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好的统治体系,若放在不恰当的时期,那都会暴露出很多问题,正如处在小冰河时期下的明末。
“侯爷,您可算回来了,眼下京城快乱成一锅粥了。”孙传庭神情有些焦急,看向姗姗来迟的赵志伟,情绪激动的说道。
“您可知道,朝野间的那帮清流,还有朝中的言官御史,现在是怎么说您的吗?这赈灾还没开始,事态都这般严峻,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害,伯雅,你这个赈灾大将,怎么还乱了章法了。”
赵志伟笑着走上前,轻拍孙传庭肩膀,说道:“他们想怎么说,那就说呗,反正嘴长在他们身上,咱们也不能拿抹布堵住不是?
眼下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咱们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吧。”
“侯爷,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孙传庭皱眉说道:“眼下,据分派的赈灾工作组,还有多府锦衣卫百户所,传递回来的消息。
大批的灾民、流民,开始蜂拥紫荆关所、美峪所等地,情绪都很激动,而当地卫所却不协助管控。”
“是吗?跟本侯所想的一样嘛。”
赵志伟眉头微挑,笑着摇头道:“看来一些人,开始耐不住性子,这是出手要整本侯了啊。
伯雅,孔有德所部,眼下到什么地方了?他们不管,咱们可不能不管,叫灾民、流民入北直隶,可没叫他们乱糟糟的蜂拥。”
“回侯爷。”
孙传庭理了下思绪,正色道:“据所接到的汇报,孔有德所部,已分为三部,朝着紫荆关所等地急行军。
今日应该就能赶到,可后续引领灾民、辽民入北直隶,这人手只怕有些不够了,毕竟当初咱们都没想到……”
“那就再调两部新军进京!”
赵志伟想都没想,对孙传庭说道:“伯雅,即刻以赈灾指挥所的名义,向天津有司下一封调函文书。
命尚可喜、耿仲明所部,在接到调函后,即刻乘船赶赴通州,随后分批进驻到顺天府以西,保定府以北各地。
勒令他们,驻守灾民入北直隶沿途,不可与地方起冲突,所需粮草,赈灾指挥所会统一调配。”
“侯爷,您还要从天津调兵?!”
孙传庭闻言大惊,对赵志伟说道:“您可知道,此前将孔有德所部,从天津调往到京城这边后,朝野间是怎么说您的吗?
说您蛊惑天子,意图谋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且不经兵部批复,就擅自从天津抽调精锐进京,这本身就是不符合规矩的,现在您又要调万余众精兵,那……”
“怕什么?本侯会不会造反,天子比谁都清楚。”
赵志伟挥手说道:“若本侯真想造反,早就领着麾下精锐来京了,何须等到现在,别被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讲了几句话,就给吓住了。
靠他们,只怕这赈灾没做好,还不知要枉死多少百姓,沿途不派驻兵马坐镇,这放进来的灾民、流民必生乱子。
在这背后,不知有多少人想出手,搅乱这次赈灾,好叫本侯这个他们眼中的奸臣,被暴怒的天子砍掉脑袋。”
“下官明白了。”
孙传庭神情正色,对赵志伟垂首说道:“那下官在写这份调函文书前,会以赈灾指挥所的名义,向内廷陈述,上一份奏疏。
此次赈灾指挥所,做出的一切决断,必须要叫天子知晓,侯爷,魏忠贤那边,不会阻拦我们吧?”
“放心,魏忠贤没有那么傻,北直隶若真乱了,对他没有好处。”
赵志伟笑道:“伯雅,你现在的状态,才是本侯认识的那个伯雅,有些时候我们想要做事,就别太在意外界评判。
终究有那些跳蚤,在咱们做事的时候,以社稷之名、道义之名,站在旁边,不断的指责谩骂我们。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有些事情越在意,反而越会乱了章法,所以要会平和的看待这一切,是非曲折,只有做完以后,叫世人评判就是了。”
“侯爷之言,下官定铭记于心!”
孙传庭神情正色,对赵志伟郑重一拜道,随后便前去桌案前,准备后续事宜了,瞧见此幕的赵志伟,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眼下这么多事情要处理,若孙传庭不能调整好状态,叫自己限制在这赈灾指挥所,那后续很多事情,都不能完美的解决。
救灾救急,这个道理,赵志伟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就是想通过这次赈灾,来投石问路,看看能不能把潜藏起来的八大晋商,给真正的钓出来。
并且,他还想看看,那些连皇太极、李永芳,都不知真名的那帮蛀虫,到底都有谁。
大明真的太大了,谁都不知道,表面讲着忠君为国的那帮人,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大哥,皇庄那边的调查,都查清楚了。”
赵志锐此时来找,见到自家大哥后,直接说道:“情况比想象中的要严重,散布在北直隶八府的皇庄,绝大多数都烂掉了!
这是天津千户所,各府百户所,上报过来的情况。”
“嗯。”
赵志伟接过文书,便认真的翻看起来。
得益于北直隶堂司衙门的设立,虽说外设各府的千户所、百户所,成立时间并不长,但调查一些真相,那还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赵志伟心里感到很庆幸。
幸好自己提前在北直隶、辽东,皆外设了锦衣卫堂司衙门,否则想通过这次赈灾行动,去动皇庄,根本就不现实!
“走,去找魏良卿。”
赵志伟神情严肃,看向赵志锐说道:“眼下必须要拔除掉,这批依附在皇庄上的蛀虫。
不然,真等各地灾民、流民,分批安置到这些皇庄内,那还不知要出什么大乱子。”
“喏!”
赵志锐当即应道。
动一动皇庄,是赵志伟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决断,此事若能办好,叫天启皇帝见到好处,那定会更加坚定的支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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