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修士中有男有女,全都言笑晏晏,穿着淡红的长衫,看向祈怀月的目光带着尊敬与让人只觉亲和的笑意。
“见过尊上。”
为首的女修盈盈一拜,“我等皆是蝉喜门的门客,操持过数百次道侣大礼,定不会辱没小尊上与观渊尊上的道侣喜宴。”
蝉喜门?传说中请动的价用极其高昂,门中人也神出鬼没,少见地修持他喜道,以他人喜乐为己身修道目标的修士?
祈怀月被无数道目光看得微微窘迫,他轻声应道。
“好。”
华灯照映之下,少年的乌黑眼眸澄澈见底,姿容明丽胜雪,耀眼出众得胜过一切世人能想象描绘出的神仙中人。
那一瞬间为祈怀月上妆的女修甚至微微目眩神晃,只觉得这眼前这位小尊上墨发雪肤,姿容天成,似乎无一处需要她修饰之处。
为祈怀月上妆的女修只得遗憾地为少年洁面,再轻而又轻地点上一点淡淡的口脂。
仅仅是这般简单的点缀之后,再近距离地看着祈怀月的面容,那位曾经览阅修真界无数美人动人姿态的女修,都忍不住红了面颊。
“小尊上真好看,观渊尊上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旁边似乎传来修士们善意的笑声,祈怀月的面容更染上一层让人心软的薄红,被这般水染纯粹的黑瞳瞪着,众人嘴角的怜爱笑意都更真切了几分。
而等到祈怀月被束好了发冠,再穿上多宝阁静心织染而成的星坠红丝喜服,灼红的喜服似有万颗星辰灵光围绕,星辉如瀑之中,红衣更衬得祈怀月的腰身纤韧修长,少年的眉目如同灼烧着人理智全无的烈火。
殿内鸦雀无声,就算是为祈怀月上妆的女修,此刻都有一种错觉,仿佛眼前的少年人是夺造化而生,随时可能飞然羽化消散的画中精怪,让人几乎害怕稍重一些的呼吸,就会惊扰了这个幻梦。
祈怀月被这些人痴迷的眼神,看得脊背发凉,他几乎怀疑是不是这件喜服有什么致幻作用。
然而等看见银镜中的自己时,祈怀月微微一愣中,忍不住皱起眉。
他现在的模样,是不是有些……不太庄重?
他平日白衣素装穿惯了,偶尔看见自己的面孔,除了顺眼以外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感受,可是现在看着自己镜子中的模样,祈怀月却有种……忍不住面红耳赤的错觉。
……好奇怪。
祈怀月几乎有点不敢看银镜中自己的面孔,少年别过头,小声问道。
“这样已经可以了吗?”
殿内的修士们回过神来,这才恢复了让祈怀月觉得放松的言笑晏晏气氛。
“小尊上再等等,半个时辰后,观渊尊上就会来接您了。”
只是大部分修士的眼神仍然忍不住一下又一下,无法克制本能里对美的渴望一般,落在身着喜服的少年人身上。
有些修者在此刻甚至生出了一些格外大胆,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僭越的念头。
观渊尊上,不愧是……尊上,就连迎娶的道侣,都是修真界一等的美人。
若是此刻等着迎娶少年人的是他们,他们只怕已经等得心急如焚,坐立难安了吧。
诸承渊此刻的心情,没有比陪在他身边迎客,脸都要被剑尊的低气压冻僵的孟玄素更清楚的了。
“师弟,冷静,冷静,迎完最后两处宗门的来客,申时你就可以去接你的道侣了。这是既定的古礼,不可轻易违背……”
然而孟宗主的苦口婆心,没有换来诸承渊的半分在意。
在等了短短一刻,都未等到最后两处宗门来客入场时,诸承渊彻底消耗掉了他所剩不多的耐心。
身着盛红喜服的剑尊,比往日的冰冷无情多出了一分春冰融化的平和,却因为迟迟见不到自己的心上人,身上的威压又有种向寒冰转化的趋势。
诸承渊垂眸冷声道。
“我想见我的怀月了。”
还没等孟玄素素苦口婆心地再权,已经作出决定的剑尊瞬间消失在了他身旁,只留下一句淡淡未散的话语。
“劳烦师兄代我迎客了。”
孟玄素气得恨不得咬碎一口牙。
让师兄代你迎客,你怎么不让师兄代你娶你的小道侣呢?
然而孟门主用尽毕生的理智,都清楚这一句是他师弟绝对不可触碰的逆鳞,孟玄素用一秒想了想观渊剑,再用一秒想了想自己的宗主之位是怎样靠着师弟这座大山上来的,孟宗主很快恢复了冷静,甚至能心平气和地笑道。bïmïġë.nët
“无事,就由我来处理迎宾杂事,师弟处理迎亲正事吧。”
然而空中久久的寂静无音,孟玄素眼角捕捉到了几个冤大头……不对,是容明玦等可以代他迎客的师侄身影。
“师侄,留步。”
明明云月秘境的大门与主殿不过一念可到的飞剑距离,然而此刻的诸承渊,却觉得仿佛一瞬的呼吸都焦灼得让人如此难耐。
他想见他的怀月。
如冰雪的森冷剑光划破空中,剑尊瞬息间撕裂乱流涌动的虚空,凭借本能立刻捕捉到他小弟子所在之处。
当诸承渊突然在房间中出现时,原本预备着等待剑尊半个时辰后再来接人们的修士们下意识拿出符箓法阵,刀剑法宝,甚至以为是敌人进入了主殿中,要在他们的眼下抢走祈怀月。
“来者何人?!”
不能怪蝉喜门的门客想象力如此丰富,实在是在修士寿元漫长的修真界,修者之间丰富的情爱经历甚至可以牵扯进数十成百人,别说是在大礼之日上门抢人,就连大礼之日,被数位女修带着孩子讨要公道的喜宴,蝉喜门的修士们都屡见不鲜。
虽然他们都不相信有人能在修真界第一人的眼皮底下闯入正殿,可当没有进入殿前通禀的人影突然出现在祈怀月身前时,所有修士还是本能地进入了最高的警惕状态。
然而当祈怀月开心地扑入来人的怀中,无比欣喜地喊出那一声“师尊”时,主殿内的修士们之前有多么气势汹汹,此刻收回自己法宝的样子就有多么狼狈。
这突如其来闯入殿内的来人,怎么会是观渊尊上?
尊上怎么没有事前告知他们一声?
然而看着诸承渊用力抱住祈怀月,仿佛看不见殿内任何人的模样,原本心有怨言的修者们,看着这一对天造地设般的道侣,似乎有些理解了尊上的这般急切从何而来。
牵挂自己的道侣,连一刻的分离都难以忍耐,这样的感情,如果不是他们亲眼所见,见惯喜宴上悲喜离合,荒唐一幕的蝉喜门修者,也不会相信原来即使是贵为修真界第一人的剑尊,都会对自己的道侣如此用情至深。
蝉喜门修士目光示意间,纷纷无声地退出了主殿,留给这对道侣喜宴前难得的独处时间。
祈怀月放松地靠在师尊怀中,突然想起了正事。
“师尊不是要等到半个时辰后,才来接我吗?是不是外面出现了什么意外?”
诸承渊看着自己的小弟子红衣胜血,终于如同他无数个日夜中想象的,披上喜服,被他抱在怀中的生机勃勃模样,突然觉得天地间一切事物,都不能如眼前人一般,挑动起他难以平复的心绪波澜。
剑尊轻柔握住了少年的指尖,诸承渊轻声道。
“不,怀月,只是我想见你。”
这是一个轻飘飘的,甚至称不上理由的理由。
诸承渊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仅仅因为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而丢下自己本应做的正事,只为了见他的心上之人一面。
这种轻浮的犹如担不起责任,随心所欲的浪子之举,是观渊剑尊曾经最厌恶之人的举动。
然而此刻,怀中被小道侣温热的身体填满,诸承渊才觉得心中无法填补的山海般呼啸的空洞,一点点安静下来。
仅仅是听着小弟子柔软的呼吸,都让他有种只愿余生如此,不复他求的沉静餍足。
祈怀月却一点也不觉得师尊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来找他的举动有多么冲动意气。
少年的眼眸明亮如星辰,祈怀月笑着抱住诸承渊脖颈。
“真好,一定是师尊和我心有灵犀,知道我也想师尊了,师尊才会来看我。”
少年沾染着淡淡口脂的殷红唇瓣,比往日的水红颜色更盛,像是雪地之中的耀眼红梅。
仅仅一眼,诸承渊就觉得喉中生紧,如同惊涛骇浪般的渴望几乎要压倒他的理智,让他去亲吻舔舐少年唇上那一点仅仅看着就似乎极其甜蜜,让人生出渴望的口脂。
然而诸承渊仅剩不多的理智,还是让冷若寒霜般的剑尊,克制着移开了落在祈怀月唇上的目光。
他不能毁了他的怀月此刻精心准备的一切。
可即使清楚离开是应对他此刻蠢蠢欲动恶念的最好方法,剑尊却还是舍不得松开小道侣轻轻回拉住他的指尖。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师尊太爱我了怎么办更新,怀月,只是我想见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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