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张筱漫所愿,再没有那些源源不断的小麻烦找上门,日子在忙碌的学习中平静渡过。方寒从家中拿了一盆母亲养了多年的翠叶芦荟送给她,并细心地说明功效和用法:“取新鲜的叶子一小块,每天早晚涂在患处,消炎很管用的而且最主要的是不会留疤。”不留疤对女孩子是很大的诱惑,张筱漫瞪大雪亮的眼眸看着方寒:“真的吗?”
“真的,我妈说的,我小时候特别淘,经常磕磕碰碰的,但身上一点疤都没有。”方寒为了证明自己的说辞,挽起袖子,露出胳膊,证明给她看。
张筱漫谢道:“那我就不客气收下啦?方寒,谢谢你。”
方寒微微一笑:“客气啥,送你的就收下。”
王乐瑶瞅着有半米高的翠叶芦荟,大惊小怪地说:“哇,哇,方寒,你太大方了吧?真是经过你妈允许才拿来送给筱漫的?你确定回家不会吃笤扫疙瘩炖肉?”
方寒看一眼张筱漫,怕她不肯接受,急忙解释:“不会,我爸妈跟我一样心地善良,我说明情况,我妈二话不说就让我拿走了。”方寒这么说,张筱漫宽心的一笑。王乐瑶说:“那你妈可真够敞亮的,这盆芦荟少说也得养五六年了。”
张筱漫看看方寒,嘟嘟嘴,也觉得受之有愧,于心不安,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方寒,要不,你给我几片芦荟叶就行。这盆芦荟阿姨养了很多年,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我这样夺人所爱,不好。”惭愧的笑笑:“万一我笨手笨脚的养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没什么不好的,我妈弄一屋子全是这玩意儿,少说也有十几二十盆,她没那么稀罕。再说,芦荟叶要用新鲜的才好,而且也好特别好养,不容易死的。”方寒极力要把芦荟送出去,卖力解说;张筱漫只好欣然接受,万分感谢:“那就谢谢啦。谢谢你,也替我谢谢阿姨。”
洛飞和张琨一进教室,看见一大盆芦荟,洛飞竖起大拇指,赞道:“方寒,够朋友,够义气。”张琨调侃:“方寒,我咋没见你对我这么大方呢。”
夏昊然走过来说:“切,你啊。皮糙肉厚的,能和人家女生比吗?”
一群人说说笑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张筱漫期待看见洛飞,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张不算英俊但棱角分明,青涩而刚毅的脸时不时浮现在她脑海中。每次看见他,每回想到他,张筱漫的眉间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柔情,娇容上泛起丝丝甜蜜的笑。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洛飞已闯入张筱漫的心房,只是,她还不知道,或者,她不想承认。
洛飞经常逃课同时伴随着打架斗殴的消息,时而和校内同学互掐,时而有外校或者辍学的青年找上门来,偶尔和她一起回家,偶尔跟班上的女同学聊得火热。这天,张筱漫刚吃过午饭,王乐瑶火急火燎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洛飞被打进医院了。”
张筱漫听了心下惊慌不已:“啊?真的假的?在哪个医院呢?严不严重?”
王乐瑶道:“张琨说的,能有假吗?人现在就在镇上的医院呢。”
张筱漫想也没想,胡乱地把桌上课本往书包里塞,心急火燎地说:“乐瑶,如果我下午回不来,帮我请假。”
“喂,什么情况?怎么可能你去?我不去?”王乐瑶边说边收拾书桌,一把抓过班长:“帮我和筱漫请假,理由随便编,就说,就说……张筱漫生病了,我陪她去看大夫。”临走,抓住班长的衣领,威胁警告:“不许出卖我们。”
“哦。”班长呆呆应声,望着风风火火出了教室的二人,道:“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有这么急吗?”
镇人民医院急诊室里,当张筱漫和王乐瑶心急如焚,气喘吁吁地跑来。王乐瑶看到几个人除了洛飞头上有伤,其他人都还活碰乱跳的如释重负地说:“太好了。都是活的。”
张筱漫看到那张印在她脑海里的脸,惊慌之色退去。紧蹙的眉心舒展,呼吸尚未正常,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吓死我了。”这两个人的到来令方寒、张琨大吃一惊。张筱漫走向他们,看到方寒缠着纱布的左手:“没事吧?”方寒笑笑:“没事,软组织挫伤而已,几天就好了。”又看了看伤得最严重的洛飞,张筱漫眼眶泛红:“我还以为……”
洛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摸摸头上缠着的绷带,痞痞笑道:“以为我缺了胳膊,还是以为我断了腿儿?”站起来,在张筱漫面前转一圈:“它们都完好无缺地健在。”
洛飞嬉皮笑脸的模样惹怒了张筱漫,冲他大吼大骂:“喂,我说你脑子是不是毛病啊?你爸你妈把你带到这个世上不是为了和人打架斗殴的,不动粗就不能解决问题了吗?你就那么喜欢打架吗?”
张琨心中感到非常不爽,替洛飞鸣不平:“诶,张筱漫过分了啊,他打架还不是为了你?”此言一出,张筱漫诧异的扭头看了看洛飞:“因为我?”转念,便想明白了:“上次韩瑞雪那件事儿?”张琨点头:“嗯哼。”
张筱漫莫名地心中怒火高涨,气愤道:“我说过别多管闲事,你听不懂话吗?我自己可以解决,那件事儿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惹麻烦,也不用别人替我出气。”说罢,抬腿便走。洛飞快步追上去,挡住去路,没等他开口,张琨快人快语,不满地说:“张筱漫,你会不会说话?有没有良心?你看看他头上的伤,这一仗差点没搭进去小命,以前洛飞打仗可从来没吃过亏。”
张筱漫心中的火气被愧疚熄灭,低下头,余光偷瞄洛飞:“我……对不起,以后,别这样了。如果你们因为这件事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洛飞凝重的面色中带着一许期待和愉悦,凑近她的脸颊,盯着她的美丽的眼眸:“张筱漫,我喜欢你,全世界都知道,你这种反应,我会认为你在担心我,因为你也喜欢我。”
张筱漫猛地抬头,心下慌乱不已,冲他瞪眼,结结巴巴:“我,我……你……”随即镇定下来,矢口否认:“你别做梦了,我讨厌你,而且是非常非常讨厌。”
洛飞心里一沉,在他看来张筱漫这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洛飞第一次品尝到难以言喻的苦涩,仍抱一丝希望,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是,我清楚地告诉你,我和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张筱漫一脸认真,一字一句似细小的飞针穿过胸膛,扎的洛飞心里很疼,他人生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语气冰冷:“你的意思表达得十分清楚,我明白了,你可以走了,回学校做你的乖学生。”
张筱漫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深吸一口气,喊道:“我会走,请你记住了,我的事儿与你无关,拜托你,以后别狗拿耗子,讨厌。”
拒绝的滋味,很难受,如鲠在喉。洛飞一直想说不敢说的话,今天终于说出来,但同时他一直害怕担心的也发生了,她拒绝了,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张筱漫一溜烟儿地跑出去,嘴里嘀嘀咕咕:“哼,多管闲事,凭什么没经过我允许就喜欢我,喜欢我干什么啊?不喜欢我就没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不准喜欢我。”王乐瑶看着她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筱漫,你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张筱漫捶捶脑袋:“我也不知道。”
王乐瑶费解地盯着满面愁容的张筱漫:“我不明白,你这么心急如焚的跑来,还翘课,不就是因为你担心他。可见着人了,为什么这样?你是不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为你打架?”
“不管为了谁,打架就是不对。方寒怎么也跟着凑热闹,这几个人真是的。”
王乐瑶继续解析张筱漫的不正常行为:“你刚刚的反应怎么回事?洛飞的表白吓到你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喜欢你吗?这几个人平时不就混在一起吗?上学、放学、玩或是打架都在一起。不过这次,方寒也跟他们一起打架,倒是新鲜。”毣洣阁
“反正都是些讨厌的家伙。”张筱漫垂头丧气,像霜打了的茄子:“别再跟我提这些人,哎呀,好烦、好乱,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需要一个人呆会儿,好好想想,我先回家了。”
王乐瑶不以为意:“哦,那我回学校了。”
方寒随便找了借口,跟了出来。远远注视张筱漫离开的倩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感觉得到,张筱漫喜欢洛飞了。只是她现在还很混乱,搞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和想法,方寒自己也很乱,还有一丝恐惧,怕她会接受洛飞。
张筱漫再次见到洛飞是一个星期后,擦肩而过,无言以对,很尴尬。想开口打招呼,还是退怯了,洛飞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她。课间,他和女生嬉笑打闹,她或懒懒趴在桌子上,或者心不在焉地阅读文学大家的名著,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令她心烦意乱。
午后,阳光明媚,王乐瑶不知躲到哪儿去了,她一个人坐在校门口老树下发呆。天气渐渐转凉,柳枝随风摇曳,树叶翩翩而落,远远看见洛飞和别的女生说说笑笑,心头莫名烦躁,郁闷。一个星期不见,原以为见到洛飞心情会变好,可是现在,更糟糕。方寒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心情不好?”
张筱漫口是心非地摇头:“没有。”
方寒盯着她的脸:“可是你脸上分明写着‘不好’两个字。”
张筱漫啃咬手指头,看向远方的洛飞,又看看方寒:“我是有点烦。”
“因为洛飞?”方寒也望了望远处和女生嬉闹的洛飞。
张筱漫不自觉地点点头又猛烈的摇头,否决:“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张筱漫闭上眼睛,听着方寒越走越远的脚步声,又气又恼:“我在烦恼什么啊?平心静气,平心静气……”脑海中不断闪现的是她看过的电视剧、小说,那些关于爱情,关于心动的情景,骤然睁开眼:“难道我……”
“难道什么?”王乐瑶站在张筱漫身后,调皮地拍了她一下。她一脸茫然和不确定,被一闪而过的念头吓到了,结结巴巴:“乐瑶,我好像,好像……”
“你怎么了?生病了?发烧了?”王乐瑶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张筱漫站起来,摇摇头,挥挥手,否定自己的想法,嘀嘀咕咕道:“不可能,不可能,不是那样的,一定不是,不会,不会,我不会的……”
王乐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啊?没头没尾的。”
“没事,没事,我回班级做英语卷子了。”张筱漫神神叨叨的逃回班里。
下午自习课,洛飞敲敲张筱漫的桌子:“英语卷子做完了吗?”
张筱漫正认真地做其他科目的作业,应了一声:“嗯。”
洛飞道:“借我抄一下呗。”张筱漫没有抬头,稍显犹豫,从课桌内掏出卷子递给他,整个过程没有看他一眼。
“你好像心情不好。”洛飞仔细看她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
张筱漫答非所问地说了一句:“别弄皱了,抄完还我。”
洛飞悻悻接过卷子,未再多言。张筱漫的英语卷子,洛飞抄完又借给了坐在他前桌的韩瑞雪。张筱漫虽然认真地在做其他作业,也知道他把卷子借给了别人,而且还是韩瑞雪。心中骤然衍生一股不快,拍拍他的桌子,平静柔和的语气中透着恼火:“卷子还我。”
“借给韩瑞雪了。”张筱漫眼中怒气渐浓:“还给我。”
洛飞不明白她的怒气从何而来,加重解释的语气:“我借给韩瑞雪了。”
张筱漫的怒气更浓了几分:“你可以把你自己的借给她,我的,还我。立刻,马上。”洛飞愣头愣脑地眨眼睛,还是不能理解向来温和的张筱漫怎么会变得这样不通情达理。理由充分地解释说明情况:“等会儿呗,她马上就抄完了。我那儿比狗爬还难看的字儿,自己都不认识,她哪看得清。”
洛飞话音未落,骤然,张筱漫拍桌而起:“跟我有关系吗?我的卷子,我现在就要。”冲到韩瑞雪课桌旁,抽走自己的卷子:“你抄别人的吧。”
韩瑞雪还在莫名其妙的愣神儿中,洛飞拧着眉,好像有点明白张筱漫发火的原因了。余光瞟一眼她,把自己的卷子摊在韩瑞雪面前:“将就着看吧,看不清的问我。”韩瑞雪哦了一声,不屑地说:“不借拉倒,好像就她写字工整好看似的。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会做几张卷子吗?”
坐回自己座位的张筱漫愤然站起来了,反击道:“你有本事你倒是自己做几张满分的给我看看啊。”说完,上前一步抽走韩瑞雪桌子上的洛飞卷子:“这个也是抄我的,那么不屑就别抄。你那么厉害你自己做。”韩瑞雪起身试图去抢,二人都不肯放手,争夺间被撕成两半。韩瑞雪一愣神,张筱漫抢过她手中的另一半连同自己手中的一半一起撕碎,怒瞪洛飞:“下课我去找老师再拿一张空白卷子给你,以后别想再抄我的。”
韩瑞雪气急败坏地冲到张筱漫的座位,用胳膊把她书桌上的文具和书本全部扫到地上,顺便踩了几脚。返回自己座位的时候看到掉落的一只白色樱花钢笔,狠狠地踩下去,王乐瑶想阻止都来不及,捡起被踩成两半的钢笔:“你……这可是筱漫最喜欢的钢笔,八百多块呢。”
洛飞扒拉王乐瑶的手臂,小心翼翼道:“她的笔,真那么贵?”
王乐瑶道:“当然了,去年她妈买给她的。一来是生日礼物,二来是她作文比赛得第一的奖励。你看筱漫的学习用品有便宜的吗?”
韩瑞雪色厉而内荏地说道:“唬谁呢?一支笔,八百多,骗鬼呢。”韩瑞雪的脸上不见丝毫愧意,笑得更张狂。捡起被张筱漫撕毁的洛飞卷子,拼凑一下仍能看,得意地冷哼一声,和洛飞更亲密,嬉笑道:“这个是什么字?还有这个……哎呀,干脆,你给我念好了……”
张筱漫气得手直发抖,怒瞪洛飞和韩瑞雪,抢下她和洛飞的卷子,撕得更碎:“都别抄了。”拿走王乐瑶手里已经断了两截的钢笔,放进笔袋里。不自觉地重重地一拍桌子震得手掌发麻,也吓到了王乐瑶和班里的同学,一屁股坐下,趴在桌子上,王乐瑶和洛飞都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轻声喊她。洛飞道:“筱漫,筱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乐瑶道:“别难过了,让她赔你好了。”
洛飞道:“是我的错,虽然我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但我一定赔给你。”
其他同学小声议论:“生气了,生气了……”
“是我,我也生气啊……”
“张筱漫生气起来可真吓人……”
张筱漫骤然坐直,咄咄逼人地说:“那是我妈送我的,你拿什么赔?”顿了顿,面无表情地说:“算了,坏了就坏了。”王乐瑶歪着头,盯看张筱漫反复无常的张筱漫:“你怎么了?这几天很反常。”她长出一口气,红着眼,眼泪快要溢出来:“我没事。”说完又趴在桌子上。
洛飞和继续和韩瑞雪嘀嘀咕咕,说说笑笑,眼睛不能自控偷瞄张筱漫,整节自习课趴在桌上看书,从他的角度看像睡着了一样。她偷偷抹掉不听话的眼泪,虽然尽力掩饰,但是洛飞看得清楚,方寒也注意到了她多余的动作。其他同学对张筱漫的举动倍感疑惑,平日里性情温和的她,今天似乎很焦躁。那种难言的恐惧感又来了,方寒一边做卷子,一边偷瞄张筱漫心里直打鼓:“糟了,她这是吃醋了。”
终于盼来下课铃声,张筱漫第一个跑出去,王乐瑶也追了出去,然后是洛飞。方寒走到张筱漫的座位,偷偷拿走那支坏掉的钢笔。
校门口老树下,张筱漫泪如泉水般涌出,王乐瑶搞不清楚状况,又着急又担心的问:“筱漫,你到底怎么了?”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张筱漫哽咽着说:“我心里堵得慌儿,很闷,很难受。”王乐瑶不解的问:“为什么?”
张筱漫低头,更委屈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因为我吧?”洛飞虽是猜测,却是肯定的语气:“乐瑶,你先回去,我跟她聊几句。”王乐瑶没说什么,乖乖地走开。洛飞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心相印纸巾递给她:“擦擦,我不喜欢看女生哭鼻子。”
张筱漫一言不发,默默接过纸巾,默默擦眼泪。
洛飞又说:“张筱漫,你承认吧。你喜欢我对不对?只要你承认,我保证不再和其他女生玩,看都不看。”
张筱漫抬起泛着泪花的眼眸,委屈地噘嘴,负气地说:“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我讨厌你,我……我最最最最最最最讨厌你了。”
洛飞歪着头,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正色说道:“喜欢我,又不会影响你好好学习,更不会影响你考大学。恋爱可以谈,大学也可以考,两全其美的事儿,你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
张筱漫一把推开他,冷哼一声:“哼,你愿意和谁玩就找谁去,离我远点。”
洛飞冲她气呼呼的背影大喊:“喂,你说的,可别后悔啊。”
再回到教室,洛飞递了一张纸条给张筱漫,东倒西歪的字迹:“给你三天时间想清楚,如果到时候你还认为你不喜欢我,我就从你面前消失,不再让你心烦。”
【喜欢我又不会影响你好好学习,更不会影响你考大学。恋爱可以谈,大学也可以考,两全其美的事儿,你又何必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洛飞的这句话时常在张筱漫耳边回响。他的脸庞老是在她脑子里闪不停,每天都会拿出纸条看几次:如果到时候你还是认为不喜欢我,我就从你面前消失,不再让你心烦。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心底的天平越来越倾向对洛飞的感觉。张筱漫自我安慰道:“只要不影响学习,老妈她应该不会反对的……”想到这儿,在无数次纠结、挣扎过后,她选择向自己妥协。限定期限的最后一天,张筱漫比往常早很多地来到学校,让她意外的是洛飞比她更早。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低头无言。洛飞忐忑不安,打破沉默问道:“想清楚了?”
“嗯。”张筱漫点点头,然后抬起头盯看洛飞,认真严肃地讲条件:“你得答应我,以后不管因为什么,不许打仗。除了乐瑶和你妈,跟异性保持一米或一米以上的距离。”洛飞轻佻一笑,明知故问:“为什么?”
张筱漫低着头,脸颊红彤彤的,害羞带怯:“我喜欢你。”
洛飞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嘻嘻道:“什么?谁喜欢谁?”
张筱漫定了定神,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你,张筱漫喜欢洛飞,听清楚了吗?”说完,轻松地笑道:“啊……说出来舒服多了。”
洛飞满心欢喜地承诺道:“听清楚了。我答应你,只要我们在一起,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都答应。”
因为听到了期盼已久的一句话,两束目光在这一刻碰撞出爱的火花,两颗心臣服于恋爱的甜蜜。在这个收获的季节,他们收获了初恋,不管在外人看来他们是多么的不相配,有着天与地的差别,事实是,他们真的开始了,而且不想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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