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韬双手把轻纱罗帐飞快合上,躲在里面假意叹气:“五哥啊五哥,你只知道皇上的万寿节要紧,你弟弟的身子都不管了吗?”
“主子醒了?”典军周怀从罗汉榻上起身,突然看到谢文裕立在床前,慌忙行礼:“标下给五爷请安,五爷多早晚来的?标下竟睡得这样沉,真是该打。”
“无妨,我也是刚进来。快去伺候你家主子吧,我坐会儿就走。”谢文裕望着紧掩的锦葵紫轻纱罗帐,眼里充盈着温暖的流光:“你小子,如今都是袭爵的人了,还爱耍赖,也不怕下面的人笑你?前次在御前,皇上还问起你的婚事,说京都的官家小姐或县主,郡主的,只要你有看上的,随时都可以给你指婚,也就是父王走得太匆忙,否则你也不至于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这些年为兄对你关爱确实太少......”
周怀见谢文裕越说越伤感,说到最后声音竟有几分哽咽,正准备打个岔。
突然锦葵紫色罗帐中间,露出一张明月般的脸,几绺墨发贴着细瓷样的肌肤,被他拨到脑后,笑起来仿佛三月的花儿都开了:“五哥教训得是,要不要我们兄弟一见面就唠这些有的没的?皇上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你弟弟我立足未稳,无福消受美人恩......”
谢文裕还未开口,门帘一挑,进来一位穿着青灰色夹袍,头发灰白却气质清绝的长者,进来谁都没招呼,直接跨到床前轻轻啜泣:“我的庭生儿,你受苦了。”说完,一滴清泪贴着老迈的脸庞堕在前襟上。
谢文韬扫了站在门口的周怀,慌忙用力想要坐起身来,后背传来撕裂般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嘶”的吸了口冷气。
谢文裕走过去正准备要扶,被长者抢先一步按住了谢文韬:“我的儿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拘这些虚礼?仔细身子要紧啊!我看看,都伤哪儿了?”
谢文韬有些失色地攥紧两边的轻纱罗帐,不由自主地往床上退了退,强自笑着:“儿子不能下地给您老请安,实在失礼至极。我身上不过一点小伤,不碍的,年年如此,儿子受得住。”谢文韬拔高了点声音对着长者身后佯怒:“周怀你是怎么当差的?太傅来了也不知道请他入座?”www.bïmïġë.nët
周怀请了罪,赶紧搬了把圈椅放在长者身后,小心地去扶着,不落痕迹地抢过了他要去扒拉谢文韬衣裳的手:“这大清早天寒地滑,太傅怎的自己过来了?您要来看小王爷,唤个小厮吩咐一声,标下去接您就是。”
“你这小子,到如今还给我卖乖?昨儿晚上我要来,好死不死被那个臭小子魏祥给拦了一道,到了这跨院你又死活不让我进来,害得我一宿没睡好觉,你......”被称太傅的吴远章正一副吹胡子瞪眼,还想接着往下数落,手上突然多了个福禄寿禧茶盅。
“我这弟弟有福,多亏了太傅拿他当自己亲儿子疼,我们做兄长的即使不在身边也是放心的。快喝口热茶润润。”谢文裕正一脸恭敬地,躬身把茶盅奉给吴远章。
“五郎几时来的?唉,我老人家想疼也疼不着了,如今哥儿大了,又袭了爵,想见一面都难......”吴远章托着茶盅,掀开福禄盖,吹了吹茶叶沫,轻轻喝了一口。
周怀”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请罪:“太傅您老人家这是打标下的脸了,小王爷是您的义子,咱们都是您的使唤,您说往东,咱们不敢去西,您说要打狗,咱们不敢撵鸡,您说要洗菜,咱们不敢淘米,或生或死,您一句话,标下绝不敢说半个”不“字。”
吴远章没憋住笑,坐在圈椅上轻踢了他一脚:“你这猴崽嘴倒挺甜,我老人家越老越爱你这口,赶明儿庭生身子好了,我跟他讨了你伺候,你看可好?”
“承蒙太傅老人家垂爱,若能伺候您,那可是标下一辈子修来的福气......”周怀话还没说完,门外小厮禀报:“奴才请小王爷安,请太傅老人家安,请五爷安。”
谢文裕对着帘外问:“有什么事,你说。”
“回五爷的话,季队正差小的来问周典军这会儿是否得空,他在前院候着有事相商。”小厮在帘外答道。
周怀抬眼看向吴远章,后者笑得眼睛像盛满了蜜糖,伸出食指点了下他的脑门:“你小子当心点,别怕我老人家治不了你,差事要紧,去吧。”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南楼庭生更新,第63章 太傅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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