刻捂着嘴,匆匆忙忙撑在床边,干呕了好一会儿,五脏六腑都要挤在一起了。
于蔷拍着她的背,眼神关切:“不会是胃着凉了?还是得把身体照顾好才能要个健康的宝宝......”
说完,于蔷也停顿了片刻,眼神里闪过瞬间的惊喜。
那一晚汤被她端到厨房,她赶紧把家里早早准备的验孕棒拿了出来。
云昭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拿着验孕棒踱步到浴室,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结果。
窗外飘着毛毛细雨,潮意更甚,模糊了玻璃窗外的星星火火。
褚澜川怕她睡下,不忍打扰,直接用钥匙开的门,进来后才发现浴室的灯还开着,里面一丁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敲了敲浴室门,声音很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昭昭,还在里面吗?”
语毕,验孕棒上出现了两条杠。
云昭脑子噼里啪啦炸鞭炮一样,愣神在原地,直到他越来越着急的声音由远转近。
她摸着看上去一点都没隆起的肚子,对里面已经很可能有了个小小的胚芽很是不可置信。
担心之下,门被拉开,褚澜川黑发半湿,他回来的路上没打伞,雨滴沁润在他眼底,光线下看愈发明亮。
云昭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讲,捏着根验孕棒手足无措。
于蔷帮着收了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忙不迭过来询问:“怎么样,怀了没有?”
褚澜川的心像是被细雨冲洗了一遭,只剩下最原始的开心与兴奋。
“伯母,你说什么?昭昭怀孕了?”他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跟平日里的喜怒不显大相径庭。
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期许,还有,一个家庭即将迎来的最终的圆满。
缓了会儿,云昭深呼吸几口气,也不打算隐瞒:“两道杠,我怀孕了。”
她浅浅地笑着,微微抿唇,心头悸动。
褚澜川走过来抱着她,又想着她现在才刚刚怀孕,怕抱得太紧伤着孩子,又虚搭着她肩膀,语气感慨,内含无止境的激动:“昭昭,我们要有孩子了。”
他现在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区别不大,目光始终追随尚且平坦的小腹,念叨着一遍又一遍:“我要当爸爸了,真的要当爸爸了......”
伯母甚觉欢喜,不由得老泪纵横:“太好了,我还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小家伙出生,明天一早,你们两记得去医院查下,多少也放心些。”
云昭点头,默默记下。
而褚澜川立刻去了各个群里发红包,口吻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
群里的消息立刻爆了,满屏的“恭喜老大恭喜褚队喜当爹!!!”
有警员专门在群里给他点了首“好运来”,谐音“好孕来”。
卓停还不忘私戳他,说要尽快商量两家小孩日后一起玩的计划。
整个晚上,褚澜川认下的亲家都能绕家附近的街道几圈儿。
......
兴奋劲儿过后,褚澜川翻来覆去好几次,就是难以入眠,他枕着手臂,看向旁边刚刚入睡的小姑娘。
他搭了条手臂上去,百感交集后,很轻地啄了下她脸颊。
云昭睡得不熟,感受到了他的晚安吻便翻了个身跟他正面相对,坦诚说:“看到验孕棒的结果时,我还是挺紧张的,手脚冰冷,没想到自己这么快也要为人父母了。”
褚澜川抵着她额头,承诺说:“你会是很好的妈妈,而我,会倾尽所有来爱这位小朋友。”
未来的日子,跟他一同面对才不至于慌乱或害怕。
“让我听听小家伙。”他不管不顾的,侧耳俯在她腹部,听的格外认真。
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困意全无,不轻不重地用握拳朝他肩头砸了下,嗔怪说:“这才多大点儿,还是个豆芽菜呢,什么都听不见的。”
“行,那就让豆芽菜在肚子慢慢长大。”褚澜川一瞬间变得幼稚起来,居然不依不饶地继续着话题:“我在想给小豆芽菜取个什么名儿。”
“小豆芽菜”好像莫名其妙成为了小家伙的小名。
云昭怕他真是“老来得子”糊涂了,推搡着他肩侧:“男孩女孩都还不知道呢。”
“万全之策,得各想一个。”褚澜川喉头翻滚,又无声地轻笑了下:“要是是一对龙凤胎,名字就正好都用上了。”m.bïmïġë.nët
别说,仔细想想还并不是没有道理。
“那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她在故意给他抛难题,袖手旁观般等着下文。
他就沉默了一会儿,斩钉截铁地说:“女孩吧,像你一样可爱聪明,家里还会多一个小公主。”
云昭一时间忘了反驳,又变着法儿地激将他:“你这人......重女轻男,等出生的是个男孩,对他是不是就没那么宠了?”
“都好。”褚澜川揽过她腰腹,温热的掌心很轻地覆了上去。
他是说认真的,男孩女孩都好,只是若出生的是个男孩,以后真犯了什么错误,免不了褚家家法伺候。
话音落下不过几分钟,云昭眼皮子打架的厉害,终究是孕期反应来袭,身体根本抵挡不住。
迷迷糊糊间,云昭听见了褚澜川叫自己,她睁开一条眼缝,梦呓般问:“怎么了?”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最爱的,还是面前这位小朋友。”他轻声呢喃:“谢谢你昭昭。”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无奖竞猜,肚子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还是哥哥补充说的龙凤胎呢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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