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所以沈慕白的确是凤名城的外室给他生的孩子?”
“没错。”诸葛遇道。
言久“呵”一声,难怪沈慕白会帮嘉元帝杀她师父,那可是他亲生父亲的命令,他怎敢违抗,他总说自己有苦衷有苦衷,原来这就是他的苦衷。
苦衷个屁!
言久嗤之以鼻。
沈慕白既然是嘉元帝的亲儿子,就算他不杀她师父,嘉元帝也不可能杀了他,可他为了立功,为了成功踏入大梁朝堂,让她师父成了他的垫脚石,更是罪不可赦。
他还说什么为了保全宁远侯府,更是扯淡,宁远侯府将他养大,便是对嘉元帝有恩,只要宁远侯不做出阁的事情,嘉元帝就不会拿他怎么样,否则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言久深吸口气,觉得自己的心脏上像是压着一块巨石,让她难以喘息。
“沈慕白已经被宁远侯从沈家族谱上除名了,宁远侯将他赶出了沈家,这事在全汴京闹得沸沸扬扬,也就你不知道。”诸葛遇道。
“皇后在朝中势力如何?”言久问。
“那老婆娘惯会经营,膝下又有太子,无论是后宫还是朝廷,势力都不容小觑,”诸葛遇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你问这些做什么?”
“如果是这样,那沈慕白的命就得多留些时间了,皇后和沈慕白内斗,将大梁朝廷搅得日夜不得安宁,才能有人可以坐收渔利,”言久有些可惜,“哎,沈慕白还不能杀。”bïmïġë.nët
诸葛遇眯了眯眼睛,不由地对眼前这个小女子另眼相看起来。
“虽然暂时不能杀,但是我可以给他们加一把火,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水火不容,”言久一边琢磨一边自言自语,然后她望向诸葛遇。
她本想问诸葛遇,倘若她能逃出去,诸葛遇要不要跟她走,但是言久想了又想,还是觉得不妥,谁知道这诸葛遇到底是不是假的?
若是沈慕白故意安排进来的,她逃不了不要紧,总不能因此害了谢屿。
反正诸葛遇混在禁军中,他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他若是想走,完全不用靠他们。
这么一想,言久便觉得自己任督二脉都已经打通了,心思顿时敞亮了不少,又隐隐觉得有些头疼,思量这些阴谋诡计简直比练剑累多了。
诸葛遇见她有话要问,却欲言又止,眉头又隆起来。
言久转开他的注意力:“沈慕白是不是想当大梁的皇帝?”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诸葛遇面目阴沉。
言久算是明白了,只是还有一件事情需要确切地弄清楚,她道:“你知道德叔吧?他如今就在蜀山,你告诉我我如何才能完全相信你真的是诸葛遇?”
诸葛遇冷嗤一声:“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蠢,仅凭猜测就相信一个人,告诉你也无妨,你回去问德叔,可还记得当年岐山上的红叶果。”
忽然,他眉目一凛,下一刻,言久将香案上装着水果的青花瓷盘打碎,诸葛遇俯身捡起一块碎磁片,言久用尽全力猛地起身,扑到门口将门打开,刚偷偷潜进来的宫女被忽然打开的门曝光,诸葛遇手中的碎瓷片蓦地飞出,割断了那个宫女的脖子,继而飞快地隐去了身影。
言久怕露出端倪,一不做二不休,捡起碎瓷片跨坐在那宫女的身上,继续用力地割她的脖子,掩去诸葛遇用劲力割出的伤口。
言久一边割一边在心里咒骂:“凤名城那老东西,封我内力,让我杀个人都这么困难。”一边嘴上也半点不饶人:“我让你进来,你他妈当我瞎吗?看我不弄死你!”
结果门外的宫女们听到动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言久手拿碎瓷片坐在一个鲜血淋漓的宫女的身上不断地割那个已经死透的宫女的脖子。
画面血腥震撼,令人过目不忘,多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毛。
众位宫女:“……”
所有人皆被眼前场面吓得心胆具颤,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所有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竟然没人发现他,那人的视线往芳华园内一看,目光一凛,脚下立刻生了风。
沈慕白飞快地跑上去将言久拉开:“阿久,她已经死了,阿久,她死了,已经死了……”
言久浑身无力地被沈慕白拉开,那些个吓傻的宫女这才如梦初醒似的飞奔上前,赶忙去扶浑身脱力的言久,然而,言久染血的目光狠狠地一瞪,那外露的凶光让那些宫女如受了惊的鹌鹑飞快地退了回去。
言久挥开沈慕白的手,半晌后才撑着身体从地面上站起来,她浑身都是血,娇小的身影在巍巍的宫墙下显得单薄而瘦弱,却有种令人胆寒的冷气。
她冷冷地问:“谁让她进来的?”
戴青这次真是被吓得狠了,听到言久的质问,整个人冷不防地一哆嗦,当即跪了下去,她身边的宫女们也跟着纷纷跪下,戴青道:“回公主殿下,奴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跑进去的,您吩咐了不让人打扰,奴婢就未敢踏进芳华园一步,奴婢没有放她进去。”
立在旁边的沈慕白一脸莫名其妙。
言久并非嗜血之人,可是却状若疯狂地杀了一个偷窥的宫女,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公主府如今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难道她还能在这里和谁见面不成?
她如此愤怒,甚至不惜夺人性命,到底是为什么?
言久一把抹去脸上多余的血迹,残血擦了她一脸,看上去越发像个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斯文修罗,随时都能夺人性命。
戴青回答完话,多余的字一个不敢说。
言久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谁的人,既然你们在这里伺候我,就得听我的,若是敢违抗我的命令,她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给我记住了。”
宫女们哆哆嗦嗦地齐声应道:“奴婢遵命。”
言久瞥了眼那具已经死透的尸体,冷冷地吩咐道:“把尸体处理了,立刻将这里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别污了菩萨的眼睛。”
然后,她目不斜视地朝芳华园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倏地回头:“沈慕白,愣着干什么,还不走,是想留下来观赏尸体的尊容吗?”
沈慕白本想查一查这里的蛛丝马迹,眼下被指名点姓,是什么都做不成了。
他有些可惜地摇摇头,快步追上言久的步伐。
戴青留下几个宫女处理尸体和打扫院落,又领着几个宫女赶忙跟上言久,烧水的烧水,准备衣物的准备衣物,围着言久忙里忙外地转了大半个时辰,言久才终于洗干净了那一身的鲜血,换上了干净的衣物。
宫女奉上茶,言久端着茶盅,面无表情地抿了口热茶,她神态宁和,看不出喜怒,让人完全不敢相信就是这个看起来有几分娇弱的少女下手无情地割断了一个宫女的脖子。
此事一过,让戴青等一众宫女对言久越发恭敬起来。
沈慕白就坐在言久的对面,仔细地打量她,今日他所看到的言久和他记忆中在蜀山的言久实在差得太远了,那身书生气荡然无存,完全被肃杀所取代。
言久放下茶盅,扬起自己的手端详片刻,道:“我这双手,也沾过好几条人命了。”
也不知道她是在自说自话,还是在说给沈慕白听,那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和无可奈何。
“为何要杀她?”沈慕白问。
言久丹凤眼微微一睁:“难道不是很清楚?她违抗了我的命令。”
“就因为她偷窥?”沈慕白简直难以置信。
言久却正儿八经地点了头:“不然呢?”
沈慕白:“阿久,她罪不至死。”
“伪君子!”言久冷冷道,“你杀了我师父,害得我被囚困在这鬼地方,你还有脸跟我说什么一个宫女偷窥罪不至死,和你做的比起来,我杀了个宫女算什么?”
沈慕白一张脸惨白无色。
“汴京高墙森森,身边的狗若是不听话便只能打死,否则谁知道哪日她就会变成那根戳进自己心尖的刺,那宫女敢违抗我的命令,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言久漠漠道。
戴青心想,她没想到,她们谁都没想到,她们私下里还说公主殿下是个好相与的人,不像后宫里的那些个心狠手辣的大主小主,谁知道打脸来的这样快。
公主殿下这一招杀鸡儆猴实在是极具威慑之力。
沈慕白无可奈何道:“你果然是十分恨我的。”
“我不恨你,难道去恨那个被我杀死的宫女?”言久觉得可笑,“不过,我想,不止我恨你,恨你的人还有很多,这大梁朝上下,想弄死你的人十根手指头绝对数不过来。”
沈慕白敏锐地感觉到言久今日的话多,原本他还在奇怪,直到现在他才隐约觉察到言久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他顺着言久的话道:“你刚回到汴京就被关了起来,能知道什么。”
言久意味不明道:“你可知道有人想杀你?”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女难为更新,第 56 章 第56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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