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林国子监,后有蜀山掌门周以围,这两人八百年都没有交集,林国子监在死前为什么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周以围?
“林国子监和前中书令诸葛慕青,他们以前关系如何?”言久忽然没来由地问。
前朝的事,沈慕白并不清楚,无法回答言久的问题。
言久朝苏飞鸿看过去,苏飞鸿还未从言久乃是女儿身这件事上反应过来,陡然接触到言久的目光,不由地浑身一凛,嗫嗫嚅嚅道:“这个,这个……”
他微微咳嗽了声,调整自己的嗓门,才好似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也是听说的,不知道真假,据说林国子监和前中书令关系很差,他们同为文臣,经常政见不一,两人都不是妥协的人,隔三差五就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曾经有一次还因为选拔人才的制度问题争得脸红脖子粗,在朝堂上大打出手,被建文帝一人罚了二十板子,从此便更加两看两相厌,所以诸葛慕青出事时,很多人都说是林国子监在背后推波助澜。”
苏飞鸿噼里啪啦讲了一堆,言久大约算是听明白了。
苏飞鸿继续道:“不过现在看来嘛,这林国子监搞不好和诸葛慕青是一路的,想当年诸葛慕青为保住建文帝的最后一丝血脉,可是以自己女儿的性命为代价,才暗中将那位公主送出城去,而这林国子监藏了那么多年的东西,不正是嘉元帝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吗。”
如此分析,似乎在理。
沈慕白道:“那东西应该是前朝的,嘉元帝费尽心思想要得到,或许跟那位失踪的公主有关,只是不知道师父为何会掺和到这件事情中来。”
苏飞鸿很摸不着头脑,蜀山乃是江湖帮派,按理是从不参与朝廷中事的,就算大梁和大楚打得你死我活,也碍不着他们江湖门派什么事情。
“师兄,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言久问沈慕白。
沈慕白在屋里的一根小凳上坐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见你和一个陌生男子走在一起,那人是谁,你以前从未下山,并未结识过谁,你信任他吗?”
言久漠漠道:“他就是那日跟我们一起进兖州城的花猫青年,这次在这里遇上,纯属巧合,我跟他不熟,谈不上信任。”
沈慕白一听就沉思了起来:“这人似乎一直跟着我们,而且武艺超乎寻常,就连我都不知道他的深浅,你要小心他,不要被他出卖了。”
这点言久自然知道。
苏飞鸿见他们说话并无异样,一双眼睛都瞪圆了,他在屋里走了两圈,一会儿看看言久,一会儿看看言久,好像言久是什么了不得的怪物。
“不是,阿久,二师兄,不是,二师姐……”苏飞鸿突然有种自己叫什么都不对的感觉,他问道:“你,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bïmïġë.nët
话还没问清楚,他自己先结巴了起来。
言久言简意赅:“男扮女装。”
苏飞鸿恍然大悟,他就说嘛,言久跟他同吃同住那么多次,倘若他真的是个女的,他怎么会毫无所觉,只是他这位二师兄扮起女人来,也特逼真了些。
苏飞鸿坐回去继续啃他的排骨:“阿久,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幸好你身材纤细,五官精致小巧,你若是长得像我们这样,绝对扮不了女人,准会被认出来。”
言久和沈慕白都没吭声。
“看来那东西只能靠你送回蜀山了,”苏飞鸿道。
言久:“你们不是都死了吗?既然已经死了,朝廷自然不会继续追查你们,按道理,这东西由你们带出去,难道不是更安全吗?”
“可城里根本出不去啊!”苏飞鸿叫苦不迭,“你看朝廷的人一把将醉仙居给端了就能知道他们到底存了多狠的心也要得到我们手上的东西了,其他师兄弟都死了。”
“东西呢?”言久问。
沈慕白起身走到墙角挖起墙角的泥土来,不多时便从泥土里翻出一个布袋子,他将东西递给言久:“这就是害死林国子监的东西。”
那东西落到言久的手上,一摸,乃是四四方方的,言久不打开看都知道她摸到的是装着东西的木盒,木盒并不大,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木盒里面的东西沉还是木盒本身比较沉,拿在手里还有点分量。
城门口早就戒严了,只许进不许出,就算她有飞天遁地的本事,想要将这么大的东西偷偷运出城去,只怕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可若是在这里等城门开放,谁他娘的知道城门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开放,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不早日通知蜀山,他们怕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言久将东西还给沈慕白:“这东西你先藏好,你们也好好躲着不要出来,等我探清情况再来找你们,到时候你再将东西给我。”
几人商讨一番,似乎也只能如此,待天色暗下,言久趁夜摸回谢屿住的地方。
谢屿自认为自己是根搅屎棍子,哪里混乱往哪里搅,他随言久来到湖阳城只是因为不想继续呆在兖州城,结果没想到言久这么快就将他给抛弃了。
谢屿正在琢磨自己下一步到底应该怎么走,忽然听到外面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他警惕地抬起眼,紧接着门被打开了,言久借着夜色从外面走进来。
她坐到谢屿的对面。
谢屿赶忙狗腿地给她倒了杯热茶,又去拿了几个包子馒头进来,笑呵呵道:“我还以为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正在想自己一个人接下来要去哪里呢。”
言久抬眸,迎上谢屿的视线,她有一双非常别致的凤眼,那眼睛里好像卷着旋涡似的,看得谢屿心跳不禁然地漏掉一拍。
“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谢屿不自在地问。
言久道:“城门都戒严了,只许进不许出,你除了在城内转悠,还能去哪里?”
谢屿重新坐下,他翘起那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笑道:“城门迟早会重新打开的,这只是时间问题,湖阳城这么大,在这期间,我可以将湖阳城逛个几圈,反正我又不急。”
“我急!”言久道,“我急于出城,你有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谢屿没想到言久一回来就给他抛了个这么大的难题,他今天出去探了探,那城门封得可严实得很,只怕进出的是只苍蝇都能被逮到。
百姓们不是没有怨言,但是谁又敢明目张胆地和朝廷作对?
都是敢怒不敢言。
谢屿道:“出城这种问题你为什么会问我?阿久,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我知道朝廷正在找你们护送的东西,那东西绝对很重要,难道你就不怕我出卖你?”
言久缓缓地靠到椅背上:“病急乱投医嘛。”
谢屿:“……”
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真诚起来能把人真诚死。
“据我所知,湖阳城内并没有通往城外的暗道,想要出去只有一种办法,”谢屿伸开大长腿,也缓缓地靠到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吐出两个字:“硬闯。”
言久觉得自己听了个屁。
“现在朝廷的人已经开始排查城内陌生的人,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来,”谢屿道,“在这之前,你必须找个机会闯出城去,否则……”
“他们抓不住我,”言久虽然知道自己的武艺算不上卓越,但是朝廷的官兵们武功是个什么水准她还是相对清楚的,都是一群酒廊饭袋,“我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谢屿没想到这姑娘竟然对自己的武功那么自信,不过跟她一起逃跑过,这姑娘武功怎么样他还不清楚,但是轻功的确不错,隐约有蜀山燕十三娘的影子。
他脑海里不自禁地回想起言久被夜枭追击时所使用的身法,对她的来历隐隐有了大概的猜测方向,他暗想,这位应该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而是蜀山燕十三娘的弟子。
“你知道这次朝廷派来的人是谁吗?”谢屿问。
“不是那天领着一帮狗腿子烧了醉仙居的人吗?”言久反问道。
谢屿以一种你太傻太天真的表情望着她:“那只是个小喽啰,真正的领头人是七杀中的鬼诉,此人以一身鬼神莫测的轻功独步天下,倘若他亲自出马,你觉得你能逃走?”
言久将鬼诉这个名字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确定自己是第一次听,她道:“七杀是什么东西?鬼诉又是谁?”
谢屿:“……”
倘若他对言久不是有那么一丁点了解,估计就会以为这姑娘简直狂得没边了,他耐心地解释:“天下轻功无独有偶,蜀山燕十三娘的‘残花掠影’算是一绝,七杀中鬼诉的‘雁过无痕’也算一绝,但至今‘残花掠影’和‘雁过无痕’都没分出个高低。而七杀乃是当今嘉元帝创建的一个组织,一共分为七个小组,每个小组都有一个特定的领头人,所有领头人身份不分高低,只听从嘉元帝一人调派,鬼诉就是其中之一。”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帝女难为更新,第 20 章 第20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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