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一抬头之间,张筱漫很坦然、很灿烂的一笑,嫣然睨笑完美掩埋心里的痛楚,淡漠又豁然语气:“你也还是那么喜欢静观默察,喜欢猜我的心思。在你方大律师面前我想掩饰也掩饰不住,辩解也没你口才好,还不如老实招了,即使被你看笑话也不算很丢脸。”看了看方寒手中转动的笔:“还给我吧。”
方寒停止转笔的动作,看了看笔,又看了看张筱漫:“怎么?后悔了?想要回去?晚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规定,因所有人自动放弃所有权的原因而产生的无主财产,第一占有人可以依法取得所有权。从法律的角度通俗的说,属于你的东西,你丢弃了,就表示放弃了对该物品的所有权,我第一个捡到的,它现在就是我的了,即使你想要再要回,也没有权利。我向来你的听劝,你说给谁就给谁。我想只要是我送的,娄兰不会介意它曾经属于谁。”
张筱漫气急双目赤红,上前去抢笔,扔到远处,气不过又跑向仍笔的方向,欲将其踩坏。方寒识破她的心思,紧随其后,弯腰去捡笔,张筱漫的脚在即将落在方寒手背的一刻,像受到电击般迅速拿开:“你干什么?”张筱漫突然收脚,脚下雪滑,重心不稳导致身体后仰,方寒捡起笔,一把搂住她的后腰,略带戏谑的说:“不干什么,这笔现在是我的,你无权损坏。”擦去沾到笔身上的雪,别进胸前衣兜内。张筱漫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推开他,反击道:“你……好,我没权利。你也只是我丢弃的东西而已,和这笔一样。”
冬夜的寒风吹乱的了张筱漫的发丝,又见她额头上醒目的伤疤,方寒的心不禁一痛,眉头跟着皱起来:“你额头上的疤怎么回事?”张筱漫的神色更沉静,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简单地回答:“说来话长。”方寒一双深邃锐利的眼睛端看张筱漫,又心疼又嘲讽的口吻:“没关系,我有时间听你慢慢讲。”张筱漫招牌式的浅浅微笑,柔冷拒绝:“真抱歉,我没时间讲给你听。”
曾经温热的情海因误会滋长的痛苦在离别的日子里冷却成冰,刺骨的风携雪花掠过比冰雪还冷的脸。方寒往日的温文儒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步步紧逼的尖锐的职业习惯,不容人拒绝的态度:“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如今的张筱漫早已练就足够的处变不惊的能力,即使是面对方寒,也只是微微一皱眉。随即淡定从容,玩味儿的说:“自己揭自己的伤疤,一点也不好玩。”令人捉摸不透的一笑:“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因为我想知道你今天得到的与当初放弃的相比值不值得,现在看来挺值得的,事业爱情双丰收。我想知道的,我找到答案了,你想知道的,要自己找。”
方寒不解地看着张筱漫,不是能完全理解她在说什么,脸上挂着丝丝许许幸灾乐祸,心里却很疼,他受不了她难过,不管是因为谁,但显露出来的仍是嘲弄过多:“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放弃,没有我你会不会难过。不过现在这对我来说不重要,因为你现在看起来比上次跟洛飞分手的时候痛苦多了,能欣赏到你现在的样子,我特别开心。”
剧烈的痛像汹涌的海浪一波一波袭击脆弱的心房,脸色也愈发苍白,张筱漫薄唇轻抿,双手十指交叉用力互夹,全力压下所有苦痛,仍是不变的微笑却笑得更心寒齿冷:“那,你就尽情的多欣赏一会儿,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可以伤到我,你也就再也看不到我伤心的样子,上帝是公平的,他让我因为爱情一次比一次疼,终于给我一副坚不可摧的铁石心肠。”
方寒几分落井下石的味道:“是吗?那我可真幸运。”
张筱漫缓缓叹气,深深呼吸,缓解心里的剧痛,注视方寒的眼睛:“古时,有种刑罚叫千刀万剐。突然有一天,被最在乎的人在心上狠狠捅了一刀,我看着伤口溃烂,自己剐完剩下的刀子,再时不时地撒上一把盐,让它疼到失去知觉。”顿了顿,一抹超脱、放得开一切的无所谓笑容:“那种痛,没疼过的人不会了解。即使疼得锥心也挺爽的,我疼了很久,今天最疼,但我也觉得挺好,因为最疼可以让梦醒过来,醒了不会再执迷下去,是我一直想要的,最好的坏。”
方寒心中妒意外露,急于知道那个人,妒火高升,音量也不自觉的提高几个分贝:“是谁?旧爱洛飞,还是另有新欢?要不要在我这里养好伤?伤好以后再一脚踢开?我不介意再给你疗一次伤,你应该知道我的医术也不错。”
她看着他,明明是很痛苦却笑得明媚,也许是因为心太疼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猛,让张筱漫感到有些头晕和站不稳。靠在车体上,玉指揉捏太阳穴和睛明穴,定睛看着面前的人,玩味儿的笑着说:“我介意。我心里的伤,没人能治好,你安分守己的做律师就好。或许你的温暖治愈对某人很管用但对我没用。”
“你说,是谁?是洛飞还是什么别的新欢?洛飞那种人值得你难受成这样吗?别的什么人你真的了解吗,至于投入的这么深吗?”
张筱漫呵笑道:“旧爱?新欢?呵呵,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随随便便爱上一个人,捧着一颗心随便让人伤害?那你猜,你觉得会是因为谁?”说到这里,方寒心里隐约是有答案的却倔强的将自己排除在外,眼中仍喷发着嫉妒的火焰,心中隐隐作痛,却仍带有几分讥讽:“洛飞吧,除了他别人没这个功力,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笨?多傻?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吃一堑长一智你不懂吗?他骗了你多少次你忘了吗……”
心痛来得愈发猛烈,叫人难以承受,张筱漫轻咳一声,方寒直直注视她的眼睛,却看不穿她眼中复杂的情愫:爱、恨、惊喜、心疼;爱恨交织亦或者是悲喜交加……她唇瓣微动,吐出一个字:“你……”喉间哽住,微顿了顿:“你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是。”方寒斩钉截铁的说,张筱漫嘴角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随即解说:“他叫方寒。”她绝望地看着他,瞬时收起笑意,冰冷的眼眸中是深深的疼痛,恍惚的低头自嘲:“你说的对,我是够笨的,我就是这世界上最笨最笨的人,不然也不会上一次当还学不乖,被洛飞骗了很多次,才学得聪明一点。一直相信并期待桔梗花的故事,心存幻想到今天,说是傻或者笨都侮辱了这两个字,因为傻和笨还有个限度。”
方寒拧眉一怔,听到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名字,心底泛起一丝窃喜,眼帘低垂,深呼吸,喉间滚动,小心翼翼的问她:“张筱漫,你爱过我吗?”
张筱漫蛾眉紧蹙,目不转睛的,越发冷澈、尖锐地盯着方寒,反问他:“你相信过我吗?方寒,我说爱过,你信吗?我说没爱过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你说,你说我就信。”方寒猛地抬眸注视苍白憔悴的脸颊,迎上充满指责和哀怨的眼睛,孩子气的抱怨质问:“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我的离开让你这么难过,你为什么不找我?如果我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走?那天那么多人送我,唯独少了你。如果你能来,我会留下。为你。”
“送你?重要吗?我在阎罗殿溜达玩的时候,你也不在。为我留下?呵呵,别逗我了。我倒是天真的想跟你走,可老天爷和你都没给我这个机会。”张筱漫摇头笑出了声,鄙视的笑,笑他的虚伪,笑自己的痴傻。方寒被张筱漫笑得有些心慌:“你笑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为你而努力。”
“别说这些废话了,好吗?太惺惺作态了,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张筱漫抬头让它流回身体里,嗤笑:“太好笑了,为我努力?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你比洛飞还可笑,不过最可笑的人是我张筱漫。”刺骨的寒冷、铭肌的痛楚、失望,占满心房,张筱漫按下遥控器解锁键,准备上车。方寒一把拉住她,又看见她手腕上的手臂,紧紧握住,急切追问:“你为什么还带着我送你的手表?”
仿佛是最不想为人知的秘密被揭晓,张筱漫慌乱地甩开方寒的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随即镇静、无关紧要的说:“它啊,摆设而已,跟谁送的无关。洛飞那种人给我的教训是,小人之交甘若醴,而小人以甘绝;你嘛,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的大概是你这种贼喊捉贼的人吧。”说罢,又向车门走了两步,方寒一皱眉,又再抓住张筱漫的手臂,紧迫追问:“别急着走,你把话说清楚,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在你问你诗词的意思。你好像是在说我对不起你?我哪儿对不起你了?”张筱漫抬起眼眸又迅速低眉:“说得简单易懂点儿就是世情薄,人情恶。你和洛飞一样,都只是生命特定时间里的摆设,也可以说是长鸣的警钟。”
“你拿我跟洛飞比?你给我说清楚,谁薄情?谁可恶?张筱漫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冷酷无情的人是你,付出、受伤、傻等的人是我。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一件工具,现在却在怪我?你说清楚,你到底在难过什么?”方寒双手用力抓住张筱漫的双肩,一声比一声怒气地质问。
那样深刻而浓烈的爱被方寒这样曲解,张筱漫心底的暗涌越来越明显,快要不能自控,拨开方寒的双臂,头低的不能再低,鼻腔嗤笑:“一件工具?这就是你对自己的定位?你这件工具不是自诩非常了解我的吗?那你认为,在爱情里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是什么能让我难受成这个样子?”
“背叛?欺骗?”方寒脱口而出张筱漫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不明所以,理直气壮的质问:“张筱漫,你什么意思?我背叛你?我欺骗你?我方寒对你怎样你不清楚吗?你最好一次把话说清楚,别总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是在指责我的离开吗?你说过什么话你忘了吗?”
“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每句都记得特别清楚,那么你呢?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记得吗?”张筱漫怒色冷面注视方寒:“我的记忆力一直非常好,存储容量也超强。你那份也帮你存着呢,如果你忘记了什么,我可以告诉你。”张筱漫情绪骤然起伏,被她凛冽的眼神看得心虚发慌,方寒一时语塞:“我……”几年的职业历练,很快整理思维,再次占据上风,却有几分口无遮拦:“我倒是忘了,你是铁石心肠,感觉不到的。”
此话一出,张筱漫好不容易铸起来的冷漠防护墙一瞬坍塌,捂着快要撕裂的心口,猛然抬头,假笑的面具掉落,一双销魂凄然的眼眸注视方寒,继而释然地连连点头,没有过激的言辞,却字字戳痛戳伤方寒和自己的痛处:“铁石心肠?对,不仅铁石心肠,我还有眼如盲。所以你对我怎样我看不清,也许一切只是我的错觉,是我一个人的自以为是。所以我告诉自己,你和洛飞没有区别,只是老天爷跟我这个傻子开了一个玩笑,只是我在做梦,从美梦到恶梦我一直傻傻的让自己陷入昏迷,不愿醒来面对,但是今天不管事实多残酷我都必须面对,必须让自己醒过来。”说着说着,眼泪快要掉下来,手足无措地绝望又释然的自嘲的笑着说:“如果曾经我们之间的一切,让你分不清楚有没有爱,那就当没爱过吧,大家心里都能舒服点,玩笑该结束了。就这样吧。”
“筱漫……你爱过我对不对?这是我最想知道的,你告诉我好不好?”方寒的语气明显温柔起来,张筱漫却更冷:“我不想再说没有意义的话。你赶紧回去吧,大家都在等你,出来太久,娄兰会不高兴的。”
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无穷尽的悲哀,方寒已不能再装腔作势出一副冷眉冷眼的样子,他心里的疼不比张筱漫少,眉心紧锁,几许温柔,关怀地问:“你过得不好?你很难过?是……因为我吗?你还爱我?你是不是早就后悔放弃我了?是不是这样?”
“不是。”张筱漫蹙眉,眼眶憋得通红,抬头望了望漆黑寒冷的夜空,稳了稳濒临崩溃的情绪,勾唇微笑劝道:“别再这么三心二意的,怎么说我和娄兰曾经也是好朋友,你既然移情于她,我祝福你们。真的,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拥有想要的幸福。至于我和你……”深呼吸,黯然垂下眼眸,抬眸时眼里苦涩释然:“在毕业那天就结束了,我现在难不难过,好与不好,爱着谁,都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我不后悔当时放弃,你也别后悔当初的选择。”
“你的意思是在说你一直爱我?是这个意思吗?筱漫,我可以这样理解吗?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爱着我?可如果你爱我,为什么这么久你不找我?得知我回来的消息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回来吗?你在怀疑或者害怕什么?你说你是不是还爱我?”呼之欲出的答案,方寒满目诧异和惊喜,仍有几分质疑自己的判断,向张筱漫求证。张筱漫紧锁眉头,微闭双眼,屏住呼吸,唇角被自己咬的又红又肿,快要溢出血来,泪水也在一点一点开始蔓延,好半天才控制住眼泪,稳定心神,睁开双眸,说:“不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方寒,今天我们把话说清楚,你听好了,记住了,不要再靠近我,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拍拍心脏的位置,绝然地说:“毕业那天你死在这里,我把你埋在这儿了,今天我明白,得把这座坟挖出去,只要你在这儿,它就会一直疼,我不想再疼下去。都结束了,到此为止吧。”嘴角上扬一个轻松的弧度,十分诚恳地说:“谢谢你再次给了我清醒的勇气,非常感谢。祝你幸福。”转身,拉开车门。
方寒看着她煞白的脸色,假笑中竟有真实的释怀,漠然中裹着痛,明明已经苦不堪言却强颜苦中寻乐,他感受得到,她痛到了极点,但她依然推开自己,比他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让他心疼。方寒恢复如初的温柔忍不住伸手轻轻的碰触她红肿的唇角,温情脉脉地解释,几分无措:“别听他们瞎起哄,我,我刚才是气你的,我和娄兰什么都没有,我也没送过她笔。我看你状态不好,去哪儿?我送你。”方寒张开双臂,上前一步,想要拥抱她,张筱漫急忙侧身闪躲,慌乱地推开方寒。声音颤抖又决绝,客气又冷漠的说:“不用了。你快回去吧。”
“你喝太多酒了,不能开车。”
“这点酒影响不到我的。”说罢,她不再犹豫,快速上车,疾驰离开。今晚,张筱漫心中等待的灯火已彻底熄灭,他们的故事似乎已经划上休止符,可她的情绪过不去,恨情太深厚,怨缘太浅薄,怪结局太沉痛。或许向自己的心妥协,会有所不同,可她的理智甘于此。
情绪失控以前,消失在方寒的视野里。逃离方寒的一瞬间,一颗晶莹的泪滴划过脸庞,手指沿着泪划过的痕迹而走,渐渐的泪如泉涌,视线模糊,埋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些温馨的、甜蜜的,很久不敢碰触的回忆纷纷涌上心头,只是它们早已变成了灼人的伤。
方寒愣在原地,茫然地拿下雪人身上的围巾,和自己的那条相比,只浅了一个色阶,耳边一遍遍回响张筱漫说的话:“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已经不爱你了……”远处突然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紧随一声“砰……”的碰撞声,方寒心惊胆战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跑去,因为发生事故的正是张筱漫的车。方寒加快速度狂奔,车前的保险杠撞掉了,方寒打开车门,惊慌地一把抱住张筱漫,人只有额头旧伤处被撞红了:“筱漫,筱漫……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我爱你,我爱你……”轻轻推开她,抚摸她的额头,擦去她的泪痕和冷汗,检查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抚摸处在晃神中的惨白美丽脸颊:“没事吧?没事吧?除了额头有没有撞到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哪里疼?筱漫,你说话啊?”
“你没回去?为什么?为什么?……”又一次鬼门关前走一回,这次看到了方寒紧张、关心的表情,一股暖流涌入心头,恍惚间,张筱漫流露出一瞬的惊慌,眼眸里全是委屈和柔弱。方寒温柔又诧异地问:“你说什么?什么为什么?”原本欲扑向方寒怀里的张筱漫骤然停止,恢复冷静冷漠的她:“没什么。”www.bïmïġë.nët
被张筱漫晃了一下,方寒诧异一愣,关切的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张筱漫慌张地推开他,尽力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理智,冷淡的说:“我很好,很好,没事,没事。”
她骤然的转变,仿佛刚刚看到的是两个人,一个如受到惊吓的动物,一个流露出让人望而生畏的坚决。正准备拥抱她的双臂悬在半空,顺势大半个身体探入车里,抱住她往副驾驶方向挪动:“你坐到副驾驶去,我来开,你要去哪儿,我都送你。”但张筱漫纹丝不动,仍旧冷淡地说:“不用,我自己可以。”
方寒加大臂力强行去抱她:“可以什么啊可以?酒后不能开车。”
张筱漫的语气更坚决也更不耐烦:“我说了不用,走开。”
方寒仍坚持不放弃,僵持之下,张筱漫脸上终于显露真实情绪:厌恶、愠怒,歇斯底里地吼出一个字:“滚。”紧接着更愤怒地吼出:“滚开。”方寒被吓了一跳,本能地松开手,退出车内时头撞到车顶,张筱漫趁机狠狠地用力推开他。方寒瘫坐在地上,愣愣地盯着慌乱的神色,惊诧她的脆弱与坚强,懵然间,看着她泪如泉涌,紧闭双眸发动车子,睁开双眸时神色更坚毅冷静,车轮碾过围巾,疾驰而去。
方寒呆若木鸡,怅然很久,捡起她的围巾,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回想刚刚的一幕幕。她明明想要靠近,却可以转瞬理智推开,她明明很在乎,很难受,却依然可以顷刻冷静。她到底怎么了?深思、分析:这围巾……如果不爱了,他的离开不是错,如果不爱了,再会她不会痛。可是如果爱,那么今晚的一切是怎样的打击?方寒感觉到可能会很重……她依然温柔,温柔得太寂静,浅浅的笑中太多悲哀;他依然儒雅,儒雅得太冷漠,自满的笑中太多茫然失措,是否还有温暖的热度?情依旧被她操纵,只因曾经太美太沉重,隐隐的痛沉沉的爱,开始渐渐放纵。
方寒慢慢蹲下,望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隐约想到什么,仍不敢断定自己的猜测又殷切的希翼着,因为那为他的不确定又添了几分把握:“那方向,好像,好像是……阳光小区,难道……她还住在那儿?这可能吗?”抚过她唇角的手紧紧赚蓝色围巾,手臂悬着,围巾随风飘动,凝眉深思,自己问自己:“是我?是我吗?真是我让她那么伤心吗?”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发呆:“她那只好像坏了,为什么还带着?她刚刚说又差点死掉是怎么回事?”
方寒心中凌乱,好多疑惑围绕盘旋【谢谢你给我清醒的勇气】方寒清楚的记得,张筱漫决定放弃洛飞的时候对自己说过这句话,今天她又说了,她到今天才放弃?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她怎么会难过成那个样子?慢慢整理思绪,他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爱他,可是伤和痛比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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