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几人，都游在浅水区。
相比楼上，这里安静许多。
与言律一同前来的还有柏然带来的女人，这是特地给他准备的女人，他却没多看一眼，柏然给思蓝使眼色，要她去接近言律，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将言律的注意力从阮怀玉身上移开。
思蓝绕过去，挽住言律的胳膊，仰着自己乖巧的脸蛋，“言先生，我去换泳装，你在这里等我。”
不耐烦地将手抽出去，言律的注意力都被水里那抹身影吸引去了。
程舒带着阮怀玉在水中试着游动，她的大半个身子都陷在水中，双手浮在游泳圈上，试着摆动双腿，她将发丝全部挽在了脑后，几缕没扎上去的碎发被池水打湿，落在后颈上。
淡蓝的池水中，阮怀玉是一抹醒目的存在。
但凡走到这里的人，大都会看向她，尤其是男人。
阮怀玉的笨拙、木讷，在男人眼中却是娇憨有趣的，偏是这种美貌的笨蛋女人，更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
柏然注意着言律的脸色，“我可不知道怀玉会来，不然才不会叫你过来。”
“我知道，你是想把那个女人推给我。”
思蓝是柏然千辛万苦挑选的，模样有三分阮怀玉的影子，他原本以为言律会喜欢，可在言律看来，阮怀玉是独一无二的，别人模仿不来。
更不是随便一个冒牌货就可以充当的。
“怀玉都嫁人了，我们思蓝也不错的。”柏然努力抬面，言律却不吃这一套。
“不错你自己留着，别拿这种交际花来恶心我，有个明薇还不够吗？”
在明薇身上栽过跟头。
言律便怕了这种女人，思蓝对他毫无半点诱惑力。
他站在游泳馆一角，看着阮怀玉在水中扑腾游动，程舒很细心地教她，很快便将游泳圈拿掉，要她自己游动。
阮怀玉是怕水的，面上露怯，“程舒姐姐，要不我们去那一块玩吧？”
“浅水区都是人，太脏了。”程舒表露自己的嫌弃，“我特意让绍均把这里留给我们的呢。”
她这样真诚，阮怀玉不好在说些什么。
岸上有人找程舒，喊了她一声，“程舒，你的手机在响。”
“有人给我打电话。”程舒游速很快，她游到池边，“我去接个电话，你慢慢游。”
阮怀玉还是害怕，“程舒姐姐……你把游泳圈给我。”
“没关系的，这里有安全员。”
不听阮怀玉的诉求，程舒直接上岸，将她丢在这里，她不敢乱动，正尝试着往泳池边缘游去，上去后总能安全些。
游到一半，言律的影子映入水中。
水波荡漾，他面孔又扭曲了起来，阮怀玉仰高了脑袋看去，的确是言律，他正用复杂的眼神看她。
“游慢点，小心些。”
程舒是有意整阮怀玉，她自己却浑然不知，还跟以前一样傻，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当着游泳馆这么多人的面，如果被淹到了，虽然有安全员不会怎么样，但会闹笑话。
这也是程舒的目的。
让阮怀玉成为众人眼中的笑话，让她出丑。
阮怀玉看到言律，不由有些紧张，脚下一时忘了该怎么游动，身体不由自主在下沉，言律看出来她的生疏，她压根还不会游，程舒便拿走了游泳圈。
说得轻是开玩笑，说得重那就是要她的命。
言律识破程舒的心思，垂眸望着阮怀玉，不由生出怜惜，没有他，她就被人耍了还笑呵呵的，“慢点，别着急，试着摆动腿。”
他的声音从高处缓缓落到耳畔，给阮怀玉多了一丝安全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很多次，都是言律在保护她，教她许多事情。
他们一起环球旅行，一起攀岩，一起去爬最高的山。
每次她走不动了，都是言律在拉着她，推着她，给她加油打气，现在小到一个游泳，也是他在鼓励她。
有他在身边，阮怀玉学会舒展四肢，不怕溺水，竟然一点点地游到了岸边，有工作人员拿毛巾过来，言律将毛巾接过来，亲自递给阮怀玉，没有靠近她，没有让她不舒服。
阮怀玉将白色毛巾披在肩膀上，盖住了自己的大腿，身上还湿淋淋的，水汇聚到脚踝，浑身被水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泽，她颔首，像是面对一个好心的陌生人一样，道了声谢。
言律小声告诉她，“别跟程舒玩，她想害你。”
说完，便转身走到了柏然身边，柏然笑着跟阮怀玉招了招手，将气氛融化。
知道程舒是在使坏，言律却没有将计就计，趁此机会英雄救美才应该是他现在该做的事。
他难得大发善心，柏然夸他一番，“真是不容易，我以为你要过去把怀玉推下去呢。”
“她很怕水，上次是我太极端了，以后再不会这样吓唬她了。”
为上次的行为言律感到抱歉，但他帮她，也纯属是因为看不得别人欺负她。
－
回到更衣室。
程舒还在打电话，见阮怀玉回来，面带诧异，以她刚学会的那三脚猫功夫，不太可能游到岸上，她挂了电话过去，“怀玉，你怎么回来了，不游了吗？”
阮怀玉将手抽出，耳边回荡的是言律的那句话，要她提防程舒。
“我游得不好，就先回去了。”
“……这还没玩多久呢？”
没有再理会她，阮怀玉换了衣服便走，程舒想要送她都没机会，她茫然不解地走出游泳馆，迎面遇上在电梯前抽烟的言律。
他将烟头按灭在垃圾桶上的灭烟处，靠在墙壁上，侧颜有种清秀间的阴沉。
程舒走近，对上他漆黑的双眸，“你是不是喜欢蒋京南？”
这样直接厉害，让程舒的心思顿时无所遁形，她可是谢绍均的未婚妻，怎么能喜欢他的兄弟？
“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不用不承认。”言律没废话，“别的无所谓，我也不在乎你喜欢谁、对绍均是不是真心，但你别把那些阴毒的小点子用在怀玉身上，不然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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