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容话打断千面故弄玄虚的倒计时,“那天晚上,从观景台跳下来的人。”
千面打了个响指,“猜对了。”www.bïmïġë.nët
“回答我。”容话质问:“游殊在哪儿?”
千面随手往山内深处一指,“山神庙。”
容话审视着千面脸上的表情,思考对方话里的真实性。
千面好整以暇的道:“其实我是希望你不要相信我的,因为你如果相信我,一定会去山神庙找游殊。”
他一只手肘搭在容话的肩头,劝道:“何必呢?”
“那山神庙里有什么东西你清楚吗?你就不怕把你自己的命搭进去?”他语气里带上蛊惑的意味,“我还不想你这么早就死,容话......”
容话拍开千面的手,“我的生死,和你无关。”
他疾步朝着荒山的方向走去,千面在容话的身后道:“我的面具还在你身上,又怎么会无关。”
容话转头,“你在说什么?”
“你忘了?”千面走向容话,身形在行走过程中逐渐变成幼童的模样,声音稚嫩:“你拿走了我的面具啊,容话哥哥。”
容话眉心蹙起,他记得他拿起的那张红色面具之前已经被慕别用接吻的方式取出来了,千面的话又在暗指什么?那张面具难道还在他体内?
疑惑暂时压下,现在找到游殊才是最重要的,容话不再和千面继续纠缠。
千面坐在岩石上,注视着容话跑远的背影,叶东文从一侧的树后走出来,神情阴冷:“你不动手?”
“时机还没成熟。”千面的两条腿悬在半空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再等等。”
“你就不怕他去了山神庙有去无回?”叶东文推了一下眼睛,“那里面住着什么东西,你一清二楚。”
幼童的笑声清亮,惋惜道:“对啊,那里面可住着吃人的东西......”
山林昏暗,小路崎岖,容话离开吊脚楼的时候走得急,只换了一只鞋就匆忙的下了楼,现在左脚穿着的还是拖鞋,上山变得更加艰难。
他给霆息打了电话想告诉对方游殊的事情,但电话一直处在无人接听的状况,多半和他一样匆忙,忘记带走手机。
容话转而给慕别打着电话,从青柏和游殊的梦醒前一刻他看到的景象还历历在目,慕别掉进血污里被慢慢腐蚀,沉入血海底一动不动,就好像死了一样。
他的神经一松懈,脑海里就不断的闪现这幅画面,太过真实怵目,让容话无法说服自己这是一个梦。
还有他的心脏。
从梦里清醒过后就一直隐隐刺痛,容话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他对乡长的人动了手,运动超出身体负荷的原因,只是这种心脏的疼痛,他已经很过年没有感觉到过了。
他打不通慕别的电话,脚下的山路越难越陡峭,鞋底打滑,拖鞋从他脚上滑出去掉到了山下。
“游殊。”容话胸膛起伏,手机照明可达的地方一眼能看尽,周围全是茂密漆黑的山林,“游殊!”
寒风骤起。
“嘟嘟嘟”
听筒里给慕别拨出的电话变为忙音,几秒后被自动挂断。
容话不厌其烦的继续重拨,变故在这一刻发生。林子里的风忽然变得急涌,树叶翻飞,林间沙沙声格外刺耳,有风沙刮进容话的眼睛里,让他不舒服的眯起眼。
他脚下蜿蜒的山路在风势中改变,凹凸不平的路面变成了平坦的小路,幽紫色的光在树影斑驳间忽明忽灭,一声狐狸的哀嚎从中传来。
容话不假思索的向声源处跑去,一座藏在密林深处的山神庙宇渐渐显出轮廓。
“游殊!”容话推开紧闭的庙门,跑进山神庙,四处巡视,却没找到游殊的踪迹,“游殊你在哪儿?”
庙门轰的一声自动合上,余留的冷风呛进容话的呼吸道,他的嗓子被扯的生疼,想再喊几声,却只能勉强的发出几个气音,他只能将注意力放在庙宇的摆设上。
山神庙不大,景物一眼看尽,两架点着蜡烛的烛台,火光绰绰,一张供桌,案上香炉插着的三炷香早就燃到末端。蒲团上存着肉眼可见的灰,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祭拜过。
容话把目光定在山神的塑像上。
黄色的帷幔自房梁上垂下,一座石像被放置在后方。庙内烛光不算明亮,只能隐约看清这座石像的轮廓,四肢着地,面目非人,头顶上方还有两只类似三角状的耳朵。不像人形,而像是某种兽类。
容话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赤裸的那只脚早就冻的麻木,他想走近再将塑像看的更清楚一些,暗风扫过,微黄的烛光忽然变成诡异的幽紫色,庙内的景象随之而变。
房梁下陷,地板扭曲,供桌消失,山神像的动作发生改变,有人在笑:“今晚送上来的祭品,还不少。”
四周的变化骤停,山神庙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阴冷潮湿的山洞,洞壁两侧摆满了成堆的尸骨残骸,在晦暗明灭的光影印衬下,阴森气息油然而生。
容话警惕的盯着那座山神像,只见那座塑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缩小,直到变成人形大小,外貌轮廓这才清晰能见。
灰毛附体,兽耳长尾,瞳孔泛出绿幽幽的光,身形雄壮是常人的数倍,这是一头狼。
再准确些,是一只人形的狼人。
他曲着狼腿坐在石台上,整只右臂不见踪影空荡荡的,另一只左臂完好无损,此刻正用尖锐的利爪提着游殊的后颈皮毛,看上去再用一点力气,就能轻易捏碎游殊的脖子。
“过来点。”狼妖对容话说:“让我看看长的是个什么细皮嫩肉的模样……”
容话掌心里冒了汗,谁能想到,被寂静乡村民当作神祗供奉的,竟然是一头样貌可憎的狼妖。
见他没动静,狼妖有些不满:“还不过来?”
游殊在狼妖的手中发出虚弱的兽鸣,狼妖不耐烦的将游殊丢进一旁堆放的尸骨里,游殊的身体撞坏几节骨架,狼妖恶声道:“叼着尸骨给我滚,臭气熏天的狐狸!”
容话跑到游殊身边,把游殊抱起来。游殊抬头望着他,兽瞳里一片哀凉,“他说青柏被他吃了,我不相信。”
容话抱着游殊的手臂一僵,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可嗓子却彻底失声。
“他在骗我,他只是不想让我和青柏见面……”游殊哀声问容话:“对不对?”
容话喉咙像被火灼似的疼,热意一瞬间充斥满他的眼眶,他说不出话,只能紧紧的抱住游殊。
游殊却挣脱出他的臂弯,坠下地,身形摇晃的爬向狼妖,“你把青柏还给我,我求求你把他还给我……”
狼妖跳下石台,每走一步,山洞内便发出一阵震响,“都是妖,吃到肚子里的血肉哪还有归还的道理。”
他对游殊此刻哀哀戚戚的模样嗤之以鼻,起了杀心,故技重施想把游殊踹向洞壁,有人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力气之大竟让他一时间挣脱不开。
容话发不出声音,只能朝游殊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趁着狼妖被他压制至迹,他双臂把住狼妖的一只胳臂,使尽浑身解数,将身形是他两倍的狼妖摔倒在地,地面发出轰响。
容话压在狼妖的身上,两只手紧掐住狼妖粗大的脖子,不断用力,掌心下的毛发生硬粗长,如倒刺一样刺在容话的皮肤上,扎的他手心发疼。
狼妖的瞳孔里有诧异,紧接着便是滔天的怒火,他左臂一挥,容话的身体便像一只折了翼的鸟重重的撞在坚硬的石壁上。他头晕目眩,血丝从他唇角溢出,后背从洞壁滑落,掉进森白的骨堆里。
游殊哀鸣,向容话跑过去,却被狼妖轻易的踩在脚底下。容话刚刚把他摔倒在地的行为显然是惹怒了他,“你不是祭品,是乡长那个老东西让你来杀我的?”
游殊在狼妖脚下彻底失去意识,狼妖愤怒的迈步走向容话,锋利的爪子陷进容话的心脏,“他想毁约?他不想救他儿子,不想管剩下村民的死活了?”
衣服下的皮肤轻易就被抓破,血肉被刺穿,容话瞳孔紧缩,冷汗流满整个后背。
“一个人族妄想杀我,不自量力。”狼妖手段残暴,“你的心脏,我先吃下了!”
阴冷的利爪触碰到心脏,恐惧和疼痛几乎让容话当场昏厥,耳边全是心脏炸裂跳动的声音,他面上血色尽失,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猛地抓紧,很快就要被扯出他的身体里,那股令他惧怕的力量却忽然被弹了出去,他的心脏得到片刻喘息。
狼妖退避三舍,幽绿的兽瞳里闪过一丝惧怕,“渊泽?”
容话呼吸声弱,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心房处,那里被开了条口,温热的鲜血不断从那里滚出。
狼妖盯着容话没有轻易动作,咧了咧嘴,露出獠牙,舔了一口爪子上沾染的血迹,笑的古怪:“果然是……”
他一个纵跳重新挡在容话的面前,爪子迫不及待的再度伸向容话的心脏,皮肉上的口子霎时裂的更开,他兴奋道:“心脏给我,把心脏给我!”
他用了全力,不扯出容话的心脏誓不罢休。那股试图弹开利爪的力量再次发动,狼妖的指甲被消磨了一半,但他撕扯那颗心脏的力量却丝毫不减,脸上的神情激动到有些疯狂。
容话疼的牙齿打颤,舌尖被咬出了血。
狼妖感受到那股力量在逐渐被他削弱,欣喜若狂之时,耳侧传来破风的声音,他撒开手连退数步,一把颀长的黑刀擦着他刚才待过的位置杀气腾腾的斜飞过。
黑刀在空中旋了一圈,重新回到戒刀的手上。
狼妖看着洞口的来人,视线掠过戒刀紧盯着后方的乡长,“老东西,你敢把我卖了?”
乡长浑身上下打了个寒颤,“我是被胁迫的,他们要杀我!”
“你派人来杀我,看来你和你剩下的村民都活够了。”狼妖凶相毕露,“那就等死吧!”
“山神,你误会我了啊!”乡长辩解道:“我从来没有想派人杀过你,我都在按照你给我的吩咐做啊!”
他生怕狼妖不相信他的解释,慌了神:“那村子里外来的几十号人,我都按你的吩咐给他们撒了药,现在全都昏的不省人事,就等您下山挨个品用了……”
慕地野暗骂了一声娘,气的撰住乡长的衣领,“你他妈把我们整个节目组的人弄进这破村,是想把我们弄死?”
乡长咽了咽口水,“我只是,只是遵照山神的嘱托,把你们送给山神当做祭品……”
“我呸!”慕地野一把撂倒乡长,“把一只狼妖当成山神供奉也就算了,你竟然还想让我们给他打牙祭,你是疯了吧啊?”
乡长倒在地面,脸上毫无恐惧,说出的话让人心惊:“你们死就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他转头看向狼妖,漠然道:“他们也是你的祭品,再加上村里的那五十四个男的,正好凑足九十九。你吃了他们,就可以复活我的儿子。”
慕地野不可置信的望着乡长,“你真是疯了……”
戒刀提刀而上,正面劈向狼妖,不忘对愣神的慕地野说:“慕施主,救人。”
狼妖单臂握住刀身,戒刀的力气却比他预料之中的刚猛,他被压的连连后退,脚指甲在地上划出几道深壑,直将他逼到死角。
“秃驴,有点本事。”狼妖舌头舔过獠牙,胸膛后扩,引出风势,把戒刀震退数步,“我多年没动过手了,今天你来刚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
狼妖一爪抓向戒刀,戒刀横劈挡之。狼妖虽然只有一臂,但动起手来却快如闪电,一爪接着一爪,狠厉毒辣,让人防不胜防。
戒刀由主动转为被动,不停的躲避狼妖的攻击。两人一攻一退,声势浩大,战过的地方碎石乱溅,整个山洞随之震动。
狼妖身躯庞大,在狭窄的山洞内施展不开手脚。戒刀有意将狼妖往洞外引,两人又是一阵打斗后,退到了洞外,来到了密林间。
狼长于丛林,来到树丛内可谓是占尽了优势。他凭借着地势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在树上来回纵跃,咬杀戒刀总是措手不及。
戒刀闪身,身后的斗笠在躲避间掉到了地上。狼妖的夜视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好,在黑暗里视线全不受阻,“秃驴,放下你的刀,我吃完你的血肉保证留你个完好的骨架!”
戒刀右耳动了动,金色的佛珠从他的袖袍里飞出,接二连三的打向狼妖。狼妖心道雕虫小技,一掌拍飞佛珠,爪子迅速的拧断几棵树木,砸向戒刀。
戒刀身形如影,绕开倒来的巨树,手中黑刀飞出,霎时变成上百来道残影袭向狼妖,双手合十快速的结了一个法印,佛光从他掌心溢出,被狼妖打散的佛珠重新凝聚成一串,飞至半空不断的变大。
纵然狼妖夜视再好,但黑刀残影却快的让人眼花缭乱,他暗道不妙,靠着野兽的本能闪躲开百十来道攻击,正想着找个隐蔽处躲上一躲再伺机而动,一道金芒漫天而下,他抬头被这光晃的睁不开眼,恐惧在心底滋生,耳里传进飘渺的佛喃,身体猛地一沉,双膝被压制的跪在地上,佛珠捆住了他的身体,他动弹不了了。
戒刀重新拿起刀,狼妖跪地怒视他:“秃驴,好手段啊……”
戒刀走向狼妖,刀身横隔在狼妖的脖子上,居高临下道:“稜岁。”
稜岁朝地上吐出一口血,“认识我?”
戒刀:“小僧不仅认识你,还将你的生平查的一清二楚。”
“查我?”稜岁哼声,“和我有仇?”
“狼妖稜岁,生性残暴,最喜食人族男子精气,吸血啃肉徒留白骨,手段狠辣,脾气暴戾,排魑魅魍魉五。”
稜岁呲牙道:“说的很全,不过还差一项。”
戒刀平静无波的面容上忽然杀意骤起,“狼妖稜岁与魑魅魍魉四,兔妖琼楼”
“交恶已久,有不可化解的血海深仇……”
稜岁笑的恶劣:“没错。”
刀尖霎时抵上稜岁的咽喉,坚硬的皮毛被破开,血流出来。
横隔在戒刀脸上的刀疤在此刻显得格外狰狞,连带着他眉眼间的戾气也变得更甚,稜岁望着戒刀,心底竟生出一丝畏惧。
“琼楼在哪儿!”戒刀的刀尖再前进半分,便能轻易刺穿稜岁的脖颈。
稜岁渐渐眯起眼,狡猾道:“你想知道?”
戒刀面容扭曲,手中的刀遏制不住的颤抖,“……说!”
“琼楼啊……”稜岁故意拖长了声线,“他在”
戒刀凑近了头想要听清,稜岁却在此刻突然跃身而起,捆绑着稜岁的佛珠四散而飞,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扯出卡在他喉间的黑刀,化作狼形身形鬼魅的窜入林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道嫌恶的狼嚎在林子里回荡:“琼楼那只白皮兔,自然早就被我拆骨入腹了!”
山洞内,慕地野望着靠在洞壁上犹如死人的容话,呆如僵石,好半晌才出声喊:“容小哥哥,容话?”
肉眼可见的鲜血不断从容话的心口流出,容话的胸膛已满是血,外套和睡衣都看不出原色,血迹红到发黑。
慕地野脑子里已经没有思路了,用着最笨拙的方法试图让自己的手掌去堵住那个流血不止的窟窿,然而他的指尖一碰上容话的伤口,容话的抽吸声便变得一沉,胸膛的起伏更加微弱。
“容话,容话?”慕地野手足无措,“你别吓我啊,你刚刚还活蹦乱跳的打晕了那么多壮汉……”
乡长倒在地上,冷眼看着他们,“买口棺材收殓了吧,还能留个全尸。”
“你他妈闭嘴!”慕地野抓狂的捂住自己的头发,“他要是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他要是死了,你们就都别活了。”
慕地野哽咽:“谁在说话?”
暗夜将褪,天色处在黑与白的交错间。
一人凭空出现,银发及腰,白色宽衫尽是血迹斑斑,他快步的走向容话,衣摆在行走之间滴出血,点点染红地面。
他抱着容话,一掌摩挲着容话的脸颊,安抚道:“乖,我来了,我来了……”
“你是谁?”对于突然出现的人,慕地野发问。
慕别脸侧向慕地野,声气冰冷:“滚。”
慕地野看见他的脸心中一跳,慕别的瞳色一金一黑,已不是平时的漆黑如墨。
慕别的手覆在容话的心口处,温热的血液已经开始发冷。他蹙着眉心,刚要动作,一只手无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背。
“慕……别……”
“是我。”慕别应声,“是我,乖。”
容话恍惚的睁开眼,可看不清来人的面容,但那声音却仿佛早就印入他的脑海里,熟悉的让他难过。
“你为什……才......来……”容话的喉咙失声了很久,此刻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让他说出这样断续的问话。
慕别听清了,“抱歉,我来晚了乖。”他放在容话心口的手指想要更近一步,“先别说话,我……”
“我……担心你……打电话,很多个……”容话声音微弱到几乎只有气音,声音极慢:“青柏,游殊,都……死了……”
“你为......什么才……来……”
慕别闻言,指尖的力道忽然顿住,他慢慢的抬眸,看清容话的脸。
小王子双眼失神的望着他,泪珠从他通红的眼角滚落,划过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滴到他的手背上。
无助又脆弱,不仅让他心疼,还让他有些难受。
那滴泪仿佛不是滴在慕别的手背上,而是透过皮肤,刺进血肉,直击他的心房深处。
精准无误,轻柔的沉重。
让他心底某样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滋生。
如同种子被浇了水,时刻会破土而出。
“别哭。”慕别抵住容话的额头,柔声说:“别哭。”
容话神志朦胧,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凭着自己的本能,发泄出心底最深的情绪。他还想要说话,但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他连气音都发不出,脸上全是湿润的泪意。
他从前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今晚却在不清醒之际,哭的很凶,一时之间根本止不住。
慕别神情难辨,单手捧起容话的侧脸,在容话的颊上落下一个轻吻,声似叹息:“别哭了,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毒,我在word上排版好好地,发上来格式乱了还吞了我几百字,改了几次泪目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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