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那四个坐着的人,其中一个地中海的中年男人很快就附和道:“哎哟,那三爷现在没事了吧?”男人看着吴邪,真情实意道:“要我说呢,外面都是小人在传,兄弟们可从来没相信过。”毣洣阁
张海棠瞥了他一眼,这地中海模样看着倒是非常忠厚老实,很纯良的样子。其实不然,做这一行的,能做到这么大,手中肯定沾过人命。只不过表面功夫做的好罢了,这时候敢第一个发声,估计账目上手脚还算干净。
“现在三爷身体抱恙不太说得了话,就由我代替三爷说话。”潘子走了出来,对下面道:“那各位长话短说,别耽误三爷休息了。”他一指左边最边上的一个穿着黄色T恤的男人,“老规矩,老六就从你开始吧。”
T恤男没有动作,眼睛滴溜溜的转,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解雨臣就催他:“老六,杵着干吗?还不把账本交上来?”
T恤男既然也不慌,说道:“交什么交?怕是三爷早忘了我们这帮兄弟了。生病?生病也不打个招呼,说走就走,下面的兄弟问上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说话的声音倒是和他五大三粗的长相不符,尖细尖细的,有点阴柔,T恤男继续道:“好嘛,现在回来了,一句话也没交代,先查账本。您知道,老六我是走场子的,昨天回来一身泥,整不了账本,对不住了!三爷,您下一位,今天我空手来的。”
他这话一说,其他人就都互相看,也不敢赞同,也没有反对。
哟嚯,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啊。
张海棠问旁边的霍秀秀,“这人什么来路?”霍秀秀低声解释:“他是王八邱的死党,有王八邱的财力帮衬,自然会比其他盘口的硬气些,他估计就是来充当王八邱的眼线来试探情况的。”
解雨臣就接话道:“老六,多日不见,娘娘腔没变,脾气倒见长。你这是老娘儿们抱怨老头子不回家,你他妈害不害臊。”说完下面的人哄笑起来,那T恤男哼了一声,说道:“笑,笑,你们继续笑,老子就没账!”说着对解雨臣道,“花儿爷,要比身段谁也比不上您,娘娘腔那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没您练得好听。您就别管这档子事了,这儿是吴家的场子,您站边上我都觉得您是不是改姓了。赶紧的,下一位。”
潘子眉头一皱:“怎么?听你的意思,连三爷的话你也不听了?”
T恤男也不怵,继续道:“听,当然听了!但是三爷,您这么折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突然就消失这几个月,也不说一声,不知道兄弟们这几个月有多难混!您一句病了就想揭过?总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吧。”
这些话确实在理。潘子一时也没话可以顶回去。还是解雨臣经验老道,他靠到桌上,轻笑着说道:“吴家和解家是铁板上的亲戚,这一次三爷的病很凶险,要说了让外面长沙的那些大佬知道,兴许就闹进来了。三爷不说,有什么问题?那是为了你们好!”
闻言,那T恤男也跟着笑,“三爷不说那些人就不闹了?陈皮那个老不死的,半年前弄死了我六个兄弟,我找不到人做主啊!三爷,那些是兄弟啊!没您的话我不敢和陈皮对着干,兄弟白死啊?三爷,您神通广大路数广,但兄弟们可吃不消。您行行好,真身体不好不想管我们,那就别管了,否则,兄弟们没法混了。”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也跟着附和:“就是,三爷,老六说得对,这几个月您没在,您知道兄弟们有多惨,我那盘口差点就没了。要不是这坐着的四位扛着,长沙可就没您三爷的事了。您回来,也得给我们个交代,下面的兄弟要一个过得去的交代!”说罢,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秀秀兢业的给张海棠介绍,“她是王八邱的女人,不过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我就不清楚了。”
张海棠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个中年妇女。能做这个行业的女人,往往都比男人精明,只要这个女人不是个恋爱脑,利益和爱情面前,她站哪边还是说不准的。这么说来,最难搞的应该就是这人了。她看着底下的T恤男,恰好对方也刚好抬头,两人一对视,那T恤男先是一愣,而后用着一种黏腻的视线扫视她的上半身,她一扬眉,挑衅的对着他的下半身做了个开枪的手势,恶劣的发出个开枪的音效
“bong!”
这一声可谓清脆响亮,有耳朵的都听得见,本来还在针锋相对的两方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笑了起来,那T恤男的脸直接就黑了,下一秒阴阳怪气的开口,“三爷您这段时间过得倒是有滋有味。”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暗指什么。
几乎是这句话说出的同时,张海棠明显感受到一道视线刀一样的射到她身上,她抬眼看了看,发现是一个年轻的少妇打扮的女人,三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很有韵味。
她一下子就分辨出视线是带着敌意的。
这谁啊,她没得罪这号人吧?同为女人,稍微一琢磨,她大胆猜想。
这该不会是吴三省啊不是,应该是解连环的女人吧,她这是被迫成了假想敌?想到这心里有点恶寒,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女人仍在警惕的打量着张海棠,让她心中叫苦不迭。
不是吧姐姐,你以为你男人是什么香饽饽吗?想想都不可能啊!你看看你男人那张脸,再看看我,倒贴她都不要!
另一边那T恤男还在继续说道,“您向来讲规矩,但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让一个婆娘站在我们头上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人都能在我们头上撒野了。”
一张口就是在暗讽张海棠不讲规矩,将人贬低成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吴邪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一旁的小楼,嘴都气歪了,要不是因为张海棠之前的吩咐,他现在是恨不得真的给他的蛋蛋一枪子。
张海棠却面色不变,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不至于被狗叫几声就动怒,她正要开口嘲讽回去,就见潘子勃然大怒,指着T恤男大骂:“闭上你的狗嘴!你以为你在说谁?这可是吴家小三爷的女人!将来吴家的女主人!”他这话铿锵有力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众人被他这一喝纷纷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去看张海棠,那个地中海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小三爷的女朋友啊。”他面露感叹,“时间可真快,以前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可以谈婚论嫁了?兄弟们在这先恭喜三爷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各种祝福声此起彼伏,吴邪的脸已经僵住,他不知道作何反应,也不能说话,只能借着喝茶的动作掩盖脸色,然后硬着头皮微笑,看上去还挺其乐融融。
吴邪心里有点崩溃,这群驴蛋都不怀疑的吗?!!完了完了完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要怎么和家里解释突然出现的未过门媳妇?!
解雨臣显然也是没料到这个情况,但看到T恤男吃瘪,他还是很喜闻乐见,立即道“老六你还不赶紧给人家姑娘道歉。”
T恤男的脸色发青,只能陪笑着道了声不是。
张海棠被这发展震惊的失去了语言,他看了眼潘子,发现对方对她挑眉一笑,无声对她说了三个字“不客气。”
不客气你妹啊!!你就不能用其他借口吗?!
她很想反驳,但潘子话已经说出口了,若现在反驳就是驳他面子,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个头衔。
而小楼他已经要气炸了。
果然,果然,他之前就觉得他们不安好心!!
回到刚才的话题,面对咄咄逼人的一众人,吴邪还真想出了个‘交代’。凭着自己得知陈皮阿四死因,借此给众人立了个威,陈皮阿四如今已经死亡这件事明面上并没有流传开来,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暗示众人陈皮阿四已经被自己干掉,倒是很有可信度。
解雨臣脑子转的快,立即附和:“各人做多有各人的方法,三爷的方法就是一劳永逸,再无后患,要做就做狠的,你们是知道的。当时三爷知道自己要动手术,就猜到四阿公会趁机来消遗我们。这手术凶险,为防万一,三爷将计就计,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不对你们说,是因为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现在,我们少了几个兄弟是伤心,但是值得。接下来,四阿公的那些盘口,我想兄弟们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干了。”
这话果然有效,有便宜不占是傻瓜,下面的人就开始争抢陈皮阿四的产业,张海棠正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糊弄过去了,那T恤男又开口了。
“三爷,您太狠了,四阿公是消遣我们没错,但您不能把兄弟们当幌子,您得让我们有防备啊!这么说,那些被弄死的兄弟,是您一开始就打算丢掉了?你们这些喇嘛盘好了,我们马盘累死累活,坐牢的是我们,被枪毙的也是我们,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你们抢地盘,死的全是我们的人!”
但这一次,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没有一个人帮腔,T恤男不由就有些慌了:“好嘛,一群没出息的,给别人当一辈子炮灰吧。老子不干了,反正我没账,三爷,我先走了!”说着立即转身就走。那中年妇女一见T恤男走了也立即就要跟上。
吴邪他们心头一惊,看情况明显就是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了,绝对不能让他出去!吴邪一气急差点就要站起来,但立即被解雨臣按住了。
解雨臣立刻叫道:“老六,交了账本再走,没帐本不准走!”但那T恤□□本不听,还是往外挤。
潘子冷哼一声抬脚就要上前,突然耳边一道破空声响起,只听一声惨叫,T恤男已经捂着后脑勺倒在地上。地上是已经碎裂的茶杯,正是刚刚小楼喝的那个茶杯。
张海棠缓缓从潘子身后走了出来,她面无表情,“没听到解当家说的话吗?交出账本。”
T恤男疼的吱哇乱叫,捂着脑袋的手摊开一看,一手的血,顿时气的破口大骂,“你这□□居然敢对我动手?谁给你的胆子,你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他话音刚落,突然人群一下子就骚乱了,他定睛一看,一把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小楼脸色阴狠的看着他,因为愤怒表情有些扭曲:“你在bb一句试试?”咔哒一声,枪的保险开了。
T恤男脸色一变,立即叫道“你要杀我?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话音刚落就见潘子黑着脸向他走来,“操,老子忍你很久了。”
T恤男似乎很怕潘子,下意识哆嗦了下,“姓潘的!兄弟们都看着呢,你要是动手,咱们可就撕破脸了,你他妈别后悔!”
潘子一脸的轻蔑,根本不理会,T恤男开始叫:“阿烂,阿邦,带……”还没说完,潘子已经到了他面前,一把扣住他来推的手,一拧,把他整个人拧得翻了过去。不顾T恤男疼得大叫,从他裤子后袋里抽出了一个本子,就往后一递。解雨臣立即上前接过来,翻了翻,道:“不是有账本吗?哎呀,老六你太调皮了。”
其他人见潘子动手都被吓住了,就见潘子扫了一圈,“怎么,你们交账本也要我动手吗?”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动了,每个人争先恐后地拿账本递给解雨臣。
看着解雨臣收了一堆账本回到桌子边,潘子才放开哇哇叫的T恤男,他居高临下的看着T恤男,又看向其他人:“今天,三爷没说走之前,谁也不准走。谁要敢早走,我就当场弄死他。”
其他人一听都敢怒不敢言,那T恤男脸色青白交接,想骂什么,潘子立即又道:“别顶嘴,会死的。”
那T恤男还真不敢说话了,被他那些手下扶了起来,站在一边跟鹌鹑似的。张海棠看到后很不给面子的嗤笑一声,“非要吃点苦头才听人话,贱不贱啊。”说罢她将小楼的枪按了下去示意他收起来。
这小鬼看着腼腆,疯起来倒像模像样,还真像她教出来的。
另一边,吴邪正在翻开那些账本,张海棠期间偷偷瞄了一眼,里面夹杂着许多各种各样的暗语教人看的头发昏,也不知道吴邪能不能看懂。
过了一会,账本看的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吴邪要装出被账本惹火但假象,然后用一只烟灰缸砸向潘子,表达对吴三省不在这里的时候主持工作的潘子的责备,潘子接住烟灰缸后再借此发作,然后吴邪就将有问题的账本对应着一个一个拍到有问题的人的脸上,再然后她就可以带着吴邪走了,之后的事情,就是潘子和解雨臣要解决的事了。事情顺利的话,那些被吞下去的钱大部分都能被吐出来。
吴邪猛的将账本砸在桌子上,满脸风雨欲来的阴沉。
哦哦哦!来了来了,飙戏的剧情来了!张海棠聚精会神的看着。
然而张海棠最期待的剧情还是没有开始,因为变故发生了。
窗外忽然传来了一连串汽车喇叭的声音,足有十几辆车,突然同时鸣起笛来。
那T恤男表情一变,变得尤其自得,他理了理衣领,对吴邪道:“三爷,老邱来了。”
张海棠掀开窗帘一角往下看了看,只见下面十几辆车里不断的钻出手持砍刀和棍棒的男人。小楼也看见了,他第一次见这场面,下意识握紧了枪,神色肉眼可见的紧张。这时肩膀忽然被拍了下,他回头一看,发现是张海棠
“棠姐”他小声叫她。
“嗯,我在。”
不知为何,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盗墓笔记]海棠依旧更新,第 151 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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