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不然呢?毕竟你们全家都只死剩下他一个了。不过你为什么只关注这个?明明你二哥把你出卖了还杀了你爹,你却注意的只有泽洛斯当上皇帝的事情,行不行啊。”
“对,对不起……”
朱加这才反应过来,显得有些不甘地低下头,“……确实,输给泽洛斯我很不甘心,我一直觉得给我同样的机会的话,我会做的比他更好。其实我也埋怨过父亲的偏心,虽然他看起来最宠爱我,实际上他最在乎的永远还是泽洛斯……”
“喜欢这种感情和责任是不一样的,你的父亲是想把最好的给你,让你过上轻松无忧虑的生活,而泽洛斯身上肩负着整个帝国的重任,你自己没有想通,非要和你大哥一争个高下。”
“……”
你懂什么?朱加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但他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已经彻底失败了,还变成了这种怪物,受到魔物们的控制,永远回不了帝国,也再也不是那个受到帝国人民期待的三皇子了……
最终朱加叹息一声,抱着无尽的遗憾道,“胜者为王,我败了,没什么好说的,诺伊斯那个家伙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了代价,父亲的灵魂应该回归到王家的先烈冢了。每一个王都会回到那里,世世代代继续守护帝国。但我还是不甘心,虽然我身体变成了这样,如果我还能遇到泽洛斯的话,我依然不会放弃与他一较高下!”
“……行吧,永不服输的骑士精神。”
路娅对此不予置评,指了指那堆堆积如山的资料说,“赶紧开始干活了,如果你干得好的话,我可以考虑为你求情,让亡灵法师保留下你自己的意识。”
“……是真的吗?”
朱加没想到路娅会主动提出这种建议,他有些不敢置信,惊讶地抬起头望着她。
为什么?明明自己的核心被她捏在手里,骗他又有什么好处吗?
“为什么你要帮我?”
他心情极为复杂地问道,然而路娅给他的理由却是:“为了让你明白,就算你转生成了死亡骑士,依然不会是泽洛斯的对手。既然你不服气,那就尽管去试试,泽洛斯从来不会畏惧挑战,他会光明正大的打败你,战斗到你心服口服为止。”
“……”
朱加沉默下来,他望着路娅的眼神非常复杂,“……你到底和那家伙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要这么维护他?而且你还没回答我,古帝斯对你这么宽容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我前面就说过了,我是泽洛斯的朋友。”路娅弯了弯嘴角说,“我没有刻意维护他,我只是说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比起你们俩兄弟,他虽然看起来不近人情,但却有担当多了。在你为了权力算计自己的大哥,诺伊斯卖国求荣的时候,唯独泽洛斯选择了和那些势力战斗到底,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刻,他也没有放下过自己的尊严向别人摇尾乞怜!”
路娅知道朱加心存着对泽洛斯的嫉妒,于是把从泽洛斯变成狗依然都没放弃希望,到后来回到帝国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告诉了他。包括神明的计划,就连同朱加的死都是被算计好的。
“你该恨的人从来不应该是泽洛斯,而是你那贪得无厌的二哥,以及把你们当成工具的神明。”
路娅一语点穿了真相,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想明白,反正她该说的都对他说了。
而朱加捏着拳头,一言不发地低着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得非常动摇。
或许他想要的只是得到泽洛斯的另眼相看,想得到那个男人的认可罢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加一直都很安静,他乖乖的完成了路娅所交代他的事情。把整理好的文件交给路娅检查,路娅确定没问题后直接进行了装订。
抽空中路娅还看了眼那些历史文件,发现在尘世魔眼重新出现之前,魔族们都过得非常低调。泽哈拉大平原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盛产红晶石的矿山,一直被帝国占领,他们为了采掘资源驱逐了矮人们。那时候的杜因布鲁克也一直是座地下城市,在黑暗纪元开始后,它才重现于世,被矮人工匠和哥布林们一起建造起来,发展成了如今魔物们的天堂。
古帝斯作为城主,似乎也不是一直都不务正业……路娅还发现了一些机密文件,比如当初和帝国进行国防保卫战一种,魔物大军请求他的援助,他在与帝国的战役中一共只出场了两次次,一次是摧毁了帝国的国境线,另一次则是击垮了帝国的反击战。
他剩下的出战记录都是格兰迪大陆的战役,一共击杀了五个神眷者。其中一位是被光明神达瑞斯本体附身的神眷者,在那一战中魔眼教团并没有给他支援,而是偷偷撤退了,险将古帝斯推入陷阱。但最后古帝斯还是摧毁了那名被达瑞斯附身的神眷者,并且也给予了达瑞斯重创,精神方面的。
……难怪古帝斯和魔眼教团不太对路啊。路娅也能理解他那么讨厌复活了尘世魔眼的光明神的理由,古帝斯不是那种利益一致的情况下就愿意被利用的类型。
而猪人族的人类牧场好像是那些吸血鬼们的提案,在人类牧场建立之前,他们就会捕捉人类圈养起来,把人类变成他们的活血袋。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吸血鬼,和她在以往看过的人类对他们想象的作品中的不太一样,他们同样喜欢纯洁的少女们,欺骗要带走她们,给予她们初拥和永恒的生命。然而实际情况是他们只是完全把人类当做食物了,他们没有跳动的心脏,永远不会爱上人类。他们只会用甜言蜜语欺骗那些带着憧憬的女孩们,让她们心情愉快,保持着血液的甜美,自愿成为吸血鬼们的血袋。直到她们被吸干致死的那一天,都不会明白自己是受骗了。
而黑暗纪元开始后,吸血鬼们意识到自己可以不用再浪费那么多力气,欺骗那些天真的女孩了。如今他们的资源取之不尽,只要把人类圈养起来,他们就时刻能进行狂欢。
于是吸血鬼们联合了其他食肉兽人族,对他们进行洗脑,挑唆同类曾经被人类奴役的匹格族,让他们成为饲养员和管理者。一切进行的是那么顺利,在多个种族联名呈上了关于建立人类牧场的请示后,古帝斯因为魔族们的强烈意愿,便在上面签下了字。
所以人类牧场看似是猪人族负责运作管理的,其实背后的真正boss是一个叫尤利乌斯的血族。他是始祖,也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从不转化食物,被他转化成吸血鬼的都是那些有能力的强大人类战士,并且腚要歪,就是一心想投靠魔族但自身又有价值的那种人。
……这么看来的话,古帝斯是个背锅侠啊。
路娅看着这些文件,觉得自己对古帝斯真是误解有点深。原本她和所有人类都以为人类牧场是古帝斯的主意,结果真正的老板躲在背后坐享渔翁之利。古帝斯本身似乎也不吃人,当初说自己喜欢口味浓郁的东西,比如人类内脏什么的就是骗路娅的。树精管家说他以灵魂为食,似乎也并不需要一直吃东西,那些被他杀死的魔物们都会被他吞噬灵魂,所以就连魔族们也都很怕他。
“唔……”
路娅不禁陷入了沉思,她招招手把正在工作的朱加喊来,指着自己手里的这份材料问,“你看到这个了吗?”
“看到了,就是说人类牧场并不是古帝斯的主意。”
朱加似乎想起不太愉快的事情,皱了皱眉说,“人类牧场一直宣称是古帝斯手下的财产,当初帝国畏惧他的力量,一直为了避免与古帝斯发生正面冲突,会刻意避免经过牧场所在的区域,虽然我曾经也带着战士们摧毁过牧场,但实际上一直很担惊受怕,唯恐那个恶魔大公会突然出现消灭我们。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们就定点去炸毁牧场了。”
“我有个主意。”
路娅脑筋一动,盯着那身体已经完全变成了死亡骑士的朱加说道,“你想不想变得比你哥做出更多功绩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在说什么呢,就算我做出更多的功绩,又有什么意义……等等。”
朱加突然反应过来,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路娅想说什么。他不禁瞪大了黑洞洞的眼睛,试探般地望着她说,“你该不会是想……”
路娅并不回答朱加,她弯了弯嘴唇说道,“听说尤利乌斯也正好就在杜因布鲁克,看你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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