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就要明亮得多,水晶吊灯璀璨的光芒倾泄而下,有细细碎碎小钻石般的亮芒凝在薛淋霖的额间。
“耿庄阑”吻过薛淋霖之后,就往他身上盖了张薄毯,然后起身上楼。
然而沙发上的人在下一秒瞬间就睁开了眼睛,原本平静无澜的表情一时阴云密布,薛淋霖坐起身来,将薄毯用力地往地上一扔,然后扯过好几张纸用力地擦着额间刚刚被“耿庄阑”吻过的地方。
后来薛淋霖还过犹不及地回房间洗了脸。
房间的窗户大开,有清凉清凉的风吹了进来,薛淋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他闭着眼睛,眉宇深蹙地想着事情。
可是想着想着,脑海中却一闪而过“耿庄阑”的脸,虽然刚刚他是在装睡,可是他仿佛可以看到“耿庄阑”吻他时满脸通红的模样。
那样轻柔,那样纯情,那样小心翼翼。
薛淋霖再次睁开眼睛,一时变得有些烦躁。
看似漫长无尽的时间,也不过是由无数个瞬间组成的。
角色耿庄阑不会做菜,执言表示所以不好意思了,只能委屈你了,我的小萌萌,这是徐家和薛淋霖都公认的事实。
可是这一天早上,薛淋霖一身正装,他刚吃完早餐,正准备到公司去看看新运营的工作情况。
可是“耿庄阑”却突然拦住了他,“耿庄阑”比薛淋霖要矮了近一个头的高度,此时正仰着头看着薛淋霖,“哥,今晚早点回来好不好?”
“耿庄阑”最近都喊薛淋霖为哥,只有涉及到恋爱感情的时候,才会喊他的名字。
薛淋霖最近早已习惯,可习惯不代表就会接受,他微微凝眉,直接了当地拒绝,“晚上会很晚,不用等我。”
“耿庄阑”假装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他踮起脚尖,向上抬着手替薛淋霖整理着西服的领带,“我等你。”
他语气坚定,声音轻柔,动作温馨,行云流水,理所当然,就像他们是相爱多年的默契情侣,而不是心照不宣的同居陌生人一般。
薛淋霖深深地望了“耿庄阑”一眼,然后按住他的手,轻轻甩开之后,看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早上出门的时候,薛淋霖还不知道“耿庄阑”要做什么,可是晚上将近凌晨回来之时,他就知道了。
夜色深深,可“耿庄阑”没有睡,坐在沙发上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望着门口。
所以薛淋霖一打开客厅的门,就对视上他明亮湿润的眼睛。
薛淋霖抱着文件,站在门口停顿了一秒,“还没睡?”
“嗯。”“耿庄阑”点了点头,然后揉了揉眼,像是想消除困意似的,下一秒,他就跃下沙发,小跑到薛淋霖身前,“哥,这么晚了,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薛淋霖从玄关进入到客厅,他一下就看到了“耿庄阑”因为跑得太急,以致于拖鞋都忘了穿,晶莹白皙的脚踩在冰冰凉凉的瓷砖上,正微微缩着。
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像是映刻多次投影的录像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一个人,特别是这个人还是“耿庄阑”,他真的有如此娴熟自然的演技吗?薛淋霖微微用力地握住文件夹。
“耿庄阑”看到薛淋霖不说话,就大着胆子拉了拉他的手,“哥,我给你做了面,尝一下味道如何,好不好?”
“耿庄阑”会煮面?这要是放在之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可是自“耿庄阑”天天早起陪着他跑步以来,薛淋霖这一次却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薛淋霖原本毫无食欲,但盛情难却,他不动声色地甩开“耿庄阑”的手,应了一声,“嗯。”
两人来到餐桌旁,“耿庄阑”将面从保温碗中盛了出来,端到薛淋霖面前。
薛淋霖原本就没什么食欲,看到“耿庄阑”所做的面,就更没食欲了。
只见面条有些黏到了一起,有些又根根分明都快化成粉状,而最上面的鸡蛋还炒得有些焦。
薛淋霖坐到位置上,拿着“耿庄阑”递给他的筷子,象征性地尝了尝。
没想到这面不仅卖相不好,连味道也是一言难尽。
盐咸不均,一边平淡得像是没放调味,一边又咸得让人想吐。
薛淋霖吃夹了两筷子,就没有再为难自己,他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唇角。
“好吃吗?”“耿庄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睛亮亮地望着他,像是在期待他的嘉赏。
或许是因为困意,他的眼睛湿漉漉的,莫名让薛淋霖想到一种反射弧很长的小动物。
薛淋霖原本想说“极其难吃”,但就是这一双毫不掩饰情绪的眼睛,让他一下改变了说辞,“嗯,还好。”说完,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似的,他重新拿起筷子,再次尝了一点。
“耿庄阑”这是第一次下厨,就算在原来的世界,他也没有过下厨的经验,所以听到薛淋霖夸他,他笑得十分开心,眼睛的笑意满满当当地溢了出来,然后再漫延到唇角,“真的吗?”
薛淋霖这下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但还是说:“嗯。”
“耿庄阑”猜到他或许是在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不愿承认,兀自开心着。
这一次做面,前面因为火调得太大,让他差一点就把厨房炸了。
好不容易清理好厨房,重新开始,可每次面不是煮得太生,就是煮得太熟。
“耿庄阑”一连做了好几份,才终于做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
虽然在薛淋霖看来可能根本就不入眼,但这确实是他最用心做出来的。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薛淋霖十分不习惯扮演“耿庄阑”的男友,不习惯他有时会过来牵他的手,不习惯他早上陪他晨跑,不习惯他晚上等他回家。
不习惯“耿庄阑”为他所做出的一切改变,不习惯“耿庄阑”尝试着给他做饭,不习惯“耿庄阑”用带笑的眼睛望他。
可是无可奈何,他当初答应的事,为了他的目的,他不想轻易做出更改。
没关系,反正很快“耿庄阑”就会再次背叛自己,等到那一天,一切就会终止。
薛淋霖这一天因为公司的事早已结束,所以他就准备回家继续处理文件。
他也没有和“耿庄阑”打招呼,司机的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薛淋霖开了客厅的门走了进去,一路来到二楼,却发现洗衣房传来水声。
“嗽——”这水声和洗衣机所制造出来的水声完全不同,薛淋霖就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果然是“耿庄阑”在里面,但比较出乎意外的却是“耿庄阑”在手洗一件的白衬衫。
旁边就是洗衣机,却是连开关都没有开,他微微俯身在高椅上放了个小盆,左右手轻轻揉搓着,洗衣液在白衬衫上带出细细的泡沫。
应该是洗了很久,所以他平时不沾阳春水的十指,此时泛着过于明显的红色色泽。
薛淋霖一下就转过了身,狭长幽深的凤眼蘧然眯了一下,因为他一下就认出了那件衬衫是他的。
他这一件衬衫确实只能手洗,但薛淋霖没有时间,他也不想请家政人员来自己的住处,所以就把衣服放到洗衣机旁的框子里,准备用洗衣机洗个一两次洗坏了再买新的。
但一直过了好久,衬衫还是好好的,他忙得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一直都以为是洗衣机洗好的,直到今天才发现原来并非如此。
薛淋霖回到房间,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放,不太冷静地在屋内来回走着。
今日的天空乌云密布,“耿庄阑”起了个大早,准备陪薛淋霖一起去晨跑,但一直等了好久都没听到薛淋霖的开门声,还以为他是因为天气原因,所以决定取消晨跑。
但“耿庄阑”又等了好一会,还不见薛淋霖起来,“耿庄阑”就来到薛淋霖的房门外,轻轻地敲了敲门。
“哥,起来了吗?”敲了一声后,没有回应。毣洣阁
“哥,你是不是还在睡?”
就在“耿庄阑”再准备敲第三声的时候,房门打开了,门后站着穿戴整齐的薛淋霖,“我去上班。”
薛淋霖昨日接近天亮才睡着,所以今日起得有点晚,现在时间俨然来不及,他准备立时出门上班。
“耿庄阑”看出他的打算,拦着他不让他走,“哥,现在也不算晚,吃了早餐再去。”
“不吃了。”薛淋霖一边说,一边准备往外走。
“哥!”“耿庄阑”不干了,追上薛淋霖,一把拉住他的手,“公司都是你的,晚几分钟怕什么?”
薛淋霖瞬间停下脚步,回身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了?”
“耿庄阑”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说出了事实,他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但没有掩饰,微微睑着眼睫说:“嗯,我知道。”
薛淋霖冷淡一笑,“怎样,你是准备去告诉邓姐吗?”
“你在想什么?”“耿庄阑”放开薛淋霖的手,抬眸望他,“哥,我不会和妈说的。早餐已经好了,先去吃一点,听话。”
“耿庄阑”明明比薛淋霖要小,竟然还用哄小孩的语气和他说话。
薛淋霖十分不习惯,但也只是皱了皱眉,最后还是随意吃了一点早餐,再去上班。
薛淋霖不知道“耿庄阑”是怎么知道的,也不清楚他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和邓姐说,这是离间他和邓姐关系的最好机会,“耿庄阑”却没有靠诉邓姐这一事实。
薛淋霖坐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
他今日没有带伞,而从他们的办公楼到停车场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这段路司机无法开车进来,薛淋霖又不想多此一举让司机下车给他送伞,所以他坐在窗边,等着雨停。
可坐了大半个小时,大雨丝毫没有要停歇的迹象,薛淋霖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下了楼。
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整栋办公楼的灯光已经熄得差不多了。
一楼大堂也是人迹罕至,薛淋霖出了旋转门,远远就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雨声潺潺,那人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他,蓦然转过身来。
看到是薛淋霖出来了,他急切地跑到他的身前,他看了看四下无人,就偷偷地拉住了薛淋霖的手。
脸上有着明朗得可以让天地失色的笑容,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雨声淹没,“哥,我来接你回家。”
一声巨雷划破长空,电闪雷鸣之间,天地晦暗,两米开外的人影都看不清楚,雨丝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将他们与外面的景象阻隔开来。
从未有人在大雨倾盆之际,来接他回家。
薛淋霖眼眸微动,再开口时声音有些喑哑,“你过来做什么?”
“我知道哥没带伞,所以过来接你。”“耿庄阑”理所当然地说。
他左手执伞,右手微抬,正拿着一张纸巾细细地擦着薛淋霖脸上的雨丝。
薛淋霖握住他的手,一把制止住他的动作,连一句道谢也无。
“我只找到这一把伞,等会我们一起跑吧?”“耿庄阑”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薛淋霖说。
但他真的是很不会撒谎,看了薛淋霖的眼神都有些闪躲,脸侧和耳朵都红红的,像是精灵不好意思的耳尖。
薛淋霖表情难测地望着他。
“耿庄阑”被他望着,一下就承认下来,“抱歉,其实还有一把小伞,我没拿,那是因为我……我想和你撑同一把伞……”
以前的耿庄阑不会为他做这么多事,不会陪他晨跑,不会尝试做饭给他吃,不会下大雨还来接他。
以前的耿庄阑谎话假话张口就来,把别人骗得苦不堪言,还偏偏让人难以识破。
可现在的“耿庄阑”,连最简单的隐瞒和掩饰都不会。
“走吧。”薛淋霖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耿庄阑”看薛淋霖没有指责他为什么只带一把伞,轻轻笑了笑,就举着伞和薛淋霖走进了雨中。
天很冷,风很大,雨很急,伞却很小。“耿庄阑”又有失偏颇地几乎将全部的伞都往薛淋霖的方向倾斜,所以没多久,他身上的衣服几乎湿了大半。
衬衫被雨淋湿,服服贴贴地映着他白皙的肤色,他还兀自不觉,时常抬头看着薛淋霖满足地笑着。
傻乎乎的笑容,薛淋霖心中有些烦躁。
又走了两三米,这下“耿庄阑”的长裤右侧也湿完了,薛淋霖终于夺过了伞,将伞柄握在自己手里。
“耿庄阑”还在看着他,唇角轻扬,眼眸澄澈明润地只映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薛淋霖执着伞,绕到“耿庄阑”身前,然后略显霸道地抬起“耿庄阑”的下颌,吻住了他的唇。
“耿庄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瞬间薛淋霖吻住了他。
这……这这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宝,终于开了点窍啊,不往本大灰狼装了这么久的小白兔。
只是为何来得如此突然?剧情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垃圾剧情君!
“耿庄阑”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薛淋霖。
初吻,还是,这种!“耿庄阑”心里毫无准备,也没有任何技巧,薛淋霖开始动作也十分生疏,但很快他就掌握了诀窍,主导占据上风,他们唇唇相贴。
漫天大雨之中,薛淋霖一手执伞,一手虚虚地搂着“耿庄阑”,有冰凉无比的雨丝飘了进来,落到“耿庄阑”的脸上。
雨丝很凉,但薛淋霖的吻却很炙热,炙热到在“耿庄阑”心里燃起一小簇火苗,然后火势渐大,几近要将他融化。
“耿庄阑”也不知作何回应,仍是睁着水汽朦胧的眼睛望着他。
薛淋霖对视上他的眼睛,眼神充满了‘爱恋’,松开了他。
“耿庄阑”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初吻就这样不翼而飞,他气鼓鼓地看着薛淋霖,“你,你……”却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走了,回去。”薛淋霖执着伞往前走,脸上又恢复了平时冷淡漠然的表情,仿佛和那刚刚与他热烈拥吻的人不是同一人。
“耿庄阑”也没有注意到薛淋霖态度的转变,他还沉浸在被自家珍宝亲吻了的欢喜之情中飞舞飘扬的状态中。
两人走到停车场,几乎把司机吓了一跳,他刚刚打电话询问薛总要不要带伞去接他,薛总说不用,他还以为薛总肯定是有带伞,不会被雨淋到。
没想到是这个少年却接的他,有人接就算了,偏偏这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尤其是少年身上的衣服,湿得就像是进了雨中走了大半天一般。
司机刚想问什么,薛淋霖看了“耿庄阑”身上的衣服一眼,用冷淡毫无起伏的声音说:“开车,尽量开快点。”
衣服湿湿地穿在身上确实很不舒服,回到家,刚打开客厅的门,薛淋霖就对“耿庄阑”说:“上去洗澡。”
“好,你也先洗个热水澡,先不要处理公事了。”
“耿庄阑”因为刚刚的吻,三魂七魄丢了一魄,因此反应有些慢,看薛淋霖的眼神也没有掩饰自己情绪,看起来呆呆的,愣愣的,有些可爱。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快穿攻略之花开之时待你归更新,第299章 重生狠戾大佬vs“怯懦小可怜”8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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