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头穷，把鸡圈里的鸡鸭全卖了，加上和村里亲朋好友借的，一共1000块钱，全都揣进了周杰夫的上衣口袋里。
他报的志愿是口腔医学，一年的学费就要一万多，还没算上生活费、住宿费。
村里给他表舅“介绍”老婆的那个“媒人”跟他说，出门一趟，保你第一年的学费有着落。
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周杰夫跟着这位同村同姓的周大哥，一起去了比他们村子还偏僻的山沟沟里。
周大哥受到了附近几个村子的热情接待，等两人吃饱喝足离开山沟沟后，口袋里多了好几百块钱。
周大哥跟周杰夫说，“这些都是定金。”
“等把人领过来，后头的钱更多呢。”
周大哥带着周杰夫去了省城的火车站，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小旅店里，和他的“合伙人”，一个胖婶汇合了。
三个人买了夜里的一班绿皮火车，哪里人多就往哪儿钻。
胖婶和周大哥技术熟练、眼光毒辣，先是给周杰夫指点了下那几位是扒手，专门偷人钱包的；又指了对老年夫妻带孩子的，说那是同行，以后见着多打招呼，避让着些。www.bïmïġë.nët
周杰夫大受震撼。
但是他跟5岁时一样，压根就没有形成正确的三观，更何谈的有正义感。
他了解道，原来一个健康的男婴能卖几千块钱。
女孩子便宜些，几百到一两千不等，得看成色。
“还是卖孩子来钱快啊。”
他那个暑假跟着周大哥和胖婶，利用自己某知名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骗取了不少独自出行的女孩子的信任。
当那些女孩被下了药带到深山老林里，最终苏醒，发现一切的阴谋后。
她们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只让周杰夫感到厌烦。
“女人真麻烦。”
“为什么她们这么爱落泪呢？”
“给她们找一个丈夫，一个家不好吗？”
废这么多功夫，一个就赚那么几百块钱，周杰夫觉得不划算，不满足呢。
他就干了这么一个暑假的贩卖女人，凑够了两万块钱便潇洒离开了。
周大哥干活从没有和周杰夫一起搭档的这段时间那么轻巧。
他舍不得让周杰夫退伙。
但是周杰夫说了，“我以后就算再来这个，也不弄女人了。”
周杰夫不是可怜那些女人。
他是觉得赚女人的钱来的不如孩子的快。
“呵呵，渣滓！”
小路边看笔录边往一边地上吐口水。
“你们说，那些女人呢？”
一个暑假就赚了两万块钱，光一个周杰夫就害了多少女孩。
他高中毕业生的长相，准在校大学生的身份，是多好用的挡箭牌，让那么多女孩子都受骗了。
“前几年联合打拐行动。”
张大为咬着下唇说道，“救了一些。”
“不过更多的，都发疯了。”
“不是跳河自杀，就是找了个机会喝农药死了。”
张大为对周杰夫的家乡那座山勾勾有点儿熟悉，他刚才还特意去查了一下。
的的确确，公安部前几年几波打拐行动，那个地区都是重灾区。
“唉——”
当了妈的人，心总是软的。
小路收紧了拳头，她哑着声音问道：“周杰夫一共卖过多少个婴儿啊？”
看他觉得卖婴这么来钱的样子。。。
肯定不会少吧。
后面的半截话，她说不出口。
“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白灵清冷的声音回答了小路的发问。
“指望这种没长良心的人记得这些事情，”她冲着小路摇摇头。
“不过，自从他毕业开了自己的牙医诊所，那之后的婴儿贩卖。。。”
白灵停顿了一下，看了小路的情绪还算稳定，这才继续说道：“他觉得单纯的贩卖婴儿也不来钱了。”
“嗬~~一个追求利益最大化，钻到钱眼里去的垃圾。”
“他后来提取器官做器官移植所用的婴儿，周杰夫都保留了一颗牙齿在铁匣子里。”
小路手中的笔录本被震惊到掉落在地。
“太垃圾了！”
“太不是人了！”
“畜生！”
“。。。。。。”
涉及到人口贩卖后，海城刑侦大队能继续做的就很少了。
国家有专线做拐卖专题的警员队伍，联系上他们后，表示第二天便会做飞机从首都飞到海城，全权接手周杰夫一案。
就这么从他嘴里漏出来的一点内容，都够海城的这群刑警们消化好久了。
“原本以为变态杀人狂们就足够重塑三观了。”
小陈压低着声音，凑在同样资历浅的张倩张警官身边咬耳朵。
“我现在觉得，许山宁都没有周医生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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