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当然不是吵架分居。
早上醒来肖禾照例先去客厅撸一撸猫,结果发现平日里乱窜的小家伙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往阳台角落里一瞅,就看见七夕正对着猫砂盆干呕,她心里一惊,回卧室把还没起床的人叫了起来,两人观察了一会儿,穿上大衣抱着猫就上宠物医院了。
中午,肖禾提着宠物包,司湳端着盆猫草回来了。
“都说了要吃点化毛膏的,你不爱吃,你看看,生病了吧。”
肖禾拉开包的拉链,把睡得正舒服的猫咪拎了出来。
七夕被迫开机,不满地伸出爪子表示抗议。
司湳放下盆栽,“给它换别的口味试试。”
肖禾从猫爬架上拿起逗猫棒往七夕脸前甩,“果然是你领养回来的,和你一样,这不吃那不碰的。”
司湳无辜躺枪,撇撇嘴回卧室换衣服了。
中午,他在厨房包饺子,肖禾进来视察。
她抓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吃,随口说道:“我们冬至都习惯吃汤圆的。”
司湳手上动作没停,“嗯,待会煮。”
肖禾扭头,动着腮帮子,“家里有吗?”
“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买了。”
她走到他旁边,甜滋滋地问:“你特意买的?”
司湳往饺子皮上放肉馅,“嗯”了一声,“买了好几种口味,水果馅儿,还有芝麻花生的。”
肖禾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沾满面粉,一握一松,小巧的饺子就在手心里了。
窗外寒风凛冽,她的心里却暖极了。
“我入乡随俗吃饺子就好啦,我又不挑。”
“那也得给我家小朋友准备啊,不能别人吃,她看着吧。”
肖禾轻轻给了他一拳,“我哪那么贪吃。”
午饭时,任柳盈打来视频问她吃什么,她对着碗拍了又拍,说司湳买了汤圆,还包了虾仁馅饺子。肖旗抢过手机夸了半天,又絮叨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
下午,肖禾给七夕喂了化毛膏后,晚上观察着又吐了两次,平时闹腾惯的猫崽今天吃了几口猫粮后就缩回窝里了。
肖禾不太放心,坐在沙发上想了想,起身回卧室了。
司湳靠着枕头等她,看得出来有些困了,手里的书在一旁歪着,正半张着嘴打哈欠。
肖禾坐过去,“宝贝。”
“嗯?”他抬起头,眼睛亮亮的,盛着细碎的水珠。
“今天晚上你自己睡呗。”
司湳缓缓眨了眨眼睛,浓长的睫毛上随即挂了几点晶莹露珠,“你要和七夕睡客房啊。”
“有点不放心,你自己睡好不好?”
“不然今晚把窝搬进来好了。”
肖禾立马否决,“不行,万一夜里上床趴你脸上,我一个操心不了,还得操心两。”
“好吧,”司湳不太乐意,但猫生病了他也着急,只好忍痛割爱,“那你去吧。”
肖禾笑笑,对他的爽快有些意外,凑前亲了亲人,就出去了。
两人一晚上都没睡好。
肖禾担心猫,夜里醒来好几次,听着床下有咕噜咕噜的声音才能安心接着睡。
司湳是因为翻身抱不到人,心里空,身边也空,整晚都没睡熟。
第二天,他出来的时候,肖禾已经在客厅了,手里捏着根猫草在七夕眼前晃,七夕探着鼻子在嗅,然后“喵喵”叫了几声,勾起小白瓜子往草上抓。
司湳走过来要抱她,被肖禾禁止了,“我身上有毛,离远点。”
为此,一整个上午他都有些闷闷不乐。
他被分配到边远地区——书房和卧室,肖禾就坐在客厅暖暖的地毯上,对着电脑打几个字,再拿起小玩具逗逗猫。
司湳隔一会儿就出来刷刷存在感,要么问问七夕吃猫粮了吗,要么来客厅取个充电器。
终于在第n次从书房传来一声“肖禾——”
她忍不住起身走过去了,立在门边问:“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了?”
“我有事。”
“什么事?”
肖禾心说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
“黑格尔的《小逻辑》,借我看看。”
“噢,”她指了一下书房左边的沙发,“我上周还翻来着,要是不在包里,就在你背后的第三层书架上,你自己找昂。”
说完,她转身回客厅了。
司湳蹙眉叹气,站起来走到沙发旁,拿起背包伸手进去翻了翻。
不大的一个包什么东西都有,小镜子,小梳子,口红,暖贴,充电宝,甚至还有隐形眼镜盒。
他从一堆杂物里摸出两本书来,把最上面的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论》放回背包里,拿着手里的《小逻辑》往书桌走。
指腹贴在书的背面,触感有些不对,他右手往书底一摸,一封紧贴着书籍的信封被摸了出来。
是一个浅粉色牛皮纸信封,白色丝带系着十字蝴蝶,中间印着四个小楷——予你浪漫,右下角亲笔书写着“肖禾亲启”,字迹很清秀,看的出来是精心准备的。
情书。
司湳一瞬间反应过来。
他上下翻过来看看,心里感叹现在小男生还挺花心思的,快餐时代能手写情书表白的人已经不多了。
估计是不想伤人自尊,装回来了吧,司湳想。
他转身把那封精美的情书塞回书包里,返回了书桌前坐了下来。
翻开书的目录页,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找了根铅笔在某几节前面打了对钩,然后往后翻去。
书页翻飞中,突然卡在了中间某一页。
一张浅绿色的,和书页几乎一样大的硬卡纸夹在书中。
乍一看以为是书签,但他敏锐地察觉出这是什么。
他抽了出来。
同款信封,中间印着“一生欢喜”,右下角同样是手写的大字。
千万句话,肖禾亲启。
一样的字迹,一样的信封,不同的是,这封没有丝带。
司湳的眉心忽地一蹙。
没有丝带……
这是不是说明,很有可能看过了,还留了下来,书包里的“予你浪漫”是第二封。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有些不知该作何反应,紧接着一股浓重的情绪密密匝匝堵在心口。
他捏着信封的一角,迟迟没有动作。
“司湳——”
肖禾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他慌忙把信封夹了回去,合上了书。
“我上课去啦。”
肖禾推门进来拿了背包就走。
司湳站起来说:“我送你。”
肖禾三步两步跑回卧室,声音远远地传来,“不用了,你在家看七夕,我坐地铁方便。”
司湳跟了出去,“不行,天这么冷。”
“哎呦,真不用,你在家待着啊,有同学和我一起,在地铁站碰面。”
“同学啊……”毣洣阁
肖禾穿了外套,跑过来亲了司湳一口,“我先走了昂,你注意着点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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